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道，“大家先不要激動，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把人救活的……”他看向紀巖，“還要麻煩先把今天的費用結(jié)算一下?！?/br>
    “好?！奔o巖點點頭，就看到秦桑被人推了出來，他轉(zhuǎn)身追上病床，“秦?！?/br>
    床上的人緊閉著眼睛，面無血色，如果不是氧氣罩上面的薄霧能看出對方在呼吸，秦桑儼然跟死人沒什么區(qū)別，更別提回答紀巖的話了。

    緊隨秦桑出來的還有一個空床位，上面的被子已經(jīng)被染紅了一大片，看起來觸目驚心，楊云雙腿一軟，“怎么流了這么多血啊……”

    “親家母?！?/br>
    “孩子媽……”

    徐桂英和秦志貴托住她的身子，才沒讓人倒下去，三人相互攙扶著跟過去，就看到紀巖被人攔下，“icu病房不能隨便出入，家屬請在外面等候?！?/br>
    “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隨后而來的楊云抱怨了一聲，剛才那個保溫室還有個玻璃窗可以看，現(xiàn)在這個病房卻什么也看不到，她女兒到底怎么樣了？

    跟在旁邊的護士說道，“icu室有專人看護，里面都是重癥患者，隨便出入會吵到其他病人的，你們也不能長時間在這里停留?！?/br>
    “難道等她醒過來之前，我們都不能進去嗎？”紀巖有很多話想跟秦桑說，哪怕進去多看她一眼也好……他不在的時候，她到底受了多少罪。

    “等病情穩(wěn)定之后，我們會適當安排探視的，還有，病人不知道什么時候蘇醒，你們最好留一個人在這等消息?！弊o士說完便把人關(guān)上了，將一群人都擋在了外面。

    “我留下吧，讓我留下吧?！睏钤片F(xiàn)好不容易等到女兒生產(chǎn)，結(jié)果一大一小都進了監(jiān)護室，她覺得自己都老了十歲。

    “今天大家都累了，讓我來吧。”幾個長輩都上了年紀，紀巖不忍心讓人在這里守夜，而且他也想留下來好好想想接下去的事，“宮隊長還在下面，讓他先送你們回軍區(qū)。”

    楊云卻堅決道，“我不，我要留下來?！?/br>
    秦志貴看了她一眼，把人拉到身后，上前道，“紀巖，你還沒看過孩子吧，要不你先去看看孩子，我勸勸她。”

    紀巖朝楊云說道，“媽，剛才醫(yī)生說了，秦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醒，我們要做好持久戰(zhàn)的準備，養(yǎng)好精神同樣重要。”說完這些，他才示意徐桂英一起離開。

    “不如我跟紀巖留下吧?！鼻刂举F跟楊云坐到椅子上，“親家母今天剛過來就跟著我們跑上跑下，身子肯定受不住，還有正鈞，也要早點回去歇著，你回去煮點吃的，給大家都補補，紀巖說的對，咱們也要顧好身體，最起碼現(xiàn)在情況沒那么糟糕。”

    “我錯了……”楊云拍著自己的胸口，“我當初就不應(yīng)該同意秦桑這么早結(jié)婚，咱們女兒這么優(yōu)秀，要嫁給誰不行，偏偏嫁了個當兵的，今天看到阿香那個樣子，我恨不得當面罵醒她，當嫁個軍人就能坐享其成了嗎？我好好的一個女兒，被他騙到這么遠的地方來，無依無靠的，還被他扔在家里……早知道這樣，我怎么都不會同意的。”

    “好了好了，這些你也不能都怪紀巖。”秦志貴看她越說越大聲，有點擔心被別人聽見，等下紀巖回來的時候場面就不好看了，“男人嘛，事業(yè)為重也情有可原，要是紀巖整天呆在家里不作為，你就高興了嗎……再說，阿桑那么有本事，現(xiàn)在廠子辦的紅紅火火的，連房子都買了，紀巖看在眼里，他肯定也著急啊。”

    而且現(xiàn)在的情況跟當初怎么能相提并論呢？

    以前秦桑在村里名聲不好，他們覺得有個好人家愿意娶，當然是十分愿意的，誰能想到秦桑談了親事變得這么爭氣？

    “那阿桑懷著孩子呢，他就不能多放假幾天，早點回來嗎？”她想到剛才在產(chǎn)房里，自己的女兒那副痛苦的樣子，這些天所有的委屈和不滿都被激發(fā)了出來，紀巖那個好女婿的形象，也瞬間崩塌。

