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了?！?/br>
    這么說是沒問題的，RP6一開始預計著她們兩個人連實驗中心的大門都出不

    來，看著那些如潮水般涌進來的高大機器人。雖然說RP7那些冒險的舉措確實是

    讓RP6恨不得抽她兩個耳光，但確實是為這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帶來了些許轉(zhuǎn)機。

    但是RP7卻仿佛已經(jīng)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直在不斷地小聲念叨：「明

    明我感覺已經(jīng)比昨天要好不少了……為什么會這樣呢。明明已經(jīng)沒有一直追著頭

    打了，為什么還是會來不及呢……」

    ————

    如果不是出了異常的情況，程序也一般不會超出指定的范圍運行。RP7在先

    前的訓練中一向遵循規(guī)章，也得以一次次出色地完成訓練任務。雖然有時候她會

    跟別人開些小小的玩笑，譬如像打孔機一般用子彈將靶子最中間的十環(huán)完好無損

    地撕扯下來之類的，不過有些古板的克羅綺始終不領情：「怎么一槍十環(huán)都沒有？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RP7，我需要了解真實的原因?！?/br>
    「啊……今天不是很想打十環(huán)?！?/br>
    RP7回答得滿不在乎，這個無足輕重的結(jié)果在她看來不過是興趣使然時自己

    允許生成的一些隨機變量罷了。

    ————

    看著靠在墻頭有些沮喪的RP7，RP6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說出真正的問題所

    在；其實她先前就已經(jīng)明確地提了出來，但是并沒有得到RP7，甚至是克羅綺的

    重視。

    「7，那還不是因為你的反應時間一點也沒有改進呀。而且這些精確度的提

    升還是用更大的能量消耗換來的，你新?lián)Q上的8576芯片可是事半功倍。如果你只

    是定點狙擊的話當然是沒什么問題，如果是劇烈的交戰(zhàn)，哪怕不是實驗中心這么

    近的距離，也會暴露出極大的缺陷。這下子，克羅綺肯定會著手調(diào)整一下你接下

    來的提升路線了?！?/br>
    RP6清了清嗓子，還是決定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身旁這自信心有點受挫的

    女生。出乎她的意料，RP7反而是有些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哼，要是一昧地追

    求開槍的速度，那我和拿沖鋒槍和突擊步槍的那些家伙還有什么區(qū)別？別忽悠我

    去用什么自動武器，不能槍槍斃命都是效率低下?！?/br>
    哼，沒錯沒錯……你高興就好。

    RP6只是默默點了點頭，并沒有說出口?！肝覀儭F(xiàn)在先回宿舍洗個澡吧?！?/br>
    雖然修復設備能將人形修復至最后保存的狀態(tài)……不過也僅限如此了。RP7

    和RP6身上的泥沙和塵土仍然忠實地依附在她們衣服的表面上以及褶皺里，這可

    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

    翻身下床并將桌上調(diào)好的能量飲料一飲而盡，RP7抬起手臂擦了擦嘴角：

    「嗯。好煩啊，還有思想品德進修課程，少上一節(jié)又不會怎么樣……克羅綺那個

    家伙真是的。要不然晚上……」

    發(fā)現(xiàn)情況有點不對，RP6很快跳起身來拍了拍RP7的肩膀，順手將喝完的飲

    料杯扔進了屋內(nèi)一角的垃圾桶里；要是這個先進人形逆來順受的學霸之魂覺

    醒，自己晚上可就沒得休息了。

    「哎你等會兒可別拉著我一起看??！今天晚上我可啥也不想干了，趕快走吧！」

    公共浴室。

    火神重工向來不是什么壓榨員工或者人形的企業(yè)，尤其是當他們生產(chǎn)的這些

    高性能人形都具有相當?shù)闹悄軙r——RP6和RP7甚至算其中的佼佼者。排除灌輸

    訓練資料或者編寫、燒錄程序這種效率至上的場合，平時生活環(huán)境的營造還是盡

    可能靠近人類社會的，包括澡堂。

    「真安靜啊?！?/br>
    因為人形們的晚自習——思想品德進修課程仍然沒有結(jié)束，澡堂預熱完畢的

    池子正靜靜地蒸騰著乳白色的水霧與淡淡消毒劑氣味。不緊不慢地將沾染了戰(zhàn)場

    煙塵的內(nèi)衣等物掛在入口處的架子上時，RP7發(fā)現(xiàn)RP6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撲進了一

    旁空無一人的小溫泉池——在通常時段只有少許速度最快的幸運兒才能私享的福

    利，不大的池中按摩噴頭和擦洗用具卻樣樣不少，甚至還能選擇池中浴鹽的香型。

    這屬于是火神重工激勵人形們減少磨蹭行為的舉措之一。

    「哎呀，克羅綺難得好心為我們爭取來的福利怎么能不好好享受一下呢?？?/br>
    過來吧7，這可舒服著呢?！?/br>
    RP6張開了雙臂搭在池壁旁，頭頂略暖的燈光柔和地灑在方才濺到墻壁

