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門口傳來“嘖”的一聲，顧從燃驀然抬眼，?；赝ケП垡兄鴫Γ骸澳闼麐屵€親上癮了？”

    卷在被子里的許沉河動了動，顧從燃連忙起身，推著?；赝プ叱鋈ィ骸澳闶裁磿r候回來的？怎么還學(xué)會偷看了？”

    “不偷看能壞你好事嗎？”祝回庭不可思議道，“顧從燃你清醒點，許沉河不是江畫，替演歸替演，你別把他搞成替身了，他受不起你這樣折騰?！?/br>
    “對著他那張臉我能憋得住么？”顧從燃煩躁，“他要是改個名，跟他過一輩子我都樂意?！?/br>
    “你干脆說他是江畫轉(zhuǎn)世得了，”?；赝庑α耍澳惆言S沉河當(dāng)成江畫，他們兩人都可憐，誰愿意自己的軀體或亡魂附著別人的影子?。恳茨憔头畔陆?，跟許沉河好好過，別搞什么替身不替身?！?/br>
    “他想得美?！鳖檹娜汲脸恋亓滔逻@句話，拎起沙發(fā)上的行李包大步走出了房車。

    夕陽散盡時，許沉河才從臥室出來，去廚房接一杯白開水潤嗓子，捧了劇本在沙發(fā)坐下。

    ?；赝ヌ统鰝€卡片遞給他：“你的房卡?！?/br>
    許沉河接了，塞進(jìn)自己兜里：“顧總回呈桉市了？”

    “回了，畢竟除夕，家人催得緊?！弊；赝ケе娔X挨著他落座，給他看正在放映的視頻：“來看看，這是你之前拍的廣告成片，品牌商那邊的意思是初三那天正式上線，同天下午舉行新聞發(fā)布會?！?/br>
    許沉河適應(yīng)了這樣的節(jié)奏，沒什么大問題：“可以，能在當(dāng)天趕回劇組嗎？”

    ?；赝ザ冀o安排好了：“幫你向劇組請過假了，初三的戲份排在了初四的下午和晚上，時間沒有沖突，回來還能補(bǔ)個覺。”

    盡管剛睡了幾個小時，但聽到“補(bǔ)覺”二字，許沉河仍是忍不住犯困。他放下劇本，在衣柜翻出套舒適的運動服去沖澡醒神，吃過飯后忙不迭地跑去劇組跟大家對戲。

    今晚的戲份是傅千易容后和公安組周旋的場景，當(dāng)中梁遂飾演的段律在這段戲中臺詞不少。

    刑偵隊長的飾演者彭寅還在其他組里忙，梁遂便一人飾二角跟許沉河先對：“先生，請問昨晚你是否去過佳人夜泊歌舞廳？”

    許沉河：“您看我的衣著，像能進(jìn)得去那種地方的人嗎？蹲門口要飯還差不多?！?/br>
    梁遂：“可是有舞女說你邀她跳過舞，你對此該作何解釋？”

    許沉河入戲地捋一下自己的頭發(fā)：“警官大人，調(diào)查也得有邏輯，我這張叫花子一樣的臉，會有舞女接受我的邀請嗎？”

    梁遂配合他，扳著他的臉左右瞧瞧，愣了。

    那雙目光在自己臉上駐留太久，許沉河捏了把汗，擔(dān)心那條淺疤引起梁遂的懷疑。他大氣不敢出，剛要問梁遂是不是忘了臺詞，梁遂突然笑了：“我尋思著得上哪找那么好看的乞丐??？”

    對戲因這句玩笑而中斷，許沉河松口氣，拿掉梁遂的手說：“別夸，想讓我笑場呢？”

    這場夜戲持續(xù)到凌晨五點，彭寅讓助理買了豐盛的早餐請大家吃，天還是黑的，劇組里的人齊齊圍坐在老樓房前面的空地，吃著，聊著，不時打個呵欠。

    梁遂擠在許沉河旁邊，咬著玉米棒嗤嗤地笑：“江畫，你說咱倆大學(xué)時為什么沒有成為朋友??？”

    許沉河哪里答得上來：“緣分未到吧，現(xiàn)在當(dāng)朋友也不遲?！?/br>
    “也行?！绷核炫ゎ^沖助理喊，“小曹，幫我拿一下我包里的那盒濕巾，我手都弄臟了?！?/br>
    等拿回了濕巾，梁遂先擦自己的手，又抽了張干凈的往許沉河臉上抹：“你也擦擦臉，這造型臟兮兮的，你也舍得留著?！?/br>
    許沉河左手端著碗粥，右手抓著包子，騰不開手接紙巾，只好盡可能地躲了躲：“沒事，這妝我回去就卸了?！?/br>
    梁遂把濕巾揉一團(tuán)扔垃圾袋里，又掏出手機(jī)調(diào)成自拍模式：“來，為這在大年初一新達(dá)成的友誼拍個照留念?！?/br>
    忙活一夜，大家都挺累的，早餐吃完便各自回去休息，約定下午再戰(zhàn)。許沉河沒回酒店，直接在房車上休息，方芮給他卸妝，嘟囔道：“卸得挺干凈的呀?！?/br>
    “什么挺干凈？”許沉河迷迷糊糊地問。

    方芮給他看卸妝棉：“你臉挺干凈的，之前卸過妝了吧？”

    許沉河摸摸臉，心頓時涼了半截。

    第18章 你非要讓我承受這些嗎？

    每年春節(jié)是顧從燃在顧宅呆得最久的時候，一連三天和家人從早到晚接見不同的客人，或親戚或朋友。顧存楷最沉不住性子，初三晚送走最后一撥客，他癱在沙發(fā)上慵懶地用牙齒咬開啤酒蓋兒：“明天我想睡懶覺，媽你別喊我起床了?！?/br>
    屋里暖，衛(wèi)芳苓褪下方才送客出庭院大門時搭在肩上的披肩：“最遲九點起，你哥不是給你買了四級資料嗎，讓他監(jiān)督你做?！?/br>
    顧從燃忙出聲：“我不奉陪，明天要回公司，有事處理?！?/br>
    顧存楷立刻來勁了：“哥，薛妗桐的簽名你幫我搞來沒？”

    “我答應(yīng)幫你要了嗎？”顧從燃抽走弟弟手里的啤酒，“做試題沒見你這么積極啊?！?/br>
    顧存楷往衛(wèi)芳苓身上一倒，向他媽告狀：“漂亮mama你看，哥連這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讓我怎么有動力刷題嘛。”

    衛(wèi)芳苓不吃這一套：“這樣，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你做完五套卷子，你哥給你搞個簽名，做完十套，給你搞個貓簽還是狗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