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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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景把他頭上的荷葉拿下來,給他看自己手里拽下來的蓮蓬。 宋檀把蓮蓬接過來,抬手時那層紗衣就掛在他的腕骨上,日影下他白皙的手臂清晰可見。 宋檀半坐起來,剝了兩個蓮子,往上一撂,自己張著嘴去接。 他向阿景炫耀,阿景也學著他的樣子去接,卻不留神卡住了。宋檀慌張去捶他的背,將他拍了個半死,才把蓮子咳了出來。 阿景丟了面子,又被宋檀嘲笑,氣的去打他。宋檀一面躲一面笑,衣擺落進水里,撈出來的時候帶起一片水珠。 宣睢凝望了宋檀許久,才開口道:“他現(xiàn)在,同我最開始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br> 賀蘭信沒接話,只是心里想,如果當初皇帝在宮中見到的是這樣明媚的一張臉,那么喜歡宋檀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了。 “走罷?!毙〉?。 賀蘭信微微驚訝,“陛下不去見他嗎?” “他現(xiàn)在不會想見我的。”宣睢轉(zhuǎn)身。 回京的途中,宣睢心血來潮,去找了沈籍。 那時下著雨,雨打屋檐,檐外是一叢茂密的竹子,在夜色里黑魆魆的。宣睢推開窗,背后是燈,他站在窗邊,眺望夜色。 雨夜登門,沈籍顯然猝不及防,匆匆披了件油衣,腳步聲打破雨夜的寂靜。 宣睢手中捏著宋檀給沈籍的信,并未打開看,只問沈籍,宋檀寫了些什么。 沈籍如實回道:“他方安頓下來,近來在四處游逛金陵。我同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讀書讓他心里先有個影子,這樣等他真的看遍山河,才有不一樣的感受?!?/br> 宣睢意味不明道:“你可真是個好夫子?!?/br> 沈籍頓了頓,剛想問宣睢為什么會在這里,宣睢便開口道:“朕去了金陵,但沒有將他帶回來,你覺得朕做得對嗎?” 沈籍沉默片刻,問道:“陛下想要些什么?” “朕想叫他開心些。” “他在金陵不開心嗎?” “很開心?!毙☆D了頓,道:“所以朕發(fā)現(xiàn),朕希望他開心,是有前提的?!?/br> 沈籍低垂著眉眼,“陛下希望他在宮里時,也是一樣的開心?!?/br> 宣睢點頭,“朕該怎么做?!?/br> 他請教沈籍,盡管他知道這讓沈籍很難受。 沈籍垂眸半晌,道:“等陛下什么時候覺得沈籍無關緊要了,什么時候就可以去見他了?!?/br> 宣睢抬了抬下巴,他將這視為沈籍的反擊。 “你本來就無關緊要?!?/br> “那陛下為什么要來見我?!鄙蚣?。 宣睢不言,神情在夜色里有些陰冷。 沈籍又道:“沈籍本就無關緊要,因為宋檀喜歡的是陛下而不是沈籍。陛下什么時候想通了這一點,宋檀什么時候就能回到陛下身邊。” 宣睢不言語,起身離開了。 此后宋檀仍有信送來,有時一月三四封,有時一月只有一封。沒有信的時候,宣睢心情很不好,近身伺候的人,六安和鄧云都吃苦頭。 鄧云悄悄往金陵送信,但是信被賀蘭信截下了,宣睢知道后很生氣,責罰了鄧云,命京城的人都不許和金陵有來往。他不想打擾宋檀的清凈,也怕自己忍不住直接將人抓回來,重蹈覆轍。 宣睢始終沒能真正做到不在意沈籍,但是比起宋檀送來的信,其他的人或者事都不那么重要了。 他看著信,學會了用柳條編東西,在有槐花的時節(jié),嘗尚膳監(jiān)的槐花豆腐餡包子。金陵的口味與京城不同,宋檀也不是全習慣,總是對人家的菜譜指指點點。他自己想一想便罷,宣睢真正命尚膳監(jiān)做出來的東西,大多味道不佳。 宋檀的信在臨近年關時斷絕了。 那時宮里放煙花,絢爛璀璨的煙花在天邊炸開,將天地照的亮了一瞬,又重新暗下去。 大雪紛飛,宣睢站在城門上,雪花蓋了宣睢滿身。他想起來,金陵是不下雪的,他們看的不是一個月,淋的不是同一場雪。 宣睢要啟程去金陵前,賀蘭信帶來宋檀的信和驛站被燒的消息。 宣睢朝堂沉浮二十年,權掌天下,四海稱臣,拿到那封信的時候才知道什么叫慶幸。 過了年,宣睢把沈籍調(diào)回了京城,將各處增派巡按御史的事情與他商議完畢,便預備離京。 臨行前,沈籍問他,“陛下想明白了嗎?” 京城的初春還有些料峭風寒,宣睢道:“真要朕完全不在意,除非你死了,或者朕死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宣睢停了一下,聲音變得低沉柔和,“重要的是,我想見他?!?/br> 夜色漫上來,蘇合香的氣味越來越濃,彌漫在這一間屋子里。窗外是秦淮河的歌舞升平,窗內(nèi)只聽到宋檀的嗚咽哭聲。 宋檀的眼淚被宣睢逼出來,又被他親吮干凈。 宣睢的聲音有些沙啞,他親吻宋檀的眼睛,道:“我總是不想你哭的?!?/br> 宣睢將他抱在懷里,撫摸他光裸的脊背,宋檀躬著身子,額頭抵在宣睢身上,因為承受不住而顫抖。 他被弄得好慘,亂糟糟,水淋淋,即便如此仍緊緊抓著宣睢,不敢放開。 四年光陰的缺失,到此刻才顯出它的厲害,那仿佛是缺失了一段生命,因無可挽回的遺憾而叫人忍不住放縱。 宋檀五天沒有露面,他再踏出房門見到太陽的時候,簡直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