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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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瞧你嚇的,去年可熱鬧了,殿下和王爺、陛下打牌,王爺輸了個底兒朝天,臉上被太子殿下畫了個絡腮胡子,陛下也被畫了副西洋鏡戴著,皇后娘娘笑得一巴掌打在四王爺背上,四王爺正喝茶呢,一口噴出,噴了小世子一臉?!?/br> 小太監(jiān)光是聽這些話,便忍不住笑,向往極了:“若是今日太子殿下也在就好了?!彼埠靡娮R見識啊。 “是啊,如果在就好了?!绷止瓜掳櫚桶偷难燮?,因著是王爺?shù)男母?,知曉其中的苦楚,只能附和著感嘆這么一句,而后嘆息著,去檢查王爺?shù)拇蹭伵昧藳]有。 人間多悲歡,山中無歲月。 顧寶莛在佛頭山一日日的這么過下去,每日的日程都差不多,白天被薄厭涼從被窩里面挖起來,洗漱一番后,就坐在院子里面看風景,看書,中午他來點菜,薄厭涼用現(xiàn)有的食材做一桌子的美味,非常浪費,但是顧小七反對沒用,只能任由薄厭涼做五個菜,三個都沒吃完,給了家里新添的小家伙——旺財。 旺財是來這里的晚上卡在窗戶縫里的瘦巴巴狗子,接連好幾天都卡在窗戶縫上,就被收留了。 可說人家是狗子,實在是冤枉,旺財是一只豺,豺狼虎豹的豺,位居頂級掠食者之首,然而顧寶莛分不清楚,第一天就定下了小家伙的名字,薄厭涼想幫旺財找回面子,介紹了一下豺能單挑巨大鈴鹿,宰了比自己體型大幾倍的獵物,顧小七也只是眨了眨眼睛,夸贊:“旺財真厲害!” 名字反正是別想改。 下午的時候,顧寶莛會睡過去,太陽要落山的時候,就搬著搖椅坐在光禿禿的葡萄架下看夕陽,晚上吃不下東西,就又早早的睡了,第二天如是重復。 日子在顧寶莛的呼吸中流走,輕易查覺不到,只是偶然某天,聽見男友薄厭涼說家里的木炭用得太快了,這樣下去只能用煤炭的時候,才茫然的問了一下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薄厭涼回說:“九月二十四。怎么了?” 顧寶莛想到了什么,猛地從搖椅上起來,從私奔到現(xiàn)在都沒有離開家里感覺的顧小七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丟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太重要了,重要到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卻又那樣輕易沒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的家。 顧寶莛坐回去,寬寬的袖子被他遮到臉上,安靜不已。 耳邊傳來薄厭涼穩(wěn)健的步伐,他在搖椅邊兒上坐下捏著少年細細的手腕子,將掩面的衣袖扯開,露出顧寶莛一行行滾落熱淚的白皙臉龐,和一雙瀲滟水光的烏黑眼睛。 “小七……”薄厭涼渾身都瞬間冷下去,只有握著小七手腕的手灼熱不已,像是要燙傷他,但他卻又絕不會放。 “沒事沒事,有東西進眼睛了,你別看。”顧寶莛伸手推薄厭涼的臉。 薄厭涼卻不肯遠離顧小七半分,他欺身下去,將好不容易被他帶出漩渦的少年擁入懷里:“不要撒謊,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撒謊?!?/br> 顧寶莛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嘆了口氣,濕漉漉的臉頰在薄厭涼懷里蹭了蹭,怪不好意思的說:“我怕你難受嘛,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昨天是五哥生日,他們一定聚餐了,我沒辦法砸五哥一臉奶油,有點不習慣……” “厭涼,你……不想家嗎?”