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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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以前,都不必她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他肯定早就前后伺候著了。但如今,他態(tài)度不一樣了。 當跳出那個圈后,再回頭看她的這番說辭和做派,連他自己都要笑了。 當然,他這是自嘲的笑。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從前,他就會對她陷得那么深呢?當他身在其中的時候,明知她有錯,可他就是不覺得是她的錯。 都是別人的錯。 當他還那么愛她的時候,她所做的一切,他都覺得是可愛的,是可以被原諒的。 而現(xiàn)在…… 呵。 于是顧澄郢說:“徐小姐如果想說的是這些,恐怕是打錯了電話了。如果徐小姐忘記了,那么我提醒你一句。我和徐小姐,已經(jīng)分手幾個月了。這些話,徐小姐還是該說給喜歡你的人聽?!?/br> 徐細盈利齒死死咬唇,幾乎要將唇咬破。 她語氣依舊是那種很無辜很可憐的:“澄郢哥哥,我不同意你說的分手。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當他深愛她的時候,這一套,他很吃??扇缃褚呀?jīng)不愛了,再見識這一套,就心中極度厭煩了。 “我還有事,如果徐小姐沒有別的事的話,掛了?!鳖櫝污曇衾淅?,哪怕隔著兩部手機,徐細盈都能從他聲音中辨別出他對自己的嫌棄。 她完了。 顧澄郢在掛斷電話前,又加了一句:“還有,既然我已經(jīng)微信拉黑了你,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不管徐小姐以后有沒有事,都無需再聯(lián)系我。這個電話,我也會拉黑。” 說完這些,顧澄郢直接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篤篤篤”聲,徐細盈瞬間跟被掏空了一樣,七魂去了六魄。 #### 陸易謙約了徐宛然在學校對面的茶樓見面,他不想給徐宛然帶來生活上的煩惱,所以,特意先坐著節(jié)目組的車離開學生們的視線。之后,再又回頭進的茶樓。 徐宛然到茶樓的時候,陸易謙也正好剛到?jīng)]多久。 徐宛然上二樓后一眼掃去沒看到人,就給陸易謙打了電話。陸易謙剛進的包廂,接到電話后,走出來,站在包廂門口,恰好就看到了人。 “這邊?!彼焓终泻?。 他聲音有種特別的沉和穩(wěn),從空氣中傳來的時候,徐宛然即便離得他有些遠,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種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氣息。 想她堂堂一太子妃內(nèi)定人選,怕過誰?竟然會對這個陸易謙生出某種畏懼之感來。 不過,心里怎么想的,徐宛然肯定不會表現(xiàn)出來。 看到人后,她笑著走過去。 陸易謙說:“這里人來人往,大多都是附近學校的學生。人多眼雜,怕你以后生活會受影響,所以,我包了個包廂?!?/br> 他把自己的體貼入微用一種很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了出來。 “謝謝?!毙焱鹑粚λ捕Y貌客氣。 既然是打著談水葉子產(chǎn)品代言的旗號把人給喊來的,陸易謙不可能自相矛盾。所以,一上來,肯定是要和她談一下接下來的工作內(nèi)容。 其實都是一些非?,嵥榈男∈拢耆槐厮@么個大老板親自出面的。 不過,徐宛然看在眼里,沒說。他說什么,她就認真聽,事事配合。 該做的表面工作做完后,陸易謙將文件闔上擱在了一邊,開始切入正題。 “我最近打算做一個校園生活類的綜藝,選在了你們學校。今天去學校簽約,怎么沒有看到你?”陸易謙面冷,說話也比較直接,不善于拐彎抹角。 他是一個很看重時間成本的人,不喜歡玩弄文字游戲才啞謎。 問的這么直接,徐宛然也只能如實回:“我對這類窺探隱私的生活性綜藝不太感興趣。而且,我也不想到時候按劇本演,我就想散漫點過自己的日子?!?/br> 陸易謙點頭,表示能理解。 