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大帥命屬下保夫人周全?!?/br> “我又不得罪人。你家大帥被圍住了。” 阿大回頭一看,居然還松了口氣,“原來就只有三人,那便無事,夫人,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兒罷。” 什么叫就只有三人?三人打一人莫非還能輸?“我看那些可都是高手!”清雅在錢嬌娘身后緊張說道。 阿大竟不以為意,“這三人看似兇猛,但并非大帥對手,想當(dāng)初大帥曾以一己之力誅殺百余高手,那才是真正的修羅場!” 離邢慕錚最近的男刺客對上邢慕錚的眼,邢慕錚的眼中什么也沒有,看他如同看死物。刺客在一瞬間聽到了死亡的聲音。他斗志剎那全消,后驚覺自己犯了大忌之時,邢慕錚于電光火石間到了他的面前,一劍刺進(jìn)他的腹部,就像宰殺一只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的雞。女刺客自后襲來,邢慕錚就像背后有眼睛似的,伸手準(zhǔn)確地掐住了女刺客的脖子,女刺客反手刺他的手臂,差一點就要刺上,她已整個人被甩飛出去,重重砸在墻上。最后一個男刺客咬嘴牙關(guān)直刺而來,邢慕錚側(cè)身躲過,男刺客左袖一抖,里頭暗器直飛邢慕錚眼睛。千鈞一發(fā)之際邢慕錚竟用兩指夾了暗器,原來一把回旋刀。男刺客轉(zhuǎn)身再出匕首直擊邢慕錚心口。旁人看來那動作已快如閃電,都已驚恐色變,卻聽得鏘地一聲,邢慕錚用劍正好擋住那匕尖。刺客眼中大驚,眾人也都驚恐萬分,邢慕錚手臂翻轉(zhuǎn),不知他究竟是何招式,便聽得刺客一聲慘叫,眾人再一定睛,刺客的手竟不知何時斷了! 鮮血噴涌,刺客冷汗涔涔,意欲后退,邢慕錚卻已拿回旋刀狠狠刺入他的左眼。邢慕錚從不把敵人當(dāng)人看,他的眼中不分男女,也沒有憐憫,即便耳邊響起慘絕人寰的叫聲,他也不為所動,冷酷抽出刀刃再刺右眼。紅色的鮮血自刺客雙眼汩汩流出,頓時變成一張猙獰血臉,刺客難忍痛苦大喊出聲,幾個膽小的女眷見那一張臉甚至嚇昏過去。邢慕錚卻接著挑斷刺客腳筋,任其癱在地下痛苦呻吟。 邢慕錚居高臨下地看了那瞎眼斷手的刺客一眼,紅艷之極的血順著劍尖落下,他扭頭看向看著同伴痛苦掙扎起身的女刺客,女刺客對上視線的一剎那,她癱軟在地,渾身似被點xue無法動彈。她分明受過嚴(yán)苛的訓(xùn)練,卻仍然在他的眼神下一潰千里。那不是看人的眼神,他會屠宰她,就像她的同伴一樣。女刺客突地拿刀往自己身上刺,被趕來捉她的劉提督一把攔住。 邢慕錚扯了扯唇,他要的就是她的畏懼。否則他也不會費(fèi)周章這么虐廢一人,沾了他滿手血腥。“把這兩個人帶下去?!毙夏藉P收了劍,抽出手帕擦手,平靜地說道。 劉提督趕忙叫人把兩個刺客押下去,廳堂內(nèi)一時死寂沉沉,空氣中還飄浮著nongnong的血腥味。所有人都帶著敬畏與恐懼看著邢慕錚,剛才他的樣子,就像從地獄而來的殺神。一些個女眷回想那血腥畫面,竟都抱著瓶啊罐啊什么的吐了。 錢嬌娘將一切盡收眼底,她也是頭一回見到那樣的邢慕錚。她分明見過中蠱的邢慕錚發(fā)狂時的行為,可她卻覺得這個清醒的邢慕錚更像一個瘋子。一個冷血到極致的瘋子。他是故意的,他分明能正常擒下那人,他卻非得要砍了他的手,戳了他的雙眼,還挑斷他的腳筋。他是故意將刺客們的心神一舉擊潰。 錢嬌娘還蹲在柜后難以回神,邢慕錚已經(jīng)來到她的面前。他伸手欲拉她,發(fā)覺自己手上還有血跡,便換了一只手將她提起來。錢嬌娘一抬眸,就看見面前錦袍上的斑斑血跡。 “可有受傷?”邢慕錚分明方才一場惡斗,這會兒說起話來如什么事兒也沒發(fā)生過一般。 錢嬌娘木訥搖了搖頭,“沒有?!?