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姑娘在這點(diǎn)上倒是做的比雨點(diǎn)兒好些，雨點(diǎn)兒無論是容貌、還是學(xué)識都遠(yuǎn)勝張大姑娘，就是性子不夠大方，不過那也是因著雨點(diǎn)兒是真心待他，這才吃起了醋，張大姑娘在這方面上，大氣歸大氣了，真心終究是少了點(diǎn)。

    三皇子也就是一嘆，他又何嘗不明白世事無兩全，這世上女子像張大姑娘者多，如雨點(diǎn)兒般者少，在他心中，自然是無人能及得上雨點(diǎn)兒，若非雨點(diǎn)兒在他心中的地位與旁人不同，他的婚事也不至于拖延至今。

    他微一沉吟，“請母妃幫忙看著那人，可別讓那人再搞出個什么來了?！?/br>
    同樣的意外，一次就夠了！

    “是，屬下明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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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衛(wèi)嬤嬤的穿針引線之下，顧晴一連辦了好幾場音樂會，倒也結(jié)識了不少京中與她年齡相仿的小伙伴們。

    雖然其中難免有幾個不長眼的，就著她姐弟寄住在外祖家一事說著酸話，不過大部份倒多是維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交情，間中也有幾個較說的來，如此一來，也總算打開了顧晴在京中上層圈子里的人脈。

    唯一可惜的是不知怎么的，顧晴連下了好幾次的帖子給應(yīng)軒，但應(yīng)軒始終沒來，應(yīng)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捥拒了，后來她好奇的去了一趟應(yīng)府，這才知道應(yīng)老太太顧慮著齊大非偶，這才讓應(yīng)軒遠(yuǎn)了她。

    她下的那些帖子壓根沒有送到應(yīng)軒手里，就被應(yīng)家下人拿去燒了，再加上應(yīng)軒這一陣子乖乖練功，也沒怎么出門，怪不得壓根不知道她下帖子找他玩的事。

    小黑團(tuán)子知道這事后氣的直跳腳，“太過份了，要不是我們，應(yīng)軒的身體那有那么快好！”

    要不是他們?nèi)晃鍟r幫著吸收煞氣，又給了應(yīng)軒天煞槍法讓他克制煞氣，這小子說不定早就被煞氣給折磨死了，那能有今日呢，才好一點(diǎn)就把他mama拋到一旁，未免太過份了。

    小黑團(tuán)子咬牙道：“mama，我給她們一個教訓(xùn)！”

    雖然他還小的很，沒法子做些什么，不過讓他們做幾個惡夢，喝水嗆到，吃飯噎到，一出門就被鳥屎砸這種小事，他還是能做得到的。

    顧晴微微皺眉，悶悶道：“那也不過是一時之快罷了。軒哥兒畢竟還小，還是得聽家里人的話。”

    要反抗家里人的安排，也得有本錢才行，而應(yīng)軒可沒這種本錢。

    “難不成就這樣由著他們分開我們和軒哥兒！”小黑團(tuán)子氣的咬牙切齒，他們花了這么多時間培養(yǎng)軒哥兒，難不成就算了？

    “不然還能如何？”顧晴微嘆。

    應(yīng)老太太此舉雖是讓人有種過河拆橋之感，但這也是現(xiàn)實(shí)，一般當(dāng)真講究的人家，娶媳時大多不愿意讓其他媳婦越過長媳，雖說她明面上不過是定國公府的大姑娘，但如果要論她的真正的身份，只怕不會輸給郡主了，也怪不得應(yīng)老太太有所顧慮。

    當(dāng)然啦，像當(dāng)年五太太明明是定國公府的大姑娘，卻嫁到李家做五太太，身份比李大太太還高則是一個例外了，誰叫五太太運(yùn)氣不好，連著克死了二任未婚夫，這才誤了花期，不得不低嫁到李家，不然以李家的家世，那有可能娶得到定國公府的大姑娘。

    況且應(yīng)家又不知道應(yīng)軒之所以無事，大多是因?yàn)樗龓椭占窔猓坏浪蛻?yīng)軒不過是見了幾次面的朋友，自然覺得讓應(yīng)軒遠(yuǎn)著她算不得什么。

    “況且我也沒那意思要嫁給軒哥兒?！鳖櫱缯溃骸霸蹅兊昧藨?yīng)家的煞氣，幫襯一下軒哥兒也是應(yīng)該，如此不拖不欠，也是最好的。”

