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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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英縱手指著時夜道:“不是新同學,是是是是是一個棒槌!” 氣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心理老師忍著笑道:“好了好了,都是誤會,同學之間能有什么矛盾?先登記一下,然后趕緊進來吧?!?/br> 有老師在場,楚英縱磨著自己的后槽牙,還是強行忍了下來。 他抹開面前的登記冊子,陰惻惻道:“喂,名字?學號?” 時夜沒有說話。 楚英縱不耐煩地一拍桌子:“名字??!” 時夜仍沒有反應。 楚英縱氣死了,抬頭去看,卻突然一愣。 只見時夜細碎的劉海下,一雙深海般幽靜的雙眼,正在專注地看著他。 目光交接的一瞬間,楚英縱仿佛突然踏入了一個異常寧靜而深邃的世界里。 剎那間無關寒暑,更沒有多余的情緒。 時夜從未與他置氣,他就像一個永恒的旁觀者,理智地觀察著周圍景物的變化而已。 “喂……” 楚英縱本能地發(fā)出聲音,然后下一秒,就發(fā)現(xiàn)時夜移開了目光。 時夜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連上了咨詢室的wifi,接著轉身就走開了。 楚英縱還有些沒回過神來,看著他的背影踏入了1號咨詢房間,又關上了門。 突然,楚英縱意識到了什么,回頭看去—— 在他的腦袋后面,是墻上貼著的wifi密碼,剛才時夜就是在看這個東西。 楚英縱:“……” 時夜踏入了房間,關上門。 室內并不寬敞,只是作為諸多咨詢室之一存在的交談場所。 里面有一張小茶幾,前后三個舒服的單人沙發(fā),還有一盆綠植,桌上已經擺好了兩杯熱水。整個房間為明亮的暖色調,給人一種舒適感。 心理咨詢老師已經坐在了對面,笑容親切地問:“同學,請坐。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咨詢呀?” 時夜沉默地坐在了她的對面,然后低頭打開了手機。 心理老師:“?” 過了大約五分鐘。 心理老師終于確定了:時夜應該不是來做咨詢的。 從頭到尾,他并不說話,甚至與咨詢師沒有任何程度的交流——哪怕是眼神交流。 他簡直像是來蹭空調和wifi的,拿著手機就靜靜地坐著。 心理老師的笑容漸漸端不住了,再一次地問道:“同學,你好?如果你沒有什么事的話,老師就先去忙別的工作了?” 此時,時夜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眼睛微瞇。 他看到,在她面前精致的香檳色手機上,停著一只惡魔。 它只有巴掌大,由半透明的流暢線條組成了瘦小佝僂的身體,有著彎曲的犄角、猩紅發(fā)亮的尖爪和丑陋的面孔,一對暗紫色的蝙蝠翅膀,隨著它的動作時不時地隱沒入周遭的環(huán)境里。 它在cao弄著手機里的數據之河,用細長的爪子勾出其中的線段,湊到自己的鼻孔前,陶醉地將它吸收進去。 “同學,你在看什么嗎?”心理老師再次困惑地問道。 時夜看著這只惡魔,淡淡地說:“我看見……一些東西?!?/br> 心理老師的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說:“你看見什么奇怪的東西了嗎?是一直能看見,還是偶爾看見?是入睡前看見的嗎?那有沒有聽到什么?能不能跟老師詳細說一說。” 然而,時夜再次沉默了。 他幽深的目光并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只是看著小惡魔向著自己齜出細密而鋒利的牙齒。 ——人們看不見這樣的東西,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他們都永遠看不見。 最后,時夜說:“有人在監(jiān)控你的手機?!?/br> 顯而易見,心理老師對這句話感到非常驚訝,她問道:“?。渴裁幢O(jiān)控?” 她拿起自己的手機,有些迷茫地將它解鎖,然后漫無目的地滑動了兩下。 突然間,她意識到了一件事: 代表攝像頭的紅點,是亮著的。 ——她沒有打開攝像功能,但是手機一直在進行拍攝,這是怎么回事? 