顧寶莛認為是自己拐帶了薄厭涼來著,自己還這樣想家,是不尊重男友的表現(xiàn),讓在這里為了他鞍前馬后的薄厭涼寒心,所以方才藏著掖著,不大想被看見自己突如其來的眼淚。 被問話的薄公子陪著顧小七一塊兒躺在搖椅上,兩人半大的少年擠在一起,搖椅根本放不下,后者便大半個身子都趴在前者身上,親昵曖昧。 “沒想過……小七和我難道不是一個家嗎?”薄厭涼理所當然的說。 “這個……我是說你爹,你不想你爹嗎?” 薄厭涼搖頭:“你也說薄顏是我的上司,還是不發(fā)俸祿的那種,我為什么要想呢?” 顧寶莛笑了一下,伸手戳了戳男友的帥臉:“你肯定在裝酷,騙我。” 薄厭涼是真的沒有什么感覺,捉住顧小七的手親了親,說:“沒有的,我不騙你?!?/br> “好吧,就當你沒騙人……” 兩人說話到這里,安靜了一會兒,突然顧小七聽見薄厭涼說:“小七,我們拜堂吧?!?/br> 這話說的時候,顧小七剛好耳朵貼在薄厭涼的胸口上,震得耳窩都酥酥麻麻,眼睫毛還濕潤著呢,面上卻浮出桃色來:“你說什么?” “我說,小七,我想給你一個家?!币院螅筒粫蘖税?? “小七,我想娶你?!?/br> “顧寶莛,你嫁不嫁我?” 兩世為人的顧寶莛紅著臉:“為什么不是我娶你?” “那顧寶莛,你娶不娶我?” 顧寶莛抿了抿唇,被男友的藍眼睛看得很不好意思,最后干脆一頭又撲進了薄厭涼懷里,哼哼唧唧半天,低低‘嗯’了一聲。 這天晚霞絕美,云彩瑰麗,山間喜鵲成群越過,倏忽間,下起了雪。 第140章 成親┃接下來是送入洞房。 九月末的雪比任何冬季的雪都要大一分, 鵝毛般的雪花飄飄灑灑從天上落下,不出一個晚上便鋪了厚厚一層來,等白天顧寶莛推開窗戶,就見墻角委委屈屈的旺財仰著一張瘦巴巴的臉對他叫喚。 “進來吧?!鳖檶氒鹦α艘幌? 把大門打開, 回頭對薄厭涼說了一聲,“現(xiàn)在天氣太冷了, 還是別讓旺財住在狗窩了, 屋里暖和些呢?!?/br> 薄厭涼一大早從被窩里面起來的時候, 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褻衣, 近乎透明的那種, 也不怕冷, 先動作利落的將被子疊好,才伸手拿起一旁的粗布衣裳振了振, 往身后一轉, 直接串號系帶。 “它身上有跳蚤?!北挍鲆贿叴┖靡律? 一邊將黑色的微微卷曲的長發(fā)用一根發(fā)帶全部束高, 綁在腦后, 走到溫溫柔柔的顧小七身邊去, 手掌揉了揉小七的腦袋,聲音充滿剛起床后的低啞磁性,“今天我要出山買點兒東西, 小七你要什么嗎?我給你帶回來?!?/br> 顧寶莛聽了,眼睛都眨了眨, 疑惑道:“你要去京城嗎?” 薄厭涼搖頭:“從后山翻過去,是個魚龍混雜的小集市,原本只有一家客棧, 但又來來往的人都愿意在那家客棧休息,久而久之,就發(fā)展成了一個去往京城的中轉集市,南通運河,北抵祁縣,交通十分便利?!彼蝗ゾ┏?。 顧寶莛一想也是,就薄厭涼這樣貌,去了京城,別說進去了,恐怕在城門的位置就被人抓起來,到時候這個山里就剩下他一個,晚上多可怕??? “你去那集市沒有關系嗎?”顧寶莛皺眉說,“厭涼,如果要買東西的話,不如我去好些,你樣貌和大部分曙國人還是不同的,更何況眼睛也是藍色,很容易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薄厭涼順手在客廳生起了火,又熟練的撿了兩塊兒木炭燒紅,放進顧寶莛那精致的暖手爐里,遞給小七,說:“沒事,我會小心,你去的話,我才會擔心?!?/br> “可你去我就不擔心了嗎?”顧寶莛皺了皺眉,不大開心。 薄厭涼立即笑了一下,模樣是萬事有他的漫不經(jīng)心,俊朗迷人:“可我?guī)е?,咱們可能一天沒辦法往返,晚上還得住在那邊?!?/br> “這……的確是挺危險的?!鳖檶氒鸶挍鲎叩綇N房去,廚房里面的碗筷佐料各種食物原本應有盡有,今天再進去瞧,卻發(fā)現(xiàn)少了大半,可是如果他們省著點兒用的話,應該還是能夠再撐一個月。 “你聽話好不好?等我晚上就回來了,多晚我都能回來,去的時候我會穿戴好斗笠,沒人看得清我的臉,也不會知道我是誰,我除了要買些新鮮的蔬果,還要買一頭母羊,到時候你就有羊奶喝了?!?