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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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似乎一直是清醒的,克制著不讓自己做出任何出格丟臉的行為。 南驕擱置在桌子上的手機持續(xù)不斷的響個不停,現(xiàn)在于施念念而言,一點點的聲音都有些吵,于是努力張了張唇,提醒道:“小驕,手機?!?/br> 南驕低頭看了一眼,隨后把手機反轉(zhuǎn)放著,又喝了一口酒,“沒事,是我哥,真煩人,他之前說讓我們九點之前回去,我們就晚點回去,氣死他好了?!?/br> 南驕可記仇了,喊了服務(wù)員開酒后,立刻拍了張酒的照片發(fā)了條朋友圈,故意給南景看的。 以她對南景的了解,這樣的話,他在酒店一定待不住,施念念不回去,他肯定不會睡。 南驕就要和施念念待到十一二點鐘再回去! 施念念按了按自己的手機,瞟了眼屏幕,已經(jīng)是十點出頭了,她望著面色潮紅明顯酒意上頭越來越興奮的南驕,道:“回去吧。” 她們兩個單獨出來吃飯,又是在國外,喝多了很不合適,她現(xiàn)在雖然感覺意識是清醒的,但是大腦太暈乎了,按南驕這個喝法,一會指不定就醉了,她怕自己沒那個力氣把南驕帶回去。 “誒,還早啊?!蹦向溍黠@不舍,“這風(fēng)吹著多舒服,我們再待會嘛?!?/br> 望著南驕繼續(xù)伸手探向酒杯,施念念試圖阻止,“再待會可以,但你不要再喝了。” “沒事,念念,我都跟司機說好了,他會等我們的,一會我們只要出門上車就可以了,肯定沒問題的,放心。” 南驕說著還拍了拍胸膛,一副“相信我,沒錯的”的樣子。 她覺得自己完全沒醉,現(xiàn)在在哪,和誰在一起,在做什么,她都清清楚楚的,身體也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而且看施念念狀態(tài)似乎也挺好? 于是又這么坐了半個來小時,施念念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對南驕話語的識別能力逐漸降低時,感覺有個人湊了過來。 是服務(wù)員嗎? 還是陌生人? 施念念在大腦里敲響了警鐘,于是撐著頭,看過去,有些模糊的視線里,依稀有著熟悉的輪廓。 似乎是南景。 施念念強撐著精神看他,主動出聲確認,“南景嗎?” “嗯?!甭牭搅耸煜さ穆曈?,腦海里的警報解除,她便安心的繼續(xù)撐著頭坐著。 南景來了挺好的,這樣就有人把南驕扶出去了,施念念松了口氣。 “你來干什么?”南驕揚聲道:“隔壁桌的客人,你來拼桌嗎?” 南景的眉頭都快扭成一個死結(jié)。 從看到南驕的朋友圈那一秒,他就給南驕發(fā)了消息,讓她別喝多。 南驕只回了一句:心情好,不醉不歸。 南景十分頭疼,眼看著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八點半,用個晚餐也該吃完,就給南驕發(fā)消息,讓她帶施念念回來。 南驕不回消息了。 之后南景給南驕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他在酒店來回踱步,有那么一瞬間,都想拿小號去聯(lián)系施念念的沖動了。 十點出頭,南景望著窗外的燈火和車流,終于按捺不住,出來門。 比起讓施念念覺得自己打擾到了她,又不悅生氣,他更害怕她又任何一丁點的閃失。 于是他立刻趕到了酒店,看到的果然是身子有些晃悠的,略顯亢奮的南驕,而南驕對面的施念念,一直撐著頭,一動不動的,像是入了睡。 她喝醉了嗎? 南景無法確定。 走近了,空氣里都是酒精的氣味,南景皺了眉。 南景伸出食指,略有些嫌棄的戳了戳南驕的額頭,“喝醉了?” 南驕晃了下,整個人向后仰倒在椅背上。 “喝醉了?!边@次是確認的陳述句,緊接著又問:“你還能走嗎?” 南驕捂著自己的額頭,委屈兮兮的告狀,“念念,我哥太壞了,他不僅道歉,又兇我,現(xiàn)在還動手打我,嗚嗚嗚……我好傷心,我感受不到家庭的溫暖,我是一個可憐的小朋友。” 南景:……? 施念念聽在耳里,只覺得南驕真的委屈的要哭了,于是仗義的出聲喚道:“南景?!?/br> 再次聽到施念念喊自己的名字,南景立刻應(yīng)了聲,語氣比剛剛和南驕說話要溫柔了好幾個度。 施念念:“給小驕道歉?!?/br> 因為頭很昏沉,施念念說話越發(fā)的簡短,沒有任何多余的字句。 南景聞聲,內(nèi)心莫名其妙涌上些微甜來,雖然不大樂意,還是十分聽話的沖南驕道:“……對不起?!?/br> 南驕瞬間又笑了,樂呵呵道:“沒聽清楚,說三遍,再給我道歉。” 南景吸氣,臉上微沉,瞇眸看著狐假虎威得寸進尺的南驕。 施念念繼續(xù)維護南驕:“說,三遍?!?/br> 南景能怎么辦? 他太陽xue突突的跳了下,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br> 說完后,他覺得自己不能在這樣站著,任由南驕拿著雞毛當令箭了,而施念念的態(tài)度反應(yīng),明顯也是醉了。 于是,南景立刻喚人過來買單結(jié)賬,給了一比不菲的小費,讓服務(wù)員喊兩個女服務(wù)過來,幫忙攙扶一下南驕。 