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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舟轉(zhuǎn)手把這束花送給了馮圓圓。這本來就是該給她的。 沒人戳破那杯檸檬水的真正來源,也沒什么必要,畢竟今日過后,各位這輩子大概也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孔舟扶著拐杖,經(jīng)過這些天磨合,她已經(jīng)不怎么嫌棄這根棒槌了。 她的手指悠閑地在拐杖夾在腋下的那根橫杠上來回輕彈,可能是累了,又把下巴靠在手背上休息。 她現(xiàn)在行動不便,能在一個地方站一小時,就不多挪一下,所以得找點樂子,可片場除了人還是人,哪有什么可供娛樂呢? 不,這些形形色色的人就很值得觀察。 攝像大哥很有耐心——也可能是練出來的,能待在一個地方長時間不動,但是一旦要動了,他就會慢一拍,大約肩膀不太好。 老是跑腿的場務,他擰緊的眉心一整天就沒放下來過。 化妝老師眼睛長時間不眨,幾乎都維持著一個表情,嘴角總是或多或少抿著,專注地對待每一根眉毛。 她的身旁突然發(fā)出一聲響動。 是折疊椅放下的聲音。 孔舟抬頭,剛好看見許江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頜角的弧度一順而下,像炭筆畫出來般清晰。而后,是視線向下的眼睛。 他把折疊椅放好,示意:“坐吧?!?/br> “坐”這個動作對她來說,依然很不方便,許江把她的拐杖接過去,另一只手在她胳膊肘托了一把。 孔舟順利坐下了。 許江手持拐杖,垂首問她:“要看劇本嗎?” “不要?!?/br> 孔舟身靠椅背,覺得腰舒服不少,她伸直腿,把傷腿疊到了另一只腿上。 許江又問:“要喝水嗎?” “不要?!?/br> “要風扇嗎?” 馮圓圓提醒:“風扇沒電了。” 拐杖在許江手里轉(zhuǎn)出道微小的弧度,他把另一只手也搭在上面,雙手攥了攥合金橫杠,這使他身體向前微傾:“哦,那沒了。” 本想說要的孔舟:“……那真不幸。” 許江姿勢沒變:“我剛剛接到了通知,《過半生》的試戲通知,6號那天沒有通告,幫您約了那天去試戲,您看行嗎?” “可以?!?/br> “收工之后我會把試戲的資料打印出來給您,我看過了,是一些角色的人設和分別試戲的片段。或者您現(xiàn)在要看嗎?” “不用了,回去再說吧?!?/br> 等她看到這份資料已經(jīng)是晚上了,馮圓圓給她房間里的空花瓶里插了枝向日葵,把陳落寫的賀卡串了根繩掛在花莖上,一抬頭就能看見。 用不了幾天就會蔫,孔舟任由她捯飭。 就這份資料來看,《過半生》是個群戲,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角色都不少,但女性角色大多集中在中、老年,唯獨年輕的女性角色不多。 署名的是一位很資深的編劇,拿過獎,單從試戲片段就能看出功底深厚。 孔舟拿著這幾份人物資料反復看了好幾遍,她胃有點鬧,疼了一會,恢復如常。 她掏出手機,猶豫片刻,撥電話。 “喂?” 謝宋接通。 “怎么了?” “沒什么,”孔舟說道:“閑的,你干嘛呢?” 謝宋可能在電話那頭翻了個白眼:“我在忙,沒事別跟我扯蛋?!?/br> 孔舟擺弄起那朵“一枝獨秀”的向日葵:“忙?你找到工作了嗎?” “沒有,我在思考種什么?!?/br> 說好要混吃等死,她回家轉(zhuǎn)頭又搞起了創(chuàng)業(yè),在國道邊包了幾十畝旱田,看來她永遠都不可能停止折騰。 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奔波命。 “我打算搞個自采園,你說我是種葡萄呢,還是種草莓呢?” “種葡萄吧。” 謝宋問:“為什么?” “因為我不喜歡草莓。” “關我屁事,我喜歡,我就要種草莓,我找找,草莓種植指南……我要忙了,下次聊?!?/br> 孔舟笑了笑,把向日葵轉(zhuǎn)到陽臺的方向,讓它望著窗外,雖然斷了根,但既然作為一株向日葵,就讓它在枯萎之前也迎著太陽吧。 試鏡地點在北京,通告上有一天空閑,第二天早上繼續(xù)拍攝,一天內(nèi)必須趕回來。