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唐曜森在醫(yī)院陪了一晚,但第二天上午有個早會,不能缺席,所以無論如何得先走。 當時梁楨睡得正熟,他也不忍心把人叫醒,所以在桌上壓了張紙條,告知他有事需要去趟公司,中午會過來陪她吃午飯。 早會定在九點,時間尚有余,唐曜森打算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最近兩年為了圖工作便利,他一直住在離鐘氏不遠的一套公寓內(nèi),到家后扔了車鑰匙和西裝,解著襯衣扣直接就往浴室去。 “一夜未歸,這是從哪個女人的溫柔鄉(xiāng)里剛出來?” 酒柜旁邊突然走出來一人,披頭散發(fā),睡袍長裙,手里晃著高腳杯,姿態(tài)慵懶地倚在柜門上。 唐曜森怔了怔。 “你怎么會在這?” “等你啊。” 唐曜森眼神漸暗,“我是問,你是怎么進來的?” 他從未給過她這所公寓的密碼或者鑰匙。 女人托著酒杯靠近,“昨天下午我就過來了,鐘點工給我開的門?!彼呎f邊扭著腰身走到唐曜森面前,一只手有意無意地搭在他肩膀上。 唐曜森聞到她身上濃郁的酒氣,再看一眼酒柜旁邊的桌子,上面橫七豎八倒了好幾只瓶。 “有事?”他拿掉肩上那只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對,盡量避免聯(lián)系?!?/br> “那如果有事呢?” “公事還是私事?” “公事該如何?” “公事去公司找我,不用來這里?!?/br> “那要是私事呢?” 唐曜森唇角扯了下,“我們之間還存在私事?” 女人眼波定了下,但很快笑出來,這回直接拿手臂掛到了唐曜森脖子上。 “是哦,作為太太不知道丈夫每天晚上住哪,也不知道房門的密碼,進屋還得讓鐘點工開門,夫妻做到我們這份上,好像確實也不存在什么私事了。”女人邊說邊把把手臂圈緊,腳尖踮起來,幾乎把臉都貼到了唐曜森身上。 如此近的居然讓她身上的酒味更濃,還夾帶著皮膚上殘留下的香水味。 唐曜森蹙眉,把肩膀上的手臂扒拉了下來。 “你喝多了!” “我沒有喝多。”女人惦著腳又把手臂勾了過去,唐曜森再扒,她再勾,如此反復了好幾回,唐曜森沒了耐心,肩膀一閃人往后退,差點讓對方撲了個空。 “你躲什么躲?雖然我們分居兩地,也幾乎沒什么感情了,但在法律上我們還是夫妻關(guān)系,既然是夫妻,作為丈夫你是不是也該偶爾履行一下丈夫的責任?” 唐曜森聽完很明顯地哼了聲。 “沒這個必要,況且你愛慕者眾多,沒人攔著你去找他們!” “可是他們跟你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一個個都年輕力壯?!?/br> 女人放肆笑了聲,“你是在說自己不行了么?那不如咱們試試?”說完就要去扯唐曜森的扣子。 唐曜森扣住對方手腕推了把,“你要撒酒瘋?cè)フ覄e人,我沒空陪你!” 當即半杯紅酒撒在了地上。 兩人對視而立,一個氣憤,一個愕然,但到底還是女人吃得轉(zhuǎn),短暫驚愕之后立馬又笑出來。 “做什么呢,不想做就不做,真是…有必要弄得更仇人一樣?” 她甩了甩手腕上被撒上的紅酒漬,又沖唐曜森瞪了眼。 唐曜森也懶得理會她這是真醉還是裝瘋賣傻。 “我上午還有會,沒時間在這陪你耗,你出去記得關(guān)門。” 扔下這句話就轉(zhuǎn)身進了浴室,門直接被鎖上。 女人站在原地聽到啪地一聲落鎖聲,覺得頭皮都緊了緊。 防她跟防賊一樣。 “什么德性,真以為老娘稀罕?” 她把杯子里最后一點余酒喝完,裹著睡袍進了臥室,等唐曜森洗完澡出來,客廳已經(jīng)沒有人。 那只空酒杯被她隨手擱在吧臺上,上面還有一個鮮艷的口紅印。 盡管摸不透她這又是哪根神經(jīng)錯亂,但鐘家人的性格個個怪異,鐘盈在這方面尤甚,特別是最近幾年,已經(jīng)不是喜怒無常這么簡單,有時候更像一個得了慢性病的病人,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會歇斯底里,好像全世界都是她的仇人。 唐曜森把那只高腳杯拿起來,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 鐘聿中午被蔣玉茭喊回了南樓,一見面就一個勁地嘮叨,怎么半個月沒見就瘦了一大圈。 