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yōu)槭裁慈栽谙鄲?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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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喜歡畫風景勝過畫肖像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無法停止對大自然的模仿,即使這種模仿極為拙劣,不能還原其氣韻的萬分之一。但他還是渴望。這些年來故意為之的歇筆是為當初的一次錯誤選擇付出的代價,他獨自承受過了,現(xiàn)在足夠重新開始。 若非要為這場代價找個明確的截止日期,不是那次和董欣的閑聊,不是前天的海灘婚禮布置得漂亮,肖照山想,應該是在看清肖池甯眼中的瘋狂之后,在昨晚認識到他對家的執(zhí)著之前。 盡管他們還是一對陌生的父子,但在相似的孤勇面前,在毋庸置疑的血緣面前,他做不到無動于衷。 剛想透徹了這件事,包里的手機就嗡嗡振動起來,肖照山拿出來看了一眼。 是肖池甯。 他猶豫幾秒還是接了。 “爸爸,池凊給了我二十萬讓我去想去的地方旅游?!毙こ劐钢苯亓水?shù)卣f,語調(diào)聽起來是在嘲諷,“所以我現(xiàn)在就快到我想去的地方了。” 肖照山立刻生出一種十分詭異卻確定的直覺,肖池甯想去的地方就是他的身邊。 “你在哪兒?” 他終于發(fā)覺,自從肖池甯來到北京,他就總在實踐這句話:沒在七月的機場等到他,家長會結(jié)束后沒看見他,深夜失眠找不到醉酒的他。 而始終站在原地的自己在這一分鐘前對此無知無覺,還以為肖池甯是攥住他手指不放的嬰兒,可以任他處置。 “你在哪兒。”他放沉了語氣。 肖池甯站在陌生的機場門口笑了笑,回答道:“我在去你身邊的路上啊,爸爸。” 第二十四章 晚上八點,肖照山和旅館老板站在山下的省道車站上一起抽煙。 “哎喲,抽不來城頭的煙?!比畾q出頭的老板沖他遞過來的香煙擺擺手,舉了舉自己手里的煙鍋,“還是自家種的煙葉子抽起來安逸些?!?/br> 肖照山收回手給自己點上,笑道:“那走之前我得買點兒你家的煙草帶回去試試?!?/br> “旱煙勁頭大,你不一定抽得慣嘞?!崩习逶谝粔K凹進去的山壁邊蹲下來,說,“我就是種起耍,不咋賣,來這兒旅游的人少,也賣不出去。” 肖照山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仍筆直地站著:“以前年輕的時候嘗過朋友卷的煙,還能接受?!?/br> “老哥可以嘛?!崩习逄痤^,黑夜里只有那雙眼睛和煙鍋頭的火光是亮的,“隔會兒回去了給你拿點,前兩天剛曬好的,這兩天估計要下雨,葉子潮之前抽要好抽點。” 肖照山在機場候機時特地查過天氣預報,印象中一周內(nèi)都會是晴天。他看著已經(jīng)徹底暗下來的天,問:“要下雨?” 老板抬手隨意地從身旁扯下一跟野草捏在指間玩兒:“百分之百。你聽鳥叫,聽風聲,仔細聽?!?/br> 肖照山心中微訝,依言豎起了耳朵。 他聽到了山澗流水的淙淙聲,聽到了風掠樹留影的沙沙聲,聽到了不知名鳥兒的啁啾聲,甚至聽到了遠處的零星狗吠和汽車引擎聲,唯獨沒聽出和晴天相比它們有什么不同。 于是他虛心請教道:“有什么說法?我沒聽出來?!?/br> 老板把那根野草卷成了戒指的模樣套到了煙鍋頭上,神秘一笑:“在山頭住久了就曉得,它們比天氣預報準得多?!?/br> 肖照山有些明白了:“和蜻蜓低飛的原理差不多吧?!?/br> “我沒讀過書,說不出個一二三。反正人沒動物聰明,經(jīng)常連自己都搞不清楚,更別說搞清楚大自然了。我們出門、種地、砍竹子逮兔子,都要聽它們的,久而久之就能聽懂了?!?/br> 老板倒握著煙桿在地上磕了磕,把里面還沒燃盡的煙草都敲了出來,隨后起身踩滅了火星。 “你兒子要到了吧,我聽到客車爬坡的聲音了。” 肖照山還停留在思索中,聞言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嗯,時間差不多,應該就是這一趟?!?/br> 老板吹開殘留的灰,把煙鍋斜插進褲腰帶別住,望向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車燈,問:“他怎么沒跟你一起上來?這么晚要是一個人上山好危險嘛?!?/br> 肖照山也抽完了手里的煙,把煙蒂杵滅在石頭上,輕笑一聲:“小孩兒就愛想一出是一出?!?/br> “幸好我還沒睡?!崩习鍖捨克拔医?jīng)常下山趕場,這條路我熟得很,老哥你放心?!?/br> 說話間,一輛二十八人座的小巴就在眼前停下了。一個黑洞洞的人影從車門旁的座位上起身,一步步踏下了車來到肖照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