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分。”賀衍之看他一眼，心想你再答兩句，就會被要微信，然后回去讓他們孫女侄孫女什么的加上，周末加入相親大軍。

    幾個大箱子擱在玄關(guān)，柏栩川蹲在地上把東西拿出來安置，賀衍之隨意走走看看，覺得這地方確實還行。

    但再怎么還行……也沒有他家好啊。

    再望向那個高高興興忙碌的青年，隨口道：“總是搬家也挺麻煩的，沒想過買個自己的房子？”

    柏栩川沒抬頭，應(yīng)聲道：“前兩年沒錢，現(xiàn)在又沒時間。我一年到頭修不了幾天假……就這幾天了?！?/br>
    他抬手擦了把汗，抬眼看著他笑：“唉，過幾天我有個綜藝要上，是常駐，肯定又要忙起來了。到時候你來給我當(dāng)一期嘉賓怎么樣？”

    賀衍之從來不上綜藝。

    青年根本沒想到這茬，他只是突然想到綜藝的事，趁性問一句。

    想了想又補(bǔ)充道：“是個旅行的，一起的還有挺多年輕人，不過每次錄制會請一兩個嘉賓，他們有讓我們幾個常駐提議請誰——雖然不一定請得到啦?！?/br>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興致勃勃地抬手把一個長頸鹿裝飾往壁柜上面放，放好回頭朝男人望了眼。那人站在陽臺上，手里捏著根沒點(diǎn)燃的煙，正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

    賀衍之想也沒想說：“好。”

    他說好，就是真的同意了。換了別人說服賀衍之這么個老派頑固分子上綜藝，恐怕能尖叫震破玻璃，那綜藝的制作人怕不是要狂喜裸奔五公里，然而柏栩川——這家伙，連驚喜都算不上，只是相當(dāng)普通的高興——

    “好，那我就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nèi)フ埬闳ァ！卑罔虼ㄒ贿呎f，一邊麻溜地去燒水泡了茶，拿到陽臺上。

    “誒，晚上有事嗎？”

    茶葉在玻璃杯里慢慢舒展，針尖朝下升升降降，深綠的芽尖展開變成嫩綠，茶香沁人心脾。

    賀衍之敲敲玻璃，笑道：“怎么，你要請我吃飯？”

    “正是?！卑罔虼ㄕJ(rèn)真道，“你想吃什么？”

    賀衍之撣了撣煙灰，想了想：“火鍋。”

    *

    要吃火鍋就要大采購。

    到超市地下停車場時柏栩川還有點(diǎn)猶豫：“會不會太高調(diào)了？我們還是都戴上口罩——”

    “那更欲蓋彌彰。”賀衍之單手扶著推車，地掃著貨架，“你要戴就戴吧，我反正從來都是這么逛超市的。”

    柏栩川瞬間無言。

    賀衍之被認(rèn)出來的幾率明明比他高多了，但他就是能這么漫不經(jīng)心，自自然然地到處走……就像個普通的社區(qū)明星，鄰家大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修煉出來的。

    兩人這么一路走，其實比一個人扎眼得多。好在超市這個點(diǎn)人少，地方又大，沒什么人會盯著他們看。

    都是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并排走著，超市貨架的間隙一下子變得狹窄起來，時不時肩膀胳膊就會蹭在一起，柏栩川有點(diǎn)點(diǎn)不自在。

    也真是的，放以前他一點(diǎn)也不覺得有什么。

    就……從那個有些失控的親吻之后，他就老隔三差五，沒法計算他們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也沒法把那個親吻準(zhǔn)確地劃分陣營。

    賀衍之倒是十分認(rèn)真地查看著貨架，時不時問問他喜歡吃什么，柏栩川悶頭答了一路，快結(jié)賬的時候才想起來……

    “哎呀，怎么拿的都是我喜歡的？”柏栩川恍然大悟，懊惱道，“今天明明是我請你吃飯啊。”

    賀衍之看著他，唇角一勾。

    “沒關(guān)系，都一樣的。”

    柏栩川噢了一聲，走到收銀臺，還在想怎么一樣了。

    是說我喜歡的……他也都喜歡？

    哎……

    也太會說話了衍之。

    收銀員是個年輕小姑娘，一看柏栩川就紅了臉，掃完碼又看他買的多，便搭把手想幫他裝。

    但已經(jīng)有一雙大手伸過來，把買的東西一一放到抻開來的大塑料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