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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有恙[GL]_分節(jié)閱讀_37

    她是有很多的疑問,但不能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厝柲菊硐D菊硐@幾天對她的態(tài)度可見一斑,分明是打定主意老死不相往來。

    肖瑾把自己的臉深埋進(jìn)手掌中,低垂著腦袋一動不動。

    突然,她將手放了下來,點開了手機方才的那條微博提醒消息,半懂不懂地找到了自己的主頁:今天離MZX近一點了嗎?

    她把自己所有的微博都翻過一遍,面無表情抬手擦去下頷的眼淚,靜默起身,把客廳的燈關(guān)了,慢慢地將自己蜷縮在了黑暗的沙發(fā)上。

    ***

    木枕溪仰頭將眼眶里的濕意逼了回去,自從外婆去世以后她就把眼淚熬干了,外婆若是在天有靈,也不會想看到她哭。

    “我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不會哭了?!蹦菊硐詈粑?,望著相框里笑容慈祥的老人,像對方還陪在她身邊似的,聲音輕柔地和她報告這些天的事情,“外婆,我前幾天碰到肖瑾了,就是以前跟著我回過家的那個同學(xué),你后來不是還問過她去哪兒了嗎,她出國念書去了,現(xiàn)在是博士了,還要當(dāng)大學(xué)老師,她……”

    木枕溪眼睛又有些發(fā)酸,她頓了頓,手輕輕撫摸相框邊緣,故作釋然地笑道:“她挺好的,我也挺好的,希望我們以后都能好?!?/br>
    最后她凝視著老人的臉,輕聲說:“你在天上也要好好的。”

    木枕溪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相框,站了起來,將椅子推進(jìn)去,去臥室拿睡衣洗澡。她這些天照顧肖瑾,沒睡過一個好覺,連澡都沒好好洗過,今天難得放松,特意放了一浴缸水,打算慢慢泡個澡,然后認(rèn)真地迎接明天的太陽。

    已經(jīng)有好些家公司向她拋來橄欖枝,其中不乏業(yè)內(nèi)知名的游戲公司,木枕溪需要花幾天時間好好考量一下,有的還是在外地,如果要選外地公司的話,她這個房子就不能住了。

    比起來前些年的東奔西走,林城是她待得最久的一個城市,足足有四年了。她在心里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個沒有留戀的人,這座城市帶給她的快樂何其短暫,痛苦卻何其漫長,可快樂和痛苦一樣,都足夠深刻。所以當(dāng)年能夠穩(wěn)定下來的時候,面對幾個在候選名單上的城市,她毫不猶豫地回到了這里,房子里的一花一草,大到床和書桌,小到杯墊筷托,都是她四年來一樣一樣添置的。

    木枕溪閉上眼,扶著浴缸邊緣的手松開,下滑,將自己的臉沉進(jìn)水里,浴缸里放進(jìn)的的半干花瓣緩緩遮住了她的腦袋。

    可肖瑾在這里,林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還是不要再見了。

    木枕溪隨便用大毛巾將頭發(fā)包了,裹著浴巾出來,在床頭先將頭發(fā)吹了,心無雜念地看了會兒書,她最近對《山海經(jīng)》的異獸感興趣,看著看著忽然來了靈感,從床頭柜里抽出紙筆,在紙上隨意勾勒著。

    寥寥幾分鐘,一只面目猙獰、脅下生雙翼的怪物便初步成了形。

    木枕溪把書暫時放到一旁,認(rèn)真做細(xì)化。

    她畫畫投入起來可以忘記吃飯睡覺,她還做原畫的時候,因為有個同事那邊出了點意外,時間緊迫,她從第一天的中午畫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坐在工位上脊背挺直,一動不動,一起加班的同事以為她發(fā)生意外,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她兩只手是在動的,虛驚一場,捂著心口道:“你嚇?biāo)牢伊?。?/br>
    木枕溪笑看同事一眼,把背往椅子里放松地一靠:“來得正好,畫完了。”她再看時間,被自己嚇到,“我速度這么快了嗎?一個下午出了這么多張稿子?”

    同事用見鬼的眼神看著她:“你已經(jīng)畫了一天多了?!?/br>
    木枕溪比她還驚訝,笑道:“是嗎?”

    同事嘆氣:“是啊,你手不疼嗎?”

    木枕溪后知后覺地活動了下手腕和手指,嘶了一聲:“不說還好,一說我就覺得疼了,又酸又疼。”

    同事給她找來運動繃帶,纏了幾圈暫時緩解疼痛,又體貼地給她定了份外賣,外賣還沒到,木枕溪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木枕溪看著白紙上已經(jīng)完工的畫,習(xí)慣性給自己的手腕和手指做按摩,短暫地走了會神。

    還有這些同事,以后大概也是見不到了。

    木枕溪把畫筆和紙放回抽屜里,輕嘆口氣,扭頭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時間,凌晨一點零五分。木枕溪掩嘴打了個哈欠,將燈關(guān)了,被子拉高到肩膀,閉眼睡了。

    她是被手機來電鈴聲吵醒的。

    木枕溪剛?cè)胨职粗夹?,昏昏沉沉地抓過來手機,瞇縫著眼睛看。

    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號碼,似曾相識。

    木枕溪接起來:“喂?”

    對方說:“木枕溪嗎?”聲音空曠,帶著一絲無助和顫抖。

    木枕溪心臟猛然重重跳了一下,坐了起來,眼睛里已經(jīng)沒有半分困意,出口的話頓時變得艱難:“肖瑾?”她聽出那邊的雜音,好像有許多人聲,腳踩進(jìn)床沿的拖鞋里,急聲道,“你在哪里?”

    這么深更半夜的,她難道在外面不成?

    肖瑾支支吾吾:“我……”

    “說實話?!蹦菊硐曇魢?yán)厲,把手機開了免提,從衣柜里拽了身衣服出來,迅速換下睡衣。

    肖瑾說:“我在外面。”

    夏天的衣服簡便,木枕溪三下五除二地套了身T恤短褲,追問道:“哪個外面?具體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