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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末憋了一口氣,說道:“抱歉,我可能現(xiàn)在需要回去?!?/br> 林初:“沒事,本來就是因為順路才一起的?!?/br> 楊末點了一下頭。然后端起餐盤——里面的菜他只動了一筷子,米飯連動也沒動。 他走到韓時雨的面前。 冷冷地盯著這個人看了半天。 韓時雨十分無辜地眨巴著眼看著他。 他對面兩個女生桌面上擺著習題冊和奶茶,似乎被楊末周圍以身為圓心兩米為半徑畫圓的冷氣場給波及到,以為他是來打架的,本能地往里縮了一下。 楊末把手中沒動的飯菜放在未進食的大狗面前。指著他說道:“要是剩下一粒米,把頭割下來裝袋子里提著去見我?!?/br> 韓時雨眨了眨眼,里面泛起笑意,道:“哦?!?/br> 女生們?nèi)匀粵]有搞清楚狀況:“?” 楊末將手機裝到口袋里,下樓走回宿舍了。 林初轉(zhuǎn)頭看向這邊,剛好看到韓時雨的陽光燦爛的臉。林初覺得這人很熟悉,還沒等想起來這人的名字,韓時雨便咧開一個笑容對他喊道:“林哥好?!?/br> 林初:“?” …… 楊末想起來大學的那一天。 他把韓時雨帶的抄手全部吃完,直接引起扁桃體發(fā)炎,半夜爬起來找消炎藥。 他現(xiàn)在都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么要這么做。 韓時雨坐在他的對面。 爐紅將空氣都加熱到泛起波紋,香味氤氳在里面,徐徐地飄散出來。 楊末也夾起了一塊生rou片,自行烤完了之后,蘸了蘸料。 但是韓時雨打住他的筷子。 楊末皺眉:“干什么?!?/br> 韓時雨在這方面特別硬氣:“嘖,不許蘸那么多辣。” 楊末:“我又不是吃點就……” 韓時雨不聽,夾來他的rou片,往清水里涮了涮,白瓷小碗里泛起來紅油油一片。然后他再將沐浴完畢的rou給楊末遞回去,說道:“好了?!?/br> 楊末:“……” …… 兩人從約定過,限制他吃辣這回事,楊末不能有任何怨言。 但是誰都不會想到,韓時雨這廝居然還將這條約定寫到了婚禮誓詞上去。 他忘不了那天二人穿著白色的西服,站在紅毯上。 牧師用有些蹩腳的中文鄭重地說了一遍—— “楊末先生,你愿意和韓時雨先生結(jié)為連理嗎?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 牧師的藍眼睛疑惑地一凝。 “……無論他讓不讓你吃辣……” 楊末:“???” “……都至死不渝,”牧師說道,“你愿意嗎?” 他看向微笑著的韓時雨。 他們席上年輕的賓客以及雙方父母,都忍俊不禁。 這人真的是很善于利用每一次他可以說“我愿意”的機會。 …… 他忍了一口氣,心想一定找機會將這該死的扁桃體給割掉。 他抬頭看著眼前正在烤rou片的韓時雨,他一身黑衣,嚴實到楊末懷疑他會捂出痱子。 楊末嘆氣,將自己的夾克脫下:“你不熱?” 韓時雨:“熱?!?/br> 楊末:“熱你脫衣服啊?!?/br> 韓時雨嘖道:“被人認出來怎么辦?!?/br> “你這樣更引人注目,跟個傻.逼一樣?!睏钅⒚撓聛淼囊路嚼锩妫梢牡乜戳隧n時雨一眼,說道:“這里人又不多。沒人盯你?!?/br> 韓時雨覺得也是,自己又不是靠臉吃飯的娛樂明星,平時也沒有狗仔盯梢。于是環(huán)望了周圍一下,心稍稍地放下,把帽子墨鏡摘下來。順便嘆了一聲:“憋死我了?!?/br> 衣服剛脫了一只袖子,韓時雨突然一怔,然后戰(zhàn)術(shù)下趴,快速地將脫掉的那只袖子穿上。 楊末被他這副姿態(tài)給下了一跳,皺眉:“你干什么?!?/br> 韓時雨恨不得從嗓子眼里擠出聲,說道:“你后面,右后方!” 楊末看傻子的眼神在他身上黏了一秒,疑惑地回頭,然后瞳孔一縮。 “聽說這家風評挺好的,”楊韓走進來,攥著挎包的帶,說道。 柳祚葉摘下鴨舌帽來扇風,發(fā)絲輕輕地被吹動,她道:“你餓了?” 楊韓:“有點……” 她偷偷地瞥了柳祚葉一眼。從一開始,柳祚葉就一直跟在她旁邊不怎么說話,只有提議去哪里玩的時候會說幾句,就好像一個沒有感情的高德地圖。 她知道柳祚葉一定是有什么事先和她說,不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將她約出來。 二人到處亂逛,也不知道偏離了原目的地多遠。楊韓終于找到了一家自助烤rou店,想坐下來歇息的功夫,讓柳祚葉把她想說的話給說完,不然自己也覺得不舒服。 “那……這家嗎?”楊韓詢問道。 柳祚葉微不可察地瞅了一眼價格表,眉頭輕皺了一下。 她轉(zhuǎn)頭看到楊韓頭上的汗珠,還是回道:“行?!?/br> 二人往里去找座。突然路過一桌,柳祚葉奇怪地留了個眼神。 楊韓找到位置之后,她遠遠地望了剛才那桌一眼。 只見兩個人,看起來應該是兩個男人——一個黑衣帶著鴨舌帽,架著一副墨鏡,外套拉到了頂,正緩緩地夾著rou。 他對面的人,穿著一個白底迷彩的夾克,扣著帽衫的帽,也帶著一副墨鏡,正在戰(zhàn)術(shù)單手捂嘴,嚴肅地舉著筷子不知從哪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