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你好?!彼龑⒒奖羌馍系哪R往上推了推,瞥了宋初白一眼,視線很快落回賽場上,假裝注意力壓根不在他身上:“你是——?” “我是宋初白,路鹿的同學。她應該有對你提起過我。好巧,居然在這里碰到你,你和路鹿……”宋初白視線落在路游游臉上,頓了下,道:“給人的感覺還挺像的?!?/br> 路游游“哦”了一聲。 她看了宋初白一眼,以jiejie的口吻:“她在學校還算用功嗎?沒受到什么委屈吧?” “她——”宋初白不知道在想什么,垂下眸去看著橙汁玻璃杯,漆黑的眼睫有陽光落在上面,但眼神則晦暗不清。 片刻后他道:“她很好。她受了些委屈,我很抱歉?!?/br> 路游游一怔,愕然地望了他一眼。 路游游:“他什么意思?” 系統(tǒng):“ai怎么會懂人類的感情。” 宋初白則抬頭,目光落在路游游不自覺地蜷縮起來的手指上,眉梢輕跳一下,蹙眉問道:“jiejie,你很緊張?” 路游游心說,我緊張個屁,活生生的兩個人,哪怕給人感覺再像,誰能想到是一個人?能想到的那恐怕也不是正常人,而是精神出了點毛病! 這么一想,路游游脊背頓時硬了點兒,道:“看賽馬啊,當然緊張。” 她雙眼緊緊盯著賽馬場。 宋初白不再說話了,又看了她兩眼,眉宇間似乎擰著幾分琢磨與思考。 還好很快顧燕鳴和曲問驊便從賽場上下來。 這場比賽本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奈何被宋初白打了個岔,路游游壓根啥也沒注意到,她心想宋初白還是挺牛逼,雖然什么都沒說,但杵在這里那雙靜沉沉的眸子便讓人感覺到壓力。 贏的是顧燕鳴,他卯足了勁兒要贏這場比賽,比賽一開始便箭一般飛馳了出去,曲問驊追勢很猛,步步咬緊,但最后還是輸了半寸。 顧燕鳴翻身下馬,步履輕快地回來了,瞥了路游游一眼,臉上明顯比比賽之前得意多了。 場外有女員工忍不住尖叫起來。 雖然沒有太多看眾,但顧燕鳴仍微微一笑,張開手臂向所有人驕傲示意。 路游游:…… 路游游翻了個白眼。 顧燕鳴裝作漫不經心地看向路游游。 可——卻見路游游看也沒看他,和他擦肩而過,沖著曲問驊去了。 顧燕鳴:…… 曲問驊從馬背上下來,將手中韁繩和馬匹交給工作人員,見路游游過來,忽然抬起手。路游游視線順著他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就見他手上被韁繩割破了一個口子。 路游游:? 曲問驊垂下頭,低語,低沉的聲音宛如撓在人耳尖:“做戲做全套?!?/br> 路游游立刻反應過來,連忙捧起他的手,緊張地道:“嗨呀,你手背被韁繩勒破了?!?/br> 曲問驊含笑看著她:“沒關系,小傷。” “那怎么行?!”路游游怒道,拉著他往太陽傘下走:“創(chuàng)可貼呢,我?guī)湍阗N一下。” 顧燕鳴臉上的神情頃刻間陰云密布,瞬間冰凍起來,他鐵青著臉盯著路游游,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宋初白靠在躺椅上,抱著手臂,卻也不知道為什么皺了皺眉。不過路鹿jiejie的事情他也不好說些什么。 旁邊立刻有人遞過來創(chuàng)可貼,路游游摘下墨鏡,掛在領口上,聚精會神地撕開,給曲問驊的手指貼上。 曲問驊瞧著她這模樣,像只機靈的小松鼠,覺得怪好玩兒的,忍不住笑道:“繼續(xù)?” 路游游小聲道:“你夠了啊,我怕顧燕鳴要殺人了?!?/br> 曲問驊抬頭看顧燕鳴一眼。 宋初白適時走了過來,對曲問驊道:“曲先生,有空嗎,談談?” 曲問驊的確和宋初白有點兒正經事,點點頭,道:“這邊請?!?/br> 他對路游游笑道:“小路,你先逛一會兒,我這邊結束了我送你回去?!?/br> 稱呼陡然從“路小姐”變成了“小路”,路游游半天沒反應過來,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騎馬裝束,道:“好,我先去換衣服,這一身有點熱?!?/br> * 賽馬場看臺后有曲家的酒店產業(yè),曲問驊的助理將路游游帶到一間總統(tǒng)套房,路游游關上門,在浴室洗了個澡,換上干凈的衣服,然后吹干頭發(fā)出來。 曲家的這酒店雖然是專門做賽馬場的生意,不算正兒八經的酒店行業(yè),但想必樓下的餐廳也非常美味。路游游忍不住逛了過去。 她剛走進餐廳,點了一點吃的,坐下來開始吃喝,就見顧燕鳴也坐在不遠處。這餐廳是私人餐廳,本來就不大,除了她和顧燕鳴就只有廚師。 顧燕鳴似乎比她先來,不知道時候已經在那兒了。 顧燕鳴雖然贏了這場賽馬,但臉上神情看起來并不好看,他坐在那里,臉色沉沉,見路游游走進來,他也只是瞥了一眼。 路游游不管他,先吃自己的。 顧燕鳴心中反復想起路倪給曲問驊貼創(chuàng)可貼的那一幕,臉色愈來愈難看。 