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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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淚從臉頰滑落,程衍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才發(fā)現(xiàn)他居然哭了,他很早很早以前就不會哭了,因為他知道沒有人會心疼他,他可真嬌氣,一旦有人心疼,連哭都學(xué)會了。 他有些狼狽地抬頭,妄圖將眼淚再憋回去,可這眼淚卻莫名地不爭氣,他越是控制,就越是控制不?。骸啊抑皇怯懈廾暨M(jìn)了眼睛里,你別……” 譚昭站起來,非常直接地給了程衍一個擁抱。 “我知道,不用解釋?!?/br> 程衍仍然很瘦,即便譚昭從回到梧桐市,不停給人泡藥浴,一天三頓的投喂,但仍然沒把小孩喂胖,反而是因為有了藥力的補(bǔ)助,身高拔長,顯得精瘦精瘦的。 “嗯?!?/br> 很溫暖,也很安心,程衍并不是一個脆弱的人,但此時此刻,程司給了他借口,他的眼淚終于全部流淌了出來。 他并不是不小心走丟的,而是被人從程司身邊搶走的。他的人生,原本可以不遇到吳大旺那個人渣,程司也不用為了他賣掉公司…… 他當(dāng)然恨凌銳,甚至恨不得親手殺了他,程衍拳頭捏得死緊,但他知道,程司一定不希望自己手上沾上人命,而他……并不想讓程司失望。 他雖然沒讀過多少書,聽過什么大道理,但他知道,在這件事上,程司和他,都是受害者。 “我……好了?!背萄苡行┎簧岬赝崎_程司,擦了擦眼睛,撇開頭道,“我是指睫毛掉出來了。” 譚昭當(dāng)然沒有戳穿這個堪稱拙劣的謊言,而是非常配合地點了點頭,甚至稍稍拉遠(yuǎn)了距離:“嗯,我明白?!?/br> 程衍:…… 你明白什么?!酷哥程小衍沉淀完心情,終于微微炸毛了。 父子間的氣氛重新變得平和,譚昭才將昨晚以及今天的見聞簡短告訴了程衍,包括凌靜靜對這件事的不知情,以及凌家非?;蔚年P(guān)系。 其實這些他原本可以選擇隱瞞,但譚昭并不希望以后程衍知道真相時,有樣學(xué)樣。而且善意的謊言也是謊言,比如樓下那一人一鬼。 但程衍聽完,非常平靜,也沒有提出要去看看凌靜靜之類的話,說到底,他就是恨屋及烏,或者說,早在上輩子,他就已經(jīng)對親生母親失望了。 而且如今她已經(jīng)有了新的孩子,即便她有苦衷,他也并不想要被分割的母愛,甚至他可能還只被分到一小部分。 氣氛沉謐,天邊的晚霞正好,樓下還傳來了齊大廚做飯的香氣,這一刻,至少程衍身上的戾氣是被安撫著的。 但很快,一通電話打破了這份沉謐。 “程司,不好了,凌靜靜發(fā)瘋,提刀要?dú)⒘粟w志飛!” 第121章 鬼見不愁(二七) 電話是林警官打來的, 那頭的雜音很大,譚昭擰著眉聽完,道:“她要見我?” 他現(xiàn)在在楓橋鎮(zhèn), 距離市區(qū)少說也有半個小時的車程,凌靜靜要真想殺人, 等他趕到趙志飛應(yīng)該都涼透了吧。 那頭林警官的聲音略帶疲憊:“事情有些復(fù)雜, 如果可以,還是想請你過來一趟?!?/br> 趙志飛畢竟是束腰案的關(guān)鍵人物, 譚昭想了想, 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你又要出門?” 對上程衍黑黝黝的瞳孔, 譚昭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倒是被程衍搶了白:“等吃完飯, 我陪你去?!?/br> 這一臉小嚴(yán)肅的模樣,譚昭伸手摸了摸小孩的頭:“如果我不答應(yīng)呢?” 程衍抬頭看人,兩人四目相對, 最后還是譚昭敗下陣來:“行吧,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 不能沖動?!?/br> 程衍點頭:“可以?!闭f完, 他又加了一句,“我其實沒有你想象中的脆弱?!?/br> “阿衍,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么話?” 譚昭握上門把手,將門打開:“有一種脆弱, 叫做你爸爸覺得你脆弱, 你是我兒子,可以盡管向我撒嬌。” 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給了程衍一個wink。 程衍:“。” 齊靈安早就做好了飯,最近老板早出晚歸,肯定辛苦,還煲了靚湯,父子倆吃飽后,就直接出門去林警官給的定位地點。 天邊是紅彤彤的斜陽,映滿了整片天空,等譚昭開到地方時,正好最后一絲紅意褪盡,天空由月亮執(zhí)掌。 “你可算來了,嚇,你怎么把你兒子也帶來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周晉倬忙到現(xiàn)在連飯都沒吃,這一天天的就知道出事,可太草了。 