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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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看小粉!好可愛好可愛啊啊啊,這桃花林好像真的有仙氣!怎么會這么吸引人!” …… 山海一夢一直在認真直播,沒有太注意數(shù)據,但小助理在一邊咬著手指頭看著熱門榜,簡直快哭出來了。她是一步步看著山海一夢的人氣超過二少爺?shù)?,人氣重回第一的那一瞬,她真的有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直播一直進行到了傍晚,還沒有結束就已經吸引來了不少本市市民來游玩,這已經冷清很久農家樂,很快就熱鬧了起來,連帶著周圍幾家都坐滿了游客。大家都從水泥森林里逃離出來,在這仙氣繚繞的桃林深處,尋找到了短暫的內心安寧。 天色擦黑,山海一夢離開了農家樂,小助理看了今天的數(shù)據,就對山海一夢說恭喜。 山海一夢笑了笑,說:“行了,暫時第一罷了,以后繼續(xù)努力?!?/br> 小助理搖搖頭,咬著牙說:“不止是這個!我想說的是二少爺終于倒霉了,他剛才掏鳥窩有人報警。令人敬愛的警察叔叔效率奇高,雷霆出擊,他還在直播著,直接就被帶走調查了,抓獲現(xiàn)場全程被錄了下來?!?/br> 山海一夢有點驚訝,說:“?。俊?/br> 小助理繼續(xù)氣憤地說:“有大神認出來他掏的鳥窩里那只雛鳥是燕隼,國家二級重點保護動物!一窩四只多不容易啊,他竟然給摔了三只蛋!所以林業(yè)局和警察局立刻就出動了?!?/br> 山海一夢湊過去看小助理的手機,屏幕里清晰地展示了二少爺?shù)姆ìF(xiàn)場,他那猥瑣的二流子形象,將警察叔叔的氣質襯托得更加高大挺拔。 山海一夢注意到,被警察叔叔按倒在地的那一刻,二少爺?shù)闹辈ラg人氣短暫地又沖到了第一,而且,這個數(shù)據達到了他直播間的巔峰,他終于是夢寐以求,破了歷史記錄。 小助理叉腰,神清氣爽地道:“我要大聲地喊出那句話:傻逼猥瑣男都去吃屎!” * 第二天,許清木依然是睡到自然醒。 剛下床就覺得自己踩到了一個冰冷的東西,那東西“吱”一聲叫喚,嚇了許清木一跳,他低頭一看,瞧見自己踩著守墓靈的腳了。 小東西模仿墓中的持劍陶俑擺了個肅然的姿勢站在床邊,顯然是守了許清木一晚上。 許清木將它拎起來,說:“還沒走呢?” 小東西眨了眨沒有眼珠子的白洞眼睛,然后又裂開丑嘴對許清木笑。 許清木指了指自己,說在:“看清楚,活的,在喘氣,不用你守墓?!?/br> 小東西歪了歪腦袋,不懂許清木說的意思,困惑了一會兒,再次裂開丑嘴笑。 “算了,隨你?!痹S清木沒再管他,自己溜達去廚房找吃的,守墓靈見許清木要走,又自動掛在了許清木的腰間,老實又本分。 這個時間,凌云觀的其他弟子們已經做完了早課,準備開始修煉了,許清木這個掌門,才醒。 雖然現(xiàn)在許清木拿著傳承玉,但他什么事情都不管,無論是組織弟子們做功課修煉還是各種俗務都依然又溫綸在cao持。 不過,許清木解決了黃老板的找茬,還平白得了十萬的功德,溫綸和他擁躉們也不好這個時候發(fā)作,按下了搞幺蛾子的念頭,小道觀就這樣暫且維持了微妙的和諧。 吃完東西的許清木正準備睡個回籠覺,就來了個小道士說全叔找他。他去了客堂,剛和全叔一打照面,全叔就沖過來抓住了他的手,直奔主題道:“孩子,真謝謝你了!” 許清木輕笑一聲,說:“桃樹好轉了嗎?” “不止是好轉!”全叔笑得滿臉的褶皺都在發(fā)亮,“那道符,好像是有什么仙法!桃樹變得……怎么說,太好了,太好了,總之,謝謝!” 全叔把昨天的直播后引來游客的情況告訴了許清木,許清木聽了一會兒有點云里霧里,沒太明白什么主播直播的,但看樣子,是好消息。 許清木任由這個興奮的話癆說夠了,這才說:“所以,不是你們的技術問題,不必太擔心?!?/br> 全叔點頭道:“嗯。不過五百畝的范圍,比起整個凌云山來說,也太小了。往年那么多游客來,也是看中了這萬畝桃林的氣勢,今年可能沒能和往年一樣了,多少還是會受影響。” 許清木點點頭,正準備說“我會多畫些符給你們”,全叔就率先開口了,說:“所以我算了算,今天開始就輪流給村民們掛符,這樣來輪一圈下來的話,在花期內就能照顧到凌云山幾乎全部的桃樹了。這樣大家的損失應該會減少,撐過今年不是問題了。” 