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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再見了三位狗男主,我就要去遠航在線閱讀 - 第96節(jié)

第96節(jié)

    第80章

    ……

    路游游想過會不會哪天突然翻車, 但沒想到翻車現(xiàn)場來得這樣猝不及防來得這樣快。

    異國他鄉(xiāng),她站在邴辭和小酒保中間, 看起來像是左擁右抱,旁邊還丟著一輛幾百萬的豪車, 一看就知道她這兩個月過得相當滋潤。

    被對面三個人幾乎要化成實質(zhì)的目光盯著, 路游游感覺自己快要被扎穿了,她牽著邴辭的手,微微的顫抖。

    ……

    一小時后,酒吧后的飯店的vip房間。

    從厚重的地毯到角落里的窗簾, 空氣中的每一個縫隙都充斥了劍拔弩張的火藥味因子。

    四個氣場強大, 但氣質(zhì)各不相同的男人看起來非常不兼容, 聚在一起就是修羅場, 任誰也不可能讓他們坐在同一個房間的沙發(fā)上,像現(xiàn)在這樣互相對峙,氣氛水火不容。

    但偏偏路游游做到了。

    要不是邴辭還緊緊握著她的手, 路游游想立刻再死遁一回的心都有了。

    “我以為你在那場車禍中去世了?!鳖櫻帏Q率先開口, 他眼里充滿了紅血絲, 表情處于崩潰邊緣,只勉強在狂風暴雨和支離破碎的外面維持了最后一絲理智。

    他死死盯著路游游, 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暴走。如果不是竭力克制的話, 他的聲音恐怕也發(fā)著抖:“原來你是在這里,在我滿世界找你的時候,你和別的人在一起?!?/br>
    路游游看著他,慢吞吞道:“你在用哀怨的語氣說這話之前, 有沒有想過,你找我就是多此一舉?!?/br>
    路游游成心想氣死顧燕鳴,讓她安安靜靜地涼不行嗎。

    顧燕鳴果然氣得夠嗆,臉上寫滿了你這個女人沒有心。

    顧燕鳴又盯向邴辭握著的她的手,即便沒有做出咬牙切齒的動作,但也讓人感覺他恨不得咬牙切齒:“還包養(yǎng)小白臉?你放開她的手!”

    邴辭反而將路游游的手握得更緊了,修長指骨繃緊,冷冷回視顧燕鳴:“顧先生,你們已經(jīng)分手了,你千里迢迢來死纏爛打又是什么cao作?”

    顧燕鳴下頜線瞬間繃緊:“你憑什么對我這么說話?”

    “就是?!甭酚斡紊陨远阍诹粟o身后,只露出半個身子幫邴辭瞪回去:“堂堂顧總說話那么難聽,什么小白臉,你就是嫉妒邴辭膚色比你白皙比你英俊?!?/br>
    顧燕鳴簡直要氣炸了,猛地站起來,怒不可遏地指著自己鼻子:“我嫉妒他?這小子是比我有錢還是比我?guī)洠课曳傅弥刀仕??!?/br>
    路游游:“比你年輕比你體力好。”

    顧燕鳴:……

    “而且也比你帥。”路游游很誠懇地抬頭看著顧燕鳴。

    邴辭雖然竭力想要不表現(xiàn)出來,但仍然不太好意思地偏過頭去。

    “……”顧燕鳴的臉色在頃刻間結(jié)成冰棱,他血液都在憤怒地沸騰。

    一直沒說話的曲問驊適時站了起來,蹙眉對顧燕鳴道:“顧總,私人的事情以后再說,你先冷靜?!?/br>
    顧燕鳴抄起桌上的冷水灌了一口,擲回桌子上,拽了拽衣領(lǐng),勉強冷靜下來,坐回椅子上。

    曲問驊這才轉(zhuǎn)向路游游,一雙湛藍的眼睛復雜難解,問:“能聊幾句嗎?”