    的水

    漬上，波光粼粼而熱氣騰騰的浴池里，還有RP6浸在水里若隱若現(xiàn)的兩只rufang間。

    「嗯，水溫還算合適……」

    扶在欄桿上小心地用足尖往池子里探了探，RP7才放心地走了進去，坐在RP6

    對面。

    「嘿嘿，這次我可是為你專門調(diào)低了池水的溫度啊，再低兩度我都要覺得冷

    了?！?/br>
    不同人形的不同部件也有著不同的適宜溫度，守衛(wèi)人形的驅(qū)動核心就需要比

    射手人形更高的工作溫度。加上RP7是較后出廠的人形，在提升性能的同時也增

    加了元器件的集成密度，對散熱的要求也隨之上漲——上次RP7跟著RP6去泡澡

    就有些溫敏零件被熱得改變了精度，搞得接下來幾天RP7遲鈍得都像個退休的電

    飯煲一樣。雖然最后是證實RP7本身的板路設計就有問題并進行了修復，但RP7

    從此對稍熱的洗澡水都顯得十分抵觸。

    「哼，我可是恨不得直接洗冷水呢……說到散熱……」

    似乎是一下就變得沮喪了起來，RP7輕輕嘆了一口氣后便仰頭望向天花板上

    悠悠轉(zhuǎn)著的排氣扇葉；原先她雪白的長發(fā)染上了些淺灰色的光澤，無聲地浸在不

    時咕嘟冒泡的池水里?！冈趯嶒炛行牡亩蔷瓦€好，起碼那個被打碎的冷柜讓室

    溫降低了不少，中樞總線的頻率一直維持在了最高值，可是后來到了樓下后就感

    覺有點力不從心了……那些毒霧，真是熱乎乎的，無法擺脫啊?！?/br>
    RP6先前從來沒見過RP7如此迷?！蛘哒f頹廢的樣子。也許是剛才在修

    理槽里清理緩存的程序出了些什么差錯，或者是新加的防抖芯片存在未知的兼容

    性問題，RP7現(xiàn)在這副消極反常的模樣肯定是心智緩存區(qū)異常所引起的。望著她

    有些失神的眸子，RP6想了想也許有一種妙計可以試試……

    「那么悶悶不樂的干嘛啦，發(fā)現(xiàn)你心智里面緩存這么多的話克羅綺肯定要叫

    你過去喝茶的。別想那么多了，快過來我?guī)湍愦瓯?。」RP6只是笑了笑，朝對面

    的RP7招了招手。

    名為「撓癢癢」的腳本是RP6在某免費資源網(wǎng)站下載校準數(shù)據(jù)時解壓出來的，

    因為通過了病毒檢測RP6就沒去多在意這個腳本；之后的某一天RP6查看了一下

    它的描述文件便覺得事情變得有意思了起來——哦？這種腳本也能清除心智緩存？

    真是意想不到呢。

    「嗯……噢，好?！惯t疑了一會兒，托著下巴的白發(fā)少女才慢悠悠地挪到了

    一臉笑意的黑發(fā)少女身邊坐下；她甚至沒有注意到這帶著些許神秘的笑容背后究

    竟有什么秘密。「第六步應該可以往左踏一點的，這樣可以更快接近那個機器人。

    不對，掏槍早了，要不然不會被它們發(fā)現(xiàn)破綻誒嘻嘻你干什么啊？」

    即便RP6的出招速度遠遠算不上快，RP7直到最后笑出聲前還是沒能注意到

    伸向自己腰間蠢蠢欲動的兩只手。平日里摩擦甚少的這個部位自然是架不住RP6

    毫無預警的突然襲擊，RP7自己也沒想到這個地方會如此敏感。

    「嘿嘿，很難想象7笑起來的樣子會這么可愛呢。」

    因為采用了高度的仿生化設計，除非是經(jīng)過一些專業(yè)的檢測設備所以一般情

    況下很難察覺這些高級人形骨子里還是冷冰冰的機器人這一事實：RP7的腰自然

    是如一般人類女生般纖細而柔軟，被RP6捏得前仰后合扭動不止。

    「嘻嘻哈哈哈唔你在干什么6，快點停手啊嘿嘿嘿嘿……」

    原來是體驗版的腳本么……這么短時間就運行完一半了，怪不得在描述文件

    里還附帶了條來路不明的鏈接。不過看到她的meimei能有這樣有趣的反應，RP6已

    經(jīng)相當滿意了。「這是我找到清除心智緩存的一個方法哦，而7你現(xiàn)在肯定是緩

    存區(qū)滿到快要溢出啦。說不定過一會兒就要自動向克羅綺發(fā)送診斷報告了呢，你

    還沒發(fā)現(xiàn)嗎？」

    「什么啊嘿嘿嘿嘿，嘻嘻嘻6你可別再亂哈哈哈哈哈哈亂搞了啊啊……」

    在RP6的持續(xù)撓癢攻勢之下RP7已經(jīng)笑得彎下了腰，甚至挺出了幾塊整齊的

    腹肌?！?，現(xiàn)在感覺好一點兒了吧？我看你笑得這么開心?！?/br>
    「哈哈我可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啊為什么嘻嘻……」