許清木一時有點呆,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我以為,你今天來找我,是想多要些符。” 全叔瞪大了眼睛,也緩了一會兒才說:“這樣神仙的東西,哪能隨隨便便有多的?怕是畫符的人也會廢不少精力吧?也不知道你哪兒弄來的,多問你要,不是給你找麻煩嗎?” 許清木啞然,許久之后,終于是忍不住淺笑了起來,他看著全叔那張淳樸的臉,久久沒有說話。 這世界的確和以前一樣,有很多心臟的人,但更多的,應該是像全叔這樣,坦坦蕩蕩,干干凈凈。 許清木突然覺得安慰不少。 全叔見他許久都沒有說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這孩子又怎么了?” 許清木回神,對全叔道:“你等我一會兒?!?/br> 說完許清木自己去了內堂找出符紙和朱砂,一口氣花了二十多張符。 畫完之后,許清木微微有些疲憊,但他并沒有停下,而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小心地在每一道符上滴了一點血。 那些血泛著淡淡的金光,飛快地融入了朱砂之中,瞬間看不見了。 而后許清木又回到了全叔面前,將那些符地給他,說:“拿回去,每五百畝桃林掛一張?!?/br> 全叔相當驚詫,瞪大眼睛說:“這是……這是干什么?” 許清木微微彎起眼睛,露出少年人有些狡黠又調皮的笑容,說:“對面那幫孫子好煩人,我們一起搞死他們好不好?” 第7章 玉泉山這個項目投資最大的是姚遠地產,是本市一家實力雄厚的地產公司。 此時,董事長姚遠就坐在景區(qū)辦公室里,將景區(qū)宣傳的負責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才放走。 姚遠還沒有氣夠,擦了一把肥臉上的汗,對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男人笑了笑,說:“抱歉,柳大師,讓您看笑話了。” 被稱作柳大師的男人名為柳譯,他穿著一身棉質的黑衫,四十來歲,頭發(fā)異常稀疏,但為了維持高深莫測的形象,他還是堅持將幾根稀疏的毛發(fā)留到了齊肩。 柳譯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說:“反正責任都推給了主播個人,放心,媒體輿論那邊您控制得很好,景區(qū)沒有負面新聞傳出。況且,我們目的是要吸引眼球,昨天那事,吸引到的眼球還不夠多嗎?未必是壞事?!?/br> 姚遠繼續(xù)擦汗,又說:“雖然的確是這樣……但我昨天也看了一會兒榴蓮直播,凌云山的桃樹好像恢復了,吸引到了不少游客,我怕我們這邊花大價錢宣傳桃花節(jié),最后給他人做嫁衣。您也知道,樓盤馬上就要開工了,就等著這桃花節(jié)回血……” 柳譯打斷他,說:“我知道,應該是對面的凌云觀有人看出了我們的風水局。我們柳家在如今玄門中的排位,雖然不是頂尖,但至少踩一個凌云觀不在話下。您只管放心大膽地宣傳桃花節(jié),其他的交給我,三天之后,桃花節(jié)準時開幕,保證會有大量游客,資金很快就能活起來。而凌云山那邊,桃樹一定會死光的?!?/br> 姚遠越聽越是放心,往后躺在椅背上,拍著自己的肚子說:“承蒙您的關照,一路都走得很順,當然是相信您。哎,就是不知道老黃這次是發(fā)什么瘋,眼看著我們就要賺大發(fā)了,突然要撤股。” “他沒有您這樣的好命?!绷g笑道,“等樓盤開起來,才是最賺錢的,他現(xiàn)在撤了,肯定會后悔?!?/br> 姚遠點點頭,暢想起了三天后鈔票大把大把地涌入自己的口袋的美好場景。 三天后。 玉泉山桃花節(jié)準時開幕。 一大早,姚遠就趕來了景區(qū),在售票處看到熙熙攘攘的排隊買票的游客時,他心里的大石頭就落了地,喜滋滋地驅車從工作通道往核心景區(qū)去。 而車開入景區(qū)的時候,姚遠臉上的笑漸漸掛不住了。 他看到原本掛在桃樹上一個個漂亮的花苞都落在了地上,桃樹都沒精打采,所有枝丫都往下垂,死氣騰騰。 姚遠被嚇了一跳,趕緊開著車到處逛了一圈,到了景區(qū)最核心的地方更是心驚。這里有幾百棵他花大價錢引進的多年樹苗,應該是花苞開得最好的。但現(xiàn)在,那些桃樹rou眼可見已經死透了。 姚遠趕緊下車去瞧,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一群游客攔著幾名工作人員質問:“這是怎么回事?我們花了那么貴的門票錢,就是來看這些枯樹嗎?” 