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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弓箭手對準了城外的睿王軍, 頓時兩邊的弓箭手一齊出列,密密麻麻森然的箭矢亮出了無數(shù)銀尖, 唯安一凜,她看出了樹冠中藏人了。 柳輕輕站在枝丫上靠著樹干,冷眼看著城上被架下去療傷的江鴻。眼神稍微一轉,便能看到那個立于樓端的白色身影。 天知道她看到唯安站在那里心都要炸了——這可是她蹭破手皮都心疼的掉rou的寶貝,如今站在生死的懸崖之巔, 叫她如何不心驚膽戰(zhàn),眼前天星亂墜,險些站不住。 還是小晴兒有辦法,這孩子平時看著撒嬌使性子沒個正型,但沒想到關鍵時刻竟能挑大梁。 不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孩子才是正統(tǒng)的前朝血脈,正兒八經(jīng)的十公主,若是三公主的殼子里沒換人,想必從這不過六七歲的小公主身上便能窺得一二風采。 晴兒來的時候便帶著自己的弩箭,她年紀尚小,又對其他武學沒有想法,偏偏喜歡奇門遁甲機械造物這類的玩意兒,于是三公主便把她留在古青寺,讓法明和尚照顧她,順便在寺中和法明和尚學這些機關弩箭的小東西。 她年紀雖小,但見這場面鎮(zhèn)定無比,一看jiejie站在城樓上,拽著柳輕輕的袖子便讓她帶自己飛上那棵古樹,千鈞一發(fā)之時架好弩箭射中了江鴻的肩膀。 由于距離遠雖然沒有射穿,但也已經(jīng)鉆透了皮rou,讓江鴻吃到了苦頭。 一箭發(fā)出,這邊蘭蘭驚嘆:“沒想到你平時玩的這些小玩具有這么大威力……” 顧傾覺得十公主是真算的上這行的天才了,傳說中的祖師爺賞飯吃,誰也追不上她。 晴兒傲嬌地“哼”了一聲,撇過頭去,眼睛依然緊緊盯著那個白衣白裙的身影。那可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可以相依為命的人了。 睿王想要下令讓弓箭手后撤,但對面城樓上的弓箭手也在虎視眈眈,若自己這邊稍有后撤之意,那邊便會毫不留情。李元清臉色沉了下來,江影上前不由分說把他往后拉。 李元清的馬對江影也是屬于言聽計從了,畢竟比起李元清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主人,江影才是平時喂他草料帶他出去閑遛的人。江影一扯韁繩,李元清的“愛騎”便乖乖跟著他掉頭后撤,只李元清“哎哎哎你干什么”在那叫喚兩聲。 江影頭都不回,悶聲道:“危險,先回中軍坐鎮(zhèn),在陣前叫嚷像什么樣子?!?/br> 這句簡直是無厘頭的指責,但是李元清跟江影這么多年的兄弟,江影就算是面癱他也能知道這貨啥時候高興啥時候不高興。很明顯,江影生氣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江影在這關鍵的時候發(fā)起了無名火,但江影這種人,一向是穩(wěn)若磐石的,雖然時機好像怪了些,但這十年難得一遇的情緒起伏令李元清生出一絲擔憂。 是不是這小子又受了什么傷沒跟他說偷偷忍著這會終于憋不住了?李元清一邊回頭看那邊的三公主一邊在這邊打量前面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傷。眼花繚亂心緒繁雜。 江影一直把他拖到中軍,“你在這里等,我去救三公主?!?/br> 說罷無論李元清怎么叫他也不肯回頭看一眼。 江影只是不喜歡在軍中出手,他脾性天生喜歡藏鋒,是那種絲毫不外露的人,但不外露不代表他沒有。 他和李元清的師承都是江湖上當年惡名昭著的大魔頭,師門規(guī)矩就是殺人方可入門。但是那是李元清和江影已經(jīng)上戰(zhàn)場打過仗,便順利拜入師門,先學的不是師父的暗器和長槍功夫,就他師父那個名聲也能想得到,先學的就是輕功,殺了人方便跑。 那大魔頭之所以幾十年如一日一直被叫大魔頭,就是因為她一直沒死。這女人輕功獨步天下,號稱身輕如燕收發(fā)自如,過林不帶風過水不留痕——誰也別想追上就是了。 江影從馬上一個旋身就飛了出去,李元清膽都嚇破了——這人瘋了,在這種時候直接飛到空中,萬一對面一個兵沒拿穩(wěn)弓沖他來一下,這還玩?zhèn)€鳥兄弟都折在這兒了還做什么皇上要什么江山?! 誒……李元清對自己這個突然的奇怪念頭陷入了思考。 他沒呆著思考完,那邊江影已經(jīng)上了城樓。 實際上以江影的輕功,就算真的有人朝他射箭也不一定就射的中他。 沒一會兒的功夫這人就上了城樓,唯安側身看著他:“……” 江影面癱,此刻此情此景他心中五味雜陳,本就不善言辭更是說不出話來。 唯安瞪著眼,忽然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哆嗦,說了一句:“……別亂來啊,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江影怔了一秒,似乎動了動嘴角,唯安見這面癱竟然若有若無的笑了一下。竟然還真的蠻好看,著實有點像和顧傾搭過戲的那個流量明星……只不過江影氣質更冷,天然的白玉一般,那個小明星生來一股媚氣,把好好一張臉化妝糟踐的像個女人。 唯安見他忽然莫名的笑愣了一下,“……笑什么?我在這可打不過你,我沒拿劍,江湖人可不能不要臉……” 可能是凍的太久精神又太緊張,唯安連冰雪女王的人設都忘了。 江影“唰啦”拔出劍來,指著唯安。風中二人衣袂飄飄,一黑一白,江影腰間的暗紅腰帶還是和李元清做的同款。 唯安愣了,擰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怪不得他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