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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浮一聽,心里著急,可他不了解修仙者的功法:“可有什么解決辦法嗎?” 蘇婧瑤咬著唇糾結(jié)了一番,道:“我?guī)熼T功法特殊,修行時(shí)不可心生亂障,但人非草木,哪能說沒就沒,因此又有了一個辦法,只需在他被魘住時(shí),入了他的心魔夢魘,將他喚回來便可,但要此法需親近之人方能行,師兄性子淡薄,很少與人親近交心?!闭f到這里看了眼余浮,“不過此前我見魔君與師兄交好,不知是否愿意一試?” 說完像是怕余浮不答應(yīng),眼里露出哀求來。 余浮答應(yīng)了,兩人再尋見荊行秋時(shí),他正闔眸打坐,但額上的冷汗和劇烈滾動的眼珠顯示著他的不安寧,蘇婧瑤見狀立馬祭出古琴,道:“魔君大人,稍后我會彈奏引夢曲,你只管閉上眼放松地跟隨曲調(diào),心里念著師兄便可?!?/br> 余浮照做了,蘇婧瑤輕撫古琴,淙淙琴音流瀉而出,傳入耳內(nèi)后只覺身心皆松,似是靈識脫離了軀殼,隱隱被什么牽引著,去到該去的地方。 漸漸地再也聽不見琴音了,余浮睜眼,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一大片紅色,走近些后才發(fā)現(xiàn)那竟是接天無盡的蓮池,池中開滿了燦燦紅蓮,而蓮池邊立著的,正是荊行秋清雋的身影。 “荊行秋?!彼麊玖艘宦?,那人卻沒有反應(yīng)。 余浮緩緩地向他靠近,可荊行秋卻像是在蓮池看見了什么,整個人身形巨震,聲嘶力竭地喚了聲什么,緊接著跌跌撞撞地闖入了蓮池,光是背影都叫人揪心得緊。 余浮怔了怔,一頭霧水地跟著,可荊行秋的動作快極了,他怎么也追不上。 這蓮池望不到盡頭,余浮追啊,荊行秋越走越快,而他想喊卻喊不出聲音,他的腳陷在了淤泥里,每一步都走得艱難無比,沒留神腳下一滑,摔在了藕花淤泥里。 余浮抬頭看一眼前面,卻發(fā)現(xiàn)荊行秋已追上了一道身影,他似乎是在歡笑著,那笑容是他從不曾見過的歡喜。 余浮眼睜睜看著那兩道身影相擁在一起,而后十指緊扣,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紅蓮盡頭,直到他再也看不見。 余浮的表情是空白的,忽然有什么雜亂的音符刺進(jìn)了他的腦海,鉆得每一根神經(jīng)都劇痛無比,他痛苦地抱著頭,口中發(fā)出一聲嘶鳴,萬千思緒在他腦中橫沖直撞。 紅蓮,他想起了與荊行秋纏綿時(shí)他鎖骨上的那一朵,此刻竟瀲滟了滿池。 紅色,余浮垂眸,看到衣擺上染了泥水的虞美人,不也是這樣漫無邊際的紅色。 那人深藏的心魔與他無關(guān),虞美人不是紅蓮,不過是聊以慰藉的西貝貨。 “看吧,你算什么,只不過是替代品罷了?!?/br> “哈哈哈不是你啊,你可真是自作多情。” “瞧瞧這小可憐,賠了人又賠了心,可人家早就心有所屬,快走吧,別再丟了臉面。” 聲音…是哪來的這些聲音?為什么他心里會怨氣橫生? 他好恨,好怨。 后面的記憶變得雜亂無章起來,余浮記得他似乎是醒了過來,然后看到蘇婧瑤靠在荊行秋懷里,滿眼同情又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他,衣服上的蓮花蔓延到了他身邊,虬結(jié)猙獰的花莖刺得他鮮血淋漓。 然后呢?是什么? 是他近乎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是荊行秋溫柔地將蘇婧瑤橫抱起來,目不斜視地與他擦肩而過。 蓮花?菡萏仙子?那個身影是蘇婧瑤嗎? 再然后?記憶越來越破碎,是誰宣布了婚訊嗎?臧琺尊主要成親了? 余浮只覺頭痛欲裂,痛苦地悶哼了聲,荊行秋將他擁在懷里,輕柔地安慰:“不要再想了?!?/br> 余浮渾身冷汗,突然恍然大悟,他剛剛記憶錯亂成那樣,分明是中過亂魂曲的后遺癥。 所以他后面看到的那些都是被篡改過的記憶? “你…和蘇婧瑤?” 荊行秋眸中泛出冷意:“我與她毫無瓜葛?!?/br> “那…亂魂曲。” “我已稟告師長,蘇婧瑤擅自修習(xí)禁曲,犯了門規(guī),自是會受到懲罰?!?/br> 余浮手心出了汗,凝視著荊行秋的眼睛,終于還是問了出來:“你心里的人是誰?” 荊行秋笑了,很淡很淺,但笑意卻到了眼底,他拉著余浮的手貼上心口:“從來都是你?!?/br> 手心下的心臟快速且有力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通過手掌,全部撞擊在余浮心里。 瘋狂的吻席卷而來,唇舌輾轉(zhuǎn),攻城掠地,嘴里嘗著愈發(fā)濃烈的腥甜味道,余浮快被刺激瘋了,撕扯間看見荊行秋光潔的心口有一朵黑色的虞美人,這是他上次打傷他留下的魔印。 就在余浮微愣的時(shí)候,荊行秋迅速翻身,抵著余浮肩膀把他按在了床上,兩人位置瞬間顛倒。 紅帳映下曖昧的暖光,床榻吱呀晃動,肌膚相貼,汗水順著顛簸的動作滑入錦被,洇濕一片,為這場放肆的情.事做著見證。 不眠不休動靜喧天,墻外聽壁角的魔眾們個個羞紅了臉。 “嘖嘖,富貴啊,我們君上真是龍精虎猛一柱擎天寶刀不老?!弊闲L(fēng)捂著臉嘆道。 綠頭發(fā)的富貴恨不得長八只耳朵:“可是、可是叫的好像是我們君上……” 粉旋風(fēng)臉頰漲紅,又尷又尬:“君上夫人,真是、真是好生生猛呢,嘿嘿?!?/br> 這夜格外漫長,余浮支腮看著身邊人的睡顏,心里滿溢著愛意,手指撫上他鎖骨上的紅蓮印記的瞬間,遙遠(yuǎn)而模糊的記憶忽然而至,叫他一時(shí)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