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這一回就變成了小沈先生的開解她了。他道:“你忘記了?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不要因為自己的自尊心,就放棄別人對你的幫助?!?/br> 他這般道:“我受了陶家的好,這又不是不能說的事情,我著著實實是走了捷徑,晚姐兒,你一直都弄錯了,我不是什么剛正不折的君子。” “你也不用覺得,因著陶家,我們便要在陶家人面前委曲求全,如果真這般做了,才是將人家的好意踐踏?!?/br> 折二姑娘就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嘛,你要是受了陶家的好還覺得自己委屈,那我才看不起你哩,你這樣坦坦蕩蕩,反而是好的?!?/br> 小沈先生就低頭摸了摸折二姑娘的頭發(fā),“我不委屈,一點兒也不委屈,因為晚姐兒都替我委屈完了?!?/br> 折二姑娘就破涕為笑,在他身上蹭了好幾下,“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呀?” 小沈先生就替她擦淚,“都是為了我,晚姐兒才這樣,這是關心則亂。都是我不好,讓晚姐兒受委屈了?!?/br> 折二姑娘:“…………”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沈汀這話,有些婊里婊氣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他媽還得一段日子才能走哈,接下來就是齊婉君和齊瀟然的婚事了。 我真是為了老折家的人成親cao碎了心。 晚安昂 第86章 挑撥離間 說的時候嘴巴爽, 事后腿打斷。 折二姑娘在云王府說了那般的話,自然是不敢藏著不告訴齊婉君的,于是便被追的滿屋子亂跑, 委屈極了。 “我也沒說多過份的話!”,她氣喘吁吁的扶著桌子, “你打我做什么!” 齊婉君追的也累,扶著腰擦著汗說不出話來, 就是一向為折二姑娘說話的平mama這回也冷酷無情的很,用自己的身板擋住了門口,盡職盡責地當起了監(jiān)獄長。 這般一來, 折二姑娘只能被困在房間里被拎著打, 雞毛撣子打在她的屁股上面,一下又一下,嗷嗷大叫。 這情景似曾相識, 平mama就坐下來, 一邊擇菜一邊道:“我看你阿娘還是打的輕, 都打這么多次了,你還是不聽話?!?/br> 又對齊婉君道:“打狠一點,不然不長記性。就因為沒記住,才慣的她口無遮攔?!?/br> 齊婉君手就頓了頓, 卻打得更輕了。 平mama就再次轉(zhuǎn)頭對折二姑娘道:“陶夫人再不好, 她也是小沈先生的親生母親, 如今瞧著兩個人關系是不好,可打斷骨頭連著筋,萬一哪天兩人冰釋前嫌,說婆母壞話的你,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這就又是站在另外一個角度看問題了。 齊婉君總算緩過勁來, 她恨恨道:“我跟你說多少次了,你跟小沈先生如今是好,可你能保證他一輩子對你好嗎?你這時候不穩(wěn)重些,等過幾年才后悔。” 即使她和折圖,陶虞姝和沈遠道這樣的怨偶夫妻,剛開始的時候也是好意溫存過的。 折二姑娘被說的頗為委屈。 她嘀咕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嘛?!?/br> 齊婉君就氣的不行了,大吼道:“你給我滾出去!” 折二姑娘心虛麻溜的跑了。 她不笨,被打的時候就已經(jīng)懂了。她腦海突然就有了一個類似的比喻:這就好像是男女朋友兩人一起拍露/骨照片,好的時候是情/趣,可壞的時候,只要被別人看見,男孩子沒什么,女孩子卻遭了秧。 平mama和齊婉君都是為了她考慮。折二姑娘變一邊跑一邊喊:“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但跨過門檻的時候,還從平mama的菜簍子里順了一根剝好皮的菜條子,放進嘴巴里嚼吧了兩口。 齊婉君:“…………” 這頑皮勁! 她只得大喊:“別跑啦!免得嗆著!” 平mama笑著一直看著她走遠了,這才道:“晚姐兒也是替你出氣,那陶夫人對你說的那番話,我聽了也生氣。” 齊婉君自己也惱,“我聽說過勸人改嫁的,可沒聽說過像她這般勸的,一個勁的對我說,別讓孩子拖累我?拖累我什么喲。” 平mama就笑:“怕是有人拿你兩做了比較,她這才勸你。” 齊婉君就猶豫了一下,做賊似的對平mama招了招手,“平mama,你進來說。” 平mama就只能搬著自己的小板凳,提著自己的菜簍子進門,再將門給關嚴實了,讓秋沁守著。 她小聲道:“怎么了啊?” 齊婉君有些愁,“她這樣一來,倒是將我架起來了,若我日后真改嫁,小沈先生,黛姐兒,晚姐兒,甚至連虎哥兒,會不會怨我?” 這么神神秘秘,像做賊似的,還以為她有人選了呢! 平mama就瞪她,“你愁這個做什么,黛姐兒和晚姐兒都暗地里打聽好幾回你有沒有想法再找一個,若是你點頭,她們明天就能給你找十幾個讓你選。” 這話說的,齊婉君臉上緋紅,嗔了一句,“連你也打趣我?!?