許江訂好了往返機票,時間太趕,不得已孔舟沒有化妝,直接就出了門。 這樣一來,黑眼圈就顯得尤為顯眼,得益于皮膚白,別的倒區(qū)別不大。這張臉長得說起來也是老天爺賞飯吃,兩眼一眨,清澈靈動,眉眼一彎,媚骨生香,而更多的,則是遠拒于人的清冷。 這副骨架比臉更勝一籌,四肢纖長,頸肩幾乎看不到一點多余的rou,清冷的氣質(zhì)更像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摻雜著些許優(yōu)雅,也不知是怎么把這兩種氣質(zhì)糅合到一起的。換句話說,哪怕五官平平,氣質(zhì)也不會讓她泯然眾人。 許江的視線在她的黑眼圈上停留了一下,替她拉開后座車門。 他坐到駕駛座,沒有立即開車,開始講行程安排:“下飛機以后,何文覺會過來接我們,下午四點前準備回來,如果順利,中間還有段時間可以休息。” 他看了眼腕表,啟動車子:“對了,今天馮圓圓不用跟著,我給她放了一天假,全程都由我來照顧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說?!?/br> 孔舟通過后視鏡向他點頭:“辛苦?!?/br> 許江抬眼,朝后視鏡里的孔舟遞了個微笑:“謝謝您的配合?!?/br> 孔舟面色溫和地看著他:“其實您不用這么客氣,我們既然合作,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拘謹有時候并不方便溝通?!?/br> 車上路,拐了個彎,駛?cè)雭硗熊嚨拇蟮?。還沒到早高峰,路上的行人和電驢雖然還不多,五花八門的機動車潮卻是從凌晨起就開始了的,這時候人不多,正好還能加個速。 許江目視前方:“可以的話,麻煩您不要在開車時和我講話。” 孔舟靠在窗邊,配合他的要求,不再說什么。 小何早早在機場等候,直接帶她去見選角導演。 導演年近中年,體型偏瘦,見她腿腳不便,拉了個凳子讓她坐下。 試鏡很隨意,基本上一直拉著她聊天,孔舟禮貌地同他聊著,聊了半天,才正式開始試戲。 導演沒有用事先發(fā)來的讓演員準備的內(nèi)容,而是單獨又拿了份新的劇本。 “你試試這兩個角色吧,你可以準備一會兒?!?/br> 孔舟接過來看了一遍,完全是陌生的內(nèi)容,情緒很淺,十分平淡日常。 她問道:“我可以開始了嗎?” “你要開始嗎?”導演喝到一半的水放下:“好,開始吧。” 孔舟站起來。 導演看她腳上裹著的石膏,向下擺手:“不用,你就坐著演吧。” 許江在門外往里面看了一眼,孔舟還在那坐著,絲毫沒有要結(jié)束的意思。他又等了一會,抬腳去找了窗臺靠著。 他側(cè)頭望向窗外,隨意倚著墻,百無聊賴,捏著手機的一端,把手機抵在窗臺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里轉(zhuǎn)。 孔舟出來的時候,正好瞧見這一幕,在遠處看了半晌,他很有耐心,保持這個姿勢這么久居然也沒動一下。 她動身走過去,“在看什么?” 許江比她高一些,并不算很多,但這個“不多”也是需要揚起點頭來看的。 許江回過頭,轉(zhuǎn)手機的手戛然而止:“沒什么,無聊隨便看看。” 下面有兩個小孩在門口掐架。 他把手機收進褲兜里,問:“結(jié)束了嗎?” 孔舟淡淡嗯了一聲,她沒試妝,所以其實沒用多少時間。 兩人抬腳往外走,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人來扶著了,只是動作有些緩慢。 許江走在她身后:“感覺怎么樣?” “不知道,沒什么感覺。”她好似并不怎么在意,話頭一轉(zhuǎn):“我什么時候能去拆石膏?” “下周。” 孔舟嘆了口氣。 “小何呢?” “他拉肚子?!?/br> “……他事兒還挺多?!?/br> 正說著,迎面響起腳步聲,說曹cao曹cao就到了。 小何三腳并兩腳過來,抻長脖子往他們身后看了幾眼,有點驚訝:“這么快就結(jié)束了?順利嗎?” “可不是嗎,”孔舟手扶著拐杖,半帶著笑看他:“您再不來我們都走了——不怎么樣,回去等消息吧,八成是沒戲?!?/br> “唉?!焙挝挠X嘆了口氣,覺得酒白喝了。 一周以后,孔舟如愿以償?shù)馗@根相依為命的拐杖說再見。