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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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 “噗嗤?!?/br> 楚英縱聽到有人偷笑,就忍不住惱羞成怒了,伸出手繞到身后,使勁地掰…… 這椅子卻在他屁股上夾住了,費了半天力氣也沒能掰下來,結(jié)果還將他夾得生疼,“嘶嘶”地倒抽冷氣。 “噗……呼呼呼……” 笑聲漸漸古怪起來。 楚英縱額上冒出了青筋,抬頭對時夜小聲道:“別笑了,快幫我把椅子弄下來!” “?”時夜說,“我沒有笑?!?/br> 楚英縱怒道:“你明明就一直在笑我,你根本沒停過!” 兩人話音剛落,只聽儀器發(fā)出“滴——”的一聲警報,竟是牧教授心律不齊的警告聲。 只片刻功夫,外面猛然沖進來一大群醫(yī)生,圍著牧教授便開始實施急救。 楚英縱一時幫不上忙,連忙兩手扶著自己屁股上的小馬扎,跟著時夜躲到了角落里觀察著。 少頃,他們只聽牧教授重重地咳嗽了幾聲,然后猛吸一大口氣。 接著醫(yī)生們驚喜道:“血氧回升了!”“怎么搞的,是誰這么大本事?” 楚英縱弱弱地道:“……可、可能是我……把老爺子逗笑了吧……” 約半小時后,牧教授的情況竟奇跡般地穩(wěn)定了下來,據(jù)說是肺部的衰竭情況大為好轉(zhuǎn),已經(jīng)可以自主呼吸了。 觀察半天后,醫(yī)生們決定趁著情況好轉(zhuǎn),趕緊為他做一個小手術(shù),便轉(zhuǎn)眼又推進了手術(shù)室。 楚英縱見狀,忙想跟去,但這時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他屁股上還夾著椅子! 被門卡住了,出不去! 時夜:“……” 楚英縱:“……” 時夜:“……噗嗤。” 楚英縱頭冒青筋:“這次肯定是你在笑我?。 ?/br> 他們不得不臨時找了個大夫來幫忙救楚英縱。 大夫看了楚英縱,也先樂了半天,在楚英縱炸毛之前終于找到了解決方案:用一瓶藥酒涂抹在他屁股上,做一下潤滑。 楚英縱于是撅著屁股,四肢著地地跪在病床上,哼哼唧唧道:“時小夜得出去……” 醫(yī)生道:“我把你固定住,他得用力把椅子拔了。” 楚英縱怒道:“我可以固定我自己!” 時夜看了看楚英縱的姿勢,又看了看醫(yī)生,對醫(yī)生說:“我們?nèi)齻€當(dāng)中,該出去的不是我?!?/br> 醫(yī)生:“?” 兩秒后,醫(yī)生恍然大悟,擦了擦手,就麻溜地跑了出去。 …… 最終,隨著楚英縱“嗷”的一聲大叫,他的屁股終于被時夜從折疊板凳捕獸夾中救了下來,但代價了留下了兩道深深的紅痕。 時夜看著他印著小熊的粉藍色四角短褲,說:“我可以幫你涂藥酒?!?/br> 楚英縱面紅耳赤,急匆匆將自己褲子提了起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幾分鐘后,楚英縱一瘸一拐,跟著時夜來到手術(shù)室外面。 他們聽到醫(yī)生說手術(shù)非常順利,老爺子呼吸已經(jīng)完全順暢了,轉(zhuǎn)入觀察室后,再過半天家屬才能進去照顧。 此時,楚英縱“屁股拯救病人”的傳奇故事已經(jīng)在做手術(shù)的醫(yī)護人員當(dāng)中傳開,人人見了他都是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呀,是你呀小伙子!屁股好了嗎?” 楚英縱氣得炸毛,不想搭理他們。 但還有人上來摸了摸他的肩膀,感慨道:“病人竟然活活讓你笑精神了!這幾哆嗦,笑得他喘氣都利索了!唉,你這錦鯉體質(zhì)好啊,真是好?。∥覀兗本瓤埔悄苡羞@么個寶貝就好了!” 直摸得楚英縱差點起雞皮疙瘩。 他們又在走廊里等了一會兒。 楚英縱屁股受傷坐不下去,只能靠著墻,腦袋擱在時夜肩膀上略作休息。 一會兒,余景樹匆忙趕了過來,眼圈還微微泛紅。 他上來就抓住醫(yī)生問了個大概,得知老爺子奇跡般好轉(zhuǎn)后,忍不住又偷偷抹掉淚意,笑道:“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這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人!” 又過了一會兒,余景樹面帶笑容地轉(zhuǎn)回頭。 楚英縱:“?” 余景樹和藹可親地問:“英縱啊,屁股好了嗎?” 楚英縱瞬間炸毛:“問問問,都來問什么問!我屁股好的很?。?!” 中午,三個全部頂著濃重黑眼圈的男人,一齊在醫(yī)院門口隨便吃了點飯。 吃飯的時候,每個人都一副東倒西歪、下一秒就能睡著的模樣,將老板看得膽戰(zhàn)心驚。 之后,他們回到醫(yī)院時,就被告知老爺子已經(jīng)可以探視了。 