    婚姻這種事情離她還太遠(yuǎn)了，她現(xiàn)在想的，只有好好的奉養(yǎng)外祖母，還有……把當(dāng)年郭氏等人欠她的一一要回來！

    小黑團(tuán)子嘴唇微張，最后還是悶悶的說了一句，“可是，我也不想娘再嫁給爹爹?！彼D了頓道：“爹不好，老是叫娘忍著。”

    那怕他那時還小，還沒有什么意識，但他還記得娘親懷著他的時候，那日子過的有多么艱難。

    太太一直欺負(fù)他娘，嫡姐好幾次還偷打著娘，想讓娘流產(chǎn)，偏生爹爹什么也不管，也不會幫娘親說話，只會一個勁的說娘親只是通房，要敬重太太，不許和太太置氣，一味的叫娘忍著。

    像這樣的爹爹，他一點(diǎn)也不喜歡！

    見小黑團(tuán)子小小年紀(jì)就懂得心疼娘親，顧晴忍不住抱著小黑團(tuán)子又來了一次親親抱抱舉高高，兒子太可愛了，她有兒子就夠了，男人真的一點(diǎn)也不重要。

    小黑團(tuán)子一開始還忍著，不過揉著揉著就不好意思了起來，一個勁的躲著，直說自己是大男孩了，不能讓mama又摟又抱的。

    顧晴無奈松手。靈泉水就是有這點(diǎn)壞處，給孩子啟智的太快了，不好騙了。

    說起來，她回來之后不是在修練以求自保，就是把注意力放在郭氏身上，要不是兒子提到了李家，她還不會想到了李三爺和陳氏夫妻倆呢。

    李三爺眼下遠(yuǎn)在江南，距離太遠(yuǎn)她也不好做些什么，不過三太太陳氏她爹也差不多快到了入京赴考的時候了。

    記得三太太她爹本事不咋的，做了十幾年的七品官始終不曾挪過，但這運(yùn)氣倒真是好，上京趕考的這一年碰到舞弊案，先前中了進(jìn)士的人一律擄下，陳氏她爹這才可以矮子里挑高個，這才得了一個進(jìn)士的身份，不過這一次嗎……

    顧晴冷笑，希望陳氏能喜歡她送上的這一份大禮啊。

    顧晴沒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三太太的爹──陳啟。

    一般而言，會試莫約在隔年二月份，眼下不過才年底，陳啟來的著實(shí)有些早了，不過陳啟這也是有苦衷的，他出身寒門，為了供他讀書，家里原有的幾畝薄田都被變賣了大半，就靠著妻子給人刺繡過活。

    他有心再上一步，不過妻子話里話外的意思是他好不容易中了舉，就到此為止，別再考了，一個舉人的身份也夠了，而且為了考試，家里這幾年著實(shí)有些艱難，欠的外帳著實(shí)不少，都快揭不開鍋了，這夢想再好，也不能當(dāng)飯吃啊。

    陳啟萬沒想到妻子竟然如此市儈，一心打算著讓他用舉人的身份去補(bǔ)個典史，或著是幕僚之類的，氣得陳啟早早的便就上了京，連年也不過了。

    不過真來了京里之后，陳啟也有些后悔了，且不說這京中花銷極大，就他手里的那一點(diǎn)銀子，還要在京里待到隔年的會試之日，那里夠用，陳啟連客棧都不敢住了，只能寄住在寺廟之中，勉強(qiáng)棲身。

    再則，眼見年關(guān)將近，其他人都采買著年貨，好不熱鬧，就他孤身一人，想著家里的妻兒，陳啟也頗有幾分不是滋味啊。

    更別提這寺廟供住不供食，既使供的也盡是些吃不飽青菜豆腐，連點(diǎn)子水酒都用不得，想著家中的小日子，陳啟難免有些懊悔了。

    “罷了！”陳啟一口把好不容易偷渡回來的淡酒哆嗦著一口飲下，“就考這一次！”

    中就中，不中便按著老妻所說，想辦法補(bǔ)個典史做做便是。

    懷抱著夢想，陳啟迷迷糊糊的進(jìn)入夢中，在夢里，考試的題目正好是他先前做過的，下筆有如神助，不但成了進(jìn)士，而且還是第一名的狀元，打馬游街，好不風(fēng)光。

