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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響起的瞬間,燈亮了。 這種場景偶爾會讓曲哲覺得蘊含某種哲學(xué)意義。若他只是站在那里,世界一片漆黑;可若他主動敲響了門,又或是說出一句話,世界就亮了。 只是這么以指骨輕叩,聲音很小,許久也沒人來開門。 曲哲保持著敲三下停一停的節(jié)奏,重復(fù)多次,屋里仍然沒有動靜,好像沒人在家似的。 他固執(zhí)地敲著,一次又一次。 “咚咚咚?!?/br> “咚咚咚。” “咚咚咚。” …… “砰砰!” “砰砰!” ……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 敲門聲逐漸變大,他越來越急躁,由最初的輕叩,轉(zhuǎn)變成了大力拍著門。拍打門板的聲音像強硬的催促,催促他快點破門而入。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情緒。 最開始,曲哲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遵從著大部分人的生命軌跡,乖乖念完小學(xué),升上初中。那時候的他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會平平淡淡地讀完初中,再升高中……反正一切就是已知的、可預(yù)見的,那種最無聊最普通的人生。 第一次被孤立的原因是,曲哲不愛說話。 也許那算不上孤立,只是沒人樂意跟他一起玩,即便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無法說出有趣的話。他站在人群里,就會顯而易見的被隔離。再到初中畢業(yè),架上厚重的眼鏡后,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 大家對待畏畏縮縮的人,無非兩種態(tài)度,一是遠(yuǎn)離,二是厭惡。 像植物本能地渴求陽光和水,人更愿意和開朗陽光的類型待在一塊兒,不愿意被陰沉的人拖進(jìn)深淵。 “咯吱——”沉重的防盜門發(fā)出難聽的聲響,曲哲背后突然亮起光。中年婦女惱火地用方言罵了句:“大晚上敲什么敲!!還要不要休息啦??!神經(jīng)?。?!” 她似乎也不想理論,只想發(fā)泄發(fā)泄被敲門聲打擾的憤怒,不等曲哲回話,接著喋喋不休地罵起來:“沒人就不要敲啦,你要再這樣我報警啦我跟你說,告你擾民的??!也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十點多啦!沒教養(yǎng)!” 婦女的謾罵聲在繼續(xù),曲哲卻跟沒聽見似的,仍然平穩(wěn)地保持著之前的節(jié)奏,大力拍著門板。在燈光下,他能看見隨著他的動作,防盜門輕微的顫動。 “啪啪!啪啪!” “我喊你不要敲了你聽不懂話嗎……” “啪啪!啪啪!” “哎喲神經(jīng)病嗎!?。 ?/br> “啪啪!啪啪!” 他只是機(jī)械地敲著門,思考停滯。 突然,面前的門,在嘈雜的罵聲和拍門聲中打開了。曲哲后退兩步,抬起頭正好看見沈一卓緋紅的臉。 對方只穿著睡衣,嘴唇發(fā)白,臉頰上卻帶著紅。 “沈……”曲哲剛想開口,就被沈一卓的動作堵住了。他伸手拽住曲哲的手腕,把人拉進(jìn)屋里后,“啪”的一聲把門摔上。 婦女還罵了幾句聽不清詞的,可能自知無趣,終于閉上了嘴。 沈一卓喘著氣,眼睛微微瞇著,盯著他問道: “曲哲,你是犯賤嗎?” 第14章 剛才敲門的勇氣早不知去了哪兒。 當(dāng)時好像是進(jìn)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tài),除了“見到沈一卓”這個念頭以外,他什么都感覺不到。這才過了幾十秒,被婦女大聲唾罵的內(nèi)容就已忘得一干二凈。 沈一卓的問題尖銳——或者說他并不是在提問,他只是單純的在罵他。 聽見這話時,曲哲不覺得有什么不對,他低著頭,目光在對方的拖鞋上停留片刻后,揚起手里的塑料袋:“我、我給你買了點藥……還有吃的……” 這根本就不能算作回答。 目光再往上一點,能看見沈一卓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口。他只穿著T恤衫,脖子、手臂都露在外面。 曲哲的話不僅沒有讓對方滿意,反而激怒了他。 沈一卓抬手不耐煩地甩開塑料袋,低聲怒罵:“給我滾!”這一下他沒控制住力道,塑料袋被甩地?fù)P起來,砸到了曲哲的臉。 曲哲壓根沒考慮過沈一卓會動手——即便知道是假的,對方的好脾氣還是深入人心,差點就讓他產(chǎn)生了某種錯覺,以為沈一卓是草食動物。 “啪嗒?!毖坨R被塑料袋打下了地,曲哲慌慌張張蹲下身去撿,玄關(guān)燈光昏暗,他只能靠手去摸。那模樣活脫脫像個盲人,看起來可悲又可憐。他一邊摸索尋找眼鏡,一邊又看見沈一卓的腳尖。 眼鏡倒也沒飛出去多遠(yuǎn),就在曲哲的手觸到眼鏡腿的時候,沈一卓突然蹲了下來,伸手去幫他撿。 猝不及防的,沈一卓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 比起上次在醫(yī)務(wù)室,帶著更高的熱度,曲哲仿佛被灼傷般,下意識縮回了手。眼鏡被沈一卓拿到了手里,嗤笑一聲道:“被同性戀碰到很惡心?” “我……” 曲哲也不知道,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 沈一卓緩緩站起身,他也跟著站起來。 因為發(fā)燒不退,沈一卓一直昏昏沉沉地縮在床上。外面的動靜他當(dāng)然聽見了,但身為獨居者,又從不跟任何人來往過密,他實在想不到有誰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拜訪。但隨著敲門聲越來越大,他心里冒出一點猜測——也許是曲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