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家者_分節(jié)閱讀_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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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是問題?!惫硗跽f著不易察覺地屈了下膝,緊接著身影飆出,直奔余亦勤面門而來,“在他們來之前解決掉你就可以了?!?/br> 余亦勤沒接話,振了下繩索,陸陶沒有重量,立刻隨著繩索的S走向飄向前方,一下堵住了鬼王的來路。 鬼王視線受阻,不悅地皺了下眉頭,右手張成爪狀,照著陸陶的頭顱扣去。 再看陸陶閉著眼睛,雖然即將面臨頭顱像西瓜一樣被捏破的險境,臉上卻沒有畏懼,顯得很平靜。 雙方的速度都很快,這使得“陸陶”的頭很快就到了鬼王觸手可及的位置,鬼王正要回收這個分化體,銳利的殺氣卻猛地襲向了他的手背。 這是余亦勤的戟藏在“陸陶”身后,后發(fā)先至地到了。 受制于慣性和反應,鬼王來不及回撤,干脆將魔氣攢聚在手上,成百上千倍地強化了手的抗擊力,然后拿它去抓戟的雙月刀頭。 余亦勤看他的注意力到了戟上,右手扯著繩索再往前一蕩,陸陶便隨繩波而起,猛地飄高半米,在須臾間和迎面來的鬼王擦身而過了。 之后余亦勤就松了繩索,任“陸陶”繼續(xù)往后飄,自己則專心纏上鬼王,一時魔氣和金鐵光漫天瞬閃,對沖的靈波攪得周圍的霧景都維持不住草木的形態(tài),碎成了越發(fā)渾濁的濃霧。 雙方你來我往,不斷逼近又轟然退開,源源不斷的鬼族飄了進來,多半都融進了鬼王的身上,他像一個來者不拒的黑洞,漸漸讓余亦勤感覺到了壓迫。 以前他和鬼王切磋過,當時鬼王是沒這么強的,余亦勤不確定他當年是在故意扮弱,還是這些鬼魂令他的力量增強了。 如果是后者的話……余亦勤眼睫一抬,銳利地盯向了鬼王的后背。 那些鬼魂都是從他的背后消失的,如果自己朝他背心來一槍,是不是可以打斷他的吞噬? —— 因為一共沒走出去多遠,杜含章一行人回來得很快。 淳愚趕路的迫切不輸于杜含章,輪椅被他轉得飛快,一千年了,他頭一次離親友這樣近。 何拾還是頭痛惡心,不過他忍住了叫那二位減速的沖動,因為他對分局主任的新嘴臉非常在意。 三人的目光穿透濃霧的時候,前方的濃霧里有副剪影,像是一個人拿著一根棍子,棍子尾端戳在另一人的背部。 杜含章眼皮一跳,視線收縮到那個“拿棍子”的身影上,喜悅無中生有,突然就填滿了他的心。 他剛想喊一句“余亦勤”,瞬間又回過神,擔心會分了對方的心,這一起一抑的片刻里,霧里的形勢就瞬息萬變了。 鬼王悶哼一聲,后背心像是被插了塊冰,吸進去的魂力也開始逃逸,青色的鬼族魂光登時爆得到處都是。 他心頭火起,覺得這些人真像打不死的蒼蠅,鬼王的耐心瓦解得很快,他垮下臉來,突然爆喝了一聲:“找死!” 隨著他的怒吼,霧里有抹陰影閃電般襲向了余亦勤,杜含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小心”出口的時候,霧里的人已經倒飛了出來。 淳愚擔心地叫了聲雪慵,杜含章卻沒聽到,他已經不在原地了。 余亦勤從霧中飛出來,左邊鎖骨下方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透了,他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以前的名字,怔了一下回過頭,卻沒能看到淳愚,因為背后的近處已經有個人了。 來人臉色有點白,對他懷抱大張,眼皮半垂不垂,像是在看自己的脖子。 他看起來沒什么大礙,余亦勤目光在杜含章臉上流連了一秒,接著循聲從他頸邊穿過去,看到了更后面那個戴面具的人。 淳愚看起來也還湊合,只是坐上了輪椅,但他只要還在就行。 余亦勤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饒是此刻危機重重,重逢的喜悅還是爬上了他的心,他喊了一聲“淳愚”,接著放軟脊背,任由自己砸進了杜含章的懷抱。 杜含章被他撞得一頓,手臂一收頃刻摟了個實的,他將人圈進懷里,頭往前探去看余亦勤鎖骨上的傷,嘴上說:“你怎么也進來了?我們還指望著你救我們出去呢?!?/br> 這事說來話長,鬼王也不像要給時間他們敘舊的樣子,余亦勤帶著他朝淳愚那邊落去:“這個之后再說,你們都沒事吧?” 杜含章:“都挺好的,你怎么樣?” 余亦勤皮糙rou厚慣了,張嘴就是他沒事,可是傷口和血都不是假的,杜含章扎眼又扎心,放輕動作往他鎖骨處貼了塊寒食符,薄薄地冰層橫向拉開,余亦勤卻并不覺得太冷。 兩人迅速落地,余亦勤再度和淳愚對上眼神,淳愚打量著他的短頭發(fā),多少有些看不習慣,但他沒指責什么,彎著眼角在余亦勤手臂側面拍了拍,然后說了一句他很好。 余亦勤并不瞎,淳愚已經沒有身體了,他成了一種和無崢相似的……存在,可他仍然會說他很好,讓這場殘酷的重逢愣是透出了一點美好。 “春曉和我也很好,”余亦勤說,“回頭我們出去了,你就可以見到她了?!?/br> 淳愚心情不錯地點了下頭,剛要說好,何拾卻突然往前跨了一步。 他的頭還是痛的厲害,這不適使得何拾看東西重影,對面的鬼王只有一個,在他看來卻成了三個,同理那些鬼影也是,翻成了一個讓何拾如墜冰窖的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