    當(dāng)陳啟醒來，這嘴角還帶著笑容呢。

    陳啟微一沉吟，就著記憶，直接把題目寫了下來，準(zhǔn)備去找朋友好好討論一下，都說這夢有三分準(zhǔn)，說不定他當(dāng)真這么好命，夢見了題目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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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說顧晴暗搓搓的準(zhǔn)備對付陳氏，隨著顧晴逐漸走入京中一流世家的圈子之中，也有不少人家瞧上顧晴，私底下跟定國公府透了點(diǎn)氣。

    盡管這京中各種傳言，隱隱綽綽的也不知真假，不過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這商家是當(dāng)真有錢，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有錢，娶了顧晴，少說這子孫三代富貴無慮，就沖著這一點(diǎn)，看上顧晴的人著實(shí)不少。

    不過面對旁人話里話外的結(jié)親之意，顧老太太也難掩苦澀，顧晴今非昔比，豈是她能夠做主的，只能推脫說道：“晴丫頭還小呢，這婚事也不急在一時?！?/br>
    “我也知道孩子們還小?！崩舨可袝蛉藴\淺一笑，“也不過就是透個氣罷了，要真兩個孩子當(dāng)真互相瞧不上眼，咱們做長輩的還能說啥呢?！?/br>
    俗話說的好，手快有，手慢無，像晴丫頭這般身世好、嫁妝好、又模樣好的姑娘不盡快搶下來才是傻子呢，要不先透個氣，便宜了旁人怎好。

    “這……”顧老太太可是個明白人，別看這嘴上說不過是個透氣，不過也就是半定下了，除非將來出了什么大事，不然斷是不會輕易毀親。

    要是以往，她也就順?biāo)浦鄣亩ㄏ铝耍m說她不喜歡晴丫頭高嫁，不過吏部尚書可是有著實(shí)權(quán)的，要是定下了，她兒子的位置也可以挪一挪了，可眼下明知道睛丫頭的身份，她那個擅自做主呢。

    顧老太太推脫道：“這事我說了不準(zhǔn)，得她爹說?！?/br>
    “我想顧大人是不會有意見的。”吏部尚書夫人抿嘴一笑道：“說起來，顧大人不日就會外放，還未恭喜你們呢。”

    誰都知道，外放是個有油水的好差事呢，顧大人這次去的又是一等一的縣府，這里頭海了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爭呢，要不是她夫君幫襯著，顧大人那有那么容易得了這個位置，就沖著這一點(diǎn)，顧老太太怎么也得好好考慮她的提議才是。

    吏部尚書夫人這樣一說，顧老夫人頓時一楞，“琰兒要外放？”

    不該啊，這么大的大事，怎么不跟她商量商量呢？

    吏部尚書夫人一奇，“這么大的事兒，顧大老爺沒跟老夫人商量？”

    她尷尬一笑，“那倒可真是我多事了?！?/br>
    早知道顧老太太不知道這事，她也不必眼巴巴的來說了。

    顧老太太心里存著事，自然無心再與尚書夫人閑話，尚書夫人也知道自己孟浪了，略說了幾句便就告辭了，橫豎時日還長著呢，她這兒都先透了氣來，顧家人怎么也得先考慮她家是吧！

    吏部尚書夫人一走，顧老太太臉色一沉，連忙吩咐房嬤嬤道：“快！快把大老爺給我叫回來！”

    第34章 日常往來

    顧琰一回府，立馬被顧老太太給喚了過來，讓他好生解釋外放的事情。

    顧琰還為請安，顧老太太劈頭就罵道：“在京城里不好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盡辦法擠進(jìn)來做京官呢，你怎么偏偏要到外面找罪受！”

    雖說這外放油水多，不過他們定國公府家大事業(yè)大，缺那么一點(diǎn)銀子嗎？況且她年紀(jì)大了，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想的就只要孩子陪在身邊，一家子團(tuán)團(tuán)圓圓的。

    老二去了江南讀書，一讀就是好幾年，連過了年也不回來，宇哥兒又被他外祖母接了去，她身邊也就只有琰兒這一個兒子了，要是沒了琰兒，她一個老太婆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思。

    顧老太太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孤寡老人，捂臉哭道：“你這是要挖了我的心啊，你何不直接拿刀殺了我，我還來得痛快些！”