其實陸易謙自己也是豪門出身,他對同樣出身豪門的公子千金多少還是了解點的。富二代、三代想混娛樂圈,當然不是圖錢、圖那點資源,他們圖的,其實就是鍍金。 也就是說,去娛樂圈混,其實就是想演個什么經(jīng)典角色、再獲個獎,以此為日后繼續(xù)混名媛的資本。來娛樂圈混,都不會當作長久的營生行當,不過是來鍍金的。 所以,對徐宛然這種演完一部電影的女主角后,再瞧不上這種綜藝的心態(tài),他很能理解。 其實就是他自己,本能心里也是不太情愿來做這樣的綜藝的。只不過,這是能夠接近她的最好的法子了,他要想接近她,只能這樣做。 就像現(xiàn)在一樣,也不是非得勸她來和自己簽約的,不過就是打著這個簽約的幌子來滿足自己單獨見她一面的欲望。她簽不簽這個合同,反正以后同在一所學校,該能見面的時候,還是能見得到。 “我明白?!标懸字t點頭,又問,“如果以后再有合適的機會出演電影的女主,你還想不想繼續(xù)演?” 徐宛然那通透的雙眼,看穿了對面男人的心思后,她圓滑的回答說:“那得看我以后的丈夫答不答應(yīng)。畢竟,不是每部電影的女主,都不會和劇中男性角色保持絕對的距離的。” 這話說的,無可挑剔。 陸易謙知道她在避嫌,也知道,她心有所屬的對象是馮修止。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她到底喜歡馮修止什么? 但是這樣的話,他不會這樣草率問出口。所有的疑惑,也只能留在肚子里。只要她和馮修止一天不公開、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他便也有資格常常出現(xiàn)在她身邊。 #### 顧澄郢的絕情,對徐細盈的打擊很大。晚上徐細盈沒留在學校宿舍,而是去了她爸爸徐崇那里。 徐崇自從離婚后,就徹底撒開蹄子浪了。不說老爺子根本不允許他和尹雪結(jié)婚,就是他自己,也沒打算過要再結(jié)婚的。 單身多好,結(jié)什么婚??? 為此,尹雪心里恨足了他,但也沒辦法。現(xiàn)在她被圈內(nèi)封殺了,不能再繼續(xù)演戲拍戲賺錢,所以,徐崇就是她背靠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哪怕知道他經(jīng)常在外面拈花惹草,尹雪心里恨極,也不敢管。她只能裝著大方的樣子,表示不介意。 雖然徐崇外面彩旗飄飄,但尹雪為了坐穩(wěn)自己“正宮”的位置,也是早搬過來和徐崇一起住了。有徐細盈這個女兒在中間調(diào)和,徐崇對尹雪的自作主張搬來同住,倒也不是很反感。 再加上,她并不對自己私生活指手畫腳,他就更無所謂了。 情場倒是十分得意的,只是,商場實在太過失意。 最近公司連月虧損,公司賬面上的賬,幾乎已經(jīng)支撐不住員工的工資了。再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他真的得宣布破產(chǎn)倒閉。 可他跟大房二房早已經(jīng)分家各過各的了,一旦公司宣布破產(chǎn),他將一無所有。 為了這件事情,徐崇最近愁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所以,這個時候徐細盈又回家來哭訴,徐崇就沒那么有耐心了。 尹雪是個極為有眼力勁的,見徐崇臉色很不好,也并不像往常一樣有耐心聽女兒訴苦,尹雪立即打斷女兒,勸著說:“你懂點事吧,你爸最近公司遇到了點困難,這個時候,就別再拿你的那點事來煩你爸了?!?/br> 說完,尹雪給女兒使了個眼色。 徐細盈見狀,也就識趣閉嘴了。 徐崇公司遇到困難,尹雪比他還要害怕。畢竟,如果徐崇這個金主倒了的話,那她以后的日子rou眼可見的不好過。 所以,尹雪也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盤來。 “老徐,表姐的公司為什么能在短時間內(nèi)做大做強,這你知道為什么嗎?”尹雪說,“還有最近,表姐設(shè)計的那款服裝獲了獎,她在得獎的獲獎感言上是怎么說的,你看過嗎?” 徐崇哪里有空管她那些。自從她和老大老二合伙做生意不帶他玩開始,他就恨上了那幾個。 現(xiàn)在聽尹雪提她,徐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提她干什么?我怎么知道。”氣呼呼的,明顯又勾起了他的傷心往事,生氣了。 