    被自己的jiejie捉弄得如此狼狽且尷尬，RP7心中的憤懣之火很快便燃燒了起

    來，一條腿猛地發(fā)力朝著RP6的腰踢了過去；見到池面將要爆出的幾朵水花，RP6

    便明白了一切，迅速往旁邊一閃身并反手握住了7的小腿——在水里她的發(fā)力速

    度可是遠遠不比陸上。

    「……啊？？」短短的驚詫過后，RP7一臉不悅地伸手指著惡作劇得手般嬉

    皮笑臉的RP6：「6，你可別再

    玩弄這些……幼稚的小把戲了，再不把我的腿放

    下來我就要噗哈哈哈哈哈……」

    明亮的燈光下，RP7濕漉漉的腳掌有如沾了美酒的晶亮杯盞，稍稍變換角度

    便現(xiàn)出道道微弧的淺痕。在池中浸了一段時間的腳掌比平時顯得更加紅潤且柔軟；

    奇怪，平日在宿舍里7光著腳在宿舍里跑來跑去的時候，自己也不會多看兩眼啊，

    RP6今天你這是怎么回事……不過數(shù)毫秒的短短時延后，運行著腳本的RP6便開

    始執(zhí)行下一段代碼——她的五根手指隨即開始在這不大的緋紅色腳掌上抓撓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夠了啊嘻嘻，嘿嘿嘿嘿嘻嘻6姐……」

    一只腳被高高舉起撓著腳心，RP7越發(fā)大聲地笑了起來，因為笑得沒力氣再

    起身而制止不了RP6的雙手只好徒勞地撲騰著，在池面砸出一個比一個壯觀的絢

    麗水花。從她的手指觸上RP7的腳底后剛好一分鐘，RP6放開了笑得快要喘不過

    氣來的meimei。

    「咳咳……唔咳咳，呼啊……」

    一定是在剛剛進氣量大增的時候把很多水吸進了氣管，對人形來說這同樣是

    個嚴重的問題?；蛟S這個腳本不應該在浴池這種存在安全隱患的場所運行……感

    到不妥的RP6下意識便閃身過去摟住RP7并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沒事吧，7？

    我沒想到這個腳本運行起來是這樣的……」

    「什么……腳本？咳咳……6姐，剛才你可是差點，咳咳把我殺了……」

    「哈哈，那不會的。這個腳本的代碼相當安全可靠，我檢查過了?，F(xiàn)在感覺

    心智緩存區(qū)的占用率如何？比剛才好了不少吧？」

    安全可靠……呵呵。RP7只覺得剛才自己差點笑得一口氣沒喘上來。「下降

    到了占用率百分之12.怎么了嗎？」

    「那就沒問題了。剛才我看你那個樣子，感覺你的占用都要到120%了?！?/br>
    RP6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還好沒釀成什么大禍。

    RP7看著RP6的目光隨即變得有些復雜，「什么120%啊？怎么會啊。夠了，

    我真的不想再被你強制發(fā)笑了，別再用剛才那一招了……」她有些疲倦地擺了擺

    手，扶著欄桿從溫熱的浴池里站起身來。「我現(xiàn)在只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覺?！?/br>
    「哦？不補一下剛才錯過的思想品德進修課程嗎？」看著RP7漸行漸遠的背

    影，RP6也披上了放在一旁的浴巾?！?你沒出什么問題吧？什么思想品德課程

    ……明天再說?！?/br>
    真是太棒了，原來三流網(wǎng)站下載鏈接里附帶的奇怪腳本真能有這么好的效果

    啊。RP6越想越為這些想法奇奇怪怪的程序員感到嘆服，踩上拖鞋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

    連RP7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喂，7！走那么快干嘛呢，等等我??！」

    幾小時前。

    終于是安靜下來了，工作室里只剩下了讓克羅綺感到安心的低低白噪——這

    僅有的聲音來自剛剛開始運轉(zhuǎn)的兩個修理槽。搖了搖桌上的飲料杯，克羅綺發(fā)現(xiàn)

    沙沙作響的冰塊已經(jīng)化成了常溫的水。

    「好吧，可以開始整理資料了。看起來今天RP6和RP7表現(xiàn)出來的作戰(zhàn)效能

    還有可以提升的空間啊……」將帶著淡淡可樂味的一小灘冰水仰頭灌了下去，克

    羅綺順手將飲料杯丟進了垃圾簍，轉(zhuǎn)身在老朋友電腦椅上坐下。

    「不只是這個8576的QS芯片，還有別的問題?！苟⒅鵁善辽巷@示的一行行數(shù)

