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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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下不停,影青釉花卉紋粉盒在旁瞠目結(jié)舌:“oh my 菩薩!為什么我說什么她就做什么?” 水仙盆受不了粉盒的一驚一乍,說道:“你就是個瓷盒子,她能聽見就有鬼了。” “也是,要是有人能聽見咱們瓷器說話,估計得氣的把咱們摔個粉碎?!狈酆锌聪?qū)庢?,十分嘚瑟地沖她哼起了歌:“如果聽見說話你就摸摸我,嘿嘿,如果聽見說話你就拍拍我,哈哈,如果……” 寧姝伸手輕拍了一下她。 影青釉花卉紋粉盒后半句一下子被憋了回去,也來不及拽洋文了,冒了句國罵:“草?” 寧姝落完最后一筆,向后退了一步仔細端詳,這才放心說道:“娘娘,好了?!?/br> 太后睜開眼睛,便看到銅鏡里仿佛變了個人的自己。 之前太后多畫柳葉蹙眉,是因為先皇喜歡這種,如今即便先皇早就沒了,她仍是改不了這習(xí)慣。 而今日寧姝給她畫的是望山眉,柔順卻不失骨骼,也能恰好修飾她眼窩深陷的不足。 除此之外,便是太后一直不滿意的法令紋看不出了,伴上花油調(diào)和,整張面龐似乎都瑩潤起來,不再干巴巴的。 但最讓太后驚喜的還是額頭上的那一朵小小的朱砂牡丹。寧姝調(diào)了下顏色,使它沒有那么妖艷,添了幾筆白脂粉在其中,反而帶了種玉質(zhì)妝成的柔和,將整張臉提起了氣色。 “姝姝這雙手實在是太巧了!”太后滿意的對著鏡子照了又照——看看人家寧姝,就是會拾掇自己,所以皇上才喜歡啊。 再想想昨天那劉昭儀,整日盤算著和下人們搶活干。宮里給你俸祿銀子是讓你在后宮給木匠驗貨的嗎?!更何況人家寧姝現(xiàn)在還沒拿宮里的俸祿呢! 太后見了這花鈿十分好奇,就拉著寧姝的手說道:“姝姝,這個好玩兒,哀家也給你畫一個試試?!?/br> 寧姝想著太后畢竟也在宮里呆了這么久,文藝素養(yǎng)總是沒問題的吧,她也不能推拒,只好乖巧被太后按在面前,閉上眼睛任太后在額間“做文章”。 沒事兒,大不了洗了唄。 日!還不能洗!這是太后畫的!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只有屋檐落下的水滴還在敲打磚面,但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窗沿邊傳來一聲軟糯的“喵”聲,水仙盆激動的大喊:“他來了!他來看我了!影青你果然沒騙我!他就是怕被雨淋!他還是想我的?!?/br> 原來水仙盆想著的是只在宮內(nèi)溜達的貓。 “皇上駕到!”外面?zhèn)鱽砹藘?nèi)侍的通傳聲。 寧姝心頭一動,想起昨日那個冰冷模樣高高在上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急著站起來問安,還是由著太后繼續(xù)給自己畫額。 腳步聲進了殿內(nèi),太后這才回神,拉起寧姝端詳一下:“嘶——和我想象中的有些許出入。不過不礙事兒,皇上來了,咱們先去前面?!?/br> 說完,就匆匆拉著寧姝往前殿去了,寧姝都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如今的模樣。 問安的時候?qū)庢侠蠈崒嵉椭^,倒是太后被皇上又夸了一波額間牡丹花襯的氣色好,太后心里又高興了起來。 兒媳婦要來是做什么的?給自己添堵的嗎?和自己奪權(quán)的嗎?顯然都不是,而就應(yīng)該是這樣,一起挽著手逛逛街,挑挑好看的首飾衣裳,和睦舒緩的相處。 太后一直想要個女兒,只是沒機會,皇上又自小不在她身旁長大。如今雖說把寧姝當(dāng)成皇上的女人,但卻掛念著她打小沒了娘,在寧府受盡委屈,聯(lián)想到自己曾經(jīng),又見寧姝乖巧懂事,模樣也俊,多少已有些將她當(dāng)女兒看了。 太后在旁說道:“這額間描花有名字的,叫花鈿,是姝姝剛給我看的新玩意兒呢。