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確實旋律非常悠揚(yáng)抓耳，錄制的室內(nèi)漸漸安靜下來，慢慢聽他唱著。

    “清晨六點你和我出發(fā)，四小時路途到小鎮(zhèn)集市……”

    一曲唱畢，導(dǎo)演一語道：“會火。”

    柏栩川不好意思地說：“借導(dǎo)演吉言啦?！?/br>
    他現(xiàn)在心里有點愁，新專輯的事還沒影呢，就在這里說出來了，回去老扎一定要跟他掰扯上一陣了。

    好偶像不能食言！尤其是粉絲非常期待他出歌，如果親口說了要出新專輯而不出，那影響很不好。

    本來，以柏栩川在公司的地位，多出一張專輯也不是什么難事。但他唱的這首歌，以及給賀衍之的專輯里所有的音樂，全都是公司淘汰掉的，這說明它們一定不受高層喜歡，至少是不符合高層對他的形象定位。也許，他的先斬后奏會給公司高層留下不好的印象。

    柏栩川回到酒店，刷了兩下微博，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上了熱搜，不過這次是和賀衍之一起。

    他看著那兩個名字并列排在一起，正掛在“爆”的位置，不由會心一笑。

    想到專輯的事，看了眼剛洗完澡出來的賀衍之，說了聲我去打個電話，就走到了陽臺上，拉上門。

    賀衍之微微抬頭，看著隔著一道玻璃門，嘴唇張合的柏栩川。

    “老扎，我給你說個事……”

    “說吧。”老扎知道肯定是工作的事，然后在柏栩川還沒開口的時候想到什么，“誒對了，你和賀老師的名字捆綁上了熱搜，我想著你之前說的拒絕捆綁，已經(jīng)在著手花錢把它扯下來了。這次因為熱度太高，花的錢有點多，跟你報備一下……”

    “什么？那個其實不——”柏栩川聽老扎說的那個數(shù)字，眼一黑，想說這次其實不用。

    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和別人捆綁是對他不好，而他和賀衍之捆綁，這是對賀衍之不好……

    所以，還是撤了的好。

    “其實不什么？”老扎聽他話說了半截沒明白。

    “沒有，撤，該撤。”柏栩川咬牙道，“我要說的是新專輯的事?！?/br>
    老扎以為他指的是正常的下一張專，爽快道：“那個啊，你不用擔(dān)心，找了最好的作詞作曲，保證給你弄出一張轟動亞洲的！馬上跨年了，明年咱們?nèi)忾_演唱會，紅到東南亞！”

    “……”柏栩川想說自己其實并不是很想紅到東南亞，想了想還是沒說，把話如實托出，“是這樣的，我想盡快出，不是按照原來一年一專的頻率，我想多加一專?！?/br>
    “這個……”老扎有點為難，想了想道，“應(yīng)該能辦到，但是你怎么會突然想到這個？”

    “你聽我說完?！卑罔虼〝苛藬垦燮?，換了個更舒服的站姿，“我要出的這張專，想要完全由自己來選歌，可以嗎？”

    老扎怔住了。

    柏栩川其實很久沒有用“可以嗎”這樣征詢的語氣來和他說話，因為實際上，他已經(jīng)是一個成熟的藝人，通常都是自己做決定，而且老扎也信任他的決定。

    但如果他說出“可以嗎”這個詞，就說明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個有些無理的要求。

    老扎腦海中閃過幾年前那個每次遇見都會規(guī)規(guī)矩矩，跟公司里最底層的練習(xí)生都不怎么鳥的自己打招呼的選秀歌手，以及沉寂兩年后突然爆紅，幾十個大經(jīng)紀(jì)人搶著挖，卻始終不曾想過要換掉他的大明星。

    電話里一陣沉默，柏栩川試探問：“老扎，你覺得不行是嗎？”

    “不是。”老扎似乎是在抽煙，“我在回想你光榮的過往，與有榮焉?！?/br>
    “啊？”

    老扎掐掉煙：“我會去跟高層談的。財神，我覺得你是個財神，你的主意總會是對的?！?/br>
    柏栩川：“……承蒙夸獎?！?/br>
    他正想掛掉電話，卻聽老扎興致勃勃：“小川，你是不是有了一些藝術(shù)上的想法，所以突然想出這張專輯？我聽說，很多大藝術(shù)家都是突然開竅的，搞不好你就是下一個莫扎特啊……”

    柏栩川一臉黑線：“……別吧，把我名跟莫扎特放一起也太委屈莫扎特了。”

    老扎糊涂問：“那你為什么突然想出專輯？”

    柏栩川隨口道：“因為有人想聽唄。我掛了啊。”

    “誒？誒？”

    老扎面對電話里的忙音，內(nèi)心揪起來。

    柏栩川剛剛說什么，因為有人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