生氣就對了!尹雪在心里笑。 尹雪說:“表姐得獎,她在獲獎感言上說,其實她的那部作品,不管是靈感,還是最后的成品設(shè)計,她的女兒都幫了她很大的忙。老徐,宛然那孩子也是你的女兒,沒道理只幫她媽不幫她爸啊。你現(xiàn)在公司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去找她,她怎么著也該幫你才對?!?/br> 徐崇一時沉默,若有所思。 “你說的是真的?”徐崇明顯有點起心思了。 見他真有這個意思了,尹雪越發(fā)賣力宣傳:“當然,你不信的話,我把當時那個設(shè)計大賽的頒獎視頻找出來給你看。”說著,尹雪就打開了手機,找到了視頻,然后送到徐崇面前,“你看?!?/br> 認真看完后,徐崇突然起身:“我出去一下。” 徐崇走后,尹雪才對女兒說:“你可真沒用!馮家的馮修止沒有攀得上,現(xiàn)在反而還把顧家的那個弄丟了。當初我是怎么跟你說的?要你不要對自己太過自信,要你冷他幾天就趕緊去聯(lián)系。他生病的時候,你當時就該去顧家探病?!?/br> “如果你當時聽我的話,何至于弄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日子過得好的時候,尹雪和徐細盈自然是母慈女孝,但現(xiàn)在日子過得rou眼可見的不好,即便在親生女兒面前,尹雪也是一肚子氣,再裝不下去了。 “我當初千辛萬苦把你換留在徐家,留在那個賤人身邊,是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你能夠贏在起跑線上嗎?可你倒是好!好好的一手牌,被你打得稀巴爛。” 尹雪這是把自己這段日子來受的氣,全都撒了出來。 “那個死丫頭,敢斷我的路,敢和我作對,她這是沒嘗到我的厲害。等著吧,我一定會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折磨不死她?!币┩蝗浑p眼猩紅,顯得陰森可怖。 徐細盈坐在一邊,看著這樣的親生母親,她自己心里都有點害怕。 #### 徐宛然倒是沒有騙陸易謙,她晚上的確是約了人。所以,和陸易謙道別后,徐宛然就回學校宿舍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然后回家了。 她人還沒到家,就接到了王姐打來的電話,說她那蠢爸來了。 徐宛然坐在出租車上,倒是好奇:“他來干什么?。俊?/br> 王姐回頭朝此刻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人看了眼,盡量壓低了聲音說:“目的不清楚,一來就問你什么時候到家。說今天是周末,他要帶你出去吃晚飯。另外,還帶了禮物來,都是女士用的護膚品類,好像挺高端的,我是看不懂?!?/br> 徐宛然“咦”了聲,倒是好奇。 要說是因為今天她和徐細盈小鬧了一場,她這蠢爸是來替徐細盈打抱不平的,這也不對啊。他替徐細盈出氣,怎么還又要請她吃飯又要給她送禮物的。 不過越是好奇徐宛然就越是想早點回去會一會她這蠢爸。 他倒是想看看,蠢爸到底想怎樣替徐細盈出氣。 回到家,天還沒黑,太陽剛剛落山,空中一片云彩,徐宛然頭頂著一片絢爛回家了。 徐崇可能是聽到了外面的車聲,立即從屋里迎了出來。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好像還抹了面霜,一身休閑打扮,人模狗樣的,顯得十分精神。 一看到女兒,徐崇立即熱情洋溢:“我閨女回來了???” 徐宛然上下打量他,像是不認識人似的。 “你找錯人了吧?你閨女不是徐細盈嗎?我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睂@個蠢爸,徐宛然從來不給好臉色,懟完就昂著腦袋進屋去了。 徐崇一點不生氣,繼續(xù)粘著人說:“小宛,你瞧你說的,這叫什么話?。磕闵砩狭髦业难?,你不是我閨女誰是?” 徐宛然把行李包往旁邊一扔,懶散的在沙發(fā)上靠了下來。 “我是你閨女嗎?我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rou嗎?我活到今天十八歲半,你養(yǎng)過我?guī)滋彀??”徐宛然不屑,“上趕著獻殷勤,非jian即盜,不會是有事求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