    她女兒這輩子估計就生這么一次，紀巖可好，直接當個甩手掌柜。

    “這不提前了嗎？誰能想到秦桑會早產(chǎn)這么多天？”秦志貴攬著她的肩膀，“我跟你說啊，現(xiàn)在可沒時間讓你搞內(nèi)斗，咱們的女兒什么時候醒還不知道呢，你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過來輪班，行不行？”

    “阿姨，秦叔叔說的對?！贝藭r，坐在一旁的葉正鈞忍不住開口道，“我看紀巖眼里都是血絲，應(yīng)該也好幾天沒休息了，秦?？隙ú幌Ｍ銈円驗檫@些事鬧矛盾。”

    “還是正鈞說的在理，讀過書的就是不一樣?！鼻刂举F趕緊附和了一句，楊云哼了兩聲，總算沒再開口。

    另一邊，紀巖來到保溫箱面前，隔著玻璃窗總算是見到了自己的兒子，在他眼里對方只有小小的一團，臉蛋紅紅的，還有些皺巴巴的，看著并不好看，男人印在玻璃上的臉龐見不到一絲喜悅。

    徐桂英看見孩子，總算是找到了一絲藉慰，隔著玻璃說道，“你看這嘴巴，跟你的一模一樣，長得也跟你小時候差不多……紀巖？”

    話還沒說完，她見自己的兒子掉頭就走，連忙跟了上去，“你怎么了？”

    “看完了?！彼€是比較擔心秦桑那邊的狀況，走路的時候，一對拳頭握得咔擦咔擦響。

    “你沒事拿孩子撒什么氣，那是秦桑拼了命生下來的。”

    “我知道?！彼运記]臉面對這個孩子，他對不起孩子，也對不起秦桑。

    第939章 四八五、她還在等你

    徐桂英搶在他前頭攔住紀巖的去路，一雙英氣的眼睛凌厲起來，“那我可告訴你，別老想著自責生悶氣，既然當了爹，就該有個當?shù)臉幼?，難道你打算秦桑醒過來的時候，還是這么亂糟糟的一團嗎？”

    “當然不會。”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堆事要處理，沒辦法在這兒自顧自地傷心下去，但總得有個時間來緩沖一下。

    兩人回來的時候，楊云已經(jīng)顯得冷靜多了，最后決定今天晚上先由紀巖和秦志貴守著，其他人回去準備秦桑和孩子要用的東西，順便煮點吃的，讓大家先填飽肚子。

    龍斌知道自己不同路，沒打算麻煩她們，搶在前頭說道，“我先回去了，廠里還有點事，等有空我再來看秦桑?！?/br>
    “龍斌，接下來廠里要辛苦你了。”楊云道。

    “應(yīng)該的，秦桑不僅是我的老板，還是我的好朋友?！饼埍蠼?jīng)過這段時間的錘煉，已經(jīng)成熟了不少，現(xiàn)在他能做的就是幫秦桑顧好工廠，免去她的后顧之憂。

    龍斌走后，紀巖也一起上了車，他也得回去拿錢，辦假條還有交接。

    兩人先把葉正鈞送回學校，再將楊云和徐桂英送回軍區(qū)，部隊里答應(yīng)給紀巖放一個月的陪產(chǎn)假，接下來他就能專心陪在秦桑身邊了。

    生孩子的費用不多，前前后后加起來六七百左右，但是保溫箱一天就要一百，icu病房一天更是高達兩千，這對紀巖來說，無疑是一筆巨大的數(shù)目，他突然覺得秦桑那時候堅持賺錢是正確的，否則現(xiàn)在自己根本拿不出這么多現(xiàn)金。

    萬幸的是他是一名軍人，等醫(yī)院的單子開下來之后，有相當一部分的費用可以報銷，紀巖拿完錢，關(guān)上門正要出去的時候，卻看到楊云拿了個飯盒走過來。

    “這是幾個饅頭，還有小菜，早上剩下的，你跟孩子他爹先墊墊肚子，明天我再做點好吃的送過去。”她剛才只是一時氣不過，回來的路上，楊云想到事情都這樣了，再埋怨也改變不了什么，秦桑倒了，他們可不能跟著倒下去。

    “謝謝媽。”紀巖接過飯盒，一起塞進包里，然后直接去辦公室找宮君良辦手續(xù)，“找到呂學才了嗎？”

    他得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經(jīng)問過了，他們說呂學才上午請了假，現(xiàn)在還沒回來，已經(jīng)派人出去找了?！睂m君良在車上聽說了大概的情況，這件事關(guān)系重大，他不會置之不理?！澳惚M管去醫(yī)院，其他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謝謝?！奔o巖回到醫(yī)院的時候，看到秦志貴還坐在那沒挪位置，默不作聲地走到他旁邊坐下，然后把一塊饅頭給對方，“爸，先吃點東西。”