/br> “好多……你拿的了嗎?”顧寶莛坐在廚房的小凳子上,看著薄厭涼原本握刀握劍的好看的手,現(xiàn)在正在折斷樹枝往爐灶里面添柴,心里便怪怪的。 薄厭涼這邊把火燒起來,就要去挑水給小七準備熱水洗臉,柴火燒起來,立馬蔓延出一股子嗆人的味道,薄厭涼順手用手邊的扇子扇了扇,但還是聽見小七咳嗽的聲音,這聲音幾乎是他的索命符,不知多少個夢回時分,薄厭涼都能聽見小七這種咳嗽的聲音,一邊咳一邊嘔出血來,嚇得他當即頭皮都要炸開。 “小七你不要坐在這里,出去,這里太嗆了,你傷還沒好?!北挍鱿乱幻氡阌媚巧铄涞乃{眼睛看著顧小七,語氣不容置喙。 顧小七卻搖頭:“我好了,我想在這里……” “你不要讓我難受小七,你到外面跟旺財玩兒好不好?”薄厭涼二話不說的站起來,拉著小七的手就往外面走,把人安安分分的放在椅子上安頓好,才蹲下來,看著不高興的漂亮少年,解釋說,“每回你咳嗽,就要震得心口疼,你疼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是有人在拿錐子一下下砸我的腦袋,腦袋里面轟鳴不止,所以你如果覺得我干活太多,你過意不去,那真是大可不必,我十分樂意伺候你,你舒服了,我才高興。” 這話著實不假,薄厭涼即便是帶著小七私奔,都沒有一刻愿意委屈小七的。 這位從小被人嬌慣長大的少年,在皇宮里錦衣玉食,跟了他自然也不能挨餓受凍!絕對不能。 所以今日集市是必須要去的,家里的木炭用得最快,如今不能再揮霍,只能用在小七的手爐里面,煤炭平常人家雖然消受不起,但是他也必須弄來足夠一冬的分量,不然光是燒柴可不夠夜里的保暖。 還有蔬菜水果,青瓜、西瓜、荔枝、梨子、香蕉,什么都好,他都要買些回來備著。薄厭涼自己給自己的壓力很大,他下意識的不想輸給誰,不想讓小七在自己身邊,過得比在皇宮差。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鳖檶氒鹱蛱旖邮芰吮挍龅那蠡楹螅陀悬c兒從渾渾噩噩的平靜里走出來了,他發(fā)現(xiàn)薄厭涼一直很努力的在照顧自己,可這種照顧,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薄厭涼的拖累,“你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怎么會?”薄厭涼愣了一下,“為什么會這樣想?” 顧寶莛低著頭,半天才鼓起勇氣,直視薄厭涼的眼,說:“如果以后我們兩個當真要永遠在一起,過這樣的小日子,就不應該是這樣你上山砍柴、下山買菜、白天當廚子、晚上做陪睡,我們得一起過才對,你把事情都做完了讓我呆呆傻傻的坐在這里,是想要我提前過老年生活嗎?” 薄厭涼被顧小七的話說的一時沒有反駁的語言:“……” “你是相當我愛人,還是想當我仆人呀?” 這話薄厭涼會答:“我都要。” 顧小七被逗笑了,說:“我才不要,你不要冒險去山下買菜了,我們就這樣省著點兒用,節(jié)約一點煤炭,其實夠用很久,晚上你……很暖和,炕也不必燒,我貼著你睡也足夠。”顧寶莛紅了紅臉。 “可是我今天出去還要買很重要的東西?!北挍龉粗旖?,眼里是鮮少有的光彩。 顧寶莛歪了歪腦袋:“什么?” “嫁衣、紅燭、花生、紅棗、桂圓、瓜子、繡著喜字的床被?!蹦呐麓┲植家律眩矌洑獗迫说纳倌暾J真地說,“小七,你忘了?你昨天答應要嫁給我了。” 顧寶莛被看得心臟也砰砰直跳,但又想著自己好歹比薄厭涼大,怎么可以總是被對方弄得無所適從?便強行逼著自己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說:“我當然記得,那些不重要,好多民間話本里面不是都寫過?什么富家小姐和落魄書生偶遇山神廟,一見傾心,直接就在山神廟拜了天地,人家也沒有那些嫁衣什么的,就在神仙面前拜一拜就好。” 誰知道薄厭涼這回異常執(zhí)著:“不行,一定要準備好?!?