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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骸芭??” “覬覦我的人,自然要看看有沒有那個能耐?!眾W斯頓抬手撫上身前人的臉,微彎了腰靠近,看著這張比紅玫瑰還要動人的臉,目眩神迷,蔚藍色海洋翻涌出漩渦浪涌,忍不住輕聲喟嘆:“伊登,你真勾人?!?/br> 余浮琥珀色的眸子閃動琉璃光澤,勾唇:“這是罪過嗎?你現(xiàn)在是來懲罰我?” “對?!眾W斯頓點頭,“是該懲罰你……”話音未盡,他低下頭,吻上那如玫瑰花瓣般瑰麗的雙唇。 秋千輕輕晃動著,月色愈發(fā)淡了,不遠處玫瑰叢隨風搖曳,幾片花瓣不堪重負,簌簌抖落一地殘紅…… 莉莉絲又在半夜醒來,她茫然地坐起身,發(fā)了片刻呆,然后光腳下地,推開房門,走廊上空無一人。 她熟門熟路的找到伊登房間,敲門:“伊登?” 無人應答。 莉莉絲疑惑偏頭,以往這個時候伊登都會給她開門,是睡著了嗎? 她輕輕推開門,大開的窗戶紗簾浮動,夜風穿堂而過,送來一縷玫瑰清香。 房里沒有人。 莉莉絲皺眉,看了眼整齊的大床,不知受什么驅使,緩緩來到窗前,扶著窗沿踮起腳尖。 這窗正對花園,秋千架旁兩道糾纏身影,莉莉絲一動不動,窗紗輕盈飄搖,拂過她面無表情的臉。 余浮在親吻的間隙睜眼抬眸,莫名有一種被窺探之感,目光越過奧斯頓錯開的臉巡視四周,掃過繁密的花叢和窗臺,并沒有什么異常。 “怎么?”奧斯頓手指摩挲他臉頰,眸子微瞇,往身后看了一眼。 “沒事?!?/br> * 月缺月滿,花開花落,轉眼又是三年。 在這三年的時間里,余浮的生意越做越大,遍及全國各地,至于奧斯頓,在連綿不絕的戰(zhàn)爭里東奔西走,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騎兵團越發(fā)壯大,威震四野風光無限。 然這并不是什么好事,沒有那個國家的君王愿意看到臣子如此壯大,余浮深諳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即便奧斯頓是王后至親,即便他表現(xiàn)得再忠心不二,于君王來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稍有不慎,便足以成為奧斯頓粉身碎骨的理由。 奧斯頓自己也明白,可他不得不強大,老公爵在去年的一場急病中離世,他走得太過意外突然,許多事都沒安排好,以前的政敵相繼出馬打壓,大家族的地位搖搖欲墜,而向來將他視為眼中釘rou中刺的蠢貨里昂做了新公爵,憑著更高的爵位處處與他為難,更讓他憤怒的是,王宮里傳出秘密丑聞,國王與一大臣妻子有染,jiejie在王宮里舉步維艱。 他必須強大,才能作為王后和小王子最后的依靠。 或許是流年不利,今年戰(zhàn)亂頻繁,一場戰(zhàn)事平息不久,就傳來一個更不好的消息——恐怖的黑死病在鄰國突起,迅速奪走無數(shù)人命,病毒已蔓延到邊境城市了。 這一消息帶來的恐怖效應喚起無數(shù)人的陰影,一百年前的那一場黑死病瘋狂肆虐,威特蘭斯城里的人幾乎死絕,如今瘟疫卷土重來,黑色魔咒獰笑而至,帶來無窮無盡的死亡恐懼。 全國上下陷入瘋魔中,上萬人被當做病毒傳播源活生生燒死,在烈火中不甘慘嚎,燒焦的脊柱被敲碎,焦骨碾磨成粉,城市上空籠罩著焚燒的黑煙,黑灰灑落大地,與其說是神圣的驅魔儀式,更像是一場惡魔狂歡的黑彌撒。 威特蘭斯中心大教堂,消失多年的使者回來了,紅衣裹著他修長身軀,金發(fā)披肩,碧綠色雙眸滿含悲憫。 大主教虔誠地低頭,不敢直視他:“大人,為何我們墮入黑暗與恐懼?” 使者走出陰影,身披耀眼圣光,悲天憫人:“神愛世人,我們之間卻出了叛徒,違背上帝規(guī)條,天神降下罪罰,使我們的家園成為地獄……” 黑死病的陰影隨著死亡蔓延日漸濃厚,就在城民人心惶惶時,中心大教堂宣布瘟疫的來源是眾人的罪孽,并公開出售贖罪券,一時間滿城的人瘋狂涌入教堂,為爭搶一張能夠贖去一切罪孽而免入地獄的的紙券大打出手。 余浮沒想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教會軍隊將他的莊園團團包圍時,他正在為玫瑰修剪花枝。 這場無妄之災來得過□□捷,莊園很快被充公,他未經審判就被判了死刑,堅固囚籠困不住吸血鬼,他滿身鮮血地將昏睡的莉莉絲抱出教會大牢,只來得及跟奧斯頓道一聲別,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威特蘭斯。 這一走,就是半年。 半年來余浮遭到過無數(shù)次圍捕,幸而有驚無險,最后追捕漸消,終是找到一個安靜的小鎮(zhèn)定居下來。 好在他之前早有準備,即便是逃亡,日子也不算太狼狽。 房子比以前小了許多,不過環(huán)境清雅,特蘭西依舊能干,將一切都打理得很好。 莉莉絲已長成美麗的少女,如初綻的花朵般嬌艷明媚,她常愛去鄉(xiāng)間草場,為那些牧民演奏小提琴,和農女們唱歌跳舞,余浮常聽到她的歡聲笑語。 這天莉莉絲回家的時候,看見伊登正為一封信蓋上火漆,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又不見蹤影,臉上的笑容淡下來,心里閃過一個陰郁的想法:那人怎么還沒死? 這些年來她早就注意到,只要是那個名叫奧斯頓的人上戰(zhàn)場之后,伊登手上的戒指便會隨之消失,直到他回來才會再次出現(xiàn),年復一年,次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