    顧琰就靜靜地看著顧老太太哭，就這樣看著老太太光嚎不流淚，直到顧老太太再也裝不下去了，這才悠悠道：“那老太太覺得兒子還能在京里繼續(xù)待著嗎？”

    “怎么不成？”顧老太太不明白了，“你不是一直都待的好好的嗎？”

    怎么以前能待，反而現(xiàn)在不能待了？

    顧琰冷笑，“在大伙都猜出晴丫頭的事情之后？”

    他頭上這一頂帽子就算沒到綠色，也接近綠色了。

    顧老太太一哽，尷尬的避過臉，“這……這……”她嚅嚅道：“這也不是娘的錯，誰要你當(dāng)年娶了解氏呢？”

    按她說，琰兒當(dāng)年就不該娶了解氏，要是解氏沒進(jìn)門，便不會發(fā)生這事了。

    況且這事會讓人猜出，還是得怪三皇子和敬妃娘娘，要不是她們待晴丫頭太好，也不會讓人猜出這事了。

    顧琰冷聲道：“要是老太太肯應(yīng)了解氏臨死前的懇求，當(dāng)真好好撫養(yǎng)晴丫頭，也不會惹得三皇子出手，老太太可曾想過兒子眼下的處境？”

    要不是老太太做得過了，三皇子又何必半揭開來？當(dāng)三皇子也不要臉嗎？光是一個宇哥兒，便是三皇子的心中刺了。至于他自己……要不是真難捱了，他又何必求個外放，遠(yuǎn)遠(yuǎn)避開。

    別看他在禮部好似有個五品官的官位，但禮部的五品官，放到外面都沒人要。一般官員出了京少說都是平級，大多是略高一級，到了他這里，反而是不升反貶，好好的五品被貶到了六品官，不過為了出京，他也顧不得了。

    顧老太太眼眸中精光一閃，怒道：“可是三皇子刁難你了？”

    她暗暗心疼兒子，也忍不住埋怨起三皇子來了，說起來解氏未婚先孕也不是個什么事，當(dāng)年的情況雖然尷尬些，但只要三皇子主動一些跟圣上請求了，難不成圣上還當(dāng)真能看著自家孫女頂著別人的姓？何必搞什么將錯就錯？

    說起來，他們家也是受害者啊，她能留著解氏與晴丫頭已經(jīng)是她大肚，三皇子怎么能為了此事而怪罪起他兒子了，那怕是皇家，也不能欺人太甚啊！

    顧琰搖搖頭，“沒刁難，不過……”

    他頓了頓，終究是不愿意說了，這世上比刁難更可怕的是漠視。

    顧琰也懶得與顧老太太解釋，最后再下了一招狠招，“娘這是想要兒子被羞辱至死嗎？”

    顧老太太頓時不敢再說了，那怕是她，這陣子也沒少聽到旁人閑話，以她的身份，她還可以閉門不出，不過琰兒那能像她這樣不出門見人，怨不得有些撐不住了。

    顧老太太略一思索也明白兒子的為難之處，長嘆一聲，道：“罷了，那郭氏……？”

    兒子待的痛苦，她這個做娘的還能說什么，好在外放也不過才三年，三年后兒子自然就會回來了，只不過郭氏總不能也放在家里三年吧？

    且不說顧琰單身赴任像什么樣，再則郭氏要不跟著去，她還怎么抱嫡孫？宇哥兒已經(jīng)完了，趁著琰哥兒還年輕，盡快生個孩子來代替宇哥兒才是。

    “就留她在家中反省吧?！鳖欑鼡]了揮手，“這事也不必告訴她了。”

    郭氏這人心胸狹窄，不是個好的，帶她去外放，只怕給他添亂子，還不如不帶。

    顧老太太嘆口氣，“你們畢竟是夫妻，況且都已經(jīng)圓了房，不如收了心，好好的過日子吧?！?/br>
    郭氏自然比不得解氏，不過人都娶回來了，郭氏再不好，待琰兒的心總是真的，琰兒只要肯退一步，兩人總歸能好好過日子的。

    顧琰搖了搖頭，“我一見她就心煩，還是別了?！?/br>
    顧老太太勸了又勸，顧琰始終不肯帶上郭氏，顧老太太知道顧琰對郭氏下藥一事十分不滿，說不得是想到了當(dāng)年她對琰兒和解氏下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