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雙搖紅燭有淚,歸鄉(xiāng)遺骨完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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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堪外蘭不屑和他說話,向努爾哈赤道:“你出來!”努爾哈赤慢步向前走來,二人越來越近,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一聲怪叫,一人頭戴神臉面具,身穿花袍飛縱而下,一掌向努爾哈赤頭上打去。 努爾哈赤大吼一聲,一掌接住,身子被震得連退十幾步,他眉頭一皺道:“你是什么人!”那人怪笑一聲,閃身向前,右拳護(hù)腰,左手向努爾哈赤劈到,卻是正宗的少林神拳。 努爾哈赤不肯占對(duì)方的便宜,大刀插回身后,對(duì)方招數(shù)極快,就在他一插刀的工夫掌已到了他的面前,努爾哈赤龍虎步一動(dòng),側(cè)身讓開,那人似呼了定他這一招,左手就勢(shì)劃一圓弧從‘左穿花手’變‘丹鳳朝陽’打向努爾哈赤的腰間。 九龍老齊怪聲道:“好拳!”伸手向那人肩上搗去,那人身子半轉(zhuǎn)右手撩起,一招‘丹鳳朝陽’使全。正好架開九龍老齊的拳頭,他匆忙變招但兩拳一碰,仍震得九龍老齊渾身一震。 焦天魁一拉還愣在那里的尼堪外蘭道:“還不走!”轉(zhuǎn)身向智上法王和彭燾沖去,智上法王雙鈸一開,鈸中的三條小蛇被他的內(nèi)力激射而出,向焦天魁和尼堪外蘭的臉上彈來,焦天魁大袖一揚(yáng),將三條蛇卷住一抖手甩向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丟了神面人正好向他們追來。一見蛇到,來不及拔刀,將殘留的半片鐵葫蘆提起,如同舀水一般把三條蛇舀住,向地上一丟一腳踩死。 努爾哈赤一慢尼堪外蘭和焦天魁已到了智上法王面前,尼堪外蘭大吼一聲:“讓路!”輪锏就打,智上法王扯過彭燾,將他的大斧子向锏上一迎,自己舞動(dòng)雙鈸向尼堪外蘭腰間打去。 焦天魁急忙伸手,一指彈在彭燾的斧上,彭燾的斧子脫手而去,焦天魁的手指也斷去一截,他慘呼一聲,血淋淋的斷指撮在彭燾章門xue上,點(diǎn)昏彭燾。 尼堪外蘭大锏一橫,擋開雙鈸。努爾哈赤正好趕到輪刀就砍,尼堪外蘭反手一锏隔刀,他反手無力,锏被震了出去,努爾哈赤就勢(shì)一刀砍了下來。 智上法王袈裟脫下向尼堪外蘭和焦天魁頭上一罩,雙鈸同時(shí)出手旋轉(zhuǎn)著向尼堪外蘭的胸口飛去。 尼堪外蘭聽著頭上努爾哈赤的刀到,眼前一紅,看不見別的不由自主的一閉眼忖道:“完了!”他這句話沒完,就聽耳邊裂帛一般的響聲,隨后一只戴著白絹手套的小手將大锏重又塞回他的手中。 尼堪外蘭一睜眼,就見眼前紅光盡去,兩只飛鈸向胸口而來,他大喝一聲,雙手輪锏劈了下去,將雙鈸劈成四片。 努爾哈赤和智上法王驚愕的退后一步,看著眼前這個(gè)渾身上下讓布包得只剩下兩只眼睛的白衣人,智上法王將被白衣人一劍劈破的袈裟丟了,道:“你這一劍是長白山百勝堡的‘百勝不敗’,閣下是長白山的嗎? 白衣人看了尼堪外蘭一眼,拉了他就走,努爾哈赤豈肯放過橫刀攔住,道:“那里走!”尼堪外蘭怒道:“我便怕你不成!”揮锏就打,二人連對(duì)三下,以硬碰硬誰也不肯退一步。 