/br> 平mama就看看天,“哎喲不早了,我得去睡了,你也早些睡,明日還要去書院看虎哥兒的比試呢?!?/br> 云州書院冠以云州之名,是云州最好的書院,上至秀才,下至啟蒙,都有分院,占地面積頗大,足足有一個山頭。 每年五月五日,都是云州書院各院的比試時間,折虎和黃善都在求學院的甲字班,學業(yè)名列前茅,齊婉君早早準備了好看的衣裳首飾,明日去就是為了炫耀的。 平mama這般一提醒,她便連忙道:“那你便回去吧,我今兒可不能熬夜?!?/br> 平mama:“………” 行吧。 第二天早早的,折黛和折晚便跟著一起,齊婉君覺得這是件大事,所以催著兩人一起打扮,勢必要在眾婦人之中脫穎而出。 不得不又早起的折二姑娘:“………” 不過等平mama將半濕的帕子捂在她臉上又擦又洗之后,她就沒有任何的起床氣了,乖乖的起床穿衣服,乖乖的吃飯,然后乖乖的登上馬車。 折二姑娘對折黛道:“你是沒看見她的臉色,我還沒說什么呢,她就瞪我,瞪我,將我的臉揉來揉去的,你看看,有沒有腫?!?/br> 折黛就道:“你是活該的,虎哥兒的大日子,你也敢賴床。” 折二姑娘就打哈欠,“昨天還沒睡好嘛。” 折黛便好奇的問她:“能有什么事讓你睡不著?” 折二姑娘抿著唇,不說話了。 ——她昨晚整夜未睡,其實還是被齊婉君和平mama說的話刺激到了。 剛開始沒遇見小沈先生的時候,她還曾經(jīng)還說過若是未來夫君對他不好,她便自己過日子。 后來遇見了小沈先生,她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覺得喜歡,那就喜歡,哪里有時間和功夫想以后。 再然后,就改了婚期,從三年改成了一年,如今都快成半年了,她便從心底有了一絲絲憂愁。 ——她實在是太喜歡小沈先生了!若是以后,跟小沈先生有了隔閡,她不知道自己會怎么樣。 她就抿了抿唇,道:“思考人生大事呢,阿姐,你別鬧?!?/br> 皺著個小眉頭,好像遇見了什么人生大坎似的。 折黛看的好笑,她以為是折二姑娘還在憂愁沈汀娘,可這事她沒有任何建議。 上輩子,折家舉家搬遷到了蜀州,陶虞姝也沒來過云州,她根本不知道陶虞姝是個什么樣的人。 折黛上輩子無疑是失敗的,這輩子剛回來的時候,也冒過傻氣,最后看開了,聽了長輩的話,嫁給了齊家表哥,日子過的很寧靜,也很充實。 她很久沒想過上輩子的事情了。 折黛想到這里,又日常問云王妃,“可還好?我托你帶給她的手帕可還喜歡?” 折二姑娘點頭:“她很喜歡,就是一直讓我?guī)闳ピ仆醺⒔悖氵€沒逛過云王府吧?” 折黛咳了一聲,“我不想去,云王妃出門的時候我去陪她便可以了?!?/br> 她看著折二姑娘失望的臉,有些心虛——等以后,折二姑娘見到了云王,便那為什么她死都不肯去云王府了。 其實她一直等折二姑娘回來質(zhì)問她,畢竟長時間往返在云王府和折家,還要在云王家住兩三天,一次都沒遇見云王也真是萬幸。 她就有些好奇的問:“晚姐兒,你……你們平時都是在后院嗎?前院的人會去后院嗎?” 折二姑娘一下子就咬住了魚餌,“王妃治下嚴謹,前院和后院分的很清楚。你不知道,云王府中間有一道門,外面的人仆從想進來,都得拿了牌子,得到允許,這才行。” 怪不得呢。折黛就舒口氣。她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主動說出這件事情的。 折二姑娘一說起話來就停不住,“阿姐,我跟你說,其實我發(fā)現(xiàn),云王妃最近有些不正常,云王好像去青州了,這本也沒什么,云王經(jīng)常不在家嘛?!?/br> 事關云王妃,折黛便豎起了耳朵,“她有什么異常?” 折二姑娘小聲道:“她經(jīng)常一個人發(fā)呆!” 云王妃雖然也不喜歡逛街,也不喜歡跟人聊天,可她很少一個人發(fā)呆,她總會拿一本書看著,或者去練武場上跑馬射箭。 折黛便嚴肅道:“你說的沒錯,這很反常?!?/br> 難道云王府出什么事情了?折黛絞盡腦汁的想云王的事情,上輩子這時候發(fā)生的事件,可她當時只是一個困于內(nèi)宅的婦人,當時還只是討得夫君的歡喜,沒有注意過其他的。 她悔恨不已。 可再問,折二姑娘卻什么也不知道了。前院后院分的清楚,她也不能去打探,云王妃也不告訴她,她只好做一個沉默者。 她這般解釋,“王妃不想說,我也不能追著問,不去追究她為何而困,反而會讓她放松一些。” 折黛就道:“也是?!?/br> 只是到底擔憂。 她道:“我若是再聰慧些,若是再能干些,也能幫的上王妃忙了?!?/br> 可她什么也不會。 此時馬車正好停在了云州書院的山腳下——沒錯,云州書院建半山腰,上次都得爬山。 不過也會有很多腳夫常常聚在下面,等著愿意自己走上山的貴人讓他們抬上去。 “說是書院建成的時候,書院的山長就說過,讀書人不該坐享其成,而是要自己走上去?!保R婉君介紹道,“所以剛開始,無論是夫子還是學子,都沒有任何特權,只能山底走到山腰?!?/br> 折二姑娘疑惑的看向腳夫,“為什么后來有腳夫呢?” “那是因為后來山長老了,爬不動了,所以就用了腳夫?!?,小沈先生的聲音突然從后面?zhèn)鱽怼?/br> 他笑著道:“再然后,大家便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