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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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后悔自己去照顧言尚了。 之前一個(gè)月,她不見言尚的時(shí)候,真的覺得可以捱過去;而現(xiàn)在,她見過了言尚,她便總是想到他,每次回府,她站在兩道相對的府門前,總是忍不住扭頭,去看言家的門。 這樣下去,暮晚搖都怕自己有一天神志不清地跨入言府的門,站在言尚床榻邊,求他回來。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過得好沒意思。 沒有人總是跟著她,悉心體貼她的一言一行;沒有人在她冷著臉的時(shí)候,用清潤的、不緊不慢的聲音來說話逗她開心;沒有人在她撲過去打他時(shí),只是吃痛忍耐,卻從不回手;沒有人被她又親又抱,鬧得大紅臉,卻只是嘆一口氣,就那般默認(rèn)了。 夜里,暮晚搖坐在自己府邸的三層閣樓上,看著對面府邸的燈火。 這些天,對面府邸書舍的燈火晚上沒有亮起過,一直是寢舍的燈火亮著。 暮晚搖便想,他的傷有沒有好一些。 他這兩日有回去府衙辦公么? 那將他推到燈油上的官員,有沒有來看他,向他道歉? 暮晚搖什么也不知道,也逼著自己不要去問。怕覆水難收,怕一問就停不下來。 她只是長久地坐在黑暗中看著對面府邸的燈火,看薄霧中的那點(diǎn)兒燈火,她常常能這樣坐一整夜,直到睡覺。 然而有一晚,冷不丁,對面府邸寢舍的窗子被打開,一個(gè)郎君站在窗前……暮晚搖驚嚇,一下子從藤椅上摔下去,蹲在地上慌張喊人:“把燈滅了!滅了!” 言尚能下了地后,他想到什么,推開窗向?qū)γ娓】?。他才看到對面閣樓的燈亮著,下一刻,燈籠就滅了。 披衣站在窗前的言尚怔一下,又想到了自己病中那兩日,睡夢中總感覺她在抱著他哭。那樣哭得他難受的淚水,依稀又讓他感覺到。 言尚怔立了一會兒,就這般披著衣、提著燈籠出門了。他身上有傷,只能穿這樣寬大的袍子,好不碰到身上的傷。言尚提著燈籠出門時(shí),云書勸阻,卻沒有勸住。 云書只好幫忙提著燈籠,陪二郎一同出門,敲隔壁府邸的門。 一會兒,公主府的守門小廝抱歉地來開門:“二郎,我們殿下不讓你登門。且如今天晚了,我們殿下已經(jīng)睡下了?!?/br> 言尚垂著眼,輕聲:“我只是敲門,不曾喊你們?nèi)フ埵舅銈儽阒浪呀?jīng)睡了?” 小廝因謊言而漲紅臉。 而言尚自然知道這是誰吩咐的,他只道:“我只是想和她說幾句話,實(shí)在不能通融么?” 小廝:“二郎……我們沒辦法的?!?/br> 言尚:“好。” 公主府的小廝以為他要走了,松口氣,卻見府門前的少年郎君俯著眼低聲:“那麻煩郎君告訴殿下一聲,我今夜一直站在這里等她,除非她肯出來見我一面?!?/br> 小廝惶恐,趕緊回去報(bào)。 待守門小廝走了,跟著言尚的云書道:“二郎,如此我們就能見到殿下了么?見到殿下,二郎放下心后,就能回去歇息了吧?” 言尚卻道:“她不會來見我的。” 云書愕然。 言尚無奈地:“她狠下心的時(shí)候,就是這樣。我只是站一會兒,她會覺得我威脅她,更不會來見我。要不是我有傷在身,她估計(jì)直接回派衛(wèi)士把我打出去吧?!?/br> 云書:“……那我們站在這里干什么?” 言尚輕聲:“一個(gè)態(tài)度?!?/br> 他仰起臉,看著公主府的門匾。他喃聲:“我一定要見她?!?/br> 暮晚搖本來心如死灰,抑郁得自己快要死了一般,這兩日隨著言尚能出門了,她卻要被言尚煩死了。 為了躲他,她現(xiàn)在每日出門,都要偷偷摸摸從公主府的后門出去。