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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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哥隨意擺了擺手,很快就消失在了醫(yī)院的走廊里。 譚昭回頭,正好對上馮修嵐的目光:“看我做什么?難兄難弟,石膏師生c位出道嗎?” “……”這個冷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 鬧得這么晚,得虧明天是周末,小馮同學傷了腿,譚昭的賓館也住不成了。 “謝謝你,蘇老師?!?/br> 這話,又小聲又挺別扭,但譚昭聽得出來,非常真心。 “還有,對不起?!?/br> 少年身上的衣服還臟臟的,看著像是被欺負了的小貓咪一樣:“好吧,看在你負傷的份上,老師就原諒你了,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以后遇到這種情況,不要給老師打電話,直接報警,任何加害他人的行為,都觸犯了人身權益,明白嗎?” ……事實上,他只是在收到轉賬通知時,不小心誤觸了微信電話。 對此,馮修嵐同學非常明智地沒有說出來。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情,譚昭作為班主任當然是需要通知學生家長的,所以他給馮修嵐的聯(lián)系人打了電話。 接電話的,依舊是那個秘書。 這么晚了,這秘書脾氣也有些大,只說明天他會告訴馮總。 隨后毫不留情地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是忙音了。 “沒有用的,他們早就不管我了。”馮修嵐的聲音,平靜得就像夜晚波瀾不驚的月光一樣。 譚昭張了張口,覺得說什么都好像不大合適,他一向不太擅長安慰人。 不過第二日,他們出院時倒是有個秘書模樣的人過來,一臉精英模樣,交了錢問了馮修嵐的情況后,又同譚昭道謝,做事細致,等確認馮修嵐自己可以解決后,就要提著公文包離開。 “請等一下,這孩子受了這么重的傷,他的父母呢?”譚昭追出去,在樓梯口喊住了那個秘書。 這位秘書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馮總有一單價值千萬的生意要談,人在外地,不大方便過來?!?/br> “千萬,能比得上兒子的安危重要嗎?”譚昭忽而開口道。 第6章 青春校園(六) “這句話,還請秘書先生帶給馮先生?!弊T昭說完,轉身回去找馮修嵐。 秘書一楞,有些沒想到現在的高中班主任這么犀利,但這句話他恐怕是帶不到了,除非他是想失業(yè)。 譚昭也沒奢望對方真的會把他的話帶到,這做父母的不負責任起來,就算是天上下刀子都攔不住。 “走吧,還想住院?” 馮修嵐倔強地拄著拐杖,堅決不要做輪椅,譚昭只能由著他,一路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大平層。這得虧是電梯層,不然爬樓都是個問題。 譚昭將人送到,又將藥放下,便準備撤了。 剛走到門口,后面忽然傳來拐杖摔落的聲音,他一轉頭,就看到小同學挺別扭的模樣:“蘇老師……” “嗯?” “蘇老師要是沒地方去,可以……可以回來住?!?/br> 譚昭一楞,整個人有些慵懶地靠在門上,出色的外貌讓他整個人都有種別樣的光芒感:“蘇老師有去處,就不能來住了?” 這話,讓馮懟懟小同學都沒法接。 “好了,不同你開玩笑了,前段時間老師金錢比較緊張,現在老師發(fā)了工資,賴在學生家里算什么樣子,要有事可以給老師打微信電話,乖。” 馮修嵐打從出生到現在,就……還是頭一回被人這么哄,他耳根通紅,不知道該說什么,看到人當真要走,他脫口而出:“不是賴,我可以租給老師?!?/br> “當真?” 當天下午,譚昭就又重新拎著行李箱入住了豪華小區(qū)的大平層,租金一千,堪稱物廉價美,小同學原本只收一百的,不過譚昭雖說對物價還不甚了解,也知道一百肯定是完全不夠的。 “就當慶祝老師喬遷新居,咱們下館子吧。” 譚某人兜里但凡有點錢,就想花掉他們,反正沒錢了還能吃食堂,他當然是由著性子來了。 吃完飯的間隙,兩人往回走,馮修嵐依舊拄著拐杖,譚昭卻走在他后面靠外側,忽而開口:“派出所那邊,還需要你去做個筆錄?!?/br> 馮修嵐低低地應了一聲:“哦?!?/br> “不好奇是誰買通了他們來打你嗎?” 馮修嵐這回沒聲了。 等進了家門口,馮少年卻突然開了口:“我知道是誰,但沒有用的?!?/br> 沒有用的,他生下來就帶著原罪,認識他的人都覺得他天生壞種,不過沒關系,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就能離開這里,到一個誰也不知道他的地方去了。 至于蘇老師……馮修嵐暗下眼神,他是個好人。 這顯然已經觸及了少年的心靈地帶,上面帶著血痂,卻依然滲著血,少年人的愛恨向來更分明,即便冷硬將馮少年盡數包裹,可里頭到底如何,恐怕只有馮修嵐自己知道。 譚昭并沒有冒然替人撕開這層血痂。 第二日是周日,譚昭準備去書店走一趟,問了馮少年說不去,他就一個人出門去了。 