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yōu)槭裁慈栽谙鄲?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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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這樣的夢境中,肖池甯遲來地意識到了,誠實(shí)也是一種殘忍,平靜便是冷漠本身,不值得欺騙的人生其實(shí)一無是處。 自此,他克服了自己幼稚的本能,一夜之間沒了好奇和尋求依賴的心。劉潤曦該打,因?yàn)樗\實(shí),裘因該罵,因?yàn)樗淠?,肖照山和池凊該死,因?yàn)樗麄兂鲇谝粫r的偽善生下了他,又出于長久的自私流放了他。 肖池甯把杯里的牛奶倒在了生日蛋糕上,“1”和“7”兩支蠟燭連熄滅的聲音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只剩一綹青煙。 裘因臉色很差,去衛(wèi)生間拿來毛巾,擦著從蛋糕邊緣流到桌面,又從桌面滴落到地板的牛奶:“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和你計較?!?/br> 肖池甯癱在椅子里,輕蔑地笑了:“誰跟你說我要過生日了?自作多情。” “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裘因眉頭擰得很緊,“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坐好?!?/br> 肖池甯基因好,從小就長得漂亮,精致得像個洋娃娃。裘因認(rèn)為他可以更漂亮,所以一直以來在禮儀和功課上都對他管束頗多,寄希望于他能由內(nèi)而外地成為真正的上等人。 但肖池甯一動不動,還是懶散:“你怎么教我的?你教我在外面不能被人欺負(fù),我就先發(fā)制人揍了劉潤曦這個傻|逼,你教我要敢于說不,我就跟你說我不過生日。我有錯嗎?” 裘因把毛巾重重一放:“我沒教過你說臟話!” 肖池甯恍然大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哦,那就是我揍了劉潤曦這個智障。這詞兒字典里有,你看行嗎?” 裘因胸口起伏,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她當(dāng)然說不出話,肖池甯清楚,因?yàn)槠茐囊?guī)則擾亂秩序也是她對上等人的想象之一。所以她才會給他買來這塊價值不菲的蛋糕,即使他前天才拎著多功能室的折疊椅把劉潤曦揍成了一級輕傷。 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肖池甯想到她弓腰去看垃圾桶里的青蒿饅頭的畫面,差點(diǎn)沒笑出聲來。 裘因的憤怒促使她把背挺得很直,仿佛是想通過拉長矮小的自己找回家長的尊嚴(yán)。但片刻后,她的力氣用盡,衰老沉重的脊梁又把她重新壓進(jìn)了毫無意義的生活的泥沼里。 于是她只能站起來,宣告她已經(jīng)從一個斗志昂揚(yáng)的女人變成了一個因?yàn)槠v所以灑脫的老年人。 “我老了,你也滿十七歲了,明天你就回你爸媽那兒去吧,我給你買機(jī)票。以后隨便你跟著混混學(xué)抽煙也好,逃課去看不三不四的賤女人跳脫衣舞也好,不分青紅皂白地打人也好,說話難聽惹人厭也好,我都不管了,也不想管了?!?/br> “如果你不是凊凊的兒子,我早把你扔外頭讓你自生自滅了,哪用天天擔(dān)心你吃不好睡不好,跑東跑西地給你擦屁股?你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她就拖著一身人民幣回了房間。 肖池甯坐在那塊已經(jīng)被糟蹋了的生日蛋糕前,捧著殘余的牛奶一口口啜,淡然地想:連老不死的都能忘了他還有第三劫的事,恐怕肖照山和池凊更不記得,他們還有個兒子,今年該回家了。 第三章 頭等艙的乘客可以先下機(jī),但肖池甯卻并不打算利用這個花錢買來的權(quán)利,因?yàn)樗⒉皇窒肓⒖桃姷叫ふ丈健?/br> 如果肖照山的確如承諾所言,真的會開車來接他的話。 回北京的頭一天晚上,肖池甯不免俗地躺在床上失眠到四點(diǎn)。并非突然,事實(shí)上他早就有所防范,只是直到起飛前九小時,他才不得不逼迫自己開始思考“回家”的意義。 首都好首都妙,莘莘學(xué)子有志青年削尖了腦袋想往天子腳下鉆,就算被這座城市踩進(jìn)泥里也無怨無悔。他們來這兒結(jié)交朋友大談理想,掙真金白銀花白銀真金,穿著西裝人模狗樣,脫了衣服滾到一起。 可他肖池甯來這兒是圖個什么? 他一不需要朋友二沒遠(yuǎn)大理想,三不缺錢四不想紙醉金迷,在杭州跟幾個認(rèn)識了半小時的藝術(shù)生去酒吧抽過水煙,看過濃妝艷抹的妓|女挺著E杯硅膠跳脫衣舞,然后沒等那個妓|女解下自己腰上的紫色罩紗,他就把那幾個笑得跟八百年沒聞過女人味的哥們兒拉黑再也不聯(lián)系了。 這種藝術(shù)生,真要學(xué)出來了就他媽是在糟蹋美。要是肖照山也是這種審美,他絕對立刻和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 所以,自己到底為什么要來北京?肖池甯站在機(jī)場出口又一次問自己。 肖照山恐怕巴不得沒他這個兒子,如果不是裘因向他們強(qiáng)調(diào)了三次他必須回戶口所在地高考的事,大概肖照山和池凊這輩子都不會主動提起。 他們真的忘了。 肖池甯沒什么所謂,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他把29寸行李箱費(fèi)勁地塞到后備箱,拍了拍手上的灰,直接讓司機(jī)奔著西城去。 前十六年老不死的始終記掛著懸在他腦袋上的劫數(shù),說什么也不讓他出遠(yuǎn)門,他去過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蘇州,坐了一個半小時高鐵,當(dāng)天來回。 所以當(dāng)他按著裘因給的地址找到肖照山和池凊的家,坐在行李箱上等著他們倆隨便來個人把他領(lǐng)進(jìn)小區(qū)的某個瞬間,肖池甯錯覺自己其實(shí)是來這兒旅游的游客,等的不是爸媽,而是拿著房門鑰匙的民宿老板,住個兩三天就要回杭州去,繼續(xù)過被軟禁的人生。 但親眼見到肖照山的那一刻,肖池甯就醒了。 跟話劇開幕似的,車窗緩緩降下來,露出演員精致的臉,從額頭到眼睛,從鼻梁到嘴唇,從下巴到喉結(jié)。肖照山穿著一件左胸口縫了顆木扣子的白襯衫登場,袖口挽到小臂,手肘搭在窗舷上,另一只手仍把著方向盤,四十一歲的男人連不耐煩都是閑庭信步。 “你怎么不打聲招呼就自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