/br> 邢慕錚打量她一番,確定她說了真話,才回頭看看滿屋狼藉,“這里弄臟了,你們換個地兒用飯罷?!?/br> 錢嬌娘扯了扯唇,他就沒瞧見那些夫人小姐個個臉色蒼白,暈的暈吐的吐,哪里還有心情再吃飯。 豐月樓老板原是躲在門后,這會兒連忙上前,堆著笑道:“小人這就叫人將二樓打掃干凈請貴人們?nèi)胱??!?/br> 邢慕錚看了豐月樓老板一眼,老板一個冷顫,阿大會意上前,抓住老板肩膀道:“這些刺客穿的都是你豐月樓的衣裳,看上去像是你家干活的,快說,這些人跟你有甚關(guān)聯(lián)?” 豐月樓老板一聽,嚇得連忙五體投地地下跪,“大人明鑒,小人,小人真不知?。 ?/br> “帶下去一同審?!毙夏藉P道。 劉提督不等阿大招呼,立即叫一受傷武將把豐月樓老板帶走,明琥知州忙道:“下官這就派人封了豐樂樓,將人徹底清查一遍!” 明琥知州暗自叫苦,原以為是他們表現(xiàn)的時機(jī),誰知竟是刺客聲東擊之計!他怎么偏偏就沒看出來!若是邢侯在明琥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別說他這頭上的烏紗帽,恐怕連腦袋他都保不??!現(xiàn)在只求能馬上找出幕后主使,才能叫邢侯息怒了。 看這狀況,大概是吃不得飯了。錢嬌娘道:“侯爺看來與大人要忙,我便帶丑兒先回甄大人府中,宋meimei看來不太好?!?/br> 邢慕錚聽了,方才面對三名刺客而面不改色的臉龐忽而變了一變,“帶丑兒……么,你先回甄府也成,我一會帶丑兒回去?!?/br> 錢嬌娘狐疑,方才那么大的動靜,她也沒見著那好熱鬧的小子,況且邢慕錚竟然吞吞吐吐,錢嬌娘不禁臉色大變,“丑兒怎么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無事?!毙夏藉P皺眉,這婦人怎么地總不信任他,丑兒跟著他就會出事么? 宋氏軟綿綿地由奴婢扶了過來,乍見邢慕錚皺眉,她更不由得小小倒抽一口涼氣,說話更是磕磕巴巴,“侯、侯爺,您,您,您……”這您字說了半晌,宋氏還未能將關(guān)心之語問出口。宋氏真是太害怕了,她只差沒哭出來。她只道邢慕錚是個英雄好漢,卻不想他那樣冷酷,心里還暗自替夫君擔(dān)憂,怕他不知義兄的真面目。 邢慕錚睨見宋氏臉色,便知她定是見他殺人懼怕于他。他這才記起錢嬌娘也是頭回真正見他殺人。他轉(zhuǎn)回視線,錢嬌娘卻只問他,“丑兒現(xiàn)下在哪兒?” “丑兒……在睡覺?!毙夏藉P支吾一下。 “睡覺?”錢嬌娘更奇怪了,這好好吃著飯,怎么睡覺了?“在哪兒?” 邢慕錚給阿大使了個眼色,阿大也回了古怪的一眼,然后點點頭轉(zhuǎn)頭跑出去了。不出片刻,王勇抱著一個小人兒與阿大一同過來了。 錢嬌娘還說怎地王勇也不見,原來一直守著丑兒。待王勇到了面前,錢嬌娘瞧邢平淳果然在王勇懷里張著嘴巴呼呼大睡,沒心沒肺的樣子好像天塌下來都跟他無關(guān)似的。 “他怎么這會兒就睡下了?”莫非是先前去船上玩累了?錢嬌娘疑惑想接過丑兒,王勇忙道:“夫人,我來抱就成了,小娃兒睡著了沉?!?/br> 錢嬌娘越發(fā)覺得他們行為古怪,她湊過去捧著邢平淳的臉拍了拍,想要叫醒他,誰知邢平淳嘴巴巴唧兩下,竟然還叫不醒。 “娃兒睡了,你還拍他作甚?”邢慕錚道。 錢嬌娘瞇了眼,再拍邢平淳的臉,邢平淳居然還是不醒,還打了個嗝。錢嬌娘一聞,竟有酒氣!“丑兒喝酒了?”她抬頭厲眼一掃。 邢慕錚身子顯然僵了一僵。他原是不甚在意,只道可讓小兒嘗一嘗酒味,誰知邢平淳酒量太差,竟半杯就喝倒了。邢慕錚怕錢嬌娘怪罪于他,才說邢平淳是睡著了。不料還是露了餡兒。 邢慕錚暗地里踢了王勇一腳。王勇腳踝痛了會意過來,只是他也苦了臉,他已在夫人那兒記過一回了,再有一回,他不敢還有沒有命活。于是王勇又將阿大踢了一腳,阿大無人可踢,只能硬著頭皮道:“夫人,是屬下不知輕重,叫丑兒喝了點酒,不料他竟就醉了?!?