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卜子墨牽著女人的手,兩個人一起朝前走去,走著走著,卜子墨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朝后面深深地看了一眼,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你在看什么呢?” “哦,沒看什么?!辈纷幽剡^頭笑著對女人說道。 “那怎么不走了?”女人疑惑的問道。 “我背你走吧?!?/br> “還有幾步就到家了,不用了?!?/br> “沒事,我背著你吧?!?/br> 最后,女人是在拗不過卜子墨,乖乖的趴在了卜子墨的背上,她伸出潔白如蓮藕一般的手臂,輕輕地環(huán)住卜子墨的脖子,她把臉頰貼在卜子墨的背上,閉上眼睛,滿臉的笑意。 女人的手臂上,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傷疤,這些傷疤看起來就像是被針線縫起來的布娃娃一般,顯得格外的恐怖。 女人并不重,卜子墨都沒有感覺到女人有多少重量,其實,女人真的很輕,大概也就七十斤不到,卜子墨背著女人,走出了巷子,他再也沒有聽到剛才的腳步聲了。 走出巷子之后,借著昏暗的路燈,卜子墨看到女人胳膊上的傷疤的時候,他滿眼的心疼,眼淚聚集在眼眶,他緊咬著嘴唇,不敢哭泣,只是,默默地低著頭,背著女人朝他們家的方向走去。 在卜子墨離開很久之后,巷子里突然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全身籠罩在黑暗當中,很像古裝片里的刺客一眼,穿著黑色的緊身衣,這個人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他看著卜子墨背著女人逐漸遠去的背影,眼神微動,他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沒有繼續(xù)跟上去,而是再次回到了巷子里,回到黑暗當中,然后消失不見 第258章 王宏是宏哥? 當寧嫣然帶領刑偵二隊的人趕到現(xiàn)場,找到伍勇的時候,寧嫣然發(fā)現(xiàn)伍勇正在那跳起腳來罵娘呢,寧嫣然看到這一幕,就知道,肯定是沒有抓捕到卜子墨了。 等到伍勇訓完話之后,寧嫣然走過去,問道:“情況怎么樣了?” 看到寧嫣然來了之后,伍勇嘆了口氣說道:“暫時失去了他的蹤跡?!?/br> 寧嫣然聞聽此言,挑了挑眉頭,問道:“也就是說,卜子墨逃出了包圍圈是嗎?” 伍勇盡管心里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還是點點頭。 如果是以前,寧嫣然知道這件事之后,肯定第一時間就要質問伍勇是怎么辦案的,可是,自從經歷了7.12案件之后,寧嫣然的很多作風都改變了,她沒有質問伍勇是怎么讓卜子墨跳出包圍圈,而是讓人拿來了城北這一片的城市地圖,借著車燈,在現(xiàn)場查看起附近的地形地貌起來。 寧嫣然在看了一會兒地圖之后,發(fā)現(xiàn)城北這一片確實很混亂,監(jiān)控設備不完善,違章建筑眾多,還有很多灰色產業(yè)存在,加上這里是外來人口密集的一個城區(qū),所以,想要在短時間里封鎖這片區(qū)域,先不說要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單單只說時間就來不及,而且,卜子墨不是一般的罪犯,而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警察,他對警方辦案的很多常規(guī)手段都一清二楚,他想要迅速的逃離警方的抓捕,也很簡單,這也難怪,在伍勇他們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之后,還是沒能抓到卜子墨。 就在寧嫣然查看地圖的時候,城北刑偵支隊的隊長關封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伍勇和寧嫣然的身邊,他等到寧嫣然看完地圖之后,說道:“伍隊,寧隊,我申請我們城北刑偵支隊繼續(xù)在附近搜查,保證在天亮之前抓到卜子墨?!?/br> 伍勇和寧嫣然對視一眼,寧嫣然看著面前這個年近四十的男人,知道他現(xiàn)在的心情,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關封能在這個時候有這種態(tài)度是好事,但是,抓捕卜子墨不是那么簡單的,現(xiàn)場環(huán)境復雜,很多前來抓捕卜子墨的警務人員對這片地形都不是十分的熟悉,現(xiàn)在,卜子墨很有可能已經跳出了他們的包圍圈,說不定他現(xiàn)在已經離開了城北區(qū),想要在短短的數(shù)個小時里面找到他,似乎是不太可能的。 