哀家這也給姝姝畫了一個,來,給皇上看看?!?/br> 寧姝抬起頭——既然太后說的這么有底氣,顯然畫的還不錯? 一抹青白撞進了她的眼睛,今日皇上穿了一襲青袍,上面繁蕪的編了銀線在其中,暗紋流淌,廣袖寬肩窄腰,瑩瑩如玉的面龐看不出表情,仿佛謫仙一般。 這一場雨又疾又冰,之后怕就要入冬了。 雨后的陽光還算和煦,卻帶著冷光,恍恍惚落在他身上,便像撒了一把瑣碎的星屑。 白日亦有星辰,是他的雙目。 寧姝晃了下神。 下一刻,她就看見皇上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硬生生的把她從仙界拽回凡間。 “哈哈哈哈哈哈哈!”屋內(nèi)瓷器們狂笑不止:“這額頭上畫的什么妖魔鬼怪?” 太后絲毫沒有自覺,介紹起自己的大作:“哀家畫的乃是一朵山茶,富麗堂皇,冷處偏佳?!?/br> 寧姝趁機看了一眼一旁的銅鏡,險些厥過去——山茶?這是在自己額間畫了個紅太陽! 荀翊停頓片刻,臉上又恢復(fù)以往的模樣,說道:“母后所選顏色頗好。” 寧姝:好個錘子!這不就是自己畫牡丹的那個基礎(chǔ)朱砂色嗎! 荀翊若有若無的端詳著寧姝的表情,見她撐著臉苦笑,對一旁的戴庸說道:“時辰差不多,今日朕便在母后這里用膳吧?!?/br> 話音一落,太后簡直要把寧姝當(dāng)成福星?;噬系腔@些年,來她這里用膳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如今無端端的留下,定然是因為寧姝。 待到宮人將午膳擺好,太后又拉著寧姝也坐在一處。 太后不是貴門出身,原本家中便是這樣吃飯的,也不覺得如何??蛇M了宮后才發(fā)現(xiàn)有諸多規(guī)矩,兒子不在身邊,就連吃個團圓宴也是擺個場面,人人話趕話的提防著。 失去了才覺得彌足珍貴,那時才格外懷念曾經(jīng)的時光。 而如今她終于有這么個機會和兒子兒媳婦圍坐在一起,就是還少個皇孫。 荀翊坐定,沖一旁的戴庸低聲吩咐兩句,戴庸先是一愣,隨即走了出去。過了片刻,幾個宮人端了熱水和軟巾隨他進來。 荀翊拿了一塊浸熱了的軟巾先凈了手,又拿了塊遞于寧姝:“母后雖畫的好,但吃飯難免沾污,先拭了去吧?!?/br> “多謝皇上?!睂庢喼币蛳聛砩胶羧f歲,順帶問一問所謂朝堂上不停添亂的大臣們:你們的皇上這么溫柔體貼潤雨細無聲,你們好意思和他作對嗎?! 太后在旁看著自己兒子,心里暗暗肯定:這兩人之間果然有貓膩! 待寧姝擦凈,臉上的脂粉也沒了蹤影,露出原本干凈柔嫩的面龐。荀翊看了她一眼,竟覺得有些新奇——即便是看了那么久的人,卻從未在一桌吃過東西。 小內(nèi)侍在這時候跑了進來,對戴庸低聲說了兩句,戴庸眉頭蹙起,這才轉(zhuǎn)達皇上:“皇上,貴妃娘娘來了?!?/br> 第16章 “她來這兒作甚?”太后正在感懷親情的興頭上,乍然間被打斷總是有些不悅。 尤其是這位貴妃天性死板,最為較真,如今后位空置,嬪妃當(dāng)中這位貴妃便是位分最高,也協(xié)理后宮之事,若是看到如今三人圍坐在一起用膳,定然要不軟不硬的說上兩句。 這性子,不當(dāng)皇后真是屈才了。 只可惜太后不喜歡她。如今皇上一個就是沉默性子,再來一個誰禁得?。?/br> 自己規(guī)矩了這些年,膽戰(zhàn)心驚了這些年,好不容易坐上太后寶座,消消停停頤養(yǎng)天年,幫幫兒子給朝臣喂點糖吃,容易嗎? 可偏偏這后宮皇上還就寵貴妃一個。 說寵其實那也不叫寵,比起先皇寵人寵到把權(quán)柄都交出去,皇上每個月去貴妃那兒一次算的了什么? 但說不寵吧,別人那兒怎么都不見皇上去呢? 可這一點也是讓太后最不滿意的一點。 即便專寵,那就要為皇脈綿延子嗣做出一份貢獻,可貴妃這些年肚子連響都沒一個。自己生不了,卻還要霸著皇上,這就很可惡! 太后想到這兒,幽幽嘆了口氣:人都來了,那就進來唄。 再看看寧姝,又覺得心氣順了些。沒關(guān)系,日后還有寧姝,自己一定能抱到皇孫的。 寧姝之前就聽瓷器們討論過貴妃些許,知道這位貴妃姓介,是后宮里皇上最得寵的妃子。雖然寵的頻率有點低,但也好歹是后宮之首。 