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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再見了三位狗男主,我就要去遠航在線閱讀 - 第86節(jié)

第86節(jié)

    她回過頭去,邴辭單手插兜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看著她,她一下子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第71章

    路游游宛如放著家中嬌妻獨守空房還出來嫖的不知好歹的嫖客,坐在高腳凳上心虛得一批, 她迅速用手擋住左半邊臉, 把頭生硬地扭了過去。

    但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隔著人群,嬌妻身形高挑, 已經(jīng)越過許多人的頭頂,看到她了。

    路游游如芒在背,咽了口口水。

    小酒保還站在她身后,扭著腰,殷勤地拎著她的外套,要幫她穿上。

    路游游臉上的笑容很僵硬,揪住外套的袖子試圖搶過來:“謝謝, 我自己穿。”

    “沒關(guān)系的,女士, 抬一下您美麗的天鵝臂?!毙【票R詾槁酚斡问窃诤π? 笑得魅力十足, 將袖子又輕輕地扯了回去。

    路游游心底抓狂, 壓低聲音:“我真的想自己穿?!?/br>
    搖曳旖旎的燈光下,兩人拉拉扯扯,更顯曖昧。落在遠處邴辭的眼里, 就像是兩人交首呢喃一樣。

    小酒保終于將外套遞給了路游游:“那您——”

    話還沒說完, 路游游就發(fā)現(xiàn)自己長發(fā)被扯得生疼,她扭頭——扭不動,頭發(fā)被卡在拉鏈里了。她急匆匆伸手去扯,扯得腦瓜子疼不說還扯不出來。

    小酒保連忙又彎下腰來, 為她把卡住的頭發(fā)取出來。

    兩人姿勢更加親密了。

    小酒保還在繼續(xù)笑著和她浪:“不要害羞,能為美麗的女士服務(wù)是我們的榮幸,您盡管調(diào)教我?!彼酚斡屋p輕拋了個媚眼。

    門口那道盯著路游游的視線一瞬間有如化成了實質(zhì)。

    路游游:“……”

    路游游索性徹底放棄,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咋地咋地吧,她往酒水桌上一趴,非常咸魚地等著小酒保給自己把頭發(fā)從拉鏈里弄出來。

    邴辭兩條長腿一邁,已經(jīng)走了過來。

    路游游感受著落在自己臉上的那道越來越強烈的視線,努力鎮(zhèn)定地用酒杯擋著臉。

    小酒保剛要抬起頭,對新來的客人打招呼,就發(fā)現(xiàn)新來的客人臉色不怎么好,當然也有可能是燈光的原因,令他眼底有些許的陰翳。新來的客人垂眸看了趴在酒水桌上的女士一眼,一聲不吭地攥住他的手腕,將他手扔開。

    小酒保頓時了然了這兩人的關(guān)系,訕訕地舔了舔嘴唇,回到酒水桌后面。這么漂亮的東方女性,他的確是想勾搭來著。

    邴辭低下頭,略有些冰涼的修長手指幫路游游解開了卡在背后拉鏈里的長發(fā)。

    他臉上神色叫人看不清。

    “好了?!壁o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路游游不好繼續(xù)裝死,趕緊飛快地穿上外套。

    邴辭在旁邊坐下來,路游游裝作這才看到他,驚訝地道:“你怎么也在這里,好巧。”

    小酒保飛快給邴辭調(diào)了杯酒:“先生,嘗嘗這杯特制?!?/br>
    “謝謝?!壁o將酒拿過來,放在面前,看了路游游一眼,淡淡道:“我下午去找你,你說你早就睡下了,原來是睡到這里來了?!?/br>
    路游游:“……”

    路游游摸了摸鼻尖,心虛地道:“我這不是半夜睡不著,起來走走嘛。”

    邴辭沒吭聲,他低著眸,盯著面前那杯酒。路游游也只好扭開頭去,別扭地看向臺上已經(jīng)出場了的舞男秀,她其實就是眼睛沒處放,加上以前沒見過,忍不住多瞅了幾眼。

    還沒瞅超過三秒鐘,她就感覺身邊的氣壓又低了低。

    ……

    舞臺上氣氛熱烈、光線頹靡。

    到了午夜,整個酒吧都徹底high起來了。

    等路游游視線從臺上移開,發(fā)現(xiàn)邴辭面前的酒已經(jīng)只剩下了一只空的玻璃杯。

    “……他酒呢?!”她驚問。

    小酒保一邊擦著桌子一邊道:“這位先生喝掉了呀?!?/br>
    路游游去看了眼酒精濃度,整個人頓時傻掉了,四十二度的高度酒!

    她立刻心道不好,趕緊看向身邊的邴辭,從不沾酒精的邴辭此時安安靜靜的,垂著的眼仍盯著空了的酒杯,眼睫仿佛籠著一層霧氣。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眉頭皺著,仿佛熨不平。

    看起來不太像醉了,但熟悉他酒量的路游游心里仍咯噔一聲。

    “你怎么說喝就喝,你有沒有事???”路游游拍了拍他的背:“有沒有什么想吐、或者看東西重影的感覺?這是幾——?”

