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五彩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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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穿著方才那身,身形修長,一手插兜,外套搭在臂彎,立在樹下,半張臉隱在陰影,看不清神情。 “繼、繼陽……” 沈青遲下意識轉過身,面色騰地熱起——她不知這撲面而來的愧意是因背后語人是非被正主捉到,還是怕他聽到她方才的話,會因她竟以為他會喜歡她而覺得可笑。 她臉迅速漲紅,側著身,只覺狼狽尷尬。 “呀,林小帥哥?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麥秋連問,聲音詫異里似乎有股幸災樂禍。 “嗯,落了點東西,”林繼陽自陰影走出,路燈下,他勾著一點笑,神情看起來與往常無異樣,他走過來,往路邊指了下,“你們叫的車?!?/br> 沈青遲回神,路邊果然停下輛出租,司機cao著一口海鮮味普通話,“小嫚車還坐不坐?坐就上來快走了?。 ?/br> “坐,坐!”麥秋立刻抬手示意,笑容滿面的一面往車里去,一面看向車外兩人,“我走了哦青寶寶,人家小帥哥落了東西了,你快幫著找找去吧,明天見啦,mua~” 留下一個帶響兒的飛吻,她關上車門,乘著出租車揚長而去,只留下一排尾氣,和……沉默的兩人。 沉默只是片刻,于沈青遲卻萬分的難熬,這種感覺,讓她想起不久前的那個晚上,那時她因陳知遇而狼狽,不同的境遇,卻相同的難熬,她嘴唇微動,想主動解釋些什么,但林繼陽卻在她之前開了口,她向她示意似的抬了抬手腕,“掉了個小東西,我沿路沒找見,可能落在你家了,姐幫我找找?” 神情無奈,語氣微嘆,好似只是因為無意遺失的東西而懊惱,好似…… 真的沒有聽到她和麥秋的對話。 這個念頭清晰又極快的閃過,她在僵硬里,感覺到自己點了下頭,一個緩慢的“嗯”,算作了回應。 林繼陽便笑,“那就勞煩了?!?/br> “沒……沒什么,”他這般如常反應,終于讓她暫且壓下那些狼狽感,見他已低頭往地上看去,便問,“掉的什么?腕表嗎?” “不是,”他側頭,卻沒說是什么,只笑了下,“你看到就知道了?!?/br> 看到就知道? 那會什么? 腦中微動,她隱約記起,他幫她解圍的那晚上,她以為他受傷幫他上藥時,似乎看到他腕子上,的確是綁了條什么的,當時看得影影綽綽不清楚,只記得似有許多顏色。 側頭看去,他目光落在地面,神情認真,想來那東西應對他十分重要。 她亦認真起來,身子微彎,低頭細看,路燈光影斑駁,夜風吹得樹枝搖動,兩人的影子忽遠忽近,從小區(qū)外一直往里小區(qū)里走,兩人順著來路,一路走一路尋,終于在沈青遲家樓下,樓前路燈下,她似乎看到團顏色許多的什么東西,心里一緊,快走幾步,“繼陽,”下意識低身撿起,她喊,“這是你丟的……嗎?” 手心里靜靜躺著一條……五彩繩。 顧名思義,五種顏色不同的絲繩手編成的腕帶,這東西她并不陌生,老家有說法,說端午時編了五彩繩戴手上,能一年平安順遂,江城這邊也有這種說法,到現(xiàn)在端午她還能看到班上學生戴這個,怪不得他說她見了就認得…… 她手心里的這條,細細一條,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顏色雖多,卻已不夠鮮艷,編得也并不精巧,手法甚至可以說有些稚嫩的,系起來的地方應是脫線過,被重新鑲了一粒玉扣,看得出主人的在意和愛護,她目光微頓,不由往前伸了伸手,“這……” 不待說完,眼前微暗,卻是林繼陽驀地欺身過來,他個子高出許多,一過來便擋了她身前燈光,夜色里,格外有股壓迫感——并不濃深,卻讓她有種想后退一步的沖動。 她忍住。 攤開的手心,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還有他伸手拿起彩繩時,觸碰到她掌心的,他的指尖的觸感。 像被輕微電流穿過,麻而刺癢,她驀地縮了縮手指,而后蜷起手掌,落下手臂,剩下的話不必問了,他這般表現(xiàn),這彩繩顯然是他找到的東西。 “太好了……”他果然將那彩繩快速又仔細的打量過,聲音低低,“幸好,幸好。” 檢查過無恙后,他才長長舒出口氣,看向她,“真的……謝了?!?/br> 果然是緊要的東西吧,她不由往他手上打量過,他將彩繩拿在手里,只露出一端細舊的尾巴,她輕輕移開視線,克制住想多問一句的沖動,只搖頭,“沒什么,找到了就好。” 話落,又是片刻的沉默——方才找的認真暫且忽略的尷尬感,再次涌出,她攥緊手指,在手心掐了下,“你……” “你不問問我這東西的來路嗎?” 幾乎同時的,他們開口,她尚未成組織的話果然先咽了回去,路燈下,他眸子里還染著失而復得的慶幸,夜色強行關了人的某些感知,取而代之的,會讓人某些感知越發(fā)敏銳,譬如,她似乎看到他眸中掩在慶幸之下的,更深的情緒。 目光本能抽離,切斷窺探的路徑,她抿了下唇,露出個和藹了然的笑,“是你喜歡的姑娘編的吧?!?/br> 他眉微挑,她繼續(xù),“雖然是咱們這兒的傳統(tǒng),不過一般編的都是女孩子,你這條看著有些年頭,你又這樣看重,應是那個你暗戀多年的姑娘的手筆了?!?/br> 她說話時,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她,她說完,他的目光仍在,他看著她,好一會,才點頭,“嗯。” 嘴角笑意擴大,他伸手,從她發(fā)頂拂過,手拿下時,手上多了一片窄窄的樹葉,“江城的風要成精了?!彼χ溃Z氣自然,動作亦是自然,自然得好像她瞬間里的僵硬才是不正?!蛟S的確是不正常的,他的手至多碰到她的頭發(fā),而頭發(fā)是連神經(jīng)都沒有的角質蛋白,她不應當,有反應的。 好在他仍未察覺她的不正常,只勾著如常的笑,低語,“夜深風大,上去吧?!?/br> “嗯,你也……快回去吧。”她很快點點頭,應完踏上臺階,身后沒有再傳來林繼陽的聲音,她不知他是已經(jīng)走了還是……仍在看著她。 電梯停在一樓,按下樓層便打了開,她走進去,電梯門緩緩關上成一個近乎密閉的空間時,她才覺得僵硬的身體有了那么一絲知覺。 她離開的果決迅速,并不知直到此刻,立在原地的林繼陽才緩緩收回了目光,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經(jīng)褪了去,他看著手里的五彩繩,一慣帶笑的眼里,復雜而不可測。 良久,他唇微勾,手指輕輕摩挲在那條五彩繩,低低的自語被吹散在風里…… “……可真是……知道怎么傷我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