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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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秀才,長得如何兇悍壯碩也就算了,最強(qiáng)的技能不是科舉居然是算命? 這要素也太多了。 文博涵轉(zhuǎn)頭看了他倆一眼,說:“我活著的時候就有神算之名,死了這相術(shù)能力還加強(qiáng)了。不信嗎?來我給你們算算,嗯,這位道長,您一命兩世,天生仙骨,而這位兄臺,病骨支離,堆金積玉?!?/br> 就只看了這么幾眼,他就能算得這么準(zhǔn)。 許清木和宋玦突然都有些忐忑,他們對視了一眼,許清木又問:“那你再多看看,前世今生都能算嗎?” 文博涵再認(rèn)真地看了看他們,說:“二位確實(shí)是命運(yùn)糾纏,不要經(jīng)常吵架啦,你倆的牽扯深,吵也吵不散。但二位都不是凡人,多的就不是我能算出來的了?!?/br> 能算出這么多,已經(jīng)相當(dāng)厲害了。許清木也不強(qiáng)求,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心道:難怪文博涵能預(yù)測一秒后的動向,原來因?yàn)樯熬陀锌捌铺鞕C(jī)之能,死后還有了這樣的加成。 宋玦道:“你繼續(xù)說你的事情?!?/br> 文博涵嘆氣,語氣低沉地道:“考不上舉人,窮苦潦倒,我就一邊苦讀一邊上街?jǐn)[攤算卦??赡苁俏倚孤短鞕C(jī)太多,后來便遭了天譴。就在我好不容易考上舉人那年,朝中有我同族犯事,我被無辜牽連發(fā)配欽州,結(jié)果我剛走到這兒就病死了,被草草扔在了這個山谷里。 “我的尸骨無人收斂,被這山谷里的野獸蟲蟻所食,于是魂魄就被困住了,既無法投胎,也無法離開,就這樣一直在這里飄蕩著。 “這個山谷因?yàn)榈貏莸木壒?,千萬年來就形成了一個天然的結(jié)界,我出不去,別的鬼物也進(jìn)不來。于是,這世上那么多人,那么多鬼,偏偏只有我一個在這里,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好幾百年啊,我這么愛說話的一個鬼,都找不到可以說話的對象。好在,偶爾會有人闖進(jìn)這片林子來,能讓我見見別的活人。我沒想害他們,就是把他們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喝喝酒,聊聊這世上的事情,讓我不至于完全和外界隔絕。 “我又怕這些人出去瞎說把什么道士高人引來,那我就危險了,所以他們離開之前我會抹掉他們的記憶,保護(hù)下自己。 “只是,修遠(yuǎn)這孩子吧……實(shí)在是可愛極了,他迷路到了這密林里,我一眼看到他就喜歡的緊。我在想,要是我活著,考上舉人之后,我一定也能成親,會有一個孩子,和他一樣可愛。 “他說他在家過得很不快樂,父母總是吵架,還逼著他做他不喜歡的事情,我真的很心疼,一時心軟,就舍不得抹去他的記憶。他離開的時候,我就教了他離魂的咒語,讓他在想見我的時候就可以隨時來。 “可我沒想到也就過了兩天這孩子就來了,而且無論我說什么他都不走,我真的對他沒轍,舍不得兇他,自己又沒辦法把他送出去。 “他來了幾天我就想開了,他魂魄離體這么久,父母很快就會請先生,到時候先生找來,差不多也就是我的最后期限了。我以為……最后結(jié)果我的會是那群和尚,沒想到……居然是你這樣一個小道士。 “算啦,無所謂啦,這種日子我也過夠了。太寂寞了,真的太寂寞了,沒有人會明白的?!?/br> 文博涵說得很輕快,但他說完,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沉重。 宋玦靜靜地看著文博涵,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這樣無人的寂寞,他似乎也經(jīng)歷過。 但他想不起來了。 又過了一會兒,文博涵突然輕笑,望著天朗聲道:“灰飛煙滅也比現(xiàn)在這狀況要好,我受夠了?!?/br> 孟修遠(yuǎn)沒太聽懂文博涵的話,但被這凝重的氛圍嚇到了,他連哭都不敢大聲哭,只是緊緊抱著文博涵的胳膊,圓溜溜的眼睛里滿是淚水。 文博涵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說:“我給兩位哥哥講故事呢,就像是我給你講的精衛(wèi)填海、女媧補(bǔ)天的故事一樣。你聽話跟著兩位哥哥回去,下次再來找我玩,要是你不聽話,以后我就不見你了?!?