只是這剛走出小區(qū),就有一個保鏢模樣的人攔住了他:“請問,是蘇靜林蘇老師嗎?” “我是,不知……” “我家先生請你喝杯茶。” 所謂茶無好茶,譚昭看了看不遠處聽著的私家車,雖然他已經不大懂車,但大概也能猜到它美好的價格:“好啊?!?/br> 驅車到了茶樓,經過三道門,譚昭終于見到了這位先生的真面目。 出乎意料的,是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人,當然,對方自稱姓馮。 馮啊,這個字在譚昭喉間過了過,并未主動開口。 “蘇老師,大伯不在家,聽說修嵐傷了腿,不知情況怎么樣啊?” 馮修嵐生得眉清目秀,即便多年野蠻生長,也難掩俊秀,這位姓馮的青年五官要粗獷許多,但眉宇間卻也有兩分相似。 是馮少年的親人啊,譚昭搖了搖頭:“馮先生既然關心,何必來過問我這個外人,直接去找馮修嵐不是更好嗎?” “……”不知好歹,馮先生臉上閃過一絲不耐,“蘇老師有所不知,我家修嵐近些年與家里有些矛盾,不愿見我們這些親人。” “啊?”譚昭適時地表示疑惑。 這位馮先生臉上為難片刻,立刻就痛快地將馮修嵐的事情說了出來:“您是修嵐的老師,我也不瞞您說,修嵐出生的時候……” 譚昭聽完,一臉木然,他一個在古代混了這么久的人都沒這些人迷信啊。 其實原先譚昭還腦補了什么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爹,兩個兒子奪家產的狗血戲碼,但事實上,真相遠比腦補更加荒誕。 馮家父母就是馮修嵐的親生父母,并且從這位馮先生的描述中,兩位還非常恩愛,他們育有二子,馮修嵐是小兒子。 所謂生意做得越久,就越迷信,當年馮母懷孕時,懷的是雙胎,可當一朝分娩,龍鳳胎里,卻只有馮修嵐活了下來。 馮先生找風水先生一打聽,說什么馮修嵐八字沖殺四方,娘胎里就“奪”了meimei的養(yǎng)分,若養(yǎng)在跟前,必定于親人不利。 馮氏夫婦原本就盼閨女,又聽了這么一番話,當即就將馮修嵐送到外婆家,連名字都沒取一個,馮修嵐的名字,據說還是外婆取的。 前些年,馮修嵐的外婆病死了,“理所應當”被認為是克死的。 “這位馮先生,國家科普封建迷信這么多年,我原以為沒有必要了,今日一見您,倒是覺得國家還是非常有遠見的。”譚昭如是道。 “你——” “馮先生既然沒話要說,那我就走了?!?/br> 譚昭剛站起來,聲音就從對面?zhèn)鱽恚瑤е愕耐{意味:“蘇老師作為一個高中教師,應該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個爛賭鬼吧?” 嘖,這威脅人的模樣,簡直跟開地下賭場的虎哥一模一樣,而虎哥現在正擱大牢里吃牢飯呢:“你有證據嗎?” “我……”當然有證據。 這話當然是沒說完的,因為譚昭說這話時,輕描淡寫得就將一個茶杯捏成了粉末,就像武俠小說里威脅人一樣:“你知道,虎哥的賭場是誰舉報的嗎?小伙子,消息不大靈通啊?!?/br> 這位馮先生已經開始有些怵了,這年頭語文老師長得比他帥就算了,居然點子這么硬:“你、你就不怕虎哥出來報復你嗎?” 譚昭也沒再坐下,將手里的粉末擦干凈,推了推自己的金絲邊眼鏡:“你以為,他沒有做嗎?” “下次威脅人之前,記得打聽清楚一些,請馮先生記得,我只是個普通的語文老師,不是什么爛賭鬼?!弊T昭整了整袖口,走到門邊,又加了一句,“如果外面?zhèn)髌鹆耸裁达L言風語,我會非常樂意來找馮先生喝茶的,畢竟我孤家寡人一個,沒什么好怕的?!?/br> 從茶樓出來,譚昭就去了書店,這次再沒有人請他喝茶了。 這位馮先生跟他莫名其妙談了這么多,講到了馮父馮母甚至馮家的一大幫子親人,就是沒談馮父的大兒子。 嘖,這家族企業(yè)搞得比古代奪嫡還要麻煩,沒甚意思。 提著書回去,順道打包了兩個菜回去,天色已經擦黑,譚昭開門進去,就看到黑暗里玄關口一雙黑黝黝的眼睛。 “媽呀,你這是要嚇死人?。 ?/br> 原本木愣愣的馮修嵐,忽然眼睛亮了一下:“蘇老師?” 譚昭點亮玄關的燈:“不是我還能是鬼啊,讓你好好寫作業(yè),擱這兒做啥呢?” 馮修嵐有些傻地被人單手拎到沙發(fā)上,又被塞了杯溫熱的奶茶,這才眨了眨眼睛:“他……沒有告訴你嗎?” 譚昭剛將書送回房間,這會兒回到玄關將打包的飯菜送到餐桌上:“你看到了啊,他真的是你親人嗎?” 少年訥訥,沒說話。 “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你是老師的學生,雖然你打架逃課還成績差,但老師相信你是個好孩子,沒道理相信他而不相信你?。俊弊T昭從廚房搬出兩副碗筷,言語間輕松又自然。 “???” “啊什么啊,你傷的是腿又不是手,難道還要老師喂你吃飯嗎?” 馮修嵐連忙拒絕,那很恐怖好不好。 艱澀地吃完這頓飯,中間他幾次想問,卻幾次都被飯堵住,等飯后吃完藥,馮少年終于還是沒憋住:“蘇老師,那些都是真的?!?/br> “什么真的假的?”譚昭將碗放進洗碗機,唔,洗碗機真是人類偉大的發(fā)明,“他們老一輩封建迷信也就罷了,你說你一個年紀輕輕的高中生,不好好學習整天想這些,難怪你成績這么差。” “不是,我成績差只是沒有好好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