譚昭將口袋里的車鑰匙丟過去:“我沒有開玩笑,知道你沒吃飯,車?yán)镉薪o你帶飯?!?/br> 周局趕緊接過:“還有這等好事?你怕不是要背著我搞事情吧?” “哪能啊,人呢?” 周晉倬轉(zhuǎn)身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別墅:“就那棟,趙志飛婚前買的,你視力應(yīng)該不錯,有看到樓頂上那兩個人不?都僵持好久了。” 雖然有好吃的,但周晉倬還是放心不下,和程家父子一起上去了。 因為凌靜靜的情緒不穩(wěn),譚昭上了別墅樓頂?shù)年柟夥?,只看到兩個警員和唐思佳在苦勸凌靜靜,唐思佳旁邊的推車?yán)?,還有個小孩子,面色慘白,一看就是先天不良。 而等他走進(jìn)里面,才發(fā)現(xiàn)凌母凌父也在,兩人臉上全是指責(zé),如果不是凌靜靜手里的刀架在趙志飛脖子上,兩人恨不得沖上去將趙志飛搶回來,活似趙志飛才是兩人親兒子一樣。 “靜靜,媽是勸不動你了,你為了個小丫頭片子就要弒夫,你怕不是被糞堵了心!志飛對你多好啊,讓你住大別墅,開小汽車,還給你錢花,你怎么還不知足呢!你聽媽的,快把刀放下!” 凌靜靜卻是一動不動,按照常理,這對老東西早該被警察勸下去了,說這樣的話無異于刺激凌靜靜直接下刀,但譚昭上來時周晉倬跟他說,凌父凌母是應(yīng)凌靜靜的要求找來的。 這凌靜靜,到底要做什么? 相較于譚昭的一頭霧水,程衍在見到趙志飛后,就完全明白了,他又看了一眼“先天快被掏空”的同母異父meimei,伸手扯了扯程司,示意他附耳過來。 譚昭側(cè)身聽,等他聽完,也明白凌靜靜崩潰的原因了。 周晉倬:……說悄悄話能帶上我不,我也想聽??! 譚昭往前走了兩步,凌靜靜看到他,臉上終于不再只有麻木,但她手下的刀下意識一用力,嚇得被挾持的趙志飛哇哇直叫。 “靜靜,你看程司也來了,你能先把刀放下嗎?” 唐思佳真的是唇舌費(fèi)勁了,但一點兒用沒有,她只能寄希望于程司了,但很顯然五年沒見,程司變了不少,只聽得人開口:“先別急著放下,你找我來,肯定不是為了讓我看這一出吧?” 言語間,全無曾經(jīng)的愛意,愣是誰也絕猜不到兩人曾經(jīng)是夫妻。 凌靜靜滿臉苦澀,聲音有些喑啞:“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救救菲菲!求求你!” “那首先,你能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旁邊的凌母想要搶白,譚昭直接用靈力將凌家這對父母封在了原地:“沒事,你直接說?!?/br> 周晉倬:艸!盡給他惹事。 凌靜靜才開口:“說起來,你可能不信,當(dāng)初我根本不想同你離婚的,現(xiàn)在這話我也不怕說出來,當(dāng)時我就跟被人魘住了一樣,婚前就莫名其妙出了軌,然后在他們逼你賣公司離婚時,站在他們這一邊……現(xiàn)在我終于知道了!是他,是他們,他們用什么符咒捆住了我,又逼我承擔(dān)不屬于自己的孽債!我沒想到,趙志飛這么不是東西,菲菲是他的女兒啊,他怎么忍心!” “靜靜,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句話都聽不懂?” 唐思佳覺得這也太扯了,可在場也就只有她一個人滿臉驚訝,說實在話,周晉倬覺得這個說法才說得通凌靜靜前后差別極大的改變,當(dāng)初凌家和趙志飛肯定用了法子控制她,讓她承受趙志飛造下的冤孽,像是這種對人傷害極大的符咒,如果受體生產(chǎn),這個符咒有一定幾率轉(zhuǎn)移到嬰兒身上。 難怪他和程司都沒發(fā)現(xiàn)凌靜靜的不同,周晉倬看向推車?yán)锏男∨?,眼帶憐憫。 剛才程衍已經(jīng)告訴他了,所以譚昭并沒有太驚訝,他也不管凌靜靜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只道:“那么,你為什么覺得我能救她?” “……是有人告訴我的,它突然就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他告訴我,這世上只有你能救她!”凌靜靜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趙志飛的頸部甚至開始滲出鮮血,大概是鮮血刺激人,他居然這個時候開始破口大罵,“誰知道她是不是我的種?那時候你可還沒離婚呢!” “靜靜,你冷靜,他就是個畜生,但你還有菲菲??!你要是殺了他,菲菲誰來照顧!你會放心讓他們來照顧菲菲嗎!”唐思佳說著,手指指向凌家父母。 凌家父母倒是想說話,但顯然譚昭不想讓他們開口時,他們就做不到。 就在場面亂糟糟的時候,程衍趁著周晉倬不注意,跑到了程司的旁邊,也曝露在了凌靜靜的視野之中,凌靜靜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你是……小衍嗎?” 