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水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小鬼？你盯著我干什么？”她到是膽子大……頭一次見不怕鬼王的紅衣鬼。

    “你不是死……”展繪世沒說出口的是:“鬼王”？你不是死在狄柚上了嗎？然后才回憶起來, 死的是□□。

    這次也是□□？

    看上去靈動很多……

    鬼王搖晃一下腦袋，一臉好奇。褪下那張面具，他和普通學(xué)生無異，長得清秀，也不是不合時(shí)宜的長衫大褂了, 正常地身著灰外套掛著包，只是多了絲似有似無的陰氣顯示給另一方能看見的人:他掌握力量。

    “你這紅衣女鬼……”王易水狐疑地繞著她轉(zhuǎn)了個(gè)圈:“怎么身上沒血?dú)?？沒沾人命？你不報(bào)仇？”

    紅衣鬼不是被虐殺有怨氣不能輪回的鬼嗎？她第一件事不應(yīng)該去找仇家釋放怨氣嗎？

    展繪世由著他看，聽完，如夢初醒，站在旁邊呆呆下意識回答:“打不過……”

    王易水萬萬沒想到能聽見這種解釋:“……噗！”

    “咳咳咳咳咳……”王易水嗆得扶著她的肩膀咳嗽了半天，給她豎了根大拇指:“慫！我任職這么多年，你是最慫的一只鬼。”

    他說著說著，卻忽然皺起鼻子仿佛嗅到了什么，不說笑了，抓起她的胳膊嚴(yán)肅起來。

    倒是把展繪世嚇了一個(gè)靈！上一次狄柚這么來一出，從指頭尖挨蹭到了她脖子上！

    ……

    可她剛雞皮疙瘩一起，王易水竟然放開她了，只是不再嬉皮笑臉，看著她有些肅然，仿佛一下子變了一個(gè)人:“純陰命？”

    展繪世沒說話。

    “我說呢……最近百鬼躁動，靈氣亂流頻率那么快，”王易水盯著她:“你做的？”

    “什么？”展繪世一愣。

    “裝什么傻？”王易水皺眉:“百鬼出街你以為是玩笑嗎？它們又不是什么善人?？涩F(xiàn)在你沒死。

    你沒死，只能說明它們死了……你們這些小鬼真會給我闖禍，能力越大的越不好管教。就知道逮著自己的仇仇恨恨。屠百鬼是重罪！陰陽平衡你以為很容易維持嗎……”

    他滿臉不耐煩地抱怨著，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那西十里的分身也是你滅的？——你是不是殺

    了一個(gè)面具人？”

    “什么？我聽不明白?！闭估L世啞了，皺眉裝不明白。忽然想起某個(gè)滿鮮血的妖孽，頭冒煞氣腳踩黑風(fēng)，雙交握指縫里全鉆出來哀嚎的鬼魂，一眼望過來，全是小孩子式的、全然天真的殘忍……

    她趕緊搖搖頭把這個(gè)幻想趕出腦海，也聽出來王易水語言里的不喜，不知出于什么，還真就沒把狄柚供出來，只是沉默:“我能走嗎？”

    “小鬼安敢！”王易水瞪她一眼:“純陰命萬物爭奪，其力抵擋半個(gè)鬼王……你嫌我事不夠多是吧？”

    王易水頭疼地腦袋都大了，目光轉(zhuǎn)到展繪世身上，滿眼打量:他在看展繪世是否能殺——說句實(shí)話，若是能殺掉展繪世他真能省很多事。

    但現(xiàn)如今鬼王花了那么多代價(jià)才體驗(yàn)“入世”，沾染了不少人氣，慢慢也學(xué)了點(diǎn)正義之說，不再為了自己一己之私不顧道理。

    很難過的是，展繪世就是身上沒一條人命。

    王易水憋得不行:“你一個(gè)紅衣服厲鬼……特么一個(gè)人都不殺……”

    展繪世滿臉莫名其妙:“？”

    王易水假笑:“純陰命，跟我走吧。你是顆□□，還沒殺過人讓我不能拆了，除了安在身邊看著還有什么辦法……”

    展繪世聽明白了，她又給充公了，換句話說，又給囚禁了。

    不過這次她倒是不抵觸:反正她也迷茫著，只要不再被狄柚關(guān)起來當(dāng)做一個(gè)玩具，前路且走且安吧。

    不過轉(zhuǎn)念想想……她這個(gè)純陰命還有點(diǎn)好運(yùn)，本該恨她的人情愿不情愿地都保護(hù)她……展繪世苦笑。

    “你究竟是誰啊……你憑什么說走我就跟你走……”她低頭輕輕問。

    展繪世當(dāng)然知道，鬼王嘛……對她的掌管那是應(yīng)該的……她聽王易水說話，都有一種涼氣催著她下意識服從一樣。她只是想裝全套。

    王易水并不知道他的分身早暴露過了，眉峰揚(yáng)起流利背:“職業(yè)學(xué)生，姓王名易水，住址露水花園小區(qū)四棟六單元，九高班學(xué)號25，又如何？”

    “普通學(xué)生見鬼嗎？”展繪世看著自己被符紙封鎖的雙，其實(shí)也就隨口一說，真沒抬杠的意思。

    王易水仍不知身份暴露，一噎:“略通卦象！行不行?。俊?/br>
    如此甚好啊……

    瞧瞧人家鬼王自稱都是略通卦象，再瞧瞧她遇見的某某啊，眼睛恨不得安在天上去……

    展繪世發(fā)呆，王易水卻愣了一下:“我怎么覺得我見過你？”確實(shí)，他分身之一見過，可他分身千多好幾，量他想破腦袋想不出。

    展繪世沒想到這一層，體會一下他的語言，皺眉磕磕巴巴問:“是……是搭訕？”這個(gè)meimei我見過？

    王易水一臉懵:“看你這鬼長得乖乖小小，還挺不會害臊哈……”

    展繪世眨眨眼:“哦……”

    ……

    她近幾天都壓抑，忘不掉的事太多，沒空搭理這句槽……不過說起搭訕，她兇混蛋那是真不怎么會。

    ————

    幾天前，出結(jié)界不久。

    狄柚怔了一下，遲疑著站起來，又在展繪世的眼神下退后兩步，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展繪世那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