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渣渣們悔不當初的日子里_分節(jié)閱讀_56
“怎么弄的?”顧承瑾黑著臉,死死盯著他掌心和袖口的那點猩紅,捏著他的手細細摩挲,呼吸都停滯了,“傷哪了?” “沒事,不是我的?!庇窈喰χ蟪榱顺?,被那大手拂過掌心的紋路,激起一陣細碎的癢意,要不是這人臉上的表情太過正經(jīng),他都要以為是在刻意撩撥自己了。 “下次,別這樣了?!鳖櫝需獏s笑不出來,一張俊臉崩的死緊,他本來就長得嚴肅,渾身上下滿是身居上位者的威嚴,平時不加克制的時候,通身的氣度足以止小兒夜啼。 怪能唬人的。 玉簡胡思亂想著,卻沒有分毫害怕,他感覺對面那只大犬,小心翼翼捧著他的手,連耳朵都耷拉下來了,眼中的心疼壓都壓不住,總擔心下一秒就會直接舔上他的手指。 “沒有下次了?!庇窈喢蛄嗣虼?,看著那人頹喪的模樣,突然感覺有些心酸。 那便哄哄。 他手指用力,反客為主地抓住了男人的大手,奈何自己這具身體的手太小,只能圈住他的三根手指,就像小孩抓住大人一般,意外地萌。 “我以后,不會去見他們了?!彼嵵乇WC道,該做的事都做完了,的確沒那個必要。 顧承瑾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手上用了幾分力氣,撰緊了那片柔軟,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 “好。我明白了。” 他能感受到小家伙對他的態(tài)度逐漸軟化,現(xiàn)在連隔在他們之間的最后一點阻礙都沒有了,若是再不抓緊機會,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 回到家里換了身衣服,又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玉簡旁觀了一下自殘事件的后續(xù)。 他不得不承認,蘇白對自己是真的夠狠,也足夠愚蠢。 第一次動刀的人,根本掌握不好下手力道,更何況用來裁布料的刀,意外的鋒利。 蘇白差點把自己半只手掌切下來。 偏偏韓煜琛那個傻逼,只顧著跟自己斗氣,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將人送去醫(yī)院,流了那么多血,雖說現(xiàn)代醫(yī)療技術發(fā)達,但到底比不上完整的手。 保不齊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不過這都跟他沒什么關系了,他要完成許炎心愿的最后一站,沒心情再去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切伯格的巡演,還剩最后一場,他的起點是C國,終點也在C國。 過了這一次,這位享譽音樂節(jié)的泰山前輩就要正式退居幕后,除了教導學生,怕是再難看到他的專場音樂會了。 所以這次的場面空前盛大,門票幾分鐘內就被搶光,而其中很大一部分人,是沖著玉簡去的。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人的確都是視覺動物,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藝術家,和一個正值青春的漂亮少年,顯然是后者更有吸引力,更何況他還有著同樣出色的能力與天賦,是被切伯格親自帶上場的存在。 僅是玉簡那一張臉,就足夠吸引一票顏粉了,再加上之前設計大賽的不斷反轉,更是給他添上了一層神秘面紗,好生圈了一波粉,所以這一次,才是許炎被所有人看到的最佳時機。 他今天穿的是墨藍色的一套西裝,自己親手制作的,里面淺藍色的襯衫正正經(jīng)經(jīng)扣到了最上面,一絲不茍地蝴蝶結系在脖頸,頭發(fā)向后梳起,露出飽滿的額頭和高挺小巧的鼻梁,弱化了那種少年氣,帶出了幾分遺世獨立的冷冽。 玉簡的身邊坐著切伯格,兩人先合作了一首曲子,然后切伯格就放下了手,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玉簡垂著腦袋,稍稍調整了一下呼吸,才緩緩按下第一個音符。 沉重,緩慢,像是在訴說一段不太好的回憶,一個一個音符化成了一副畫面,還稚嫩的小孩,不斷在黑暗里奔跑,然后一次次摔倒。 四周空曠,黑暗,沒有任何回應,腿上的傷疼極了,他卻不敢哭,只能嗚嗚咽咽地咬住下唇,生怕黑暗里會沖出什么怪物將自己叼走。 這一小節(jié)的旋律非常慢,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心口,泛起一陣酸疼,胸口堵了一口氣,半天緩不過來,甚至有人開始皺眉,不太舒服地換了一個坐姿。 太壓抑了。 從未覺得這半分鐘能有如此漫長。 然后最后一個音符劃過,琴聲陡然高亢,小孩終于跑出了黑暗,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他歡呼,他雀躍,他充滿了期待,然后才發(fā)現(xiàn)。 外面的世界其實并沒有那么美好。 成年人的爾虞我詐,笑里藏刀的阿諛奉承,甚至是打著為你好旗號的栽贓陷害,小孩再次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未來,該何去何從。 是遵從本心,成為一個人群中的異類,還是順應著成長的軌跡,變成自己曾經(jīng)最討厭的那類人呢? 原本平穩(wěn)的琴聲降了幾個檔又瞬間拉高,那是陰郁過后的燦爛,小男孩等到了他的光。 他絢爛,耀眼,引導他走出迷茫,找尋到了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