剛剛經(jīng)過手術(shù),牧江天的氣色卻比昨夜要好得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為那一笑反而精神了。 他術(shù)后麻醉還沒完全過去,說話不慎利索,但在看到時夜的時候,仍是露出了歪歪扭扭的笑容。 余景樹也不知怎么了,今天看了這一幕鼻子就又發(fā)酸,忙忍住了,說:“老師,我們都來看你了。阿夜昨天上了電視,剛下課就也匆忙趕過來,陪了您一夜……” 牧江天發(fā)出“唔唔”的聲音,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 十多分鐘后。 不覺間將事情交代了一番,余景樹也不想說得太多,打擾老師休息。 牧江天卻放心不下,費力地伸出手,在余景樹的掌心比劃著東西。 “北……”余景樹道,“北斗?” 牧江天:“唔!” 余景樹見這里沒有外人,便稍微湊近了一點,在牧江天耳邊低聲道:“北斗文件找回來了,您放心,epiphany那邊已經(jīng)刪干凈。多虧了時夜幫忙啊,他徹底拿捏住了blady……” 大約將事情講了一遍,余景樹又低聲補充說:“我昨日就是根據(jù)阿夜提供的信息,在帶隊追蹤blady,現(xiàn)在已經(jīng)根據(jù)ip等信息鎖定了她的身份。她正在楓葉國那邊,我們的外交部門盡早就出發(fā)交涉,爭取將她引渡到國內(nèi)上法庭……您放心,網(wǎng)絡(luò)攻防是阿夜擅長的;而在追蹤打擊網(wǎng)絡(luò)犯罪這個方面啊,我才是專業(yè)的,絕對不會放跑她的?!?/br> 牧江天聽了,深深地吸了口氣,手指在余景樹掌心慢慢地變化,費力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余景樹看了,傻笑得像個孩子一般,回頭道:“阿夜,你快看,老師也在夸你呢!” 然而他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時夜和楚英縱這兩個大小伙子,已經(jīng)困到互相倚靠著睡著了。 楚英縱稍矮一點,小心地將腦袋垂在時夜的肩窩上,免得壓疼了他; 而時夜一手攬著楚英縱的腰,防止他從長椅上滑了下去。 第67章 這倒是余景樹這個中年直男大叔第一次在想:這兩個小伙子是不是走得太親近了一點? 學(xué)生時代的男孩子們打打鬧鬧都是正常的, 困極了挨在一處睡覺也不是沒有過,但扶著對方的腰倒是不太常見…… 他還在想的時候,卻收到了另外的通知。 ——原來是群里的人都來了。 那本來是“牧院士追悼委員會”的群, 里面成員幾乎都曾經(jīng)是牧江天的同事、同學(xué)或者是學(xué)生們。 大家中午發(fā)現(xiàn)群里有消息,本已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 但都沒想到, 來的消息卻是牧江天突然大好了…… 這下子不知樂壞了多少人,尤其幾個關(guān)系親近的老爺子, 下午便結(jié)伴來了醫(yī)院。 …… 半小時后, 余景樹被領(lǐng)導(dǎo)拉回去繼續(xù)寫報告了。 而看護病房中。 追悼委員們留下了三位, 和牧江天一起,四人干脆打起了麻將。 老人們對生死相當(dāng)看淡,經(jīng)歷朋友的葬禮和追悼會亦不是一兩次了, 早已對其平常待之。 他們聚在一起聊起天來,也并不避忌這些東西,和牧江天說說笑笑的。 牧江天躺在病床上, 手還不大利索,故而是口頭吩咐護工, 由后者替他打著麻將, 他就過過眼癮。 老人們正聊道:“這下可好,老牧生了個病, 肯定是回不去項目組了,回去國家也不放心啊?!?/br> “得嘞, 早就該安心回家, 含飴弄孫了?!?/br> 說到孫子,牧江天可就不困了,含笑道:“還好阿夜?fàn)帤? 我這把老骨頭啊,算是臨死前又能為國家培養(yǎng)一個棟梁……” 眾人嫌棄道:“又來了又來了!” “知道你家阿夜厲害,我這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br> 說話間,病房門被推開了,外頭探進來一個腦袋。 楚英縱怯生生地:“各、各位領(lǐng)導(dǎo)好,那個……醫(yī)生吩咐我進來給老爺子量一下體溫?!?/br> 聽見他的稱呼,眾人都哄笑了起來,一位老人招手道:“進來吧?!?/br> 楚英縱小心翼翼地走進來,恨不能踢個大步,從旁邊櫥柜里掏出溫度計,卻聽護工道:“你可以嗎?要不我來吧?!?/br> 牧江天倒是說:“讓他來吧,多大點事,你繼續(xù)打牌。” 楚英縱低著腦袋,將體溫計照在牧江天手腕上等著。 今天牧江天是頭腦清醒的,不住地打量著他,目光中透露出一抹滿意的神色,嘴角也微微勾了上來。 一會兒,溫度出來了,楚英縱拿筆寫在自己掌心了,就想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