    邴辭抬頭看他。顧燕鳴也立馬警覺道:“你想和路倪出去單獨聊?不行,憑什么你就可以單獨聊?我還想單獨聊呢。”

    邴辭抬了抬手,把服務(wù)員叫過來,對曲問驊道:“她還沒吃飯,先點菜吧,有什么話邊吃邊說,或者吃完再說也行?!?/br>
    曲問驊又坐了下來。

    他盯著桌面,又看向路游游,沉默了會兒,道:“還不知道你叫什么?!?/br>
    路游游看向曲問驊。曲問驊一向從容不迫,風度十足,因此兩個月后再度重逢的他神情中看起來居然有了些微的疲憊,令路游游驚愕不已。這都不像他了。顧燕鳴和宋初白出現(xiàn)在這里,路游游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但曲問驊卻也在第一時間出現(xiàn),就令她非常意外了。

    意外的同時也夾雜著一些不告而別、死遁、和周慮不全借了他的車子的慚愧。

    路游游道:“路游游?!?/br>
    “好名字。”曲問驊又看了眼邴辭,問:“這兩個月你們一直待在這邊?”

    再度重逢,路游游多少有點尷尬。但好在曲問驊神情溫和地詢問著她這兩個月的情況,緩解了她的陌生感。那種熟悉的大哥般的溫暖感又來了,路游游便一一回答他的問題。

    顧燕鳴坐在一邊,隨著路游游說出口的“路游游”三個字,卻越來越如墜冰窖。

    找到她之前,顧燕鳴還不去相信宋初白的那段錄音,還在自欺欺人地認為不可能。但現(xiàn)在,事實就擺在眼前——她還好好活著,她車禍假死只是為了和別的人私奔。她親口對曲問驊承認,她不是路倪。

    ——不,不對,或者說,她就是路倪。

    只是,以前那個路倪完全是她演出來的。

    這所有的事情多么天方夜譚,可偏偏就是發(fā)生了。

    顧燕鳴努力想讓自己保持冷靜,但腦子里的聲音卻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

    她愛他全是演出來的。

    演出來的。

    假的。

    顧燕鳴腦子里嗡嗡響,簡直宛如被誰悶頭打了一棍,金星直冒。

    他死死盯著路游游,根本無法理智地去思考,只能艱難不堪地去回想之前的事情,之前有什么蛛絲馬跡能夠表明嗎。

    不,過去那三年什么也看不出來,過去那三年一直都是她卑微到了塵埃里,一天天地等著他回去,被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除了要面對他的冷漠,在他面前強顏歡笑之外,還要承受周家和周詩雅那邊的明槍暗箭。而他當時因為對她不上心、加之想趕她走,也沒怎么理睬過。

    即便是這樣,受了這么多委屈,車禍驟然發(fā)生的時候,她卻依然下意識地性命相護。

    顧燕鳴一直以為,人的本能動作騙不了人。在最危險的那一剎那,所有人的第一反應(yīng)都是自我保護的。

    可她的第一反應(yīng),卻是他。

    她定然是愛到了骨子里。

    因此,即便后來她突然宛如變了一個人一樣,說轉(zhuǎn)身就轉(zhuǎn)身,說離開就離開。顧燕鳴固然從一開始的不以為然到后來的慌張焦灼。但心中卻也從沒真正地認為路倪會離開過。

    他以為,只要自己慢慢改成自己那些自大的毛病,學會以她能夠接受的方式去尊重他,假以時日,她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他還設(shè)想過很多種情況,比如說她這段時間會愛上別的人,她會再也不肯原諒他。但是那些對于顧燕鳴而言,全都不是什么問題。