    路游游伸出一根手指頭,在邴辭面前晃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手指就被邴辭捏住,邴辭平日里翻書就習慣性地將卷起來的書頁摁平整,做飯也習慣性地將被路游游弄得一團糟的廚房給收拾整齊,此時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路游游翹起來的一根手指,就下意識地想給她摁回拳頭里。

    路游游愣了一下,又伸出兩根手指頭。

    邴辭有點惱火,單手攥住她的手腕,然后用另一只手給她把兩根細白的手指頭摁了回去:“別動。”

    是醉了,但原來喝醉了是這樣子的。

    路游游有點想笑,她拼命忍住。

    搖晃的燈光下,邴辭立體的五官顯得格外英俊,清冽又干凈,這種英俊并沒那么多的攻擊力,而是自帶一種溫和的蘇感。他的短發(fā)略有些亂七八糟的支棱起來,沒有平日里的理性,讓路游游忍不住想上手揉一下。

    路游游的視線順著他英挺的額頭往下看,落在他眼睛上,很快就微微愣住。

    邴辭的眼睛總是很亮,即便沒有燈光的時候,也透著認真和堅定,但此時他垂著的眸子卻一片黯然,燈光像是落不進去一樣。

    路游游心中忽然便升騰起了一些連她自己也無法定義的情緒。

    她的手頓住,握成拳垂了下去。

    “走吧,我跟你回去?!?/br>
    邴辭抬起眼看她,眼底霧氣終于散了那么稍許,他乖乖跟著站了起來,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路游游身上。

    “我身上已經(jīng)有一件了?!甭酚斡蚊Φ溃骸澳愦┗厝?。”

    邴辭不理她,若無其事地看向別的地方,裝作沒聽見。

    路游游將他外套丟回去,他臉上露出不滿,又丟回來,摁回了路游游肩上。

    “非得讓我穿?”路游游無奈地看著他。

    邴辭點點頭。

    別看邴辭喝醉了不愛說話,但好像比正常的時候要強硬多了。

    路游游只得披上了,披上后,忍不住戲謔地問:“男生非得讓女生穿他外套,一般都是想讓女生身上有他的味道,你是不是也這個意思?”

    邴辭愣愣地看著她,一開始好像沒聽懂,等他蹙著眉,垂著頭盯著路游游看了幾秒后,他臉色倏然一紅。

    路游游心底樂不可支,不過沒表現(xiàn)出來,她抬手捏了捏邴辭的臉:“我穿好了,那走吧。”

    邴辭摸了摸自己發(fā)燙的臉。

    小酒保從酒水吧臺后繞出來,過來送人離開。邴辭看了他一眼,就差把“我不太高興”寫在臉上,不過也沒說什么。

    就是小酒保走到路游游身邊,送她出酒吧時,邴辭腳步一拐,硬生生從兩人中間擠了過去。

    “走開?!?/br>
    小酒保故意對路游游眨眨眼道:“美麗的女孩,你弟弟喝多了?!?/br>
    這句“弟弟”一下子戳到了邴辭的神經(jīng),他猛然揪住小酒保的衣領(lǐng)。

    路游游趕緊勸架,把人攔開:“好了好了,走走走回去?!?/br>
    她拽著邴辭往回走,小酒保還在酒吧門口朝路游游的背影喊:“路小姐,歡迎再來啊,下次來了直接點我,記住我是八號jason?!?/br>
    路游游和邴辭一回頭,剛好對上小酒保沖著路游游拋來的媚眼。

    邴辭登時滿臉怒火,轉(zhuǎn)身就朝著小酒保長腿邁過去,路游游差點沒拉住,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抱住他手臂,才把他往回拽了幾步。

    好死賴活路游游總算把邴辭弄回了家。

    他喝多了以后倒是乖得很,走路也很正常,就是老想著回去揍小酒保一頓,路游游不得不一路拖拽著他往回走。

    ……

    邴辭雖然不勝酒力,但醉得快也清醒得快,被半夜的冷風一吹,差不多回到家門口時,他眼神便已經(jīng)看起來清明了許多了。

    “我先開個門。”路游游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清醒了,正打算開門。

    邴辭看著路游游的背影,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有點不正常。

    他揉了揉眉心,在她身后張了張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br>
    不是故意喝酒,也不是故意一口氣就將那杯酒飲盡了。

    只是心里悶得發(fā)苦。

    路游游“嗯”了一聲:“沒關(guān)系?!?/br>
    邴辭理智回籠,低聲道:“今晚是我沖動了,我只是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打電話你也沒接,擔心你的安危。下次你半夜想去,可以和我說一聲,等你想回來時我去接你?!?/br>
    安靜的屋門前,月光斜斜地落在樓梯拐角,路游游聽著邴辭的話,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本來就不是他的錯,自己為什么要讓他為自己變得這么卑微和小心翼翼。

    她心里一團亂麻,鑰匙半天對不準鑰匙孔,最后閉了閉眼:“要不,你還是回國吧?!?/br>
    如果說方才邴辭酒意清醒了大半,那么現(xiàn)在則陡然如同當頭一盆冷水潑下來,徹底清醒了。

    冷風吹在他側(cè)臉上。

    他看著路游游的背影,忽而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在自取其辱。

    原來長久的等待并不一定能等來她,可能只能等來心底扎上一株刺。

    自己當時于她而言是過客,在國外這么多天以后,依然對她來說無足輕重。

    他的所有心動、欣喜、難眠、都只是他一個人的情緒,她并未放在心上過。而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動擁抱他,在她家門口那次,其實也只是利用。

    邴辭其實從沒奢求過眼前這個人能像他喜歡她一樣喜歡他,他頂多只是希望能守護好她便夠了。但他也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狼狽得這么徹底。

    邴辭臉色發(fā)著白,原地站立許久,許久都沒說話。

    他嗓子發(fā)著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