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節(jié)
鐘聿立馬止步回頭,“還有事?” “你提防一下蔣家人?!?/br> 鐘聿眉頭一皺,反問:“什么意思?” 梁楨試圖從他臉上找出一點反常,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也就是說,他應(yīng)該還不知道老爺子過世的真相?!皼]什么,只是聽人說蔣家對鐘氏抱有私心,可能還……” “聽人說?誰?是不是唐曜森?” 鐘聿突然打斷梁楨的話。 梁楨愣了下,瞬間覺得自己簡直是多此一舉,就目前這種關(guān)系,何必跟他提這些有的沒的,簡直是自討沒趣。 “對,他跟我說了一些公司的事,不過我也只是隨口提醒一下,你信則信,不信的話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后期如果……喂……”然而不等梁楨說完,鐘聿已經(jīng)扭頭走了出去,氣得梁楨發(fā)誓從此以后再也不會去管他的閑事。 第二天上午鐘聿便安排人把豆豆送了回來。 隨后幾天高子健,錢律師跟梁楨就開始著手辦手續(xù),鐘氏的股份本來就已經(jīng)到了梁楨名下,這一塊不需要作什么變更,嘉悅府那套房辦起來也不麻煩,麻煩的主要是商業(yè)房產(chǎn)。 盡管是鐘聿名下的物業(yè),但涉及弘遠地產(chǎn),股東和幾個董事就開始跟著找麻煩。 第386章 補充協(xié)議 起初鐘聿還能好好應(yīng)付,但幾個回合下來他就不干了。 產(chǎn)權(quán)和物業(yè)都是他的,他想給誰就給誰,輪得到別人在旁邊瞎逼逼? “不用理會那幫老東西,該怎么弄就怎么弄!”他給陸青打電話,要求他配合高子健盡快把轉(zhuǎn)讓手續(xù)辦完。 老板發(fā)話,底下人也只能卯足勁干,所以盡管中間困難重重,但并沒影響效率。 兩周左右流程基本全都走完了。 那次說來也有些可笑,兩人居然難得有默契地全都找了律師。 鐘聿這邊是高子健,梁楨委托了錢律師,所以盡管手續(xù)繁瑣,但因雙方都有代理律師,大部分環(huán)節(jié)不需要本人出面辦理,基本律師都能幫著辦完。 只到最后一個簽字環(huán)節(jié),按規(guī)定必須本人在場。 沒法子,鐘聿這才讓高子健聯(lián)系了梁楨,可很快高子健給他打了電話。 “……梁小姐說最近幾天她在外地度假,要到月底才有空?!?/br> “度假?她去哪里度假了,跟誰去度假?”鐘聿當時腦子里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些,結(jié)果問得高子健瞠目結(jié)舌,愣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 “這個…梁小姐倒沒具體說,需要幫您問一下嗎?” 鐘聿轉(zhuǎn)念一想,以他現(xiàn)在的身份似乎問這也不合適。 “不用,我就隨口一說,那等她回來之后再約吧。”鐘聿扔了手機,試圖將心思重新轉(zhuǎn)移到工作上,然而根本靜不下心。 他抓了兩下頭,拎起桌上的座機給陸青打電話。 “……前兩天的高層例會,唐曜森是不是沒來參加?” 那頭陸青被問了個激靈,想了想:“好像是沒來,王楊說他最近不在濘州。” “出差了?” “應(yīng)該不是,王楊說是辦私事,具體我也沒多問?!蹦沁呁nD了一下,“您是找唐總有事?” “沒有,掛了!”鐘聿再度扔了電話。 一個說是去度假,一個說是辦私事。 很好啊,這才離婚幾天吶,就這么迫不及待要廝混到一起了? 鐘聿越想越不爽,又拿過手機劃拉開微信,想看看梁楨的朋友圈最近有沒有什么狀態(tài)更新,可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別說更新了,整個頁面都是干干凈凈。 梁楨對他設(shè)置了三天可見。 