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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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一連八天, 羅跡音訊全無。 沒聯(lián)系過天涯他們幾個,也沒聯(lián)系許沐。 許沐心神不寧,很怕他出什么事, 一般羅氏那樣的企業(yè)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 網(wǎng)上都能有些消息,但許沐搜了各種關(guān)鍵詞,除了股價略有波動,其他什么傳聞都沒有。 實習(xí)期已進入尾聲,情人節(jié)前后大家就要返校做畢業(yè)設(shè)計,事實上年前就他們就已經(jīng)開始選題, 有些學(xué)校要求學(xué)生必須在校完成, z大倒沒有那么嚴格, 但如果想一邊實習(xí)一邊做畢設(shè), 需要簽很多協(xié)議, 非常麻煩。 好在非比的實習(xí)期不長,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返校, 是否留用要等綜合評估結(jié)果出來后電話通知,雙方都有意愿的情況下,可在畢業(yè)后正式過來上班。 這天上午許沐去圖書館找資料,在三樓碰到系主任。 系主任是個快退休的老教授,燙了一頭棕色的小卷卷,戴一副金邊眼鏡, 平時把這幫學(xué)生當(dāng)自己孩子看,有求必應(yīng), 特別寵。 她叫住許沐,“你過來一下,我正好有事找你。” 許沐抱著幾本剛挑好的專業(yè)書走過去, 倆人挪到角落沒人的地方說話。 系主任一邊翻自己手里的資料一邊說,“你之前不是說想出國繼續(xù)深造嗎?現(xiàn)在正好有個機會?!?/br> 她拿出一本資料,是個英國的學(xué)院,里面夾了張報名表,她一起遞給許沐,“你看看這個學(xué)校,我覺得還可以,知名度不錯,專業(yè)也對口,你要是感興趣可以申請試試,以你的條件和成績,被選上的幾率應(yīng)該很大。” 許沐確實跟她提過這件事。 但那是在半年前,她不準備在國內(nèi)考研,很想出去走走,后來一直沒有合適的學(xué)校,就去了非比,想一邊工作一邊等機會。 再后來,遇到羅跡。 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怎么能走。 許沐沒有猶豫,把簡章還給主任,“謝謝您還惦記我的事,我現(xiàn)在不想出國了?!?/br> 系主任推了推眼鏡,“怎么了?能出去還是盡量出去走一走,不是說國外一定好,只是國內(nèi)的設(shè)計理念和國外畢竟不同,兩邊都學(xué)一學(xué)總是好的,以后回國工作,含金量也高一些?!?/br> 她把簡章塞到許沐手里,“報名截止還有段時間,你再考慮考慮,我的建議當(dāng)然最好是去,但決定權(quán)還在你手里,”她看了眼時間,“我得走了,曲老師等我呢,你考慮好給我打電話。” 許沐看著簡章上的名字,確實是很不錯的一所學(xué)校,很多國際知名的設(shè)計師都在那里畢業(yè)。 人生的選擇有時就在一瞬間。 如果辯論賽她沒答應(yīng)老師替補上位,她和羅跡就不會重逢。 如果她沒選擇非比,就不會發(fā)生后來那些事。 可人生沒有如果,蝴蝶效應(yīng)永遠有效。 從圖書館出來時,天有些陰,早上還在的太陽已經(jīng)被厚厚的云層遮蓋,許沐準備去食堂隨便弄點東西吃,忽然接到派出所的電話。 許沐接起來,還是上次那個警察,說喜樂的家人找到了,喜樂爸爸的意思一定要跟許沐見一面,親自感謝。 許沐其實不太想見,想象中應(yīng)該是個非常激動,痛哭流涕的感人畫面。 她很不愿意處理這種情況,怕煽情,索性拒絕,“不用了,誰看到都會那么做的,而且我今天還有點事,暫時過不去,您替我跟喜樂爸爸說一聲吧?!?/br> 警察將她的意思原話轉(zhuǎn)達,誰知那邊特別執(zhí)著,堅持要見她一面,見不到就不走。 許沐沒有辦法,只好答應(yīng)。 喜樂爸爸已經(jīng)把喜樂從福利院接走,兩人約了個折中位置的小廣場。 許沐一到那,喜樂就張開雙臂尖叫著奔向她。 她還穿著大陸給買的衣服,臉上都是笑,看來福利院把她照顧的很好。 許沐一把抱起她,在空中顛了顛,“喜樂重了不少,jiejie都快抱不動了?!?/br> 她把臉湊過去,“親一下?!?/br> 喜樂吧唧親了她一口。 剛剛跟喜樂站在一起的男人小跑著過來,情緒很激動。 怕什么來什么。 那么大個男人,見著許沐就哭,還要下跪,許沐趕緊把他拽起來,不想引人注意,“您別這樣?!?/br> 喜樂的爸爸梁信,相貌樸實,很老實的樣子,人很瘦,大概找女兒這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苦。 “許小姐,您是我們?nèi)业亩魅?,我實在不知該怎么感謝您——”他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用報紙包著,厚厚一摞,“這是我們?nèi)乙稽c心意,您別嫌少?!?/br> 許沐抱著喜樂后退一步,堅持不要,這也是她開始不想見梁信的另一個原因。 她實在不擅長這種推來推去。 許沐態(tài)度堅決,梁信不得已把錢收回來,“這——” 他猶豫一下,“那我請您吃飯,錢不要,飯您一定要賞臉。” 話說到這份上,許沐只能答應(yīng)。 梁信看著條件不是很好的樣子,他讓許沐選飯店,許沐斟酌一下,選了家價格適中,裝修也很不錯的飯店,這樣不損他面子,也花不了多少錢。 等餐時,喜樂跟許沐坐一邊,專心玩手里的小玩偶。 梁信和許沐聊天,“冒昧問一下,我還不知道您全名?!?/br> 許沐說了自己名字,“您不用這么客氣,叫我許沐就好。” 意外的是,梁信竟然也是桐州人。 許沐對桐州人莫名抵觸,不愿在他們面前多說話,很怕不小心被人揭開過往。 梁信打開話匣子,越說越多,大概也是今天太高興的緣故。 “喜樂攤上我這么個爸爸,也是倒霉?!?/br> “早些年我在工地搬磚,桐州不少大樓盤都是我們包的,后來賺了點小錢,出來做生意?!?/br> 他苦笑一下,手里明明是白開水,弄的跟酒似的,抿一口,“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不是你的永遠不是你的,沒多久生意失敗,賠的底兒掉,我也沒臉再回去搬磚,就一直到處混日子,后來喜樂她媽也跟別人跑了,我就一個人帶她,她心臟不太好,我干活都走不遠,總惦記家里。” 話題有點傷感,梁信嘆了口氣,“不好意思啊,請你吃飯,還讓你聽這些,”他舉起杯子,“一句話,你這恩我記著,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許沐連忙舉杯,“別提恩不恩的了,孩子沒事就好?!?/br> 梁信想點煙,后來可能顧及許沐是女孩,還是把煙放下,“是,孩子沒事就好?!?/br> 分開前,梁信把自己的電話給了許沐,“妹子,以后有事找我,我能辦到的,絕不含糊。” 回寢室時,沈瑜正在吃飯。 這個時間也不知道她吃的是午飯還是晚飯,看到許沐,沈瑜指了指許沐桌子,“給你帶的水。” 許沐正有點渴,擰開喝了幾口。 沈瑜邊吃邊說:“上哪去了你,一天不見人影?!?/br> 許沐用手背沾了沾唇角的水珠,“我見喜樂爸爸去了?!?/br> 沈瑜特別驚訝,“找著喜樂爸爸了?” “嗯?!?/br> 沈瑜咂了咂嘴,“真不容易,這孩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br> 許沐拉開抽屜,翻找相機充電線,“什么死不死的?!?/br> “落那幫人販子手里,哪有好下場,跟死也差不多了。” 許沐的手忽然頓住,在抽屜最里面,那條項鏈許久不見天日,她拿出來,仔細擦了擦戒指上的一層浮灰。 這其實是枚銀色的指環(huán),很簡單的款式,上面也沒什么復(fù)雜的花紋,地攤老板信誓旦旦說永不掉色。 那時許沐不信,現(xiàn)在她信了。 這么多年過去,戒指真的沒掉色,磨一磨估計還能更亮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材質(zhì)做的。 有些事,有些東西,果然經(jīng)得起時間的考驗。 二月十三日,情人節(jié)的前一天,也是實習(xí)生涯的最后一天。 從大年初一那天算起,羅跡已經(jīng)離開整整二十一天。 天涯他們已經(jīng)訂好明天的機票,準備返京。 實習(xí)生們決定晚上一起去壹號院聚餐,昨天他們就去超市大采購,買了不少啤酒飲料和零食水果,準備熱鬧一整晚。 下午兩點,廣告部的幾個實習(xí)生開了最后一次會,把手頭還未完成的工作做好交接,許沐從會議室出來,想去茶水間沖杯咖啡。 她推門的同時,里面正巧有人把門拉開。 許沐怔住。 面前是羅跡。 羅跡臉色不太好,很疲憊的樣子,似乎剛剛進門不久,身上還帶著涼氣,手里一杯熱水。 他瘦了。 不知這段時間經(jīng)歷了怎樣的困難。 兩人就這樣對視許久,有其他同事要進去,羅跡牽住她手腕,把人往旁邊帶了幾步。 他沒松手,垂著頭注視她的眼睛,“還好嗎。” 他的聲音很輕,帶一絲沙啞。 “嗯?!痹S沐說。 她抬起頭,“你公司的事解決了嗎?” “解決了。” 羅跡的手慢慢下滑,用力握住她的手,“晚上壹號院聚餐,你去嗎?!?/br> 許沐說:“去?!?/br> “那晚上見。” “嗯?!?/br> 羅跡捏了捏她手心,隨后松開。 下班后,天涯和大陸去附近飯店買一些下酒小菜和鹵味,其他幾個人直接回壹號院。 灰毛兒許久未見許沐,扒著她的腿往人身上撲,許沐彎腰抱它起來,覺得它比上次胖了不少,不知道他們天天都喂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