安排好一下,他走到施念念的身側(cè),朝她伸出手,但又不敢碰觸的收了回來,聞聲詢問:“念念,能站起來嗎?” “嗯。” “那我們回去吧?!?/br> “嗯?!?/br> 施念念含糊的應(yīng)著,隨后托頭的手抵在桌面上,試圖靠自己的力氣站起來。 但她還是低估了自己,雖然意識清醒,也一直克制著自己的言行,避免出丑,但她真的不勝酒力,此刻頭重腳輕,腳步虛浮,渾身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身子踉蹌了下。 不同于面對南驕身子晃悠的無動于衷,南景幾乎是立刻就伸手上前,將她整個人都攬入了懷抱里。 就像是身體缺失的一半終于補上了,隔著單薄的衣服,感受到她久違的柔軟的軀體,南景心里說不出的滿足,想把她摟得更緊一點,但又怕她厭煩掙脫。 他只好克制著自己,手臂因為過于小心翼翼而僵直,低沉的嗓音里,格外的溫柔,“念念,我扶你上車?!?/br> 真的太久了,這樣親密的距離。 施念念耳畔都是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鼻尖彌散開去的是熟悉的木質(zhì)香,許是能感受到這個懷抱的克制隱忍以及留有空間距離,也就沒有那么抵觸了,她再次“嗯”了一聲。 現(xiàn)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她是真的有點使不上力。 于是在兩個女服務(wù)員攙扶著南驕走在前,南簡動作輕柔的攬著施念念的腰,一點點的迎合著她的步伐,緩步走著。 施念念很慢才邁出小半步,眼看著南驕已經(jīng)被扶到了餐廳門口,南景垂眸,望著施念念的發(fā)頂,輕聲哄道:“念念,我抱你吧,好不好?” “好不好”三個字,南景咬字極輕,仿佛施念念不過是一個三歲的小朋友一般。 施念念:“嗯?!?/br> 實在是,走不動了。 有了施念念的允許,南景俯身將她攔腰抱起,墨色的眸里,亮著星光。 他低頭,非常輕的用下巴觸了觸她的發(fā)頂,在她有所反應(yīng)時離開。 原來她喝了酒以后,會這么乖。 似乎,讓她喝點酒也不錯。 南景抱著施念念上了車子的后座,又給前座的南驕的系上了安全帶,之后和施念念一起坐到了后座的車廂里。 施念念的眸子一直是似睜未睜的,上了車,又開始用手肘抵著車窗,然后撐著頭,安靜的坐在離南景最遠的一角。 南景眷戀著剛剛的溫軟,想要伸手繼續(xù)攬她入懷,卻終究沒敢探出手去。 早知道擁抱稍縱即逝,他剛剛應(yīng)該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南景低低嘆了聲,目光順著施念念精致的小臉往下,她穿的是一件長袖的長裙,因為她的坐姿,露出了一小節(jié)纖細的小腿,穿著淺口的單鞋,腳背和腳踝都露在了外面。 她冷么? 現(xiàn)在是初夏,晝夜是有溫差的,雖然暖和了,夜里還是有些涼。 想到這里,南景俯身伸手輕輕抓住了她的腳踝,果然觸到了一片冰涼。 施念念立刻稍稍睜了睜眸子,沒弄明白南景的頭怎么在自己的腿邊,皺眉問道:“做什么?” 南景一面將她的腳抬起來,擱置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面解釋道:“寒從腳起?!?/br> 語罷,施念念就感受到南景脫掉了自己的鞋子,把她的小腿和雙腳放在了他的大腿上,繼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裙子未能覆蓋住的地方。 這還不夠,緊接著他的雙手伸入外套里,放到她的腳背上,用自己溫熱的手掌,給她捂腳。 施念念詫異的看了他好一會,就等著看他接下來的會有什么舉動。 可南景什么都沒做,就是十分認真的,心無旁騖的給施念念捂腳。 南景用手給她捂腳。 他不嫌棄自己的腳臟嗎? 施念念撐著頭,一瞬不眨的盯著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讓她的心理感受也出現(xiàn)的紊亂。 此刻腳背感受到的溫暖,竟然讓她想起了,兩年前在急救室,他外套傳遞過來的溫暖。 重疊在一起,連帶著南景這個人都沒有那么討厭了。 察覺到施念念的視線長久的落在自己身上,南景側(cè)頭看過去,溫聲道:“你睡一會吧,會舒服點?!?/br> 她雖然沒說任何多余的話,但南景知道,她的狀態(tài)并不一定就比南驕好。 于是在回酒店的路上,南景一直維持給這施念念的捂腳的動作,回到了酒店。 一路還算順利,當然如果沒有南驕下車時,忍不住吐了一地的話。 南景把施念念抱下車子,看著彎腰嘔吐的南驕連連搖頭,喚來了酒店前臺的人,繼續(xù)幫忙把南驕扶上去。 南驕吐了一地后,精神緩了過來,意識清醒些了,便沖著南景叫嚷道:“哥,把你房卡給我,我去你房里洗澡,你帶念念回房間,讓她洗澡?!?/br> 看到施念念都讓南景抱著了,肯定是醉了,她們的房間就一個浴室,要是讓施念念先洗澡,南驕可忍受不了自己身上這股嘔吐物加酒精的混合氣味,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洗澡了。 但讓施念念等她洗完再去洗,南驕也怕施念念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