/br> 邢慕錚點點頭,“嗯?!?/br> 錢嬌娘:“……” 廳堂內(nèi)其他人:“……” 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即便再隱蔽,那連環(huán)踢真真叫人不看見也難。若不是威嚇在先,恐怕都有人笑出聲來。方才那殘暴的殺神,如今竟還要叫手下替罪。這……莫不是懼內(nèi)? “只是醉了?” “只是醉了!放心夫人,丑兒酒品很好,喝醉了就軟綿綿地趴下睡了,一點兒也不鬧事!”阿大道。 他一說完,錢嬌娘就瞪了他一眼,阿大縮了縮脖子,再一抬頭,又收到邢慕錚兩道凜厲的視線。 “他酒量差,不像我?!毙夏藉P生硬加一句。 若不是對方是自個兒老大,阿大真想瞪回去。 錢嬌娘冷臉道:“小娃兒若就有侯爺您的酒量,那怕是酒仙轉(zhuǎn)世了。我?guī)С髢夯卣绺?,不打擾侯爺辦大事。” 邢慕錚見錢嬌娘臉色不善,不再多說,讓人備好馬車,叫王勇與阿大帶一隊人馬送她與邢平淳還有宋氏回甄府。錢嬌娘將邢平淳的腦袋墊在她的腿上,邢平淳睡得香甜極了,錢嬌娘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蛋,將披風(fēng)蓋在他的身上。 窗閣被敲了兩下,錢嬌娘撩開簾子,邢慕錚在外彎腰側(cè)目,黑眸深深地凝視著她。 “侯爺還有何吩咐?”錢嬌娘沒好氣地問。他也不看看丑兒才多大,竟就叫他喝酒,還叫他喝醉了! 邢慕錚瞧她還在記恨,清了清嗓子,他沉默片刻,才問她,“方才,怕么?”看他殺人,她怕么? 錢嬌娘頓了頓才知道他問的什么,她注視于他緩緩道:“怕……” 邢慕錚沉了臉,她果然還是怕的么? “就能放我離開么?”錢嬌娘慢吞吞把話說完。 俊臉更沉,邢慕錚悶悶道:“不能?!卞X嬌娘猶豫又問:“若不怕,又能放我離開么?”“也不能?!边@婦人說來說去,竟就離不脫離開二字了。 錢嬌娘只覺上當(dāng)受騙,“那侯爺還有甚好問?”錢嬌娘摔了簾子。 邢慕錚吃了個閉門羹,擺手叫人趕車走,轉(zhuǎn)身時唇角卻揚(yáng)了起來。她并不怕。 第一百一十八章 馬車緩緩起程,錢嬌娘自后窗閣中往后看,黑煙還在不停地上冒,只是漸漸地小了。 清雅臉色蒼白,她方才也找地方吐了一場。這會兒她憂心忡忡,與錢嬌娘一起看著那大火,“也不知是誰是幕后主使,竟為了暗殺侯爺,不惜燒這一場大火,又有多少無辜百姓受牽連。” “可不是么,有本事就沖著邢慕錚一個人來,害老百姓算什么英雄,畜牲不如!”錢嬌娘也是最恨這些為一己私利不顧無辜之人的陰險之輩。 聽說這場大火直至兩個時辰后才撲了干凈,宋氏夜里過來與錢嬌娘道晚安時說的,原來甄昊回來了一趟,換了身衣裳又匆匆走了。 錢嬌娘聽得火滅了,可算是松了口氣。 “我們爺說他去找侯爺去了,大概回得很晚,請夫人莫等先睡。” 錢嬌娘壓根就沒想過要等,她忙著繡清雅的衣裙。煙蘿雨蘿作為邢慕錚已開口收下的妾室,自是留在屋里伺候錢嬌娘。清雅這會兒才知道邢慕錚收了兩個名伎為妾,她看雙胞胎的眼神一變再變,最后嘲諷笑笑,搖了搖頭。 錢嬌娘自是沒有叫二人伺候,請宋氏替她姐妹倆安排了個屋子,便讓人走了。 清雅瞅瞅錢嬌娘,“你沒事兒么?” 錢嬌娘奇怪道:“我能有什么事兒?” 清雅輕笑一聲,嘆了一聲,“真羨慕你這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 后來清雅撐不住也去睡了,錢嬌娘坐在椅上發(fā)了一會呆,似是在想今天發(fā)生的事兒,回過神來又不知想了些什么。她搖了搖頭,專心刺繡。她想出了一種新針法,對著油燈繡得精神頭十足,連外頭打了三更都不自知。 “這么晚了怎地還不睡?”不悅的渾厚聲音驀然傳來,叫專心致志的錢嬌娘嚇了一跳,她的手一歪,針頭扎進(jìn)她的食指指腹,“哎呀?!?