程衍現(xiàn)在越來越像程司,又或者他是有下意識地模仿程司,連言行舉止都很像,即便已經(jīng)闊別五年,但外人不難認(rèn)出兩人是父子關(guān)系。 “我是不是,你關(guān)心嗎?”程衍捏緊自己的衣角,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你知道替他人承受孽債的符咒,一旦轉(zhuǎn)移,就不會再影響自身了嗎?”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程衍假裝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你三年多前生育,按照常理你早該恢復(fù)自我意識,你為什么沒有離婚?為什么沒有給我爸打電話?為什么……不來找我?” “我……” 說到底,程衍雖然不太通人情世俗,看得卻比普通人更加通透。他并不理解人在塵世會受很多約束,有時候會“身不由己”,但他知道如果這事發(fā)生在程司身上,他肯定會立刻馬上作出反應(yīng),而不是為了這個那個,而委屈自己繼續(xù)下去。 “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臉來找我爸救你女兒?是欺負(fù)他人好嗎?我不許的?!背萄芸囍?,他知道程司不在乎這些,說不定到最后還是會像救那個鄧煦一樣,但他就是不想讓人覺得程司好欺負(fù)。 程司,是他罩的。 這話可說得太直白了,作為被護(hù)的譚某人,自然不好在這個時候去拆兒子的臺,但作為一個成年人被小崽子這么護(hù)著,難免也有些小開心。 他確實沒有義務(wù)去救趙菲菲,甚至按照主觀感情,他甚至應(yīng)該希望凌靜靜直接殺了趙志飛,這對他構(gòu)不成威脅的。 “小衍,對不起,是mama對不起你,可菲菲她……也是你的親meimei啊。”凌靜靜心神動搖,也不知趙志飛哪里來的力氣,居然在這個時候直接掙脫了出來,他甚至一把奪過凌靜靜手里的刀,照著凌靜靜的肚子就要刺下去。 但很顯然,這刀是沒有刺下去的,譚昭一腳給人踢飛了,然后踩著趙志飛殺豬般的叫聲,接過周晉倬遞過來的手銬,給人反手拷上了。 “你憑什么拷我!我什么都沒有做過!” 譚昭踩著人的臉,道:“每個罪犯狡辯時都是這句話,你做沒做過,證據(jù)說了算,沒了玉佛,很難受吧?” 特殊部門辦案就是野,周晉倬找了人來把趙志飛拉走,先不談束腰,光是強(qiáng)行找別人背負(fù)孽債這條,就足夠讓人脫一層皮了。 唐思佳扶著閨蜜到趙菲菲的身邊,看著瘦弱異常的女兒,眼淚止不住地流。 看著這樣的閨蜜,唐思佳是恨鐵不成鋼啊,她看向程司父子,明明應(yīng)該是一家人,卻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看這場面,周晉倬終于忍不住咳了一聲,道:“凌靜靜女士,請勿相信虛假謠言,關(guān)于趙菲菲身上的傷害轉(zhuǎn)移符咒,我們分局會負(fù)責(zé)祛除,關(guān)于你用暴力手段脅迫他人,還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第122章 鬼見不愁(二八) 凌家一家齊齊整整在公安局團(tuán)聚, 大概是因為譚昭表現(xiàn)出來的特殊能力,凌母凌父這回倒是交代得非常痛快,再加上凌銳的口供, 大致將五年前程衍丟失的真相復(fù)盤了。 五年前的夏日,凌銳大學(xué)放了暑假在家, 像他這樣的性子, 暑假自然不可能閑在家里,經(jīng)常打個招呼拿了錢好幾天不回家, 跟著社會上的人混, 凌母還當(dāng)他和別人旅游去了, 卻不知道他在外面捅了大簍子。 凌銳惹到的人,就是趙志飛。 原來在沒做束腰之前,趙志飛是開地下賭場的, 凌銳欠了上百萬的債務(wù),每天還要利滾利,凌家是還不出這筆錢的, 至于賣房子?那都不在這三位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畢竟他們還可以吸女兒的血。 但凌銳也不是個傻子, 上百萬的錢用來給他還債, 程司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的。于是他來了一把saocao作,他趁著他媽帶程衍出門去動物園, 假裝綁架了程衍,然后問程司打電話要贖金。 為了萬無一失, 他還找了他道上的鐵哥們一起行動。 但能和凌銳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東西, 那人就說綁架多危險,像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dá),萬一你那姐夫報警怎么辦, 咱們被抓了可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