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桓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淡淡道：“你應該去找蔡方的?！?/br>
    “當初他眼睜睜看著他祖父算計紀少瑜，沒有阻止?！?/br>
    “然后他眼睜睜看著他祖父算計蔡敏雪，他也沒有阻止?！?/br>
    “直到…他也開始算計紀少瑜?！?/br>
    燕鳳翎陰沉沉地盯著宋子桓，不悅道：“你什么意思？”

    “你是想說，本宮也會算計紀少瑜？”

    宋子桓絲毫不懼地望著燕鳳翎道：“你阻止不了太后，紀少瑜就不可能被動挨打?！?/br>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紀少瑜不是一個可以失去的人?！?/br>
    “蔡方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堅定的信仰，然后甘愿變成一個政客?！?/br>
    “可紀少瑜…他不會讓自己失去。”

    燕鳳翎看著宋子桓那黑沉沉的眼眸，沒有來地心慌。

    她動了動嘴，想回擊卻不知道說些什么？

    誰還沒有失去呢？

    她不也一直在失去？

    誰敢保證，會一直擁有？

    燕鳳翎冷冷地笑著，轉(zhuǎn)過身，灌了一口酒。

    宋子桓站在她的身后，看著她那孤寂的背影道：“如果薛臻沒有死，如果薛臻回到了你的身邊?！?/br>
    “你還會容許自己失去嗎？”

    “失去過的人，知道失去以后會有多痛苦?！?/br>
    “你看得見的是他們夫妻恩愛，你看不見的，是長夜無望的祈求?！?/br>
    燕鳳翎突然回頭。

    宋子桓定定地望著她，那目光像屋檐下掛著的冰鉤，很清透，也很涼。

    燕鳳翎突然感覺心里有點堵。

    “你也失去過，我也失去過…”

    “你想不想回到過去，你想不想抓緊那些你不甘失去的？”

    “如果你也想，就永遠也不要去試探紀少瑜，他能失去多少？”

    “因為…你會后悔的！”

    宋子桓說完，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的笑，透著淡淡的苦澀。

    仿佛就算細品，也未必懂得。

    燕鳳翎突然感覺自己的心揪在一起，有些疼，也有些抓不住的慌亂。

    第596章 蔡源死了

    蔡源死了

    端午節(jié)的時候，宮里傳來噩耗。

    三皇子吃粽子時，被噎死了。

    蔡方聽到消息的時候，臉色刷地白了。

    他急匆匆地入宮后，蔡府的有個小廝偷偷進了蔡源的房間。

    蔡源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有冰冷的茶水澆在他的頭上。

    “咳咳…”蔡源被刺激醒了，驚慌地睜大眼睛。

    結果，只聽一聲譏諷的冷笑在他的頭頂響起。

    “你是誰？”蔡源蹙著眉頭，他看得出這個人穿的是蔡府下人的衣服。

    可這個人的語氣，卻不是下人應該有的語氣。

    “別問我是誰，像我這樣微不足道的人，老太傅怎么可能會記得？”

    “我只是奉命來告訴你，蔡府的滅頂之災就要來了?！?/br>
    蔡源掩在被子里的手抓著床單，眼珠凸起，威懾地道：“你到底是誰？”

    “你再不說，我就要叫人了。”

    “呵！”來人嗤笑一聲，隨即道：“要不你現(xiàn)在叫叫看，看還有沒有人理會你？”

    蔡源咽了一口吐沫，然后大喊道：“來人！”

    可惜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就算耗盡力氣，聲音卻依舊微乎其微。

    蔡源慌了，直覺告訴他，出事了。

    他死死地盯著來人，憤然道：“是誰讓你來的？”

    來人玩味一笑，冷冷道：“你猜？”

    蔡源憤恨，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是不是紀少瑜讓你來的？”

    來人聞言，仿佛聽到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

    “哈哈哈哈…你果然老糊涂了?！?/br>
    “三皇子死了，死在春菲的手上?！?/br>
    “是您讓春菲殺了三皇子，嫁禍在容貴妃的頭上?！?/br>
    “太后娘娘說，您欠她的債，還清了?！?/br>
    蔡源感覺周身都僵硬了，他動也動不了，只有那眼珠越瞪越大。

    他看著那個陰笑的人，就像是看著來勾魂的使者一樣。

    “怎么會？”

    “怎么可能？”

    蔡源的唇瓣顫抖著，根本不愿意相信。

    可來人好像嫌刺激得不夠，繼續(xù)道：“春菲一家老小，都已經(jīng)不在蔡家的莊子上了?！?/br>
    “蔡方進宮，不可能再活著出來。”

    “而你，就等著看蔡家的下場吧，蔡方當了太傅，你最后那點價值都已經(jīng)被榨干了?！?/br>
    蔡源想爬起來。

    他拼盡全力地盯著那個人，周身像被鐵鏈緊緊地束縛著。

    他不甘心，他怎么可以允許蔡家一敗涂地。

    在他認輸，選擇讓蔡家休養(yǎng)生息后，卻突然被告知，蔡家即將覆滅？

    這讓驕傲一生的蔡源如何能忍受？

    他迫切地想要爬起來，他拼命想要辯解，他想再為蔡家的榮耀掙扎…

    可一切都太遲了！

    那個人慢慢地退了出去，在他那快要爆出鮮血的目光中，消失在他的眼前。

    終于，蔡源爬起來了。

    可他受到震動的胸腔仿佛被利劍刺穿，他受不住地噴出一口鮮血，然后陷入昏迷…

    受到刺激的蔡源勉強撐了兩個時辰，還沒有等到蔡方回來就咽氣了。

    三朝元老，曾經(jīng)權傾朝野的蔡太傅，就這樣憋屈地死在自己的床上。

    死前，那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

    。

    …

    三皇子之死，因為春菲的招供牽扯到蔡家。

    蔡方入宮后就被關進天牢里，紀少瑜和刑部尚書梅洪林去見他的時候，蔡方靠墻坐著，目光空洞極了。

    紀少瑜讓人打開牢房，梅洪林有些擔心道：“紀大人，這只怕有些不妥。”

    紀少瑜看向梅洪林，淡淡道：“梅大人不必擔憂，出了事情，我自會向皇上稟明?！?/br>
    梅洪林尷尬一笑，隨即不再言語。

    紀少瑜走進牢里，居高臨下地望著蔡方道：“春菲已經(jīng)招供，此事是你祖父命她所為，目的是嫁禍容貴妃?！?/br>
    “你現(xiàn)在有沒有什么想說的？”

    蔡方冷嗤一聲，譏諷道：“你信嗎？”

    紀少瑜回問蔡方，從容道：“重要嗎？”

    “春菲一家一直被你們掌控，她將這幾年宮里跟你祖父聯(lián)系的暗棋都說了，證供無懈可擊?！?/br>
    “再則…你還不知道吧？”

    “就在一個時辰以前，你的祖父已經(jīng)過世了?！?/br>
    蔡方突然抬起頭來，雙目震驚地盯著紀少瑜。

    結果只聽紀少瑜沉聲道：“所以，還要再加一個死無對證?！?/br>
    蔡方突然感覺手腳冰涼，他猛地站起來，伸手抓住紀少瑜的衣襟道：“你說，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