/br> 血珠子自指腹中滲出來,錢嬌娘慌忙挪開手,生怕污了緞子。無聲無息闖進(jìn)來的男人一個箭步到了她的面前,抓了她的手一看,平日里看慣的血色突地變得刺眼,邢慕錚想也不想,將她的食指含進(jìn)嘴里。 手指被濕熱的柔軟舔過,錢嬌娘頓時臊紅了臉,手指全都麻了,想抽出來卻被他抓緊著手腕。 “嚇著你了?!毙夏藉P含吮了好一會兒,松開用粗礪的指腹摩挲她的手指,瞧不出血了,錢嬌娘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用力甩了兩下,拿手帕擦手指。 “侯爺大半夜的不睡覺,又跑到別人屋里來作甚?”錢嬌娘警惕抬頭問顯然才從外頭回來的邢慕錚,他換了一身衣裳,似還帶著外頭的陰冷寒氣。 邢慕錚道:“甄昊為咱們準(zhǔn)備的是一間屋子。” “哎呀,您這義弟做事也馬虎,這不是擾了侯爺您休息么?”錢嬌娘一聽,俐索地收拾了繡線繡針,就要往外頭走。邢慕錚抓住她的手腕,“甄昊都已瞧見我進(jìn)來了?!彼筒荒芙o他留一點顏面么? 邢慕錚的聲調(diào)前所未有的軟,好似還帶了一點小委屈。錢嬌娘定定注視了他一會,抽了手臂點點頭,“我知道了?!?/br> 錢嬌娘放下了繡籃,邢慕錚心頭暗喜,心道莫不是苦rou計管用了?只見錢嬌娘走到桌邊,沾了已經(jīng)涼了的茶水往自己臉上抹兩道淚痕,隨后又拿了繡籃,掩面往外奔去。 定西侯夫人不知因何得罪了侯爺,被怒氣沖沖的侯爺一回來就把夫人趕出了門外,侯夫人出來時淚水漣漣,看上去好不可憐。 不出一會,值夜的奴婢們便傳出了熱騰騰出爐的大消息。 怒氣沖沖的侯爺:“……”他現(xiàn)在發(fā)怒還來得及不? 邢慕錚一腳踢翻了椅子。 甄昊這才回了屋里,就聽說侯爺與侯夫人生了氣,把夫人趕跑了。他抓抓腦袋,想了一想,叫宋氏把憐香送去邢慕錚屋子。憐香是甄昊上回喝花酒,與公子哥們鬧騰買回來的小妾。她是甄昊姬妾里最會取悅男子的。甄昊想著若是邢慕錚有用就將憐香送給他,誰知不一會兒,憐香也被打發(fā)回來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為此邢慕錚第二日還訓(xùn)甄昊一頓。 甄昊委屈得很,“這不是看哥哥需要,我才將愛妾送去的么?”他自是也愛憐香,但怎么也比不上義兄重要。況且妾又不是妻,贈送妾室不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兒么? 邢慕錚一巴掌往他腦袋上招呼,“不開竅的東西,有你好受的一日?!?/br> 甄昊被打得冤枉極了,不知義兄因何好端端地詛咒他。只是邢慕錚說了這句話后就懶得搭理他了??烧珀贿€為那道口諭圣旨堵著心,他又湊了上去,小聲問了這事兒,邢慕錚淡淡道:“這事你不必管,只要記住我的妻子只有錢氏一人,往后我若有甚意外,爾等必護(hù)她與丑兒周全?!?/br> 祝壽隊伍改走陸路,繼續(xù)往永安前行。只是除卻侯府原本的隊伍,又增添了十幾車的人馬。昨兒夜里審訓(xùn)的兩個刺客,其中男刺客因嚴(yán)刑逼供死了,女刺客想死沒死成,不堪折磨招了。他們原是江湖上的一個七人成隊的殺手組織,只要有人出得起價錢,除了皇帝,他們誰都敢殺。這回是有人買了邢慕錚的命,因此他們故意縱火聲東擊西,行刺邢慕錚。甄昊問及主謀,女刺客支吾著吐出了黑菊派。 這黑菊派原是江湖中一個不大不小的幫派,以黑菊為印,旨在練武養(yǎng)性,向來與朝廷沒甚瓜葛,又怎么會突然謀殺邢慕錚?甄昊還想不明白,為以防萬一,他又招了一隊人馬跟在邢慕錚后面保護(hù)于他。同時還有甄昊準(zhǔn)備的幾箱衣物,送的二妾煙蘿雨蘿,劉提督等人送的幾個私奴嬌妾,這加起來隊伍就越發(fā)地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