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久看著與趙凌語氣中的不在乎表現(xiàn)得不怎么一樣的眼底翻滾的情緒，隨意嚼了幾下口中的棉花糖就咽了下去，順著趙凌的要求喚道，“趙凌。”

    趙凌看著葉久面上的平靜，眼中泛起笑意，做了長期的心理準(zhǔn)備，息了念頭，笑著應(yīng)道，“恩?！?/br>
    倒是葉久看著趙凌的樣子，嘗試著換了一個稱呼，“葉桑？”

    趙凌的手指擦過葉久唇邊沾上的棉花糖的白色粉末送到自己嘴里，說話帶著笑音，手指落在電腦鍵盤上，“怎么好像更遠(yuǎn)了？”

    久等不到葉久下一句話的趙凌，“阿久？”回頭去看的時候，卻見到葉久扣著沙發(fā)邊緣的手指，還沒來得及深想，一把握住了葉久的指尖，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急促，“怎么了？”

    葉久輕敲著靠背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下去，他的眼睛飄向客廳的墻角，臉上驚起了一片飛霞，嘴唇無聲翳動了幾次“······凌”，因?yàn)槭遣涣?xí)慣的稱呼，出口的時候還不小心磕到了唇角。

    這次輪到趙凌沉默了下去，葉久好不容易從自己的情緒里面脫身，正打算重新叫人的時候，卻正對上趙凌的吻，以及含混在兩人之間的一聲聲、一句句的“久哥哥、久哥哥?！?/br>
    趙凌的激動從他附在葉久手背上停不下的顫抖，以及吻完整地展示給了葉久，只是那些他不想擺在明面上的話，只在他的心底一遍又一遍地不斷回想“足夠了，只要有這個稱呼就足夠了。”

    愛情不是交易，不可能存在完全的等價，趙凌心中對于葉久這一存在所付出的感情就是個無底洞，基本上只要葉久在他身邊，他就已經(jīng)得到了一切，其余的都是意外，但是這些他不會說出口的，有些話是不能說的，他不想給葉久多余的負(fù)擔(dān)。

    只是，他以為他已經(jīng)足夠喜歡他的久哥哥了，卻不曾想，他的久哥哥總能打破那份上限，“我愛你，我的玫瑰”，這是趙凌帶著嘆息一般的聲音落在葉久紅透的耳邊的話語。

    “我知道”，葉久緊張得有些冰涼的手指捂住耳朵，給自己過燙的耳朵降溫，但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看向趙凌時候，帶著笑意，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回答，“我知道了?！?/br>
    趙凌看著葉久緊張的樣子，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坐回原地，把掉落在一側(cè)的筆記本電腦重新放回腿上，有意無意地轉(zhuǎn)移了話題“棉花糖就夠了，畢竟是你曾經(jīng)‘獨(dú)創(chuàng)’的蛋糕?！?/br>
    趙凌從沙發(fā)一側(cè)的矮茶幾的玻璃架上，拿出一個新的棉花糖朝著葉久的方向搖了搖 ，“當(dāng)年葉世過生日的時候，院長也沒來得及準(zhǔn)備，還是你提議拿棉花糖點(diǎn)上了根蠟燭當(dāng)做蛋糕。”

    “葉世?”有些陌生的名字被突然提及，葉久才從剛剛的情緒中回到正常的對話中來，“你說的是那個總是躲在孩子后面、有些瘦小的那個孩子嗎？”他的手從耳側(cè)離開，虛空比劃著記憶中那個孩子的身高。

    “昂，就是他，后來他怎么樣了？”趙凌看著葉久描述，繼續(xù)問道。

    “在我離開福利院前，被一家人領(lǐng)養(yǎng)了。”

    那邊電話又進(jìn)來了，中斷了兩人間的對話，趙凌朝著葉久歉意一笑，把棉花糖塞到葉久手上，轉(zhuǎn)頭就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葉久隨手撕開包裝袋，把棉花糖塞到嘴里，翻開書頁前腦內(nèi)一瞬刪過“不知道那個孩子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啊”的疑問，又在精致的花卉中拋在了一邊。

    趙凌這一忙就是忙到了飯點(diǎn)，兩人直接用了手機(jī)點(diǎn)了份外賣，吃完后又是敲鍵盤的敲鍵盤、看書的看書，看似兩不交集，卻有一種淡淡的、平和的氣氛在兩人間無聲地彌漫著。

    葉久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天色已晚，抬手找了拽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上面的電子時間已經(jīng)變成21點(diǎn)。

    “醒了?”門口傳來趙凌的聲音，葉久抬眼看時，他已經(jīng)端著一杯熱牛奶走了進(jìn)來，“有胃口喝點(diǎn)嗎?”

    “有”，葉久習(xí)慣性想要道謝，又在對上趙凌的湊近的眼睛的時候咽了下去，“我，睡著了?”

    “嗯”，趙凌的手臂支在葉久的腿旁的薄被邊上，看著葉久喝完牛奶，借過空掉的牛奶杯放在一邊，伸手抽了張紙幫著擦了葉久嘴邊的“白胡子”，“我剛剛還以為能從你那里賺個吻呢？”

    趙凌指的是葉久剛剛沒有說出口的道謝，按照趙凌之前單方面宣布的“游戲規(guī)則”，一個道謝一個吻。

    葉久看著趙凌嘴角的壞笑，笑著說道，“有些習(xí)慣很難改的。”

    “和別人暫且不提，對我，你可以多些要求的”，趙凌的手從葉久額前的碎發(fā)拂過，最后落在了葉久的左頰，“還困嗎？”

    “可能會睜著眼睛到天亮吧” 葉久臉上的笑容帶著些許為難，他今天本來就起晚了，飯后這不明不白的一覺更是打亂了葉久一向規(guī)律的生物鐘。

    “沒事，我陪你”，趙凌說著，掀開薄被仰躺在葉久身邊的空位上，右手掌輕拍著自己的左臂，“效果很好的枕頭，要試試看嗎？”

    “不用了”，葉久笑著躺了下去，背對著趙凌，看著星空藍(lán)的窗簾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diǎn)睡吧?！?/br>
    過了好一會，大概是外面的街燈都昏昏欲睡的時候吧，葉久聽到身后傳來趙凌試探性的一句“阿久?睡了嗎？”

    “還沒有”，葉久的聲音清亮，完全聽不出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