    據(jù)與日志，坐直了身子的克羅綺很快便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缸詈眠€是換個思路，

    現(xiàn)在這種數(shù)據(jù)結(jié)構(gòu)……太麻煩了，而且老是會出現(xiàn)莫名其妙的報錯?？匆幌聨滋?/br>
    前修改的上一版代碼吧…嗯，火控核心……」

    ……

    一個男人直接推門走了進來。他西裝革履的正式打扮與這里的氣息實在是格

    格不入，無論是陳列著各式工具的幾排立柜還是充斥著淡淡機油味的工作車間。

    「克羅綺？」

    「嗯……等我把這行寫完……好了?！规I盤敲打的聲音忽然變得急促了起來，

    隨后劉海變得有些凌亂的克羅綺從顯示屏后面探出了頭，認出了來者后迅速站起

    了身：「是劉總管啊。怎么事先沒和我打個招呼呢？這么晚還勞煩您親自過來…

    …」克羅綺的臉上很快便堆起了笑容，繞過辦公桌走上前鞠了一躬。

    被稱為劉總管的來者只是點了點頭，隨即清了清嗓子：「差不多是時候進行

    半年一度的全兵種聯(lián)合演習了。為了響應上級節(jié)能環(huán)保，拒絕鋪張浪費并提高工

    作效率的號召，這次我們就不出去額外租賃場地了，采用模擬機來進行聯(lián)合演習?！?/br>
    「嗯……是已經(jīng)確定下來了嗎？」

    克羅綺的聲音有些遲疑。根據(jù)被火神重工招聘進來當天就載入心

    智的行為守

    則，克羅綺需要對這些領導們表示絕對的尊敬，但其實她心里再清楚不過將那五

    臺模擬機串聯(lián)起來進行聯(lián)合演習是不怎么可行的。

    火神重工每半年舉行一次的全單位聯(lián)合演習，用于檢測多種型號、兵種的戰(zhàn)

    斗人形之間在戰(zhàn)場上相互配合的綜合作戰(zhàn)能效。如此大批量且復雜的數(shù)據(jù)完全用

    計算機進行演算并不現(xiàn)實，因此以往都是讓人形們前往租賃的訓練場穿上實戰(zhàn)裝

    備進行演習。

    「當然。難道有什么不妥嗎？」

    看了看仍然躺在修理槽內(nèi)的RP6和RP7二人，克羅綺不由得暗暗咽了咽口水；

    讓她看到自己苦苦研制出來的戰(zhàn)斗人形落得個大破的下場當然是不愿意的，如同

    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傷一般。即便她不想再讓自己的其他人形冒險，但看著面

    前這個板著臉的劉總管，克羅綺也不能嚴辭拒絕。

    「模擬的難度對我們的人形來說不會太大了些嗎？」

    過往的聯(lián)合演習一次性有50個人形參與，而將虛擬機串聯(lián)起來最多只能讓30

    個人形加入戰(zhàn)場，面對相同作戰(zhàn)效能的敵人自然是有些不太現(xiàn)實。

    「我看你們最近的訓練數(shù)據(jù)不是很不錯嗎？」

    「不，這還不是真正的問題……」克羅綺搖了搖頭，「我覺得將那五臺模擬

    機串聯(lián)起來會對總線壓力很大，而且我們以前從來就沒有這么做過。」

    Sandbox-4B型模擬訓練機最多支持單臺6個人形接入，而串聯(lián)的模擬機數(shù)量

    上限為4臺。至于超出廠商限定的數(shù)值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沒有人知道。