鐘聿被迫喝了兩碗湯加一碗補品。 臨走時蔣玉茭又問及他最近和顧秋池的關(guān)系。 “…這陣子我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說小秋跟個賣畫的不清不楚,這事你有沒有問過她?不過小秋是個直性子,人也單純,這些事我是不信的,你也別往心里去?!?/br> 蔣玉茭可謂是為他和顧家老二的事cao碎了心,鐘聿當然也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應該是誤會,我心里有數(shù)?!?/br> “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蔣玉茭十分滿意,“小秋那孩子雖然野了點,有時候也貪玩了些,但人是好人,你們在一起交往也有一陣子了,要是覺得合適的話找個時間先把婚定了,也省得你倆這么拖著都不定性?!?/br> 鐘聿心里對顧秋池咬牙切齒,但嘴上還是敷衍了過去。 從南樓離開回去的路上,鐘聿直接撥了顧秋池的號碼。 “你跟姓袁的怎么我不管,但能不能別弄得滿城風雨?” 那頭顧秋池也不知道在哪兒,聲音壓得有點低,“不行啊,他人跑了,我得把他找出來?!?/br> “又跑了?” “對,慫貨!” 鐘聿無語,“這特么都跑幾回了?” “不知道,但這次他不光退了房,還換了手機號碼,所以我全城登了尋人啟事,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挖出來?!?/br> “……” 鐘聿腦殼疼,覺得找她來配戲應該是個錯誤的決定。 “你大張旗鼓找人,現(xiàn)在全世界都知道你跟姓袁的有一腿,蔣玉茭已經(jīng)開始逼我跟你先訂婚!” “訂婚?這劇情是不是發(fā)展得太快了點?” “那得問你啊,給我戴綠帽子還這么高調(diào),蔣玉茭不逼我娶你才叫有鬼?!?/br> 顧秋池思考了一下,大概也覺得有道理。 “那行,我這邊盡量低調(diào),我們隨時保持聯(lián)系,哦對了,你跟你的小保姆最近怎么樣?” 鐘聿猛地急轉(zhuǎn)彎,車頭差點撞到圍欄上。 第052章 搶劫 鐘聿把車停到路邊。 「我燒退了,背上的傷也快好了……」 不行,苦rou計痕跡太明顯,好像在故意博取同情,刪了。 「我把上次醫(yī)院配的兩包藥都吃完了?!?/br> 嘶…好像也不行,太傻! 鐘聿坐在車里,嘴巴咬著墨鏡腿,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敲敲打打,糾結(jié)萬分,內(nèi)心的小波瀾不斷撞擊,一通狂風海嘯后對話框里就留了四個字——「我病好了!」 這邊梁楨正在病房收拾東西,突然收到他的短信,打開看了眼,眼神靜了一秒鐘,但終是沒有回復,把手機擱一邊繼續(xù)做自己的事。 唐曜森那場會開了兩個多小時,結(jié)束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他匆匆拿了東西進辦公室,撥了座機給王楊。 “讓你中午定的餐到了嗎?” “到了,我現(xiàn)在給您拿過去?!?/br> 鐘氏枝系龐雜,部門眾多,每次早會都是開得沒完沒了,各種扯皮,所以臨開會前他早早跟王楊交代好,讓他提前打電話給餐廳準備午飯。 幾分鐘后王楊拎了兩只紙袋進來。 “粥,湯,另外還有幾個菜,都是按照您交代的去準備,清淡養(yǎng)胃?!?/br> 唐曜森應了聲。 王楊又問:“需不需要給您安排司機?” “不用,我自己開車!” 他拎了紙袋起身,又交代:“下午我不一定能過來,有事打我電話?!?/br> “好?!?/br> 唐曜森乘電梯直接去地庫拿車,一路步履匆忙,只是剛坐上車,手機鈴聲就響。 “喂,老鄭?!?/br> “你昨晚送過來的那姑娘出院了?!?/br> “出院?她這種情況怎么能出院?” “是不能,但她自己要求,也辦好了手續(xù),醫(yī)院這邊能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