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輕的像是囈語。

    賀衍之此刻內(nèi)心思緒太龐雜，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說，只能手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

    柏栩川被他弄得很困，過了會兒，忍不住抬手打了個哈欠：“我睡會兒……到了叫我?！?/br>
    柏栩川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顛啊顛的，就這么給顛醒了。

    然后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人背在背上，正在爬樓梯。

    爬樓梯？

    不管是他租的房子還是衍之在吉云的公寓，都在最高層，要是電梯壞了，衍之也絕對不可能背著他爬樓梯這樣。

    所以這里是……賀家老宅？

    柏栩川瞇著眼睛看了看四周，漸漸回憶起來。

    “醒了？”

    柏栩川手腳并用爬下來：“你叫醒我就行了的?！?/br>
    賀衍之面不改色道：“沒事，我正好鍛煉一下。”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一間房間門口。

    深黑色的大門，賀衍之拿了把鑰匙給他。

    “我住這里？”柏栩川問。

    “是我們住這里?！辟R衍之注視著青年打開房門，不緊不慢道。

    柏栩川看了他一眼，心想反正沒準備，也發(fā)生不了什么，就沒說話，屏息一把把門推開了。

    房間很大，偏復(fù)古的設(shè)計，床邊地上鋪了深灰色的厚厚絨毯，窗子緊閉著，但通風(fēng)設(shè)備保證了空氣良好。

    柏栩川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蹲下來摸了摸窗邊長長的深木色地臺。

    他說：“冬天在這里看雪，一定很好看?！?/br>
    “嗯。”賀衍之也蹲下來，抬手掀開窗簾的一角，和他一起看外面漂亮的花園，遠處幾棵修剪整齊的小松樹。

    “到時候會下一場雪，然后所有的植物都變成白色的。我們可以坐在這里喝茶……”青年慢慢說，“有一個小火爐，茶壺在上面咕嚕咕?！?/br>
    賀衍之覺得他描述這畫面很美。

    他注視著柏栩川，半晌笑道：“至少到現(xiàn)在，你沒有醉。”

    “對?！卑罔虼鄲赖靥ь^看他，“可我還是跟你回來了……這才是最古怪的事?！?/br>
    “我是你的家人。”賀衍之道。

    柏栩川輕輕嗯了一聲。

    “不早了，睡覺吧?！辟R衍之看了眼墻上的鐘，指了指浴室，“我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br>
    這一晚，兩個人都不想做別的事。很久沒有這樣身上沾染著同樣的洗發(fā)水、沐浴液味道，整整齊齊穿著睡衣并排躺在床上，安靜地說點生活或者工作。那些話題天南海北，有的有意義，更多的是無意義的，跳脫的聊著天。上一秒還在講探測器去了比鄰星，下一秒又拗回柏栩川正在錄的新專輯……這樣聊下去，似乎永遠也不會膩。

    最后柏栩川打了個哈欠，翻身，胳膊隨意的搭在賀衍之胸口。

    賀衍之湊過去親親他額頭：“睡吧，寶寶，不早了?！?/br>
    “嗯?！卑罔虼ㄉ眢w很困乏了，精神卻還是興奮著，不自覺喃喃道，“你都沒有說多少你的事……”

    “我沒有多少值得說的事?！辟R衍之輕聲道，“工作？過完年我要導(dǎo)一部戲算不算?！?/br>
    “當(dāng)然算！”然而柏栩川一聽，一下子又不困了，“賀導(dǎo)演，我看過你在片場導(dǎo)戲的樣子。你認真盯鏡頭的樣子簡直！超酷的！”

    賀衍之看著他：“你看過我導(dǎo)戲？我怎么不記得?！?/br>
    “照片啊，照片?！鼻嗄瓴辉谝獾芈赃^，撐著頭側(cè)著上下打量眼前穿著簡單的男人，“賀導(dǎo)……”

    賀衍之抬了抬眼皮。

    “賀導(dǎo)，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卑罔虼ǔ了嫉?，“我的專輯主打歌MV缺個導(dǎo)演……想問問你下周一有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