她驚出了冷汗,下意識地將手機摔回了桌上,驚慌失措地抬頭問道:“這是什么,我的手機是中病毒了嗎?怎么辦啊,有人……有人拍到我了嗎?” 小惡魔露出了肆意的笑容,隨著攝像頭的紅光,向上爬到了她的肩上,愜意地用利爪撫摸著她的側臉。 是的,有人在偷窺她。 她仰賴生存和工作的手機并不安全,很多手機都并不安全,但人們從來不知道這件事,他們只關注價格、性能、外觀……那些在他們的認知范圍內的東西。 時夜重新低下頭,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對她的聲音不作任何反應。 她只能稍作鎮(zhèn)定,連忙將手機強制關機,然后一把抓起走向了室外,想著去找一家手機店弄清楚這個問題。 咨詢室里頓時只剩下時夜一個人了。 他低低地呼喚: 【琴鳥?!?/br> 隨著琴鳥清脆的鳴啼聲,燥熱的現(xiàn)實世界再一次向四面八方褪去了。 這棟五層高的舊樓宛如一個立體的圖紙,由五彩的線條組成整個框架,其中充斥著wifi特有的波紋和數據。 這片網絡有被侵入過的痕跡。 這很正常。 像心理咨詢室這樣的公共設施,每年、每個月、每天都有數不清的人可以隨意到訪,免費且輕易地獲取到網絡權限,他們當中只要有一個帶著惡意和技術而來,就能留下危險的木馬。 琴鳥很快也得到了這片網絡的權限。 時夜找到了對方留下的木馬,嚴格來說那并不是一個木馬,只是通過精密的手段嗅探或者是替換了某些通過該網關進行訪問的流量。 時夜啟動自己的虛擬機,模擬著一個新手機的cao作—— 他連接上這個wifi,然后請求訪問一個正常的網站。 他很快看到了:小惡魔仿佛嗅到了他的動作,依附在那數據流上,用畸形的四肢快速爬了過來。 然后,通過其中一個常用app的漏洞,它成功一頭扎入了虛擬機的系統(tǒng)中。 時夜切斷了虛擬機的對外通道,就宛如關上了鐵門,將小惡魔困在了其中。 虛擬機就是一個堅固的鐵籠,小惡魔在其中左沖右突,肆意進行著破壞,然而那都不過是鐵籠里紙作的裝飾品而已。 而通過觀察這個俘虜的動作,時夜找到了它賴以入侵的漏洞。 那是一系列由bd公司出品的app,主打搜索引擎和社交社區(qū)等內容,卻有著一個共同的后門漏洞,會始終打開設備的兩個固定端口,以接收來自bd公司的部分服務——可是,卻沒有很好地保護著兩個端口的安全。 城堡總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就像設備的安全性,總是容易被自己的軟件打破。 任何手機上只要安裝了bd的任何一個app,就會擁有這個漏洞。 就像這位心理老師一樣,手機內的一切信息都被肆意攫取,甚至還有開啟攝像頭后的隱私問題…… 而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只是安裝一個app,連接一個wifi而已。 嗶嗶。 時夜關閉了這臺虛擬機。 小惡魔便永遠地被封存在了鐵籠子里,被凝固了時間。它還帶著栩栩如生的猙獰表情,化為了時夜的收藏品之一。 他將它命名為:wormhole。 在時夜的收藏柜里,它是第423個漏洞。 …… 下午17:00整。 時夜打開心理咨詢室的門,沉默地向外走去。 夏日的午后依舊炎熱,門口也沒有人愿意久留,只有時夜的腳步聲在穩(wěn)定地響起。 突然,時夜的面前出現(xiàn)了幾道人影,攔在他的去路前。 時夜并不理會,就想繞行過去。 然而,對方就是奔著他來的,再次擋在了他面前。 時夜微微抬起頭,雙眼露出了帽子的檐角,目光卻依然沒有聚焦在對方身上。 楚英縱看見對面面無表情的帥臉,就覺得一陣牙癢癢。 他做出兇神惡煞的表情,粗聲粗氣地說道:“能看見人了?你小子,挺拽??!” 死黨文白、方元凱分別幫腔道:“就是就是,竟敢不把縱哥放在眼里!” “你小子算哪根蔥,還不快給縱哥認錯道歉?” 時夜仍沒有反應。 楚英縱“哼”了一聲,說:“道歉就免了,‘小學弟’也沒有做錯什么,但就是你這個態(tài)度讓我很不爽!” 他伸出手想去揪時夜的衣領,但中途又覺得好像有點過分,就改為戳著他的胸口。 時夜順著這根手指,看到楚英縱意氣飛揚的年輕面龐,平靜地說:“讓路?!?/br> “偏不?!背⒖v揚起臉,仿佛在刻意占據他的視野,“現(xiàn)在終于能正眼看人了?” 時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