困難是有的,難度也很大,但是,寧嫣然在跟伍勇進行了簡單的交流之后,決定,臨時加派人手對城北區(qū)進去突擊檢查,重點就是找到卜子墨,而關封所在的城刑偵支隊就作為一只矛的矛尖,沖在最前面。 關封聽到這個決定之后,沒多說什么,直接轉身帶人去做事去了。 伍勇是卜子墨案件的主要負責人,他在關封走后,也轉身去布置任務去了,寧嫣然站在原地,她看著漆黑的夜幕,沒由來的想起了一個人,許瑯。 如果許瑯是這起案子的負責人,他會怎么做呢?是像伍勇這樣繼續(xù)帶人搜查城北區(qū),還是直接轉移陣地,封鎖城北區(qū)通往其它區(qū)域的路口呢?寧嫣然不知道。 對于許瑯,其實寧嫣然的內心很復雜,她看不慣許瑯那邋里邋遢的外表,看不慣許瑯吊兒郎當?shù)男惺伦黠L,也看不慣許瑯那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勢,但是,寧嫣然很多時候不得不承認,許瑯在很多事情上的敏感程度要遠遠超過很多人。 寧嫣然剛開始和許瑯合作的時候,覺得許瑯就是聰明了一點,經驗豐富了一點,觀察敏銳了一些而已,她這個從省公安廳下來的人,并沒有覺得許瑯有什么了不起的,更多的時候,寧嫣然對于許瑯的很多看法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很多事情往往都和許瑯說的一樣,就從去年她和許瑯一起合作偵辦的幾起案子來看,許瑯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對的,所以,在之后的辦案過程當中,寧嫣然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越來越依賴許瑯了,盡管她自己不想承認這一點,但是,在很多疑難案子出現(xiàn)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許瑯,仿佛她只要給許瑯打個電話,簡單的把案子敘述一遍,許瑯就能幫他整理出一條清晰的辦案思路來,可以讓她豁然開朗,少走很多彎路,可是,現(xiàn)在呢,當7.12案件發(fā)生之后,寧嫣然還是像以前一樣想起了許瑯,可是,她現(xiàn)在再也沒有辦法詢問許瑯的意見了。 自從寧嫣然出院回到刑偵二隊開始工作之后,她幾乎天天都吃住在辦公室里,很少回家,說句難聽的話,在這么炎熱的季節(jié)里,她身上都餿了,她偶爾回家也是回家洗個澡,換身干凈的衣服,然后就泡杯咖啡繼續(xù)在家里看資料,根本沒有休息的欲望。 寧嫣然累嗎?她很累,很累,可是,她不敢休息,不敢睡覺,她每每睡著之后,出現(xiàn)在眼前的就是7月十二那天,那個許瑯同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場景,尤其是那被挾持的許瑯,渾身是血的樣子,寧嫣然每每想起都無法釋懷,有時候,寧嫣然都在想,被劫持的到底是不是許瑯,或者挾持人質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許瑯,寧嫣然自己有時候都搞不清楚了。 寧嫣然這次回來之后,她發(fā)現(xiàn)了很多奇怪的地方,比如,陸曄不然她繼續(xù)追查許瑯的事情,比如,從省公安廳下來的賀永志,他似乎對7.12案件還有雨夜出租車遇害案并不是特別的關心,寧嫣然都不知道,賀永志最近帶著省公安廳的刑偵大隊在做什么,再比如,在許瑯失蹤之后沒多久,瑯哥偵探事務所突然宣布暫停營業(yè)了,事務所里的人都突然不見了,再比如,許瑯的女朋友舒悅,她也消失不見了。 更讓寧嫣然感到奇怪的是,除了刑偵二隊和公安系統(tǒng)的人之外,凡是和許瑯有著緊密聯(lián)系的人都一個個消失不見了,以前經常纏著許瑯,在公安總局門口給許瑯送雞湯的艾倫,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之前,寧嫣然曾經去過艾倫所在的酒吧,得知艾倫在七月十一號就沒去上班了,而寧嫣然聯(lián)系其他和許瑯有著直接關系的人,都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些人要么聯(lián)系不上,要么就是一問三不知,這愈發(fā)的讓寧嫣然感到奇怪和疑惑起來。 7.12案件發(fā)生到現(xiàn)在,已經過去兩周的時間了,所有人似乎都在查詢7.12案件的真正原因,查高成華,查謝勇軍,查卜子墨,但是,就是沒有人主動去調查許瑯,似乎,許瑯的死活對于他們來說是那么的不重要一般,就連一向十分在意許瑯的陸曄,在多次會議上,都沒有主動提起許瑯的事情,就好像是從來沒有許瑯這個人一樣,好像除了刑偵二隊和寧嫣然之外,沒有人在意許瑯一般,寧嫣然不明白為什么。 就在寧嫣然站在那里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寧嫣然拿出手機一看,發(fā)現(xiàn)是呂星打來的,寧嫣然接通電話之后問道:“喂,怎么了?” “寧隊,我剛剛調查了一下你們現(xiàn)在所在地附近的監(jiān)控錄像,意外的發(fā)現(xiàn)一件事。”