白衣人一劍挑開二人的兵器,輕聲道:“大貝勒看了這劍,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努爾哈赤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這一來屬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但努爾哈赤怎么也不能放過令尊?!苯固炜犃诉@話不由看了一眼白衣人心道:“尼堪外蘭還有這樣出色的孩子?怎么早沒見他來幫他父親???”他看一眼尼堪外蘭,卻見尼堪外蘭臉上陰晴不定,說不出是什么道理。 白衣人想了想道:“我和大貝勒賭一賭,若大貝勒三招之內(nèi)勝了我,我們父女任大貝勒處置,若大貝勒不能勝我,請(qǐng)放我阿瑪一次,我救得我阿瑪這一回,以后再不敢涉足于這件事之中了?!?/br> 焦天魁一天這話心道:“原來他是尼堪外蘭的女兒,怎地他兒子那般不濟(jì),女兒卻如此了得?” 這時(shí)那邊神面人一掌震退九龍老齊,閃身過來道:“我來替格格一戰(zhàn)!”努爾哈赤笑道:“閣下是長白山上的那一位?”神面人一笑伸手道:“你看看我是那一位?!?/br> 努爾哈赤知他是已內(nèi)力相告,當(dāng)下運(yùn)足內(nèi)勁腳下龍虎步動(dòng),伸手與他一握,二人內(nèi)勁相觸,努爾哈赤直覺對(duì)方的內(nèi)力清淡優(yōu)雅,柔而不剛,與長白山霸道的內(nèi)勁完全相反,不由一皺眉收回手來道:“原來閣下不是長白山的?!?/br> 白衣人道:“長白山冷老前輩說過不理這些事了,怎么會(huì)派長白山的人來呢。”努爾哈赤一笑道:“是我多心了。格格身子不佳,我聽天……我那兄弟說。格格雖然會(huì)武,卻難已與人動(dòng)手,可今日一見格格的武功也很了得啊?!?/br> 話音未落就聽見馬蹄聲響,三匹馬飛馳而來,當(dāng)先一匹馬坐著的正是房愛愛,她身后兩匹馬上卻是揚(yáng)古利和葉克書,只是二人不是坐在馬上,而是爬在馬上,一看就是讓人點(diǎn)了xue道。 房愛愛道:“大貝勒,我家格格為了救我家城主,強(qiáng)行服藥,險(xiǎn)些死在長白山,但千年龍虎丹的功效仍是讓我家格格活了過來,而且也有了于你抗衡之力,請(qǐng)大貝勒賭一賭吧。”說著把揚(yáng)古利和葉克書丟下馬去道:“我們格格沒拿他們當(dāng)人質(zhì),也給足你面子了?!?/br> 努爾哈赤看一眼揚(yáng)古利和葉克書心道;“這二人從沒吃過這個(gè)虧,日后這筆帳都要算到尼堪外蘭頭上了。”他看一眼白衣人,長嘯一聲道:“好!賭就賭!”閃電一般連出三刀,在白衣人頭上劈過去,嚇得房愛愛尖叫一聲,白衣人卻一動(dòng)也沒動(dòng)。 努爾哈赤收刀退回道:“我欠格格的情太多了,這三刀不能傷格格,就請(qǐng)格格和尼堪外蘭走吧,日后我努爾哈赤不會(huì)再放過他了。” 白衣人感激的向努爾哈赤一禮。道:“欣然謝過大貝勒了?!崩四峥巴馓m上馬就走,戚威雄一見急道:“休走!大貝勒放了你們了,我還沒說放呢!” 神面人長笑一聲道:“你這忘恩負(fù)義之人也配說話嗎!”身形如蛇,貼地飛去,一把將戚威雄提了起來,奪下他的大斧,在他脖子上比了比,嚇得戚威雄哭爹喊媽,屎尿齊流,神面人將他向外送了送道:“好臭,好臭,這東西沒有別的用處,卻拿來當(dāng)我們出門的鑰匙吧?!憋w身上馬拍著馬屁股就走。 尼堪外蘭和焦天魁二人一騎,就地一轉(zhuǎn),然后向努爾哈赤道:“多謝大貝勒放這一馬,我尼堪外蘭回到遼東,一定會(huì)再找大貝勒的!”努爾哈赤冷笑一聲道:“你不找我,我也會(huì)去找你的,請(qǐng)吧!”尼堪外蘭冷哼一聲,催馬而去。 努爾哈赤走過去解開揚(yáng)古利和葉克書的xue道:“二位如何讓人制住的?。俊睋P(yáng)古利不答反問:“那人是誰?” 努爾哈赤道:“是欣然?!