到底為什么——他盯著路游游的側影。那一天分明一切都正常,她還說要等他回來,做燕云羹給他。然而,等他回來,她就已經抽身離開了。 她沒有苦衷,沒有外界壓力逼迫她離開他——他已經調查過了。 她就只是要離開他。 送包、送畫、送戒指都不管用,她還說戒指丑。 難不成她說的不愛,是真的不愛了——? 顧燕鳴沉默著,竭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他冷靜了會兒,端著盤子走到路游游對面坐下。 路游游專心吃喝,并不看他。 顧燕鳴忽然捂著胃,臉色發(fā)白道:“路倪,我胃疼。” 路游游在心里問:“他真的胃疼?” 系統(tǒng)毫不猶豫地揭穿:“我掃描了下,他好得很?!?/br> 路游游:“這狗男人?!?/br> 路游游目不斜視,甚至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 顧燕鳴的眼睛跟著路游游轉,聲音低得不能再低:“我真的胃疼?!?/br> 路游游這才抬眸看他一眼,皺眉問:“所以?” “以前胃疼的時候,你都會給我熬粥。”顧燕鳴努力讓自己放下所有的尊嚴,壓低聲音輕聲道。 路游游眼皮子都懶得抬,道:“讓趙展給你去買?!?/br> “我手指也破了!”顧燕鳴聲音忽然大了起來,虛弱地將劃破的手遞到路游游面前,那口子看起來比曲問驊的那道要大一點。 路游游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咽下最后一口,放下刀叉,轉身就走了。 “路倪,你——”顧燕鳴還垂著眸子,低聲道。 結果話沒說完,就聽見離開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臉色一變,登時難看得不能再難看。 當他咬牙回過頭去,只能看見路游游毫不猶豫的離開的身影。 …… 路游游走了許久許久。 廚師忍不住想來收盤子,但看顧燕鳴陰郁的臉色,又猶豫著不敢靠近。 顧燕鳴久久地坐在原位置,感覺哪里都空蕩蕩的,他左手抵在胃的位置,雖然胃病并沒有發(fā)作,可他仍有哪里說不出來的難受。 第32章 話說汪怡荷那邊。 打從商場回來后汪怡荷便郁悶得不得了。 曲家二少曲問野這個人腦子看起來不太清醒的樣子, 當時說了那話后, 汪怡荷以為他只是在路倪面前顯示他的厲害, 回頭忘了這事兒,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但沒想到這半個月以來,她和周詩雅無論去哪個奢侈品專柜——但凡和曲家有關,竟然連一步也不許被踏入! 曲問野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 這也就罷了,連帶著認識她們的人也一并被曲家拉入了黑名單。 這半個月以來頻頻有汪家的親朋好友打電話或是登門拜訪來問,疑惑為什么在曲家各大產業(yè),包括賽馬場、高爾夫球場等的vip全都被取消了,再也去不了。 汪怡荷這才知道,曲家二少居然是來真的。 汪怡荷憤怒之余,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路倪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待在顧燕鳴身邊? 就算如圈子里的流言所說, 顧燕鳴是拿她來氣詩雅、令詩雅吃醋, 那為什么偏偏是她? 要知道,她和周詩雅長得全無相似之處,就算要找替身, 也該找個和周詩雅長得像的吧? 現在好了,她離開顧燕鳴身邊了,汪怡荷本以為她會過回以前無依無靠的日子, 可卻沒想到又有了曲家二少為她撐腰。 曲家二少這是看上她了?看上她了也不至于為她到這個地步吧?! 她和周詩雅也算是圈子里的名媛,認識的人常年在曲家的各種娛樂場所消費, 每年流水少說九位數,曲家說不要這筆利潤就不要啦? 汪怡荷看著家里的公司在被曲家切斷了上流供貨之后,明顯受到影響, 父親和大哥忙得焦頭爛額,心里有些慌慌的。 心慌的同時,還有一絲微妙的嫉妒。 她也打聽了下,得知曲家二少見過路倪的次數并不算多,沒見過幾次,肯定不可能是為了路倪的內涵什么的,而且路倪是個孤兒,也沒什么身家背景,八成就是為了路倪那張臉。 汪怡荷回想著路倪的容貌,的確是明眸皓齒,美得張揚,但是自己——也沒差到哪里去吧?自己妝后也是風情十足,不輸給大部分的小明星。 既然曲二少是個看臉的。那么路倪可以,她也可以。 這樣想著,汪怡荷就讓家里的司機驅車去了趟醫(yī)院,她得知曲問野車禍之后經常過來做康復訓練。在這所醫(yī)院不只是有很大概率碰見曲問野,還很有可能碰見曲家大少曲問驊,汪怡荷私心里是不怎么喜歡姐弟戀的,心里想著如果能和曲問驊搭上線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