他什么都“窺探”不到。 鐘聿整個人都不好了,扔掉手機踢掉凳子在辦公室里轉(zhuǎn)圈圈。 不是說好要在家好好創(chuàng)作念書的嗎? 不是說好要努力拼搏爭取出國讀研的嗎? 不是說好要抓住最后一點時間多陪陪豆豆的嗎? 所以現(xiàn)在這算什么情況?騙他離婚之后轉(zhuǎn)個身就跟老相好雙宿雙飛? 鐘聿一想到梁楨跟唐曜森一起共赴浪漫之旅的樣子就覺得自己要炸了,而每每這個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簡直像個白癡,到底是哪根神經(jīng)錯亂居然會同意跟她離婚,更恨的是居然真的離掉了,且還是法庭宣判,直接下達判決書,都不需要再去民證局補個離婚證的那種。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怎么說呢,因為沒有走正常流程,缺乏儀式感,令他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又不得不面對和接受兩人已經(jīng)離婚的事實。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橋歸橋路歸路! 鐘聿真是越想越慪氣。 憑什么他要眼睜睜看他們逍遙又快活地去旅行? 他不干! “喂!”鐘聿重新?lián)芰烁咦咏〉碾娫?,“通知梁楨,告訴她我的行程排得很滿,沒辦法為了她那點破事重新更改行程,所以最晚后天,不,明天,明天下午我要見到人,她要是回不來的話就別回來了,之前的轉(zhuǎn)讓協(xié)議作廢!” 高子健聽他在那邊啪啪啪說完,一時接不上話,但畢竟也跟鐘聿接觸了一陣子,知道這位少爺發(fā)起脾氣來可以六親不認。 “好,我盡快聯(lián)系?!?/br> 梁楨接到高子健電話的時候剛定了從b市飛康平的機票。 她原想著在走之前帶豆豆回趟蘆溝坪,一來想去給梁波掃個墓,本來八月底就該去的,那會兒是梁波的繼日,后來因為種種事情沒能去得成,這回想帶豆豆去墳上拜祭一下,有讓他看看這個外甥。 二來得去問問梁國財?shù)那闆r,自前陣子“失蹤”之后一直沒音訊,保姆在那邊報了警,鎮(zhèn)上的派出所據(jù)說也派警力找了,卻一直沒找著人。 梁楨倒不是擔心梁國財出事,只是既然已經(jīng)決定出國了,短期內(nèi)恐怕不會回來,走之前起碼得把他安頓一下,不然不知道又會惹出什么幺蛾子。 結(jié)果機票剛定完就接到了高子健的電話,電話里只說鐘聿近期工作安排甚密,所以希望她能盡快回去將手續(xù)辦完。 梁楨想了下,答應(yīng)了,掛完電話之后轉(zhuǎn)手就取消了去康平的機票,重新定了從b市回濘州的航班。 …… “鐘先生,徐桀的尸檢報告出來了?!?/br> 鐘聿坐在車內(nèi)接電話,手里慢慢轉(zhuǎn)著打火機,臉色陰陰沉沉地問:“報告上怎么說?” “顱骨損傷,肋骨骨折刺入胸腔致死,其余并無開放性創(chuàng)口,所以初步斷定應(yīng)該是墜樓造成身亡?!?/br> “派出所那邊結(jié)案了?” “還沒有,雖然死因已經(jīng)查明,但在化驗過程中在死者胃部發(fā)現(xiàn)了大量lsd。” “l(fā)sd?” “對,全名麥角酸二乙基酰胺,是致幻劑的主要成分,服用之后可使人運動失調(diào),感知紊亂,也就是我們平時所說的產(chǎn)生幻覺,所以警方那邊初步判斷徐桀是服用了過量致幻劑而導致墜樓身亡?!?/br> 單從報告來看這個推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整件事似乎過于巧合了一點。 “徐桀平時有服用違禁藥的習慣?”鐘聿又問。 對方想了下,回答:“我之前掌握的資料里倒沒提到過,但他有中度抑郁癥,病史應(yīng)該也挺長了?!?