呂星在電話那頭說道。 “什么事?” “我發(fā)現(xiàn),在七月十號那天,瑯哥獨自一個人到過你們附近的那家酒吧?!?/br> “你確定嗎?”寧嫣然緊蹙著眉頭問道。 “確定,監(jiān)控視頻是從我天眼系統(tǒng)調取來的,百分百確定?!?/br> “行,我知道了。” 寧嫣然轉過頭,看了一眼還在閃爍著霓虹燈的酒吧,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就問道:“對了,有沒有查到卜子墨的下落?” “沒有,寧隊,你在現(xiàn)場,也看到了現(xiàn)場的情況,哪里的監(jiān)控少的可憐,而卜子墨從酒吧出來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視頻里了,他肯定在有意躲避監(jiān)控,我懷疑,他要么就是在城北區(qū)有什么秘密的藏身地點,要么就是已經離開了城北區(qū)?!?/br> “行,你辛苦了,弄完之后早點休息吧。” 寧嫣然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呂星說的問題和寧嫣然預想的差不多,不管卜子墨是在城北有什么秘密的藏身之地,還是離開了城北區(qū),對于警方來說,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在這么一個復雜環(huán)境里找到一個卜子墨,無疑是難上加難,卜子墨還在城北區(qū)還好說,如果他離開了城北區(qū),想要再次抓到他就很難了,想到這,寧嫣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再次想起了許瑯,隨即,就想到呂星剛才給自己打電話說的事情,于是,寧嫣然就獨自一個人走進了那家看起來很普通的酒吧。 可能是因為已經很晚了,也可能是因為警察的到來,總之,酒吧里面此刻沒有播放震耳欲聾的dj,也沒有穿著暴露的舞娘繼續(xù)在臺上瘋狂的扭動軀體,酒吧此刻顯得有些冷清,原本還有很多人在的酒吧,現(xiàn)在只有幾桌還有人坐在那喝酒,他們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穿著警察制服走進來的寧嫣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寧嫣然沒有在意這些人審視的打量,她徑直走到酒吧的吧臺,看著頭上纏著紗布,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王晉,寧嫣然在一條高腳凳上坐下之后,看著王晉問道:“你是這家酒吧的老板?” 原本之前因為打架而變得混亂不堪的酒吧,在這段時間里,散落一地的碎酒瓶,流淌在地上的酒水還有血跡,那些橫七倒八在地上的桌椅板凳,都已經被收拾的干干凈凈,絲毫看不出,在一個小時之前,這里發(fā)生了一起差點引發(fā)命案的事件。 王晉看到寧嫣然之后,動作迅速優(yōu)雅的調了一杯雞尾酒,從冰桶里面夾了兩塊冰塊放進酒杯,然后把酒杯放在寧嫣然面前,說道:“我不是老板,我只是這家酒吧的調酒師?!?/br> “謝謝。” 寧嫣然瞥了一眼面前的酒杯說道:“我不喝酒。” “我請你的,不需要花錢?!?/br> “不用了,我們有規(guī)定,工作期間不能喝酒、”寧嫣然還是拒絕道。 王晉見寧嫣然這么堅持,也不再說什么,只是聳了聳肩,看著寧嫣然問道:“美女警官,說吧,找我什么事?想問什么?” 寧嫣然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晉,然后問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王晉咧嘴笑了笑,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隨著王晉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牙齒的同時,他臉上的那道傷疤也隨之在臉上緩緩的扭動起來,看起來格外的嚇人,如果是以前,寧嫣然肯定不想和這種人多待一分鐘,但是,現(xiàn)在,她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你們老板是誰?” 王晉瞥了一眼寧嫣然,又低下頭,拿起一個酒杯開始用毛巾擦拭,一邊擦拭酒杯一邊說道:“宏哥。” 聽到宏哥這個名字,寧嫣然頓時身體一震,她微微睜大了眼睛,緊盯著王晉問道:“你說宏哥就是你的老板?” 王晉點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寧嫣然,說道:“是啊,宏哥就是這家酒吧的老板,附近的人都知道,這有什么奇怪的嗎?” “你們老板全名叫什么?” 