    總管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首席工程師克羅綺小姐。

    你在擔心那些模擬訓練機的運行狀況對吧？我已經(jīng)讓技師給它們做過一套完整的

    保養(yǎng)了，而且如果去外面訓練場進行聯(lián)合演習的話，修復那些人形還需要不少成

    本對吧？模擬訓練就可以避免這些問題。」

    「可是……」

    「克羅綺小姐，我這不是在詢問你同不同意舉行這次全兵種聯(lián)合演習，而是

    在讓你來策劃這次演習的執(zhí)行方案，這樣來說夠明白了嗎？」

    劉總管將手背在身后，低下了腦袋注視著克羅綺的眼睛，表情已經(jīng)變得相當

    不好看。如果站在面前的是個真正的人類，估計他就要破口大罵了吧……克羅綺

    只好畢恭畢敬地滿口答應下來，然后親自將劉總管送出了門去。

    「啊……」她倚靠在墻上，有些無奈地閉上了雙眼，將手扶在了腦門上。

    「要怎么樣，才能用一堆零組出一個非零的值呢……」

    ……

    幾天后。

    頗有年代感的吊扇搖晃著腦袋將宿舍內(nèi)不冷不熱的空氣翻來覆去地攪拌著，

    在RP7的要求的安靜與RP6要求的風量間找到了平衡，才在節(jié)能減排日的正午讓

    二人勉強入睡。

    「6……克羅綺她叫我過去誒?！?/br>
    什么嘛，原來現(xiàn)在……都快兩點了。7她可真是比鬧鐘還要好用……

    RP6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還有些犯迷糊的眼睛瞅見上鋪伸出了一截什么東西

    在自己眼前搖晃著……哦，原來垂下來的東西是7的腳掌啊，前幾天被自己玩弄

    于股掌之間的那一只。

    「哦，為什么叫你過去啊？」

    「我看看……她沒說。保密?！?/br>
    「那就是叫我也要過去的意思唄?！?/br>
    瞬間變得精神了不少，RP6迅速彈身坐了起來，飛快地把睡夢中散開來的頭

    發(fā)梳好并綁上了經(jīng)典的麻花辮。感覺身下的床體吱呀叫喚了起來，那只腳掌收了

    回去；取而代之的是RP7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克羅綺都讓你懂完了?！?/br>
    換上便裝的兩人來到克羅綺的工作室門前，輕輕叩了幾下。

