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末翻頁的時候，郝妍看到了他眼睛下面的那顆痣，笑了一聲，問道：“楊末，你有女朋友沒?！?/br>
    楊末：“沒有?！?/br>
    “唔，”女孩道，“那你可太危險了。”

    楊末轉(zhuǎn)頭看著她。

    他道：“還行?！?/br>
    郝妍朝他移動了一些，試探地說道：“楊末，我能不能拜托你個事?！?/br>
    楊末正看著她標紅的部分，在草稿紙上寫思路，順口說道：“什么?！?/br>
    郝妍笑道：“我有一個meimei，高三，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最近好像遇到了瓶頸期，怎么也學(xué)不進去?，F(xiàn)在在家里待著。我為了鼓勵她嘛，就和她說我會在首大給她找一個帥哥當家教，你愿不愿意去啊?！?/br>
    楊末的手指一停。

    “補數(shù)學(xué)和物理?！焙洛?，“有償噠?！?/br>
    楊末簡直求之不得。他一口答應(yīng)：“好?！?/br>
    郝妍笑了一下，說道：“哇，好爽快，你其他的都不問嗎?！?/br>
    楊末不說話，禮貌性地勾了一下嘴角。

    待郝妍繼續(xù)向他介紹一下自己meimei的情況，突然楊末手機震動了起來。女孩自覺噤聲，楊末從口袋里掏出來手機，看到聯(lián)系人的名字一愣。

    “管院的流浪狗”——這是楊末給韓時雨備注的。

    楊末先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樓梯上并沒有其他的人，于是他便接起來，用手一遮，輕聲道：“喂?！?/br>
    韓時雨那邊的聲音非常幽怨：“學(xué)長?！?/br>
    楊末：“干什么?！?/br>
    韓時雨：“我在圖書館?！?/br>
    “……”楊末看了一眼旁邊的郝妍，女孩朝他眨眨眼。

    楊末道：“你在哪?！?/br>
    韓時雨：“你抬頭?！?/br>
    楊末抬頭尋找。

    每個樓層的靠樓梯處都設(shè)有一個臨時的電話亭，隔音很好，專門突然有急事接電話的同學(xué)設(shè)立的。韓時雨就在他所處位置的上一層，站電話亭里，透過落地玻璃，看著他。

    楊末抬頭，目光和他對接上：“……”

    楊末看著他：“然后呢，你想說什么?！?/br>
    韓時雨憋了好一會兒，電話里輕輕傳道：“你吃早飯了嗎?！?/br>
    楊末皺眉：“吃了?！?/br>
    韓時雨：“……那要一起吃午飯嗎?！?/br>
    楊末：“有約了?！?/br>
    韓時雨：“……晚飯呢?！?/br>
    楊末：“……”

    他道：“你就為了查我一天的飯？”

    無話可說的韓時雨默默地掛了。

    楊末莫名其妙地看著手機屏幕，又抬頭看著上面的消失的人影。

    ……

    楊末看著坐在他身邊的韓時雨。

    這廝坐下得十分自然，甚至還越過他，跟里面的郝妍打了個招呼。

    郝妍笑著和他回應(yīng)。

    韓時雨：“不介意我坐在這里吧?！?/br>
    郝妍：“你是楊末朋友吧。當然不介意。”

    樓梯很寬敞，并排坐三個人不會擠，但是和別扭。

    楊末被夾在中間，哪里也不舒服，便對韓時雨道：“你擋我光了?！?/br>
    韓時雨聽話地起開，向上走了一階，就在他身后坐下。也不說話，安安靜靜地捧著一本時間簡史在看。

    楊末突然感覺更別扭了。

    題講了一半，郝妍正在停下思考的時候，楊末回頭，望著韓時雨。

    他目光下移，看到韓時雨的那本書，好像一直都停在一頁上。韓時雨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裝作若無其事地看向他，問道：“怎么了?！?/br>
    楊末又把頭轉(zhuǎn)過去。

    郝妍又提到了請楊末補課的事情。

    韓時雨：“打擾一下?！?/br>
    郝妍：“嗯？”

    韓時雨笑道：“我們院里期中完了，我最近挺閑的，加我一個？”

    郝妍眼睛亮了起來，說道：“好啊?！?/br>
    楊末脫口而出：“不可以?！?/br>
    郝妍轉(zhuǎn)頭看著他，疑惑道：“啊？”

    “……”出口以后楊末才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理由，他干澀道，“你meimei……是學(xué)理的吧。”他指著韓時雨道，“他可能……這些東西都忘了……所以……”

    “沒關(guān)系啊，”郝妍說，“還有語文英語，而且她是選課，選了一門歷史?！?/br>
    楊末沒話可說了。

    ……

    走得時候，韓時雨拿著借來的三本書，跟在楊末身后。

    楊末一直沉默，韓時雨先開了口，說道：“哥，要一起去吃飯嗎?！?/br>
    楊末看了一眼表，已經(jīng)到了午飯的點了，便答應(yīng)道：“行。”

    韓時雨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楊末答應(yīng)了，于是疑惑地說：“你不是有約了嗎?！?/br>
    楊末腳步一停。

    忘了。

    隨口編出來騙他的。

    楊末：“那就不行?！?/br>
    韓時雨：“別啊——”

    ……

    韓時雨告訴楊末自己先回去放書，楊末表示無所謂，就跟著他回到了他的宿舍。

    韓時雨一手抱著書，一邊和楊末聊著，一邊開門。門開之后，楊末的目光被門里吸引過去，一挑眉。韓時雨見他的神色，也奇怪地回頭。

    只見他兩個舍友擼起袖子，跟兩個門神一樣站在里面，抱著胳膊，好像已經(jīng)恭候他多時了。

    最里面，一個男生大馬金刀地坐在拼起來的兩個凳子上，公共長桌擺在面前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