    只要他堅持,像以前她堅持那樣堅持,會為她磨平自己的棱角,為她去做許多事情,就像是她以前為他做的那樣。

    有朝一日,她一定會回到他身邊。

    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他是這么相信的。

    可顧燕鳴唯獨沒設(shè)想到最最壞的一種情況,突然,她猝不及防地就去世了。而當他精神幾近崩潰的時候,又出現(xiàn)了一絲她可能沒死的希望。

    顧燕鳴循著這絲希望找了過來,卻又被打進另一個殘忍而讓他不敢相信的事實當中——

    她根本沒愛過他。

    全是在演戲。

    很有可能他腦子里的每一個過往的瞬間都是假的。

    或許,只有她當時在賽馬場、在日料店停電的那一夜,試圖離開他的話,才是真的。

    顧燕鳴此時此刻盯著路游游,倒是終于記起來,以前他問路游游以后換份職業(yè),最想從事的職業(yè)是什么,她說是演戲……

    一瞬間,顧燕鳴耳膜嗡嗡作疼。

    顧燕鳴視線又緩緩落到路游游和邴辭靠得很近的肩膀上,以及仍然握著的兩人的手上。

    如果說剛剛在看到她和陌生年輕男孩站在一起,他一瞬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而口不擇言的話。那么他現(xiàn)在漸漸冷靜了下來,這怒火便漸漸夾雜了一絲惶然。一絲尖利而冰冷的刺痛扎上心頭。

    她以前是在演戲,那么她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的她是真實身份,卻仍和這小子在一塊兒,維護這小子。

    那么難不成現(xiàn)在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叫邴辭的人?

    顧燕鳴忽然無法忍受。

    他無法忍受她以前全都是欺騙他,也無法忍受她今后不再繼續(xù)騙他,更沒辦法忍受她不是騙別的人、而是真心實意喜歡別的人。

    精神瀕臨到了那根弦的極點,顧燕鳴忽然猛地站起來,拽起路游游的手腕往外走:“我不相信你現(xiàn)在所說的這些鬼話,什么路游游,什么路鹿,你就是路倪,別鬧了,跟我回去,以后我再也——”

    顧燕鳴宛如犯了魔怔一樣。邴辭已經(jīng)反應(yīng)極快地一把扣住顧燕鳴的手,將路游游拉到身后,把顧燕鳴一推,怒道:“放開她?!?/br>
    曲問驊和宋初白也登時站了起來。

    顧燕鳴抓得極緊,路游游反應(yīng)過來后猛然甩開他的手。

    顧燕鳴的手被甩開,呆愣了一會兒,才如夢初醒。

    他站在那里,紅著眼睛盯向路游游:“我不相信你以前全都是在演戲,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真心實意?”

    路游游站在邴辭身后,深吸一口氣,對他道:“一點也沒有?!?/br>
    顧燕鳴臉色終于在頃刻間徹底變成了慘白。

    未免過于諷刺。

    他對她惡劣的時候,無非仗著她的那份愛,以為她不會離開。

    可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這份愛居然根本就不存在。

    他想要彌補,想要追回,但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不是所有的失去都可以挽回,不是所有的破鏡都能重圓,也不是所有的錯過的人生里都能擁有“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這樣的好事情。他連火葬場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她沒愛過他。

    顧燕鳴連日以來幾乎未眠未休,此時臉色更是蒼白到了極點。

    他踉蹌一下,忽然不知道該以什么資格待下去。他忽然轉(zhuǎn)身走了。

    曲問驊過來問:“沒事吧?”

    邴辭低頭給路游游揉了揉手腕,路游游道:“沒事,他攥得也不用力?!?/br>
    “沒事就好。”曲問驊話還沒說完,一直坐在角落里一言不發(fā)的宋初白忽然收回了就沒從路游游身上移開過的目光,拎著外套站了起來,陽光跳躍在他雪白的臉上,他面無表情朝路游游這邊走了過來。

    許是宋初白臉上的神情實在令人捉摸不透,路游游和邴辭以及曲問驊都下意識齊刷刷看向了他。

    宋初白懶洋洋穿上外套,在三人面前站定:“我還有點事,改日再見。”

    見邴辭明顯一跳的眉梢,他扯了下嘴角,又看向路游游:“我希望下次見面,我們可以單獨聊聊?!?/br>
    曲問驊皺眉:“來之前我已經(jīng)同你談過,你答應(yīng)了,尊重她的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