    「來了！」

    不出幾秒，身著寬大灰黑色工作服的克羅綺為RP6和RP7開了門，臉上掛著

    些不同以往的困乏之色?！肝也艅偹啬銈兙蛠砹恕€以為你們會晚點來。

    嗯……」

    看著大名鼎鼎的首席工程師正意猶未盡地揉著自己的短發(fā)，76兩人只覺得有

    點想笑。實際上，想要打斷正在專注工作的克羅綺比叫醒睡夢中的克羅綺要容易

    許多。

    「看到你發(fā)過來的消息后我可怎么敢怠慢啊。」

    「哦，好……」

    克羅綺點了點頭，看向站在RP7身旁的RP6.「RP6你也來了啊……一起過來

    吧。感覺你們的午覺應該也沒有睡好，到修理槽里面補個覺吧?！?/br>
    「所以今天打算做什么？」

    疲勞的克羅綺似乎并不想說太多話，招呼二人躺下后就開始一聲不吭地cao作

    控制面板?！盖謇硇闹蔷彺姘?。知道明天的全兵種聯(lián)合演習吧？為了保證效能

    ，

    緩存區(qū)的占用不能超過10%.RP7，前幾天上傳的系統(tǒng)日志顯示你的緩存區(qū)占用率

    曾經(jīng)達到過98%的臨界值?？磥砟翘鞂嶒炛行牡膶崙?zhàn)演習給你帶來的壓力不小啊?！?/br>
    「嗯……你也知道？」

    「哈哈，我承認錯誤，不應該太高估你們的實力。雖然就差那么一點點你們

    就成功了……」

    「對了，克羅綺……之后7她的緩存占用情況怎么樣??？」

    「不怎么高啊，我看看……而且當天很快就降了下來。我設定的修復程序應

    該沒有這么強的效果啊，你們是不是又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

    從手上的盒裝百力滋中抽出一根含進嘴里，克羅綺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瞇上

    了眼睛打量著臉越燒越紅的RP7和偷著笑的RP6.「夠了啊，6！」

    「清除心智緩存可是比什么思想品德課程和實戰(zhàn)演習要輕松多了啊，7.」半

    透明的保護蓋緩緩合了起來，躺在槽中的兩個人形也各自合上了眼瞼。

    在清理程序運行的時候，修復設備會專門為修理槽里的人形建立一個獨立的

    沙箱并讓其心智具象化為云圖分區(qū)并在其中不受干擾地運行，從而避免在釋放緩

    存區(qū)的時候引起心智出現(xiàn)可能的異常。雖然可以單個人形進行緩存的清理，但如

    果有與其搭檔（關系親密）的一個或多個人形參與清理工作便可以引起不同程度

    的共鳴，效率和效果都會好上不少。

    經(jīng)過了比預期更長的等待之后，二人眼前的景象終于同時由暗轉(zhuǎn)明。帶著rou

    眼可見的卡頓掉幀，一座巨大的現(xiàn)代化都市慢慢呈現(xiàn)了出來。

    人行道上栽種著玉蘭樹與其他種種植被，順暢的柏油大道從RP7的腳下一直

    向前延伸而去，高樓大廈與臨街商鋪則像衛(wèi)士般林立在縱橫交錯的交叉路口。天

    空固然藍得澄澈，形態(tài)各異的云朵自由地遨游其中有如八仙過海，時不時遮掩住

    遠景畫布上高聳的巍峨塔尖。

    「這就是你的心智云圖嗎，6？」

    「嗯，沒錯?！?/br>
    隨著地圖被完全加載出來，路上現(xiàn)出了井然有序的車流與來來往往的行人，

    畫面也變得流暢了起來。但是環(huán)顧四周，RP7怎樣都找不到本應該出現(xiàn)在她身旁

    的RP6.「這是我夢想中的一個和諧的……城市吧，也許它真的存在呢。這里安全

    到不需要軍隊，警察，安保人員，更不用說各種張牙舞爪的安防設施。所以，你

    也看不到我。也許……可以把我看成跟隨著你的一團空氣？」

    RP6的聲音確實是清晰地縈繞在RP7的耳邊；原來在她構(gòu)想的云圖分區(qū)里RP7

    只是一位普通的過客，而RP6自己仍然是安保人形的身份……不被需要的角色當

    然就不會擁有實體了。

    「那么……好吧?！?/br>
    雖然美好的陽光甚是燦爛，但RP7沒過一會兒就被這越發(fā)炎熱的氣溫催生了

    買杯冰飲的念頭。在街邊遮陽的彩棚里沒走出多遠，她就發(fā)現(xiàn)了夏日里的救星—

    —不久前火遍大街小巷的奶茶店「嘿提」。

    「你好，能來一杯燕麥……波波奶茶嗎？」

    居然沒有預料中排至十來米開外的長隊，朝著她微笑的店員仿佛是等待已久。

    RP7忽然有些擔心地掏出錢包，生怕里面連30塊的奶茶錢都沒有。

    「3元，謝謝?！?/br>
    「嗯好……給你?！顾槌隽隋X包中面值最小的5元紙幣遞了過去，奶茶店

    員恭然接過的舉措也在告訴RP7這眼前一切都是真實的。不等第一口清爽的奶茶

    驅(qū)走體內(nèi)的炎熱，RP7的心情便好了起來：要是能生活在這樣美好的城市里，那

    應該就沒什么遺憾了……比起窩在空調(diào)房里無所事事地待著，自己應該到處走走

    才是。來到路肩上揮了揮手，不一會兒就有出租車回應了RP7的呼喚并在面前慢

    慢停了下來。

    「坐后排也要系好安全帶。想去哪兒？」

    「唔……」

    RP7頓時有些犯難，打出租車似乎只是遵循自己心底的暗示，而目的地在哪

    里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見了她有些為難的樣子，出租車司機只是不緊不慢地轉(zhuǎn)

    過頭來：「是剛來雪絨市的游客嗎？」

    「嗯對?！?/br>
    「好嘞，那就帶您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

    司機只是淺淺一笑就發(fā)動了車輛，向前方的路口開了過去；就算他有什么壞

    念頭，仗著自身的力量也沒有什么值得害怕的理由，這么想著RP7就安下心來趴

    在門框上看起了窗外的風景。

    要將城市規(guī)劃得簡潔并不難，但要在簡潔的同時保持數(shù)十萬，甚至是數(shù)百萬

    人流運轉(zhuǎn)的高效與井然有序就一點也不容易了；以一百公里的時速行駛在五號環(huán)

    城高速上，望著橋下如積木一般壘起來的道路與

    樞紐，RP7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而

    肅然起敬：就像是一個堆疊整齊的三明治，市中心區(qū)域的地下被開發(fā)成了四通八

    達的地鐵網(wǎng)絡，上層的地面或者水面被開發(fā)成了寬闊的大道與航線。再往上便是

    縱橫交錯的立交橋系統(tǒng)，雖然看似雜亂但導向清晰的路牌使得新手司機也鮮有走

    錯路的情況。再抬頭向上望去，日光便從最頂層城際輕軌系統(tǒng)的間隙中細碎地傾

    瀉了下來。

    如果說有什么遺憾的話，那就是只有搭乘輕軌出行的人們才擁有享受大好陽

    光的權利了。

    「不會堵車什么的，真好……」

    路上的車輛保持著足夠的間距，沒有人開得太快或者太慢，自然也沒有晃眼

    的遠光燈與惱人的鳴笛。吹著舒適的冷氣，平順運轉(zhuǎn)的引擎也不會打擾到自己的

    思緒……RP6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心情舒暢地躺在了椅背上。

    「從城市的一頭開到另一頭大概要多久啊，師傅？」

    「嗯……大概三個鐘頭吧?！?/br>
    這么大啊，RP7不禁心中暗暗咂舌。這一定是首都級別的城市吧，少說面積

    也得有兩三萬平方公里……但這么一座龐大的機械，運行起來卻流暢得像匠人們

    精心手工打造出來的機械表，其中每顆螺釘，每個齒輪都優(yōu)雅得像是藝術品，以

    致于她在座椅不算很舒服的計程車上觀光到了日落時分興致都絲毫不減。

    「目的地到了?！?/br>
    出租車司機的語氣依舊相當平和，在一座圍著傳統(tǒng)磚石墻的紅木大門前停下

    了車。

    「這是……哪兒？」

    「納博提莊園。請帶齊隨身的貴重物品?！?/br>
    納博提莊園……是叫這個名字么？望著純白的出租車在視線中漸行漸遠，RP7

    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前黃銅銘牌上的一行手寫字體?？偢杏X在什么地方見過……不

