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小燕已經(jīng)習慣了自己這個樣子，不知道m(xù)ama為什么要自己洗澡，但她看著干干凈凈的mama，也想讓自己干凈一點。

    窮苦人家的孩子，這個年代也是不會經(jīng)常洗澡的，大家都沒有這么講究。

    看到賀小燕拿著干凈的衣服去洗澡，水銀眉毛微微一皺。賀小燕的衣服很破，其實木香自己的衣服也一樣，她翻了半天才從箱子里翻出一身齊整衣服。

    但是看昨天何小蓮身上的衣服，洋氣好看，料子也不錯。

    水銀找到了屬于何小蓮的房間，推門。發(fā)現(xiàn)門被鎖了，推不開。她退后兩步，用力一腳踹過去，直接把那木門給踹開了，鎖頭掉在一邊。

    門砸在墻面上反彈回來，水銀伸手擋了一下走進去，發(fā)現(xiàn)何小蓮的房間布置的非常好。墻面貼了紙，平整好看，床上的被褥柔軟蓬松，床單是小碎花，和木香那床老舊的紅花喜被完全不同。

    窗前還掛著鵝黃色的窗簾，桌上有個插著花的小花瓶，甚至桌上還放著一臺收音機，收音機這個時候可不便宜。

    水銀大致掃了幾眼，打開衣柜，找出了幾套最好的衣服，然后她抱著這幾套衣服出門敲響了鄰居家的門。鄰居家的大姐會幫人裁衣服縫衣服，水銀拿著這些衣服過去，讓她裁成小孩穿的，大姐聽了她的話，驚訝的嘴都合不攏。

    這不是你家小蓮的衣服嗎，你是要改成小燕穿的？rdquo;

    對，這是小蓮不要的，她想買新衣服。rdquo;水銀露出個疲倦而無奈的笑容。

    大姐立馬用可憐的目光看著她，行，我手快，很快就給你改好了。rdquo;

    賀小燕很快穿上了新的衣服，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她見過jiejie穿那些漂亮的衣服，但沒想過自己也能穿上這些。

    她猶豫著對水銀說：mama，這些衣服我不要了，jiejie會生氣的。rdquo;

    水銀正在整理屋里值錢的東西，聞言頭也不抬，讓你穿就穿，以后你沒有jiejie也沒有哥哥。rdquo;

    要是你想要那一對哥哥jiejie，就沒有mama。rdquo;

    雖然水銀語氣平淡，但賀小燕還是被她嚇到了，立馬換上了新衣服。新衣服一上身就發(fā)現(xiàn)，她還是個長得挺可愛的小女孩，眼睛圓圓的，眼角有點下垂，看著人的時候像只小狗。

    mama，我?guī)湍?。rdquo;她看到水銀在搬東西，連忙跑過去幫忙。

    水銀也沒管她，她已經(jīng)找出了家里所有的錢，連何小蓮賀承祖的房間都搜了一遍，然后裝好所有值錢的東西。

    我出去一趟，你關好門，誰都不能放進來，何小蓮賀承祖也不行，聽到了嗎。rdquo;

    賀小燕連連點頭。

    水銀把那些東西全都推了出去，找了個回收店賣了，得了一筆不小的錢，一臺縫紉機在半路上被人看中賣出去，得的錢比她預料中還多一點。

    她回去之后，洗了一把臉，帶上收拾好的東西，換上木香僅有的一雙皮鞋，帶著賀小燕出門。

    mama，我們要去哪？買東西嗎？rdquo;賀小燕問。

    水銀牽著她往前走，去滬市。rdquo;

    滬市是哪里，賀小燕并不清楚，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那生活了一年多的院子，院門關著但是沒鎖，好像主人隨時都會回去。她回過頭，抓緊了水銀的手。

    路上有人看到她們，笑著問她們?nèi)ツ睦?，水銀一律苦笑著說：去看看承祖，學校老師說他和一些人跑出學校，不知道到哪里去了。rdquo;

    她就這么一路帶著一個懵懂的小女孩往城里去，路上搭了個老鄉(xiāng)的車，到了城里又坐客車，輾轉(zhuǎn)到半夜，才到了市里，他們這里最近的一個火車站就在市里。

    賀小燕從來沒來過市里，她有些害怕這陌生的地方，只能緊緊抓著水銀的手，生怕被她丟下。

    到了這里，已經(jīng)沒人認識她們了，水銀臉上客套的笑容早已消失，顯得有些冷酷漠然。她在火車站窗口買票的時候，腦子里的系統(tǒng)又開始警告。

    【當前任務是勸賀承祖回去上學，不要走上岔路，宿主不能繼續(xù)偏離任務】

    【宿主不能離開劇情發(fā)展地！不能離開目前主要人物劇情所在地！】

    水銀將錢遞進窗口，拿了票。

    她沒有理會系統(tǒng)的警告，就像她還在當沈秋婉的時候，一意孤行乘船離開。只是那回她沒能逃離，這一次卻不一定。

    火車是在半夜，簡陋的候車室里人不多，水銀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罐頭餅干和奶，這都是在那個小賣鋪里拿的，她除了這些路上吃的食物，也沒動那小賣鋪里其他的東西，實在是懶得去管那爛攤子。

    分了罐頭和餅干給賀小燕，水銀自己也大口吃起來。中午沒吃飯，她已經(jīng)覺得非常餓。賀小燕捧了那罐頭看她吃了一會兒，也準備動手吃，只是她拉不開罐頭蓋子，也不知道喊人幫忙，就不出聲看著水銀，仿佛自己做錯了什么似得。

    水銀這才注意到這一點，接過罐頭咔嚓一聲拉開。

    賀小燕滿臉羞愧地接過罐頭。

    水銀很清楚她在想什么，過分懂事rdquo;的孩子，時常會因為自己做不到一些事，或者沒達到父母要求而感到羞愧，這像是一種被訓練出來的條件反射，經(jīng)常在幼年形成，會伴隨著人一生，而且很難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