她有些好奇,想到要給貴妃施禮連忙站起來,伸長了脖子往外看,但一想到皇上太后猶在邊上,生怕失禮,又把脖子縮了回去,委委屈屈地埋起頭,額頭上因擦拭弄亂的頭發(fā)絲兒都有氣無力的垂墜下來。 荀翊在旁見她這幅模樣,嘴角不由得掛上一抹笑意。 寧姝正站著低頭,和荀翊的目光便這般撞到了一處。 寧姝心里一顫:這笑起來也太犯規(guī)了!有這樣的禍害,后宮里誰把持得住???! 荀翊也微愣一下,不自然地轉(zhuǎn)過頭去,輕咳了一聲。 介貴妃進來的時候,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幕。 她跟在荀翊身旁多年,自認(rèn)對他還算熟悉,甚少見他有笑。如此一來那坐在桌旁的女子身份便知道了,正是這兩日后宮當(dāng)中傳的沸沸揚揚的涂文閣大學(xué)士嫡長女寧姝。 聽聞初來一晚,皇上便讓人送了銀碳給她,后來在御花園更是抱在了一處。 關(guān)于寧姝被晉國公府換婚約一事,介貴妃也曾聽過一二,當(dāng)時還想這女孩兒可憐,如今一看哪里可憐?怕是原本志就不在晉國公府。 后宮傳言頗盛,可這人就好端端的住在太后的側(cè)殿,完全沒有挪入后宮的意思,怕是外面又想出什么新法子讓皇上納新人。 你看!這兩個人對視一眼還有種情竇初開的感覺呢! 介貴妃按下心思,施施行禮:“皇上,母后?!?/br> 荀翊擺了下手,介貴妃這便復(fù)又站起,說道:“臣妾不知皇上在這兒陪母后用膳,不然定多準(zhǔn)備幾個小菜?!?/br> 寧姝在旁已經(jīng)施禮了,但介貴妃不看她更不提她,她便只能一直這么挨著。 “多?”太后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宮女手上什么都沒拿啊,怎么說的好像要來找自己一同用膳似的? 介貴妃笑道:“小廚房臨時做了幾道小菜,想著給母后嘗嘗,待會兒他們便會送來。” 她身后的一名宮女會意,趁著人不注意就一溜煙兒的跑回介貴妃的茗霜宮——貴妃娘娘就是來看寧姝的,誰知道一進門皇上也在這兒,那還不得托個借口一同坐下來? 太后眉頭一皺:“這都什么點兒了?介貴妃不會還沒用膳吧?” 所以這是跑我這兒蹭飯了? 介貴妃臉上一直掛著柔潤的笑意,好似就是個溫柔解語的人兒似的,說道:“正是還沒用,母后一眼便看出來了?!?/br> “既然沒吃便坐下一起吧,讓他們加個座兒?!避黢撮_口說道。 介貴妃欣欣然坐下,柔聲細語:“謝皇上。” 荀翊又對著一旁的寧姝說道:“你也坐下吧。” 介貴妃方才落下去的心又懸了起來,原本以為皇上這是為自己說話解圍,誰知道這臺階是給寧姝遞的。 她像是才看見寧姝似的,眼睛一眨:“這位是?” 太后經(jīng)皇上一說才意識到寧姝,想到今后自己再不用擔(dān)心皇孫的事兒了,宮里也終于能有個人和介貴妃一爭高下了,方才的那些不滿即刻消散云端,介紹道:“這是寧姝,如今涂文閣大學(xué)士府中的嫡長女,哀家壽宴上見她頗為投緣。后宮本沒什么生氣,哀家這便請她來宮里住些日子,解解乏?!?/br> 介貴妃豈能聽不出太后的言外之意,但仍裝傻,說道:“母后既然喜歡,那便是寧姑娘的福氣。只是與皇上一桌用膳,怕是不妥。若是讓宮人看了去,難保會說母后這兒沒規(guī)矩?!?/br> 看看看!來了吧! 太后心里多想倚老賣老說一句“老娘就想這么吃”,但想著不給自己兒子添麻煩,便只說了一句:“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br> “母后教訓(xùn)的是?!苯橘F妃也不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懂得見好就收。她轉(zhuǎn)頭看向?qū)庢骸胺讲乓恢钡椭^,未看清寧姑娘,長的真是花容月貌。如今年歲也不小了吧?可曾許了人家?” 寧姝很明顯的感覺到自打介貴妃進來之后,太后就渾身冒了刺兒,如今兩個人你來我往就像兩只團成球兒的刺猬咕嚕嚕的在對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