工作人員滿頭大汗地道:“對不起,我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明明還是好好的……” 又一名游客更加憤怒地道:“而且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這些樹死得太詭異了!感覺特別晦氣……” 工作人員都快哭了,被群情激奮的游客們質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姚遠看了看這景象,沒敢往人群里去,趕緊回頭上車。 發(fā)動汽車之后,他急急忙忙打了兩個電話,一個讓負責種植管理的工作人員來看樹是怎么回事,另一個電話把柳譯給叫了過來。 一個小時過后,種植管理那邊已經給了姚遠解釋,說是遇到了桃樹常見的細菌感染。這種病傳染性很強,死一棵就能感染一片,現(xiàn)在工作人員正在排查病樹。 柳譯姍姍來遲,到了辦公室,姚遠還是恭恭敬敬地說:“大師,你來的路上,應該也看到情況了吧?” 柳譯說:“種植方面的事情,我不懂,交給專業(yè)人士。如果是對方破了我的風水局,那就可以放心了,我會去凌云山看情況的。” 姚遠心里計算著損失心痛不已,但想著一直以來柳譯都沒有出過岔子,也慢慢平靜了下來,然后又咬牙切齒地罵道:“那就麻煩柳大師了,絕對不能讓對面那群人好過?!?/br> * 對面那群人現(xiàn)在正在歡天喜地。 符掛上以后,桃樹很快就恢復了生機,整片山都呈現(xiàn)出了無比吸引人的仙氣。 山海一夢最近每天都會來直播,每一次直播都會吸引新的游客前來。當然,還有一部分游客是被玉泉山鋪天蓋地的宣傳給吸引來的。 今年的花期其實還沒有到,凌云山已經是游人如織,不少游客賞花以后,也會順道來凌云觀看看,連帶著這些天凌云觀的香火都旺了不少,小道士們都特別高興。 但作為掌門的許清木,對這一切都不關心。他大部分時間都關在自己的房里,努力地恢復自己的靈力和記憶。 今天和往常一樣,許清木在屋里打坐,突然感覺到指尖有一點輕微的麻癢,他低頭一看,是那天畫符時刺破手指的位置。 不用多想就知道,對面做石麒麟風水局的人發(fā)現(xiàn)了做的克火符,正在反擊。 許清木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抬起手來,輕輕掐了一個訣,然后抬手就在虛空之中揮了一掌。 雖然眼前沒有人,但“啪”的一聲響,仿佛眼前有人被甩了一巴掌。 一切又歸于沉寂。 學著他打坐的守墓靈非常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許清木的異動,順著許清木的袖子爬到了他手上,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的手。 許清木摸摸他的黑腦袋,笑說:“沒事。一會兒那人應該找上門了,帶你去看看熱鬧?!?/br> 果然,過了一會兒,外面的小道士又開始炸鍋。賀星楚來找他,說是柳家的人來了,要找岳野鶴。 許清木走出房門,順便問了問賀星楚柳家的情況。 賀星楚就給他科普。 柳家是這幾年才興起來的家族,在玄門協(xié)會里排名不算特別高,但有柳老爺子這個大能,于是也成為了協(xié)會管事的一員。 許清木就笑。 和當年一樣,玄門的人還是喜歡抱團扎堆,一群人聚在一塊兒就覺得自己代表人間正義了。 到了客堂,許清木看到柳譯立刻沒忍住笑。 他的臉上五個指印異常清晰,紅彤彤的一看就疼。 柳譯滿臉恥辱,從高深莫測的柳大師到灰頭土臉的中年大叔,只需要一個隔空的巴掌。 柳譯看了許清木一會兒反應過來這就是和自己斗法的人,大驚道說:“你是誰?克火符是你畫的?岳野鶴呢?” 許清木道:“岳野鶴跑路了,現(xiàn)在我是凌云觀的掌門?!?/br> 柳譯盯了許清木半天,根本不敢相信,他居然破不了這個少年的局,憋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開口,梗著脖子說:“你把克火符撤了!” 許清木震驚道:“現(xiàn)在的玄門的人都這么不要臉嗎?是你先立石麒麟,我被迫反擊。你自己斗不過就上門來撒潑,真有你的?!?/br> 柳譯臉色微紅,半晌才說:“立石麒麟,自然有我的考慮……你別管那么多!柳家是玄門協(xié)會的管事之一,凌云觀也是在協(xié)會成員,要服從協(xié)會統(tǒng)一管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