/br> “太麻煩了,而且外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我們也不知道,你如果被抓住了怎么辦?我難不成要在這里一直等你?你又不讓我生火做飯,不讓我離開這里,那我應該沒兩天就餓死了?!?/br> “不要亂說!”薄厭涼像是被嚇著了。 顧小七抿著唇瓣,問:“那你還去不去?” 薄厭涼示弱般的低下頭,無奈的望著顧小七那明顯還能看出些身體不足之處的蒼白面頰,不大好意思地說:“可我們要成親啊小七,我這輩子第一次成親,娶的是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人,我想給你起碼合乎規(guī)矩的婚禮,要有嫁衣,要有紅蠟燭,要有那老四樣鋪在我們的婚床下面……” 顧寶莛聽得心動又心酸的,覺得薄厭涼這個時候倒是顯得十分可愛,有些這個年紀男孩子的憧憬執(zhí)著:“那……就今天一回,我等你回來吧?!?/br> “真乖。”薄厭涼立即咧開嘴笑,半蹲著捏著顧小七的下顎,親了一口,方才委委屈屈的小可憐模樣一掃而空,高高興興的又去顯擺肌rou挑水燒水了,留下顧小七一個人坐在客廳,和旺財一塊兒烤火。 烤著烤著,顧小七舔了舔那被薄厭涼親過的下唇,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套路了…… 不過算了,今天就聽他的吧。 今天,他們結婚嘛。 吃過稀飯,薄厭涼就穿上了蓑衣冒著大雪,乘坐一輛老牛車出了山,顧寶莛在家里等了一整天,大約夜里八點的時候,遠遠能夠瞧見薄厭涼回來了,他一個人在靜謐的雪里呆久了,寂寞得很,瞧見男友回來,便一溜煙的小跑過去,一時間也顧及上害羞,直接撲了上去。 薄厭涼立即擁抱撲上來的少年,兩個人眼里都看著對方,然后十分自然的接吻。 “你回來啦?”親完,顧小七才被薄厭涼牽著手,問了這句話。 薄厭涼感受著手心里柔柔軟軟的的微涼的手,回答:“嗯,回來了?!?/br> “都買了什么呀?對了,外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家里……他們有沒有找我們?你有沒有遇到危險?”顧小七一口氣問了一串的問題,每個他都想要知道,沒有輕重緩急之分。 薄厭涼略長的睫毛隱隱遮住了狹長的眼,薄唇一直勾著淡淡的笑,說:“買了成婚的各種東西,還有喜字的窗紙,燈籠;牛車上還有一些水果,西瓜你喜歡對嗎?我買了一個回來,只是今年天氣不好,西瓜還沒有熟的樣子,我們再放兩天就應該能吃了。” “我去的集市,集市里沒有張貼我們的畫像,我稍微打聽了一下,也沒有人知道太子丟了,但是三王爺他們卻派了很多人尋找我們,對外聲稱的是宮里丟了東西,要抓賊?!?/br> 顧小七聽了,說了句俏皮話:“三哥說我是東西,你是賊呢。” 薄厭涼坦蕩承認:“爺偷的就是你?!闭f完單手將顧寶莛扛在肩上。 顧小七猝不及防的腦袋朝下,哎呀一聲被扛起來,不敢隨便撲騰,怕摔跤:“你干嘛?!” “偷你成親去!”薄公子回。 婚房的布置對顧寶莛來說,有些陌生,從前參加二哥婚禮的時候,他也沒有跟著去鬧過洞房,啥也不知道,就知道到處都掛著紅色的布,再就是二哥和二嫂身上穿著講究,光是二嫂腦袋上的蓋頭都是江南最好的十個繡娘花了一年時間秀好的。 他和薄厭涼的婚房,雖然沒有那么富麗堂皇奢華昂貴,但也是他和薄厭涼親手裝修的,點著蠟燭把里面掛了不少紅色的穗子,還把床單被套也換好,最后顧寶莛親眼看見薄厭涼撒了一堆花生桂圓什么的在床單下面,便問:“這個我們應該用不上吧?這些是讓新人早生貴子,我們又不會……” 誰知道薄厭涼回他說:“求個吉利。” 顧寶莛想了想,逗薄厭涼道:“你這求的如果太靈了,某天我有了小寶寶怎么辦?” 薄厭涼看了看小七的肚子,皺眉:“男子怎么生?即便懷了,也很難順產(chǎn),剖腹的話更是危險,還是不要的好” 顧小七‘哎’了一聲,他只是想逗逗薄厭涼,結果薄厭涼直男思維上線,一點兒意思也沒有:“好好,我就是隨便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