    秦志貴看了一眼，把饅頭拿在手里，卻沒怎么動，而是呆呆地坐在那，紀巖把東西放在一旁，兩人都沒有出聲，不少人路過的人都好奇地打量這個的組合。

    不知道坐了有多久，外面的太陽都快落下了，秦志貴突然說道，“紀巖，咱們爺倆好好談?wù)?？?/br>
    “爸，你想說什么就說吧。”他知道他有很多對不起秦桑的地方，已經(jīng)做好了挨批的準備。

    秦志貴看著手里發(fā)硬的饅頭，聲音顯得有些無力，“你不知道，剛才你來的時候，秦桑她娘抓我抓得可狠了，跟看到仇人一樣?！?/br>
    “……我應(yīng)該早點回來的?！彼芾斫鈼钤频男那?。

    “秦桑生孩子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我在外面都聽得見……當時我就在想，你來的時候我得把你打一頓。這個女兒，我敢說，我們從小不舍得打不舍得罵，能依著她的都依著……阿桑以前也不太好的，這些我們都知道，可畢竟是我唯一的女兒?！鼻刂举F嘆了口氣，這才轉(zhuǎn)頭看向紀巖，“后來我們把她托付給你，你也確實護著秦桑，生死關(guān)頭，她喊的都是你的名字，我跟她媽，好像都被排在了后面?！?/br>
    他剛才勸楊云的那些話，說起來容易，可來到自己身上又沒那么輕松了，身為一個父親，他有責任為自己的女兒爭取一下，“紀巖，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要求你什么，就是覺得，我這么寶貝的女兒到了別人的手里，怎么就得受這么多苦呢？”

    直到現(xiàn)在，秦桑還在里面躺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究其原因，就是因為紀巖安排的人不靠譜，這樣他以后怎么安心把人交給對方？

    “對不起?！奔o巖垂下眼眸，十指緊緊扣在一起，他想到自己在戰(zhàn)場上無往不利，可是這么重要的時刻，卻一點忙都幫不上，心口仿佛壓著一塊重重的石頭。

    “光對不起有什么用？”秦志貴道，“到底是誰把秦桑害成這樣的？你有沒有頭緒，還是我們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爆F(xiàn)在還有誰想對付秦桑，自然是沈夢琴那邊……看來他接下來有的忙了，“明天我就開始調(diào)查，秦桑這里，還得麻煩你多看著，我擔心他們會把主意打到醫(yī)院來?！?/br>
    “紀巖，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了？”秦志貴聽他這么一說，臉色跟著嚴肅起來，要是秦桑有今天是被紀巖連累的，他可不能饒了這個女婿。

    “這件事說來話長，有機會我會好好跟您解釋的?！?/br>
    “現(xiàn)在就有機會，你現(xiàn)在說?！鼻刂举F倒想聽聽，紀巖打算怎么解釋。

    “目前還只是懷疑，等我抓到呂學才才能弄明白……總而言之，是我沒照顧好秦桑?！北緛斫杏跁怨夂蛥螌W才過來，是為了幫秦桑的，卻沒想到適得其反，“你再給我一點時間?！?/br>
    “紀巖，我不想怪你，但是我心里難受，你知道嗎？”他也覺得紀巖很辛苦，可他的女兒只有一個啊！

    今天差點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秦志貴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嗯?！彼c點頭，然后察覺到對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抬頭看向秦志貴。

    “別泄氣，秦桑還等著你呢?！?/br>
    紀巖抿緊嘴唇，給了他一個堅定的回答，“好。”

    第940章 四八六、威逼利誘……

    即使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睡覺了，紀巖卻怎么也無法成眠，輪到他休息的時候，都只是閉目養(yǎng)神。

    一夜無事，紀巖回到軍區(qū)，得知呂學才一夜沒有回來，而且引起軍部的注意。

    呂學才無故夜不歸宿，是很嚴重的違紀行為，又考慮到他的失蹤跟秦桑有關(guān)系，上面直接委派紀巖調(diào)查這件事，還派了幾個人給他協(xié)助調(diào)查。

    當天下午他就得到消息，呂學才昨天私自開車離開市區(qū)，在路上發(fā)生了意外，警察接到群眾舉報的時候，犯罪嫌疑人已經(jīng)當場死亡，他們在車后座發(fā)現(xiàn)了血跡還有一件女人的外套，說明當時車里很可能有其他人。