    妨進去看看。

    木門并沒有鎖上，吱呀一聲便被順從地推了開來，像是莊園主早就等待著訪

    客的到來。

    「沒錯，就是這個地方。納博提莊園，我早就想過來看看了呀?！?/br>
    RP7的嗅覺被微風帶來的第一縷葡萄的清香所喚醒；再一轉(zhuǎn)身看向門邊的馬

    廄，幾匹毛色發(fā)亮的純血馬正發(fā)出親切的嘶鳴，甩了甩后頸的鬃毛等待著自己的

    到來。像是一段拭去了浮塵的記憶卡被重新讀取，她笑了笑便熟練地牽出了一匹

    淺灰的并騎了上去。

    「6，別在那里傻站著了……不會騎馬我就來教你嘛?！?/br>
    像是來到了一塊與世隔絕的桃源，剛踏進納博提莊園RP6的實體便現(xiàn)了出來，

    望著這錯落有致的幾畝新綠不禁心生差異——「7，這就是你的葡萄酒莊嗎？」

    「哈哈，沒錯，百分百原生態(tài)。不要害怕，這些馬都很溫順的，不會踢人?！?/br>
    這些馬居然真的會聽自己的話……RP6挑了一匹看起來最乖巧的淺棕色花馬，

    翻身騎了上去。即便自己沒有西部牛仔的大釘靴，它也像知悉了想法一般開始向

    前邁去。

    「老伙計貝蒂不怕生人。走吧，我?guī)阍谶@里好好轉(zhuǎn)轉(zhuǎn)。吁~」

    那淺灰色的馬兒只仰頭噴出一口鼻息，便往前方的田間小徑邁開了悠閑的步

    子。盡管已被鐵蹄或者除蟲除草的莊園仆人們踩踏過無數(shù)次，這肥沃的黑色土壤

    中仍不時瞧見翻滾著蠕動的狹長蚯蚓，彰顯著自身旺盛的生命力；從其間拔地而

    起的株株葡萄藤自然也非等閑之輩，攀上去附滿了現(xiàn)出肌理的橡木支架，用枝葉

    和毛茸茸的卷須織出了滿眼青翠。應該是正處于產(chǎn)出果實的季節(jié)，水晶燈般飽滿

    的葡萄一串串倒懸在支架下，由guntang的火紅燒到暗沉的絳紫，如此時天邊千層的

    晚霞。

    原來RP7在自己云圖分區(qū)里的身份，正是這兒的莊園主呢；這樣倒是活得蠻

    輕松自在……RP6如是想到。

    大約行至小徑的中段，隱藏在葉間的數(shù)百個噴頭同時開始了工作，在朦朧的

    水霧中消除了一天的炎熱?！缚禳c兒吧，6，小心別被淋濕了?！筊P7只用兩腿

    輕輕夾了夾馬兒的身子，它便加快了向前的步伐。

    「嗯……駕！」

    花馬欣然接受了6讓它加速的指令，讓她的麻花辮也開始愈加歡快地在背上

    蹦跶起來；不一會兒，它便和前頭的灰馬將二人很快帶到了酒莊門前。路燈中的

    蠟燭已經(jīng)被點了起來，搖曳著照亮了這棟二層洋樓的古老模樣。「讓它們留在這

    兒就好了6，我?guī)憧袋c兒好玩的。保證你沒見過?！?/br>
    和大廳里的家仆道過好之后，RP7迫不及待地領著RP6來到一處拱形的木門

    前?？粗?在腰間的鑰匙串里尋找合適的那一把，6忍不住發(fā)問：「就是你的酒

    窖嗎？」

    「哎呀，你這直接說出來可就沒

    意思了，我還以為能給你一個驚喜呢。」

    「嘛，又不是很難猜……葡萄酒的味道都快要溢出來了?！筊P6可一點也沒

    有夸大其詞。不等酒窖進入到二人的視線里，濃郁的酒香就已經(jīng)充滿了石板樓梯

    間。但當那成百上千個壯碩的酒桶排好陣形來到面前，她還是忍不住發(fā)出感嘆。

    失去了平日里的活潑成分，RP7的目光變得平靜下來?！高@些酒都是用莊園

    里種的葡萄釀的，已經(jīng)按照年份順序排好了。」漫步于一排排浸得深棕的木桶間，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金屬牌上篆刻著的數(shù)字。

    「最老的已經(jīng)有26年了啊……」原來這些東西不會因為型號的過時和落伍而

    被丟棄么，RP6不免覺得有些疑惑。

    「因為木桶破損和混入細菌的概率越來越大，年份愈久遠的葡萄酒越加顯得

    珍貴。然而就和它們高昂的價格一樣，這些陳酒的滋味只會被極少數(shù)的行家所接

    受。我就給你挑一款比較溫和的吧?！?/br>
    「……嗯?！?/br>
    獨自在桌邊坐下，RP6饒有興致地看著RP7擰開了木桶上伸出的一小節(jié)龍頭，