方桐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春娘的事情,回到了暮晚搖的身邊,而暮晚搖已經(jīng)沒有心情cao心什么春娘了。 方桐幫著暮晚搖出門,在公主府的后門先探情況,然后才讓戴著幕離的公主悄悄出來,趕緊上馬走人。 方桐:“殿下,我們?nèi)蘸箅y道都要這樣躲著正門走?” 暮晚搖:“不然呢?言尚那么聰明,他真想和我們打照面,我們能躲過么?” 方桐:“可是我們天天從后門走,這個(gè)二郎也能猜到吧。” 暮晚搖:“……” 她含糊道:“反正他就一個(gè)人,能躲一天算一天?!?/br> 方桐:“殿下為什么這般怕他?只是與他分開了而已,殿下又不欠他什么,為何這般心虛?” 暮晚搖:“我是怕他一句話,我就忍不住跟他和好!我就答應(yīng)嫁他,答應(yīng)放棄權(quán)勢利益野心,全都為了他……我不能舍下這些的。我不能失去這些東西……他只是命不好被我看上,可是他也沒那么愛我,我不要他那種同情一般的好心?!?/br> 方桐忍不住為言尚說一句話:“二郎本就是一個(gè)冷靜自持的人,從不沖動行事。殿下怎知道二郎只是同情,不是真的下定決心……” 暮晚搖輕聲:“權(quán)衡利弊后的心,我才不稀罕。” 可是過了一會兒,騎在馬上的方桐,又隱約聽到公主的低喃:“他不應(yīng)該斷子絕孫。他應(yīng)該有更好的人生?!?/br> 方桐側(cè)頭看去,公主騎著高頭大馬,幕離一徑覆住腳踝、裙裾。那低低一句話,好像是他的幻覺,并不是暮晚搖說的一樣。 皇帝在宮中見了暮晚搖。 自從上個(gè)月太子在這里戲謔要為暮晚搖指婚,暮晚搖就開始積極拒絕李家和韋家安排的婚事了。只是李家那邊一連重新發(fā)了三四封信,最近信件卻斷了,暮晚搖調(diào)動南方資源時(shí),開始調(diào)不動了。 李家開始施壓了。 皇帝看著座下的幼女,幼女明麗嬌俏,他卻覺得她哀愁難過?;实鄣暎骸皳u搖還在想自己的婚事么?” 暮晚搖警惕。 她半晌猜不透皇帝的意思,便微微伏地身子,趴在皇帝膝上,撒嬌一般:“父皇,我不想再嫁人了,我想一直陪著父皇。難道父皇就那般希望我再嫁么?” 皇帝手撫她烏黑長發(fā),她從他膝上抬起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妙盈盈地望來,秋波似水。 皇帝神情一時(shí)間恍惚,好似看到他的阿暖活過來一般,然后便又一陣地難過。 皇帝緩緩的:“搖搖想不想嫁,想嫁誰,朕都支持。朕如今,只希望你能過得好,過得開心些。” 暮晚搖詫異,呆呆地仰著臉。她本是做戲,卻不想從父皇眼中真的看到了憐惜慈愛的神情……為什么,他對她這么好了? 皇帝:“李家是不是在逼你?” 暮晚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不敢回答,她好一會兒才不笑:“父皇在說什么,沒有的事兒。” 皇帝:“搖搖可要朕出手幫你解決李氏?” 暮晚搖猛驚!第一反應(yīng)不是皇帝要幫她,而是皇帝要借這個(gè)理由,將李氏連根拔起。金陵李氏沒有了,她如何在朝中立足? 暮晚搖:“不!我自己來!父皇、父皇身體不好,該多休養(yǎng)……這點(diǎn)兒小事,不勞父皇cao心!父皇不是這兩年都不想出手么,這一次也讓我自己來吧?我自己可以的。如果我不可以,再求助父皇,父皇難道會不管我么?” 皇帝從愛女眼中看到惶恐和防備。 他自嘲一笑。 枯瘦的手撫一下她的長發(fā),讓她不必?fù)?dān)心。 皇帝再次重復(fù):“朕說過,不會再逼迫你。不管你是打算嫁人,還是真的不想再嫁了……朕都不會再逼你。只是搖搖啊,人生一世,遇到一個(gè)喜歡的人,不容易。