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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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剛到山腳,又控制不住地吐了。 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對話,那賤惡的聲音,總是不停地在她的腦海盤旋。 還有趙玉婉無所謂的態(tài)度。 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只腐爛的蟑螂卡在了趙玉嬌的喉嚨,讓她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惡心反胃,恨不得把所有臟東西都吐完了才好。 趙玉嬌腳步虛浮地回到家里,剛進家門就說要洗澡。 趙玉嬋見她渾身臟兮兮的,身上又帶著一股酸臭味,以為她去外面玩瘋了,不悅地罵了她一頓。 可趙玉嬌蔫頭耷腦的,一句話也不說,洗完澡就上床去休息了。 第58章 疏遠的緣由(二更) 趙玉嬌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是半夜里了。 昏黃的油燈下,她爹娘都在床邊守著她。 余紅翠伸手探了探女兒的額頭,焦心道:“燒還沒有退呢?” “你快去把藥熱一下,朱郎中說這是驚熱,得兩三天才會好?!?/br> 趙毅光坐到床邊去,把女兒抱起來。 趙玉嬌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輕靠在她爹的懷里,聲音沙啞道:“爹爹。” 趙毅光拍了拍女兒的后背,抱著在油燈下走動道:“別怕,爹爹在這里的。” “爹爹,我心里難受?!?/br> “慌得很,還想吐?!?/br> 趙玉嬌的臉色煞白中泛著烏青,身體發(fā)熱,可手腳卻是冰冷的。 趙毅光心疼壞了,抱著女兒搖了搖道:“想吐就吐吧,別憋著?!?/br> 腸胃里百般不適,嘴里苦澀得很。 趙玉嬌不想吐在她爹爹的衣服上,想掙扎著下地。 趙毅光放她下來,發(fā)現(xiàn)她身體都在輕顫的,尤其是雙手,抖動的幅度特別大。 趙玉嬌雙手抓住她爹爹的前襟,然后出聲道:“爹爹,我今天看給二嬸家做衣柜的那個人,他很壞。” “他在山里沒有人的地方,在二姐的身上又掐又捏的?!?/br> “二姐說,明天也要讓他這樣欺負(fù)我?!?/br> “爹爹,我好怕啊?!?/br> 趙毅光整個人僵在原地,他看著小女兒煞白的臉色,眸光在一瞬間凌厲萬分。 “今天他欺負(fù)你了?”趙毅光緊張萬分道。 趙玉嬌搖了搖頭,虛弱道:“沒有,是我看見了,聽見了?!?/br> “我好怕,就跑回來了。” 趙毅光一把將女兒摟進懷里,連聲道:“不怕,不怕,爹爹會收拾他的?!?/br> “爹爹,明天他還會帶著二姐上山的,讓二叔去?!?/br> “二叔比爹爹兇?!壁w玉嬌輕靠著她爹的肩膀,氣息微喘。 她到底…還是不能…裝作視而不見。 哪怕,趙玉婉對她,有著居心不良的惡意。 如果對一個人,厭惡到不想再見,也不愿落井下石。 那便徹底地遠離吧! 趙玉嬌閉著眼睛,在心里惆然長嘆! … 二月初二,清溪村發(fā)生一件大事。 趙虎成把家里請來的木工親戚薛東陽打得頭破血流的。 說是薛東陽偷了他家的銀子。 因為這件事,趙虎成遷怒楊春蘭,還把楊春蘭送回了娘家。 眾人以為這件事會鬧大,可楊春蘭在娘家待了三天以后,灰溜溜地回來了。 而那薛東陽被打跑以后,更是再無消息。 回來的楊春蘭尋了個由頭,狠狠地把趙玉婉教訓(xùn)了一頓。 