    不緊不慢地將高腳杯接了一半。湊近了浮在白燭上的小團光火，6才發(fā)現(xiàn)這嫣紅

    的酒液原來是如此澄澈。

    「慢慢品味?！?/br>
    不似啤酒被遺忘了片刻就會析出讓人反感的苦味，也不像白酒過喉那般帶著

    痛苦的熾烈，這杯葡萄酒已經(jīng)在時光的閱歷中沉淀出了自己獨有的風味，隨時靜

    候著好奇者來品嘗；被它這種優(yōu)雅的形態(tài)所深深吸引，RP6試著閉上眼睛小小抿

    了一口。

    「……」

    她很清楚自己的味蕾并不如品酒師那般敏感，但并非完全領略不到酒中默默

    訴說的故事：開頭是淡淡的果味清香，輔以邁著細碎小步舞的微酸。橡木氣息和

    酒精的層次感以漸進的方式慢慢展現(xiàn)了出來，最后用一絲暖意來了個從容的道別。

    原來這就是微醺的感受么……默默搖晃著高腳杯，再睜開眼時RP6發(fā)現(xiàn)酒液

    已然見底。

    「真沒有想到是這種感覺啊，7.」

    「哼哼，臉有點紅了啊，你遲早也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但6卻忽然擺

    了擺手，打斷了7的話語。

    「對了，別再叫我6了吧，聽著多奇怪啊?！筊P6正坐在桌對面一臉微笑地

    看著她，放下了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盞?！附形乙练?。」

    「為什么是伊凡??？」

    「因為叫伊凡帥啊?！箠A著一抹橙色劉海的女生只是有些滿不在乎地清了清

    嗓子，湊近了身子看著RP7的眼睛，瞳孔中變得澄澈的琥珀之色似乎流動了起來：

    「而且我也給你取了個名字。」

    「哦，是什么??？」

    「就是……伊芙琳?！?/br>
    「難不成也是因為帥嗎？」白發(fā)齊腰的女生只是將雙臂環(huán)抱在胸前，朝著探

    到面前的RP6笑了笑。

    「因為適合你啊?！?/br>
    ……

    像是被切斷了電源，二人眼前的一切忽然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陷入了漆黑一

    片的虛無。

    「緩存分區(qū)釋放完成?！?/br>
    沒想到時間居然過得這么快啊。

    修理設備運轉(zhuǎn)的轟鳴聲慢慢停歇了下來，工作室熟悉的天花板又出現(xiàn)在了眼

    前。打開了修理槽的保護蓋，克羅綺分別將RP6和RP7從修理槽中扶了起來。

    「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歪著腦袋揉了揉自己的頸椎，RP7有些意猶未盡地搖了搖頭。「感覺好一些

    了?！埂膏?，記得明天按時來參加聯(lián)合演習啊，一定要給我好好表現(xiàn)。」

    「這大概就是半年一度的期末考試了吧，唉?！箍粗矍暗碾娞蓍T慢悠悠地

    夾在了一起，倚在鐵壁上的RP7不免仰天長長嘆了一口氣。

    「而且之后還不一定有假期呢。」

    「這次怎么說都該有吧，聯(lián)合演習的經(jīng)費都省了這么多還不給我們放松一下

    就真說不過去了?！?/br>
    「誰知道呢，哈哈。要是火神重工或者克羅綺他們不給我放假，我自己也要

    放個假?！?/br>
    「難道不是嗎?！?/br>
    白色的燈光顯得有些冷清，灑在兩人面無表情的臉上；顯示屏里思想品德課

    程的機械男聲依然在喋喋不休，仿佛永遠也不會停歇下來。

    同一時間，克羅綺的工作室。

    又到了查閱設備日志的時間，克羅綺依然在不知疲倦地滾動著，瀏覽著顯示

    屏上數(shù)千條的信息；這勞神費力的工作向來被其他應聘人嗤之以鼻，因此克羅綺

    永遠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職位會被某個競爭者突然奪走。

    也許這就是對造物的熱情與愛吧。

    但是，就連見多識廣的首席工程師今天也露出了迷惑的表情：

    「伊凡和

    伊芙琳到底是什么意思？某種什么有特殊含義的代碼？而且為什么7生成的云

    圖分區(qū)這么大，和諧的都市，自己不再被需要這種想法又是從哪里生成

    出來的……自己給她們安裝的心智應該沒有達到這么高的智能程度啊。更令人費

    解的是，一般結(jié)伴清理緩存的人形會生成平行互不干擾的兩套云圖，為什么在6

    和7這里卻是一個云圖里面套著另外一個云圖呢……

    克羅綺始終沒把這些前所未見的奇怪現(xiàn)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