比~克書二目之中射出一道寒光來道:“這個(gè)仇只好向尼堪外蘭報(bào)了?!?/br> 努爾哈赤安慰他二人幾句,帶著他們回轉(zhuǎn)遼東,到了遼陽才知道石戎奉命助剿王兀堂去了,人馬也已轉(zhuǎn)回薩爾滸城了,于是他帶人直奔薩爾滸城。 葉克書卻心藏有事。找個(gè)借口留了下來,直奔‘醉群生’,白天這里不做生意的,大門緊閉,一片蕭條景像,葉克書不管那些,飛身下馬,伸手在門上連擊三掌大聲道:“開門!”一個(gè)大茶壺不高興的把門打開道:“誰呀!”話沒說完葉克書已經(jīng)沖去了。 葉克書快步上樓向娜布琪的屋子沖去,老鴇子慌里慌張的出來道:“公子爺您正是干什么啊!我們這里……” 葉克書一揮手打斷她的話道:“福姑娘呢?”老鴇子臉上青黃不定,強(qiáng)笑道:“這不是……您不是……,這個(gè)?!比~克書眉頭一皺推開她就往婦女娜布琪屋里闖,老鴇急得大叫:“您進(jìn)去不得啊,李二爺在里面呢?!?/br> 葉克書一腳踹開房門,就見李成材正摟著娜布琪喝酒呢,他眉鋒一立,一把扯過娜布琪道:“這是我的女人。請(qǐng)你出去!” 李成材和他見過一次,認(rèn)了認(rèn)冷笑一聲道:“你的女人?二爺我早就包下了!”也一伸手抓住娜布琪的袖子往回拉。 娜布琪尖叫一聲,向葉克書懷里躲去,袖子撕裂,露出一條青紫的手臂來,葉克書伸手抓過手臂看了看,向李成材道:“是你打的?”李成材也是一呆,道:“我沒打她?!?/br> 娜布琪伏在葉克書懷里哭道:“是mama打的,我不肯接客,就……?!痹挍]說完,葉克書帶著她就地一轉(zhuǎn),向著那老鴇子道:“是你干的?” 老鴇子看他眼神嚇人,膽怯的向后退去,葉克書抬腿一腳踢在她的腹部,把她踢下樓去,腦袋撞在地上,整個(gè)撞進(jìn)腔子里去了。 李成材大吼一聲,一掌向葉克書后背打去,葉克書身形一側(cè),燕撾點(diǎn)在他的喉上,李成材驚恐看著,慢慢的放下掌來。 葉克書大吼一聲,燕撾飛舞,把李成材身上的衣服全都劃去。然后一揮手用撾桿把李成材打倒在地,這幾日來的悶氣這才算出了些,得意的一笑,抱著娜布琪出了‘醉群生’縱身上馬,道:“這骯臟的地方不是你住的,我?guī)闳ヒ粋€(gè)好地方?!?/br> 娜布琪癡醉的看著他道:“不論那里,只要有你,我都愿意去。葉克書放聲大笑,催馬向薩爾滸而去。 婆豬江城之下,李如松看著冒著箭雨向上攀爬的明軍緊鎖眉頭道:“王兀堂從那里來的這些箭?” 中軍官史儒催馬上前道:“這些箭雉毛已然變色,并略可聞到霉味應(yīng)該是婆豬江城舊藏之物?!崩钊缢牲c(diǎn)點(diǎn)頭道:“原來如此,這婆豬江原城主是誰?”史儒道:“是完顏部的博爾晉?!?/br> 李如松道:“他現(xiàn)在何處?”史儒道:“被石戎找去了?!崩钊缢擅碱^一皺道:“你去把他們都給我找來!”史儒答應(yīng)一聲催馬去了,這時(shí)一名兵士被箭從城上射落下來,正好摔在李如松馬前,他回過頭大聲道:“戴朝弁!你去傳令。全軍佯攻,讓王兀黨把箭射完,然后再攻!”參將戴朝弁領(lǐng)令而去。 史儒帶路,石戎在四大將陪同之下,和博爾晉來到陣前,他看一眼明軍的攻勢(shì)回頭輕聲向額亦都道:“你看,明軍剛才還在猛攻,現(xiàn)在已變了佯攻了,李如松確是將材。”額亦都笑道:“他猛攻的時(shí)候你就說該佯攻,可見你比他強(qiáng)的多了?!?/br> 史儒催馬過來,向李如松一拱手道:“回將軍,末將把博爾晉城主和石公子請(qǐng)來了?!崩钊缢煽匆膊豢此谎鄣溃骸白屗麄冞^來?!?/br> 博爾晉今年剛剛二十五歲,血?dú)夥絼傄娎钊缢蓪?duì)他不尊重,不由冷哼一聲,石戎一笑道:“城主不必生氣,先過去再說?!蔽骼际遣枙x的堂弟,石戎此番前來帶了西喇布的書信來,自然得到了博爾晉的好感。 