趙玉嬌在東廂房里,聽見她奶奶趕去護著趙玉婉的聲音。 這一刻,趙玉嬌終于有些明白,她爹爹為什么一直努力維持著兩家的平靜。 … 縣試在即,紀(jì)少瑜卻發(fā)現(xiàn)玉嬌不再來找他了。 就算他去趙家,玉嬌也會下意識避開他。 這樣的感覺讓紀(jì)少瑜有些不安。 別說是紀(jì)少瑜不理解, 就連趙玉書和趙玉嬋都不理解。 到是趙毅光私下跟紀(jì)少瑜道:“玉嬌漸漸大了,不好意思再繼續(xù)黏著你。” “你縣試后,還有府試和院試,等到都考完了,又要一心專研學(xué)業(yè)?!?/br> “以后玉嬌不去找你,你也不必再特意過來找她,老師會教她讀書寫字的?!?/br> 紀(jì)少瑜心里十分失落,可他更清楚,這一切的轉(zhuǎn)變都是有緣由的。 連老師都不愿意跟他說的緣由,只怕玉嬌更不會告訴他了。 思來想去,紀(jì)少瑜也只能聯(lián)想到那個被趙虎成打得頭破血流的薛東陽。 他從趙玉書的嘴里知道,趙虎成家的木工活還沒有做完。 既然如此,薛東陽不可能在不能走掉的情況下偷趙虎成家的銀子。 而且事發(fā)的前一天,玉嬌就生病了。 什么情況下,薛東陽被狠狠教訓(xùn)卻忍氣吞聲? 又是什么事情能讓老師讓他不要再可以接近玉嬌了? 紀(jì)少瑜越想越驚心,他連夜趕往薛東陽家,哪怕第二天一大早要去縣城趕考,他也沒有絲毫的猶豫。 … 薛東陽是楊春蘭的表弟,住在小河村,距清溪村有三十里遠。 他仗著自己會做木工,攢了些錢就自己蓋了房子搬出去住。 前幾日被趙虎成打得很重,回來的后又不敢讓家里人知道,他把門從外面鎖上,自己從后門進屋,再把后門也給抵死。 讓人以為他根本沒有回來過。 大半夜被菜刀拍醒的時候,薛東陽魂都嚇沒了。 房間里烏漆嘛黑的,他只能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床邊,而那個人拿著一把冰冷的菜刀,正拍打在他的臉上。 “誰…誰…” “你想干什么?” “你做了什么讓趙虎成想你的命呢?”黑暗中,冷戾的聲音絲毫沒有溫度可言! 薛東陽嚇得魂不附體,磕磕碰碰地道:“英雄饒命,趙虎成給你多少銀子,我雙倍給你!” “不不不,三倍,我三倍給你,求你繞我一命?!?/br> “嗤,回答我,你到底做了什么讓趙虎成想要你的命?”黑暗中,那菜刀拍打在薛東陽臉上的感覺更重了。 薛東陽渾身顫抖,憋不住尿意,一下子便尿得滿床 都是。 只聽他驚慌道:“我沒有偷他家的銀子,不過是摸他家姑娘幾把而已?!?/br> “真的,就只是摸了幾把,剛好被他看見了?!?/br> “趙玉婉?”黑暗中,那冷戾的聲音清晰極了。 薛東陽狂點頭,連聲道:“我也不敢亂來啊,就是手賤摸了幾下?!?/br> “別的我什么也沒有做?!?/br> “只有趙玉婉嗎, 你還有沒有碰過別的姑娘?”冰冷的菜刀從薛東陽的脖子上劃過,薛東陽都能感覺到他的血流正慢慢地進領(lǐng)口里。 巨大的恐懼好似要撐破心臟了,薛東陽瞪圓了眼睛,整個人在瀕臨死亡的恐懼中掙扎道:“沒有了,沒有了?!?/br> “英雄,那趙玉婉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啊,她還讓我欺負(fù)那個叫趙玉嬌的?!?/br> “什么時候說的?”菜刀又逼近了一分。 “前…不不,是我被打的前一天下午?!?/br> “嘭”的一聲,刀背敲在薛東陽的后頸,極度驚恐的薛東陽頓時昏了過去。 破了的后窗灌入陣陣寒風(fēng),站在床邊的那個人影用力將菜刀砍進床架,然后大步離開。 第59章 前奏 回程路漫漫,寒風(fēng)卻急趕歸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