/br> 孟修遠(yuǎn)被這威脅嚇到了,小聲抽噎了很久,然后轉(zhuǎn)過頭來看許清木和宋玦,吸著鼻子說:“我會聽爸爸mama的話的,我馬上就回家?!?/br> 文博涵在孟修遠(yuǎn)的身后對著許清木用唇語說了幾句話,連帶著手腳都在不停地比劃,許清木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說:殺我的時候不要讓他看到。 許清木想了想,就對孟修遠(yuǎn)說:“那你休息一會兒,睡一覺,醒來就到家了?!?/br> 孟修遠(yuǎn)點(diǎn)點(diǎn)頭,許清木就在他的眉心一點(diǎn),孟修遠(yuǎn)便閉上了眼睛昏睡了過去,魂魄在許清木的手里變成了一小團(tuán)白色的煙霧。許清木將那魂魄拎起來,找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地方存放,于是靈機(jī)一動,塞進(jìn)了自己的手機(jī)掛件里。 文博涵見孟修遠(yuǎn)安全了,然后就捂著胸口再次往地上一倒,望著天說:“灰飛煙滅之前能認(rèn)識修遠(yuǎn)這樣可愛的小友,我也算圓滿了?!?/br> 許清木蹲下來,看著他道:“你沒有做過壞事,但尸骨散落,又在人間滯留了幾百年,確實(shí)是沒辦法去陰司報道投胎,連超度法事都沒用。” 文博涵的唇邊勾起一抹笑,說:“是啊,我知道,所以,看在我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的份兒上,給我一個痛快吧?!?/br> 他已經(jīng)閉上眼睛準(zhǔn)備好了去感受這灰飛煙滅的痛苦,以結(jié)束這幾百年的寂寞。 許清木輕輕道:“不過,你還可以選擇去道觀或者廟宇里修行,只要功德修夠了,就能重新投胎?!?/br> 文博涵扯著嘴角輕笑了一聲,說:“哪有寺廟道觀要收留我一個鬼???而且我出都出不去?!?/br> 許清木道:“我?guī)闳チ柙朴^?!?/br> 文博涵怔了一下,然后猛地又坐起來。即便是他已經(jīng)死了沒有呼吸了,還是做了一個猛吸氣的動作,然后急切地說:“真的嗎,你真的能帶我出去嗎?愿意讓我去凌云觀修行嗎?” 許清木點(diǎn)頭。 文博涵連忙捂著自己的胸口,仿佛要再死過去一次,又說:“你是許清木?我聽游客說過凌云觀和許清木的名字,單知道這人很出名,多的就不了解了。你真的可以嗎?真的嗎?真的嗎?” 文博涵在這山里消息閉塞得很,不像外面的鬼一樣消息靈通,否則他看到青衣木簪就應(yīng)該知道這人是那個傳說之中的小霸王許清木。 許清木有點(diǎn)受不了他的話癆,說:“你話怎么那么多?安靜點(diǎn)?!?/br> 文博涵還有一肚子的驚詫和疑問,但現(xiàn)在都沒敢說。 許清木轉(zhuǎn)頭對宋玦道:“用一下你的手機(jī)掛件?!?/br> 宋玦將手機(jī)拿出來,亮出了那個晃晃悠悠的粉色毛絨掛件。 文博涵臉色一變,有些別扭地說:“這、這會不會,過于可愛了?” 許清木道:“你胡說八道什么,這是猛男掛件,這才是你這樣壯碩的猛男該喜歡的東西?!?/br> 宋玦贊同地點(diǎn)頭,說:“沒錯,猛男的選擇。” 文博涵:…… 糾結(jié)了兩秒文博涵就振作了起來,畢竟能出去比什么都強(qiáng)。他激動得語無倫次,又開始不停地絮絮叨叨:“我、我不知道怎么感謝你們,那、那要不我冒著遭天譴的風(fēng)險再給你們算算?哦,我算到了,這兩個手機(jī)掛件,表面上看是普普通通的毛絨玩具,但其實(shí)這里面包含了一段情。” 許清木:…… 宋玦輕笑:“不想被毆打就趕緊自己鉆進(jìn)去?!?/br> 文博涵非常機(jī)靈,當(dāng)時就應(yīng)聲,然后立刻化成一道黑煙,鉆進(jìn)了掛件之中。 許清木沒能抓住他毆打,也沒生氣,只拍拍手,說:“這事情解決了?!?/br> 話音剛落,身后的林子里突然傳出響動,慧安帶著一群僧人跑了過來,滿臉都是焦急。 在看到許清木和宋玦的時候,慧安的驚詫簡直無法形容,他不可置信地道:“剛才那陣靈力的波動,是……是你?” 許清木歪了歪頭,沒回答他的話。 慧安閉了閉眼消化這份驚詫,而后又睜圓了眼睛問:“那、那鬼物呢?孟小施主呢?” 許清木拿起宋玦和自己的手機(jī)掛件一起晃了晃,說:“都在這兒?!?/br> 因?yàn)橹保郯惨粫r間沒有看清掛件里的魂魄,不耐煩地說:“你拿兩個毛絨玩具干什么?” 文博涵從掛件里伸出來頭,悠悠地說:“其實(shí)這是一段情。” 許清木:…… 宋玦:…… 因?yàn)閼峙卤粴?,說完文博涵又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 慧安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兩個掛件里分別裝了孟修遠(yuǎn)和文博涵的魂魄。 