寧嫣然盡量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問道。 “王宏啊,營業(yè)執(zhí)照上不是寫的有嗎?”王晉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一只手指了指,不遠處掛在墻上的營業(yè)執(zhí)照。 寧嫣然聞聽此言,站起身,走到營業(yè)執(zhí)照前面仔細的看了看,發(fā)現(xiàn),上面確實寫的就是王宏,王晉沒有欺騙她。 寧嫣然看了兩眼之后,重新走回吧臺坐下之后,問道:“你們老板是干什么的?” “呵呵...美女警官,你這話問的就很有意思了?!蓖鯐x笑呵呵的說道。 “怎么說?”寧嫣然不解的問道。 “警官,這里是什么地方?” “酒吧啊?!?/br> “那你說,我們老板是干什么的?” 聽到王晉這么一說,寧嫣然頓時有些語塞,她抬起手理了理額頭上的劉海,然后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們老板,除了是這家酒吧的老板之外,還做了什么生意?” 王晉放下手里的酒杯,拿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抬起頭,看著寧嫣然的眼睛,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調酒師,調酒是我的工作,老板要干什么,怎么可能會跟我這個員工說呢?再說了,我也不感興趣,我打工賺錢,他每個月按時給我發(fā)工資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畢竟,知道太多了,沒好處不是嗎?” 寧嫣然凝視著王晉的眼睛,王晉也看著寧嫣然,兩個人足足對視了半分鐘,寧嫣然沒能從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的眼中看出什么東西來,她只好放棄從這個方面追問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問道:“你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王晉下意識的抬起手摸了摸頭上的紗布,然后笑呵呵的說道:“你們警察不是知道了嗎?剛才有個通緝犯跑進來鬧事,被他拿酒瓶子砸的?!?/br> “你怎么知道他的通緝犯?”寧嫣然凝視著王晉的眼睛問道。 “在電視上看到的啊。”王晉一邊說,一邊朝墻上的大屏幕努了努嘴說道。 寧嫣然隨著王晉看過去的方向看去,發(fā)現(xiàn),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警方對卜子墨和高成華的通緝令。 寧嫣然收回視線,她看著王晉問道:“他來這里做什么?為什么要鬧事?” “鬼知道呢,可能是喝多了吧?!?/br> “喝多了?”寧嫣然顯然不相信王晉的這個說法。 “是啊,這種事經常發(fā)生,畢竟酒吧就是賣酒的地方,有些人酒品不好,喝多了會鬧事,也屬于正常嘛?!蓖鯐x依舊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寧嫣然看著面前的王晉,她突然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笑瞇瞇的調酒師絕對不是調酒師那么簡單,卜子墨會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有其目的,而且,剛才寧嫣然從王晉這里得知,酒吧的老板叫王宏,人稱宏哥,而之前發(fā)生在城北地下室死去的朱攀,他手機上就有一個叫宏哥的人打了無數(shù)次電話,朱攀手機上的宏哥是不是就是這家酒吧老板王宏呢?寧嫣然暫時還不敢確定,但是,寧嫣然確定一點,卜子墨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是和王宏有著某種聯(lián)系才對。 “酒吧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們老板呢?怎么沒來?”寧嫣然繼續(xù)問道。 王晉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老板在哪里,他去了哪,怎么可能會跟我這個員工說呢?” “他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 “那他聯(lián)系方式是什么?” “不知道。” “你們老板的手機號你都不知道?” “老板他很少使用手機,平時,他都是直接過來這里的?!?/br> “你最后一次見到你們老板是什么時候?” “大概兩周之前吧。” “具體時間。” “七月十號那天下午?!?/br> “從那之后,你就沒有看到他了?” “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