/br> “這跟致幻劑有什么關(guān)系?” “有些患者會服用lsd來緩和抑郁癥的癥狀,但按照報告上顯示的胃部殘留份量,應(yīng)該不是適度服用?!?/br> “所以你的意思是,存在他殺可能?” “我現(xiàn)在還下不了定論,一切得用證據(jù)說話!” “嗯?!辩婍舱J同他的觀點,將手里把玩的打火機扣在了皮質(zhì)扶手上,“再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后我希望能夠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br> 那邊笑了笑,“好,三天后聯(lián)系?!?/br> 鐘聿掛了電話,目光看向窗外,窗外是公司的地下停車場,頂上亮著一排排日光燈,將整個空間照得發(fā)白發(fā)亮,可盡管如此鐘聿還是覺得眼前的一切看上去有些失真。 不知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還是自己過分胡思亂想,有無數(shù)個瞬間,特別是像此時這樣一個人的時候,總覺得那些隱匿在暗處的鬼會突然竄出來,將他生吞活剝吃下去。 要說他害怕嗎?好像也并不是。如若真害怕的話他應(yīng)該找?guī)讉€保鏢跟著自己。 說他不害怕嗎?也不是,畢竟是血rou之軀,七情六欲都有,面對這些牛鬼蛇神的時候心內(nèi)總會有不安,但拋開本能的恐懼之外,他深受其苦的卻是失重般的無力和孤獨感。 一夜之間失去父親,一夜之間又知道了真相,當悲慟和恐懼一起蓋下來的時候他內(nèi)心只想選擇逃避,可是無盡的仇恨卻又一次次將他敲醒,他深知自己已經(jīng)陷入泥沼中,下一秒可能爬上去,下一秒也可能被埋入暗無天日的地底。 葉千橙曾不止一次勸過他,“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坦白,你都從來沒問過她,怎么就能確定她不愿意跟你一起并肩走下去?” 然而鐘聿有自己近乎愚蠢的固執(zhí)。 …… 梁楨第二天上午帶豆豆回濘州,原本定的是早晨九點的航班,結(jié)果因為天氣原因晚了一個多小時,落地濘州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一點。 高子健跟她約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半,知道恐怕要來不及了,所以提前打電話讓小元在機場等。 梁楨讓小元先將豆豆接回去,自己直接打車去見高子健。 約的是高子健律所樓下的咖啡廳,路上的士開得飛快,梁楨倒還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半個鐘。 心想一時半會兒大律師應(yīng)該也不會來,梁楨便將背包里的筆記本拿了出來。 最近在弄作品集,所以即便是帶豆豆出去旅游也都隨身帶著本兒,只為見縫插針可以做點事。 剛巧剛在飛機上看的那個講座視頻還沒來得及看完,梁楨將電腦打開,又叫來服務(wù)員點了份簡餐,她午飯還沒吃,半小時應(yīng)該足夠她填下肚子。 結(jié)果鐘聿進來的時候就見角落沙發(fā)上窩了個身影,淺棕色編織毛衣,磨白牛仔褲,膝蓋上擱了個電腦,一只手拿筆在本子上唰唰唰記著東西,另外一只手無意識地往嘴里塞三明治。 其實就是個極其平常的畫面,可鐘聿看得有些癡了,他真希望自己的記憶兼具相機功能,可將眼前的場景拍下來存在腦中,此后日夜翻出來看也能清晰至此。 這時有服務(wù)生從那頭走過來,鐘聿不得不上前。 “沒吃午飯?” 原本正聚精會神盯著電腦屏幕的梁楨因為這一聲打斷猛地抬起頭來,奈何嘴里還塞了口三明治,意外之余被生生噎了下。 鐘聿趕緊把桌上的水杯遞給她。 梁楨接過去灌了兩口,手在胸前順了兩下才把一大口三明治咽下去。 “你就不會慢點吃?”鐘聿沒好氣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