朕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不要太逼自己了?!?/br> 暮晚搖沉默許久。 她疑心皇帝在委婉地提起言尚。 暮晚搖半晌說:“我想去金陵一趟。” 皇帝撫在她發(fā)頂?shù)氖滞W×恕?/br> 暮晚搖仰頭:“我想去金陵一趟,親自見見外大公他們。阿父不是答應(yīng)我,我可以自己解決么?阿父允了我好不好?” 皇帝說:“搖搖,金陵太遠(yuǎn)了……” 暮晚搖低下眼,有些難過道:“我知道。父皇,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最近,過得很不開心,經(jīng)?;秀薄N矣X得我再在長安待下去,我會出錯(cuò)的。我想躲一個(gè)人,想忘掉一些事……我想去金陵散散心。我希望我回來的時(shí)候,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br> 良久,皇帝才道:“你是朕最喜歡的小女兒,朕豈會不同意?” 暮晚搖含淚道謝,得到允許可以出長安,去金陵。 而金陵一行,放在兩年前,皇帝是絕不會同意的。那時(shí)候皇帝警惕暮晚搖和李家走得太近……而今,皇帝好像不那么在意了。 暮晚搖想,難道他還真的是病得久了,所以病糊涂了,想起來疼愛她這個(gè)小女兒了? 她不信。 但不管怎么說,她總是享受到皇帝現(xiàn)在對自己放開的很多特權(quán)。 暮晚搖選擇離開長安的日子,挑得非常認(rèn)真。 畢竟最主要的,是防止言尚知道。 她特意挑言尚回去戶部辦公的日子,還讓朝臣們多找找言尚,拖著言尚。等言尚忙得暈頭轉(zhuǎn)向,她悄然離開,他自然全然不知了。 公主府如今對言尚隔絕了很多消息,言尚每日晚上來找公主,公主不見,他就回去了。并不知道一墻之隔,公主府的仆從在收拾行裝,準(zhǔn)備跟公主去金陵。 言尚最近忙的,是戶部和工部的工作交接。 之前他被燈油燙傷一事,正是工部這邊的官員造成的。晉王得知后,和工部尚書一起來探望道歉,送了不少珍貴藥材。等言尚回去戶部的時(shí)候,上面的官員就讓言尚和工部打交道,應(yīng)付掉工部這一年的要錢。 戶部要言尚減掉一半開支。 言尚在戶部待了一個(gè)多月,對戶部的情況已經(jīng)知道了不少。他低聲:“戶部沒有那般缺錢。” 交代他的官員看他一眼,笑:“言二,第一天當(dāng)官么?那些外部都是貪得無厭的,他們要錢,我們給一半就夠了。” 言尚:“工部這一次是為了修大壩,造福民生,有利千秋。如此也要減一半?” 官員不悅道:“等你什么時(shí)候成了戶部侍郎,再cao心上面的安排吧。這都是上峰交代的,如果錢全都給了出去,我等的俸祿誰給啊?每日晌午那風(fēng)聲的膳堂,誰建???戶部每月發(fā)下的錢財(cái),是旁部的數(shù)倍……這些難道都沒到你的手里過么?” 言尚:“然而戶部總是跟人說沒錢。這錢,到底都……” 官員打斷:“言二,難道你是想做個(gè)大清官么?” 被對方威脅的眼睛盯著,言尚沉默一會兒,低聲說“怎么會”,他接過自己該做的活,不再繼續(xù)這個(gè)話題了。那個(gè)官員尤不放心,特意將言尚的言行報(bào)告給太子。那邊又觀察了幾天,見言尚只是按部就班地和工部談事情,沒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才放下心。 連續(xù)幾日后,言尚意興闌珊。 他身上的傷沒有完全好,每日辦差事辦得也情緒不高,都想著請假了。 這日清晨,言尚去戶部府衙的時(shí)候,迎面在官道上遇到幾個(gè)內(nèi)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