    紀巖一看外套就知道是秦桑的衣服——看來呂學才就是用這輛車把秦桑帶出去的，但是路上發(fā)生了事故，才導致秦桑早產(chǎn)……他們到底要去哪里？

    于曉光和呂學才都是他觀察了好久才相中的，結(jié)果還是出事了……要真是沈夢琴做的，只能說莫家可真不簡單，哪里都有他的人手。

    有了這條線索，再加上龍斌的指證，很快就證實呂學才確實是用這輛車把秦桑接走的，但是兩人要去什么地方仍然沒有頭緒，按照這條路開下去，可就要離開首都了。

    “從現(xiàn)場留下的痕跡上看，車子本身并沒有故障，不過座位上留下了幾個抓痕，很可能是呂學才跟后座的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才導致事故的發(fā)生?！币驗檫@次的案件很可能跟莫家或者沈夢琴有關(guān)系，所以警方直接將其交給馬文明一塊負責偵查，此時他拿出幾張照片說道，“這是我們在不遠處的馬路上找到的幾處血跡，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到了鑒定科進行比對，如果比對結(jié)果一致，就能確定后座上坐著的是秦桑。”

    因為秦?，F(xiàn)在是昏迷狀態(tài)，他們不可能等到她蘇醒再辦案，只能通過血液鑒定來確認受害者，否則就太被動了。

    紀巖沉默地拿過照片，上面的斑斑血跡如果真是秦桑的，就表示她在受傷的情況下走了那么長一段路……心里又是一陣鈍痛，那時候她在想什么？會不會很絕望？

    “我也會盡快查清楚，呂學才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觸過。”他們雖然有懷疑的對象，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jù)，不能憑著感覺就給別人定罪。

    “嗯，警方已經(jīng)擴大搜索范圍，如果能有目擊者，或者能找到那天救了秦桑的人，說不定會有什么收獲?！苯酉聛韴蠹埳弦矔怯浵嚓P(guān)消息，馬文明覺得對方能救人，心地應(yīng)該不壞，要是能有人出來提供線索就更好了。

    一晃過了三天，調(diào)查如火如荼地進行，眾人不忘輪流到醫(yī)院值班，保溫箱里的孩子還是不讓抱，醫(yī)生說要在里面呆一個禮拜才能出來，倒是秦桑那邊可以進去探視了，但每次不能超過二十分鐘。

    而第一人選毫無疑問是紀巖……他們夫妻倆已經(jīng)夠不容易了。

    紀巖換上隔離服，又認真地聽護士講完規(guī)矩，才靜靜地走到病房里，里面有很多個床位，都用簾子各自隔開，秦桑躺在其中一個位置上，寬大的病號服套在身上，顯得她整個人更加單薄了。

    男人抿著嘴，走到她旁邊坐下，看對方帶著氧氣罩，又輸著營養(yǎng)液，臉色蒼白，平時明亮的眼眸緊閉著，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神采，變成了一個精致的瓷娃娃，紀巖緩緩抽動著呼吸，握住她冰涼的手掌。

    他就這么看著她，對方似乎很疲憊，就像她平時熟睡的樣子，下一秒就有可能睜開眼，叫他一聲“紀大爺”。

    “秦桑，你醒過來好不好？”紀巖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輕聲道，“我知道你不高興，你生我的氣，可是你別不理我……你醒過來，打我罵我都好，但是你別這樣，你別一動不動地躺在這兒，你說要等我回來的，現(xiàn)在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誰也不知道，紀巖為了能早點回來，吃了多少苦，他那天在水里遇到了毒蛇，害得他不能照原定的路線返回，只能上岸迂回，差點把自己的腿跑斷了，可是他還是堅持了下來，并且在規(guī)定的時間里完成任務(wù)。

    秦志貴說她生孩子的時候，一直在喊他的名字，紀巖覺得自己是聽到的——

    在車上的時候，他能感覺到有人在呼喚他，原本還以為那是他太累了產(chǎn)生了幻覺，又或者是戰(zhàn)場后遺癥，現(xiàn)在才知道那是秦桑在叫他……可是他還是回來晚了。

    要是他能早來一步，她或許就不會昏迷不醒。

    “……孩子沒什么大礙，不過暫時沒辦法讓他來見你，這幾天我聽爸媽在幫孩子取小名，你難道希望我們的孩子叫狗娃或者虎子嗎？你要是不勸，我可就同意了？”

    紀巖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就像從前做過的無數(shù)遍一樣，可對方卻不再朝他露出笑容，他的動作頓了一下，突然俯身過去，附耳道，“如果你再不醒過來的話……”

    等他“威逼利誘”完，正打算親她一下的時候，護士就已經(jīng)走過來，“時間差不多了?！?/br>
    他從來沒覺得時間像現(xiàn)在這樣過得這么快，紀巖覺得自己剛坐下就要離開了，念念不舍地握著她的手，“我下次再來看你，還有……剛才我說的都是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