慧安大驚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這么快找到!” 宋玦沖著許清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將這個裝x的機(jī)會給了他。 許清木就沖著慧安道:“大數(shù)據(jù)算法,簡單高效,比純靠人rou方便多了?!?/br> 慧安:??? 許清木一叉腰,道:“knowledge is power,知識就是力量!” 第66章 晉江獨(dú)家發(fā)表 慧安沒忍住出了一口粗氣,鼻翼輕輕扇動。 他們?nèi)四敲炊啵瑳]有先找到孟修遠(yuǎn)不說,還根本聽不懂許清木在說什么。 作為出家人淡泊都維持不了了,慧安心頭火起,忙在心頭默念《妙法蓮華經(jīng)》才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 而其余僧人也沉默了片刻。他們是聽說過許清木的名字的,只是,佛門向來比玄門興盛,靈興寺的香火比大部分的道觀旺得多,主持能仁又是名僧。所以即使是在玄門已經(jīng)鬧翻天了的許清木,靈興寺依然不了解、不來往、不在乎。 而現(xiàn)在,慧安輸了,那就是靈興寺輸了,是佛門輸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非常非常小的事件,甚至連斗法都算不上,但對于一直處于上風(fēng)的佛門弟子來說,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尤其是,他們輸?shù)膶ο筮€是分流了靈興寺香火的凌云觀。 許清木感覺這群僧人可能都在默念經(jīng)文讓自己冷靜。 過了片刻,慧安在表面上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緒,對著許清木雙手合十,道:“總歸,解決了孟施主一家的問題就好?!?/br> 他多少還是有些氣不過的,但只要他不表露出來,不挑釁不陰陽怪氣,許清木就當(dāng)沒看見,懶得理他。 于是回了個道禮,許清木就打算和宋玦一塊兒離開。 慧安忍了一下還是開口叫住了許清木,問道:“小道長是打算將這鬼物帶出景區(qū)嗎?” 許清木點(diǎn)頭,慧安又說:“貧僧認(rèn)為此舉不妥。這鬼物在這個地方盤亙了幾百年,具有相當(dāng)?shù)牡佬?,已?jīng)迷惑過不少人了,帶出去可能會有危險?!?/br> 許清木皺眉,說:“他的情況很特殊,不能超度也無法投胎,我會把他帶回凌云觀看管,讓他好好修行,絕不讓他有機(jī)會作惡。” 慧安道:“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文博涵從掛件里冒出了一個腦袋,捏著他沙包一樣大的拳頭怒道,“你這個和尚壞得很,不讓我修行你是想怎么辦?把我原地掐死嗎!哦,我已經(jīng)死了。你難不成還想直接打散我的魂魄讓我灰飛煙滅?你們出家人那一套慈悲為懷好生之德的口號呢!” 眾僧目瞪口呆。 許清木囂張就算了,為什么鬼物找他做了靠山以后也這么囂張! 慧安盯著文博涵,道:“你……” “你什么你!”文博涵又打斷了慧安的話,繼續(xù)大聲說,“修遠(yuǎn)不是你找到的,我也不是你抓到的,你一個和尚,哪來的大臉管人一個道士怎么行事?說好的佛門和玄門互不干涉呢?嗯?不允許跨圈執(zhí)法你不明白嗎!” 慧安氣得血壓狂飆渾身都在抖,指著文博涵道:“我……” “我什么我!”文博涵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我今天就冒著遭天譴的風(fēng)險來給你算算。你這個和尚,六根不凈七情不舍,爭強(qiáng)好勝,逞兇斗惡,就你還想頓悟?這輩子都不要想了!” 慧安:?。?! 從來沒有人這樣指著慧安的鼻子罵過他,他簡直是七竅生煙。 許清木和宋玦差點(diǎn)沒忍住爆笑出聲,頓了頓,許清木才嚴(yán)肅地對文博涵說:“文兄,過于囂張了?!?/br> 文博涵道:“啊,是嗎?不好意思,狐假虎威,一時沒掌握好度?!?/br> 宋玦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遭天譴可能不是因?yàn)樾孤短鞕C(jī),而是話太多?!?/br> 文博涵想了想,訕訕地縮回了掛件里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