博爾晉在前石戎在后,一齊到了李如松馬前,向李如松道:“李將軍,我們來了,不知將軍找我們何事?”李如松用馬鞭子指指婆豬江城道:“博爾晉城主,你這婆豬江城里有多少支箭???” 博爾晉道:“在下這城是向愕勒暉送給養(yǎng)的周轉(zhuǎn)之處,城中共為愕勒暉存放了三十萬支箭,前日王兀堂來攻我們用了一些,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二十萬支左右?!?/br> 李如松點(diǎn)點(diǎn)頭,又向石戎道:“石公子既是來助朝廷的,怎的沒見你們出兵啊?”石戎一笑,指了指城墻下那些死了的明軍道:“如果我沒猜錯(cuò)的話,將軍應(yīng)該是先取箭后攻城吧?我們沒有那些人,沒辦法拿命換箭。” 李如松臉色一變道:“石公子是在笑如松用兵有誤了?”石戎道:“不敢,只是天兵若出面不要一天就能拿下這婆豬江城?!崩钊缢傻溃骸按搜援?dāng)真?”石戎道:“軍中無戲言。天兵怎敢胡說?!?/br> 李如松一揮馬鞭道:“史儒!你去傳我的令,全軍收兵!石公子,我們擊掌為誓,若你明天這個(gè)時(shí)候之前拿下此城,那王兀堂的兵馬財(cái)物,都?xì)w你了,若是你不能拿下,如松可要對(duì)石公子動(dòng)軍法了?!?/br> 石戎一笑道:“這個(gè)賭天兵吃虧了一些,不過既然將軍開口,天兵就和將軍賭一賭好了?!?/br> 李如松冷笑一聲帶著人馬走了,戴朝弁則帶人把死尸都收了回去。 額亦都向石戎道:“天兵,你太輕率了吧?那李如松是有心要?dú)⒛?,你看不出來嗎?”博爾晉也道:“我這婆豬江城堅(jiān)固無比,王兀堂突然來襲還用了七天才拿下來,一天之內(nèi)你怎么拿得下來啊?!?/br> 石戎一笑道:“現(xiàn)在是申時(shí),我在丑時(shí)就能拿下這座城來。要一天時(shí)間只是為了充足點(diǎn)而已?!鳖~亦都、博爾晉、哈思虎、勞薩四人都不相信,圖魯什則不去管這些大聲道:“那還等什么,先叫陣吧!” 石戎道:“好,我們就先和王兀堂見一面!”他催馬到了城前大聲道:“王兀堂大王!還認(rèn)得我嗎!這里只有我四百兵馬,沒有明軍,請(qǐng)下來敘敘舊如何?” 城下等了一會(huì),隨后有人大聲道:“等著!”再過一會(huì),城門打開,一隊(duì)人馬飛馳而出,當(dāng)先一人正是王兀堂,后面跟著他的大將趙鎖羅骨,城中留佟馬兒和八汗馬、八當(dāng)哈二人守城。 王兀堂躍馬陣前,向石戎一拱手道:“石公子,別來無恙??!” 石戎也還了一禮道:“大王也好清健啊?!蓖踟L每嘈σ宦暤溃骸拔胰粽媲褰∫膊恢羴韸Z人家的城池了?!?/br> 石戎道:“我納悶的就是這個(gè),大王平時(shí)東征西走,雖各處奪掠,但卻從沒見大王奪過人家的城,此番卻是為何?” 王兀堂指指博爾晉道:“我的事他都清楚,公子既然和他在一起,又何必明知故問呢?!?/br> 石戎道:“在下還是想聽大王自己說說?!蓖踟L玫溃骸拔覀冞@半年來糧草、馬匹、兵甲都已到了無可接濟(jì)的份上了,這些人跟著我王兀堂一回,我不能讓他們餓死,只得來求博爾晉城主,把他們城中為明軍藏的東西借我用用,可城主不允,我就只能搶城了?!?/br> 博爾晉道:“我這城中所藏都是明軍的,若給了大王,我們自然要擔(dān)當(dāng)責(zé)任,我豈能拿我全城老小的命來開玩笑。” 趙鎖羅骨猛道:“正因如此,城破之后,我們大王才放你了們一族的人,可你們竟去勾結(jié)明軍!”博爾晉冷笑一聲道:“我們勾結(jié)明軍,你們殺了我們多少人,難道我們不能報(bào)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