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曉手腕收緊，直接沖男的下顎來了一拳，又用勁踢了他踩著麻袋那支腿的大腿內(nèi)側(cè)。

    哎，臥槽。rdquo;男的用手捂住下顎，招呼路邊的幾個過來，眼瞪得老大，喊，你不想活了，知道哥是誰嗎？rdquo;

    齊小曉冷著臉，她勁很大，村里同齡男的都干不過她，所以一點也不怕。

    喲，揚哥。rdquo;捂住下顎的扁頭朝遠(yuǎn)處吊兒郎當(dāng)往這兒走的男的打招呼，扭著的臉強硬做了個諂笑。

    齊小曉看見那男的一身皮夾克，就知道了是剛騎摩托車的人，更沒好臉色，天這么熱還捂一身夾克，跟傻子一樣。

    怎么，一群人圍這兒干啥。rdquo;被稱揚哥的夾克男走路都一幅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臉跟刀鋒一樣。

    被齊小曉打那扁頭擠擠眉毛，看向齊小曉。

    意會到意思的張揚看了眼齊小曉洗的發(fā)白的短袖和地上的麻袋，眉頭皺皺，走過來說，掏倆錢出來吧，誰讓你運氣不好呢。rdquo;

    掏錢都不一定能完事兒，我告訴你hellip;hellip;rdquo;扁頭男話被張揚眼神噎了下去，看齊小曉眼神依然狠毒。

    不可能。rdquo;

    啪！rdquo;張揚沒打她耳光，只是沖她胳膊上來了一掌，手心和皮接觸發(fā)出的聲音很大，齊小曉被一巴掌拍到地上，胳膊上瞬間滲出來鮮紅，不是血，只是巴掌印。

    張揚沖扁頭男沒好氣的說，以后別找這種人搞了，身上沒幾個玩意兒。rdquo;

    揚哥你不知道，rdquo;扁頭男jian笑兩聲，粗暴在躺在地上的齊小曉身上摸索，這種的好得手，嘿。rdquo;

    張揚沒再多說，他還是很看不起這種挑軟柿子捏的人的，轉(zhuǎn)轉(zhuǎn)手腕，就走了，也沒多看地上的齊小曉，對他來說，這只是日常生活而已，能打的打小他還沒遇到過，何況是個女的。

    草，才這點錢，老子也不想翻你那破麻袋了。rdquo;扁頭男拿著干煸的六十塊錢起身，念叨，要不是揚哥，今兒個非收拾你一頓。rdquo;

    敢打我，真他媽太歲頭上動土，走吧。rdquo;扁頭男招呼幾個哥們離開。

    齊小曉站起來，目光冷冷望著張揚離去的方向。

    許久，她重新把麻袋扛起來，灰塵成片成片往下掉，太陽向西邊飛去，齊小曉說，

    變|態(tài)的世界，真它媽過不下去。rdquo;

    她聲音很輕，近乎呢喃，又像傾訴。

    第6章 楊木有心

    于好靜靜看著，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她是曾執(zhí)掌命運的神，世間百態(tài)，很難觸動到她的心。

    怎么樣，是我說的吧，跟看電影似的。rdquo;方常嚷嚷，就是一次時間太長，等得煩。rdquo;

    于好不明白，方常怎么在鑒情時總學(xué)那些別人最討厭的壞習(xí)慣，腦袋缺根筋嗎？

    *********

    有句話說得好，狹路相逢勇者勝！rdquo;

    齊小曉平靜走進自己的班級，從后門進的，后門上面沒貼八班的牌子，后門一帶也沒座位了。

    同樣跟她一樣沒地兒坐的，還有張揚。

    穿一身黑夾克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張揚屁股下趁了張舊報紙，斜靠在教室最后面貼墻的書桌上，瞇著眼。

    教室異常喧鬧，新人見面竟然有聊不完的話題，嘰嘰喳喳像一窩麻雀。

    齊小曉把手里用來裝書的手縫布包塞進后面一個書柜里，也找來一張廢紙，在跟張揚相對的另一頭就地坐下來。

    盡管離得遠(yuǎn)，但張揚還是感覺到了一位新同學(xué)的到來，腦袋晃晃，瞅了一眼，又收回目光，接著把頭埋在膝蓋上，也不知認(rèn)出來齊小曉沒。

    沒多久，班主任走上了講臺，班級頓時落葉可聞。

    班主任是個中年婦女，看起來就干練沉穩(wěn)，戴著大框的近視鏡，聲音清楚且大，飯卡找個同學(xué)發(fā)下，里面有充好的五十塊錢，等會兒都統(tǒng)一交五十塊，你收下錢吧。rdquo;她隨手指了一個坐在前排的男生。

    我姓葉，跟那個功夫好的葉問師傅名字同音，但我的名是溫柔的溫。rdquo;班主任挑挑眉，不過我人與名不符，一點也不溫柔，喜歡打人，希望同學(xué)們體諒。rdquo;

    沒人作聲。

    后面兩個同學(xué)是沒座位了嗎？去辦公桌再搬個椅子你倆湊一桌。rdquo;

    葉溫體貼的照顧到了齊小曉，但她不想領(lǐng)情。

    還不如不用交飯卡費實在。

    張揚自始至終就沒抬起頭，高大的身軀窩著，夾克跟球鞋極不協(xié)調(diào)，齊小曉看了他一會兒，木然收回目光，手不自覺扣扣褲子上口袋，她想，錢比人惡毒。

    張揚忽得起身，跟著葉溫前后腳離開了教室，一會兒，棱角突出的鐵桌腿磨擦地板聲音傳來，他把桌子放到齊小曉正前方，摸下自己的鼻子，又出了教室。

    齊小曉毫不客氣，搬來椅子就坐了上去，頭微微趴在桌子上，肚子一陣抽縮，忍著沒讓它發(fā)出聲，她想，等會兒來收錢怎么辦。

    喂，你跟張揚什么關(guān)系??？rdquo;前頭坐著的圓臉大眼睛，女生冷不丁問齊小曉，她感覺到自己突然問有點突兀，笑笑說，你好，我叫周晴。rdquo;

    沒關(guān)系，硬要說，有仇。rdquo;齊小曉看一眼自己右胳膊上未退卻的紅印，面無表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