不出所料,沒等到試鏡的任何后續(xù)消息,但收到了另外一個。 這天小何依舊不在,許江和馮圓圓陪她拆石膏,出來時接到一通電話,由于腳上沒了累贅,孔舟嘴角難得彎了個發(fā)自肺腑的笑,連帶著接電話的態(tài)度也比平常帶了點真心。 電話是位熟人打來的,曾經(jīng)合作過的一位導演。 電話那頭有點嘈雜,大概在忙什么,通了半晌才開始講話:“你現(xiàn)在在拍戲嗎?” “在拍?!?/br> 對方頓了頓:“12月以后有空嗎?我這有個角色希望你能來演?!?/br> “12月以后?” 現(xiàn)在距離12月都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 “您稍等,”孔舟回頭,在人群中搜尋:“我問問?!?/br> 目光定位,她向遠處的許江招了招手,等待他過來的時候,又對著電話說:“您等一下?!?/br> 許江快步到了面前,孔舟把手機拿遠了些,問道:“12月以后我有行程嗎?” 許江知道她在打電話,略微壓低了聲音:“12月以后暫時沒有安排,但不知道現(xiàn)在這部什么時候殺青,原計劃在十二月初,現(xiàn)在進程來看,也許十一月就能結(jié)束。” 孔舟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接電話:“目前還沒有安排。” 電話那頭比剛剛安靜了一些:“我這邊有個女二號的角色,還在籌備,我覺得很適合你,是古裝戲,你要是沒安排正好過來吧?!?/br> 孔舟思索著,沒接話。 對面說道:“這樣吧,我先把劇本發(fā)給你看看,你考慮考慮,盡快給我個答復?!?/br> “好,您那邊好像挺忙,晚點我再找您?!?/br> 孔舟掛了電話,導演辦事效率很高,剛掛斷就發(fā)過來了一份文檔。她一邊接收,和許江講了一遍這個事,關上手機,上車離開。 可能因為心情愉悅,忽然想吃點什么。 她拉開車門:“我能喝酒嗎?” 許江禮貌的對她微笑:“如果明天臉腫的話會影響上鏡,當然了,現(xiàn)在還早,您如果要喝的話,”他說到這里,故意頓了一下:“應該也沒事?!?/br> “好的。”孔舟笑容不變:“我不喝了?!?/br> “謝謝您的配合?!?/br> 他們上了車。 許江問道:“您要吃什么?” 后座的人看著他:“不吃?!?/br> 四點以后,孔舟不會再吃東西,除非是工作需要。晚飯消化不完全會變成身材的負擔,屬于多此一舉。 她今天只是單純的想喝個酒,但無奈,所謂的“自律”,決定權(quán)其實不在她這,只要偶爾想放縱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不自覺也得被迫自覺。 沒辦法,她還得靠臉吃飯呢。 孔舟直視后視鏡里的許江,打量他起來。 她認識許江是在一年多以前,不管是形象氣質(zhì)還是各方面,他給人的都感覺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幾乎不跟人講話,死板,很不會來事,雖然大家都不怎么走心,但面子到位是共識,這位爺連表面功夫也都做的馬馬虎虎。 所以她下意識地排斥跟許開昕合作,因為不值當,但合同條款告訴她,費一下事也行。 可是現(xiàn)在,孔舟發(fā)現(xiàn)他好像突然開了竅了,甚至有時還稱得上活潑。 這不重要,只要他安分守己。 目前來看,不管是待人還是做事認真程度,幾乎都挑不出什么問題,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安分守己的許江在酒店門口停了車:“那部戲您打算接嗎?” “這導演之前合作過,還挺順利的,看看如果沒什么更好的選擇就接?!?/br> “明白,我回去跟何文覺處理,盡快把手頭接觸到的項目分析出來。” 孔舟:“辛苦?!?/br> 天氣轉(zhuǎn)涼,拍攝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從短袖換成長袖,快速步入了十一月,進展一切順利,演員陸續(xù)結(jié)束離開,到了月底,正式殺青。 孔舟收拾東西準備回京,許江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