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家者_分節(jié)閱讀_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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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鏡見狀面上一喜,抬手將方鼎召回了手中,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射來的子。彈。 子。彈的速度加上符文,瞬間腐蝕了他手心里的一片皮rou,疼得他眼下的皮膚一陣抽搐。 眼看著獵物到手,林鏡原本不該逗留,他的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多余的纏斗對他來說有害無益,他也確實有心速離,但是陸辰不可能就這么讓他走了,使上了吃奶的力氣在追擊。 雙方你追我趕,很快就跳出了藥廠的圍墻,奔著西南方那個拆到一半的爛尾樓去了。 樓里樓外都支棱著生銹的鋼筋,陸辰不是林鏡的對手,猛不丁被霧氣抽中,照著一茬豎起來的鋼筋斷茬就落了下去。他想要護著自己,魔物的霧氣又接連而至,陸辰顧頭難顧腚,處境一時十分危急。 不過就在他的背后離鋼筋只剩一尺的時候,一堆野草突然從廢墟里鉆出來,結成團地托住了他。 同一時間,他對面林鏡的左邊眼角里,突然飄過來一片金黃的樹葉,林鏡眉頭一皺,心里一瞬間警鈴大作,他猛地回過頭,看見了不知道什么出現(xiàn)的段君秀。 段君秀剛剛才到,林鏡回頭的瞬間,他看的卻是對方身前的方鼎。 這器物很眼熟,正是他養(yǎng)父段盈千年前找到的影像里的東西,段君秀雙眼一瞇,從虛空里拿出了一張畫:“當年在行宮外小樹林中偷偷行刺靈帝和余雪慵的人就是你吧?” 紙上的畫面直沖林鏡,景象分明是當年被哭笑花記錄下來的一幕,林鏡多年潛伏,知道妖聯(lián)主任不是個善茬,心里不由惱怒,陰冷地剜了陸辰一眼,接著又桀驁地說:“是又怎么樣?” 段君秀笑了一聲,臉色卻冷的很:“不怎么樣,照當年的法律來就行了?!?/br> 當年的法令是殺人償命,靈帝的死是段盈一生中最大的遺憾,哪怕他后來登臨人間的絕頂了,過得也十分沉郁,這是段君秀欠他的養(yǎng)育之恩。 隨著他的話音,周遭的落葉開始狂卷,樹根破土、花瓣離枝,如飛鏢似利箭地射向了林鏡。 林鏡不敢大意,不得不將方鼎里的魔氣又往外倒,黑霧和草木屑瞬間對沖,明明都不是堅硬的實物,撞出來的動靜卻地動山搖。 這是大妖魔之間的交鋒,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力量也強悍無匹,陸辰幫不上忙,只好找了塊石板藏身,免得拖累妖聯(lián)主任。 不過那兩位且打且走,似乎也忘了他的存在,段君秀雖然妖力高深,但林鏡手里也有萬物鼎這個法器,它在林鏡手里如同一個貪婪的洪爐,妖氣魔氣都來者不拒,這使得段君秀以滿血狀態(tài)對林鏡的半殘,居然遲遲沒能占得上風。 兩人所過之處,不是風沙走石就是樹倒路崩,期間林鏡為了脫身,還試過挑撥離間,問段君秀堂堂妖界之主,為什么甘愿和人族平起平坐,無奈段君秀是個佛系的祖宗,省事對他來說比一統(tǒng)天下要有誘?;蟮枚唷?/br> 林鏡見他如此不開竅,將魔氣放到最大,準備奪路而逃,只是他才轉過身,面前又多了一個人。 余亦勤匆匆趕來,掃了眼周圍后將左手往身側一抬,盯著實在久違的林鏡問道:“杜含……方嶄人呢?” —— 杜含章人在鼎里,里面是個霧茫茫的空間,有很多人形在里頭穿梭,個個都像是魔氣做的,從頭黑到腳。 它們試圖拉扯和撕咬他,杜含章催動靈氣出來護體,奇怪的現(xiàn)象卻發(fā)生了,那陣夾雜著溢彩的靈氣居然在霧氣里莫名其妙地分崩離析了。 這也就是說,他的力量在這里會被瓦解,杜含章怔了一下,心想這是這個鼎的特性嗎? 他正要再放出一股靈氣來驗證一下,一道虛弱的聲音卻突然從背后傳了過來。 “不要浪費力氣,你的靈氣只要一離開軀體,就會被萬物鼎吸收煉化。” 杜含章轉身回頭,看到了五六米外的提醒人,他坐在一輛蓋著霧氣的輪椅里,滿頭白發(fā),瘦骨嶙峋,臉上的面具引人注目,正是矜孤族的蘇衣被,還有面具眼洞后面的那雙眼睛也有一點熟悉的影子。 果然是他—— 杜含章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上前說道:“淳愚族長,是你嗎?” 面具人沖他點了下頭,接著左右轉動輪椅,右手對他招了一下:“方公子,這里是鼎爐中心,對你不利,請隨我來吧。” 這都二十一世紀了,他還在叫人公子,杜含章不知道他這一千年來是怎么過的,但矜孤族長毋庸置疑,是一個令人心悅誠服的前輩。 這人在一個一心撕碎他、煉化他的孤獨異域里存活了一千年,脊背仍然直若青松。他以前救了余雪慵,杜含章相信如今他也能給自己指引。 沿途都是霧,淳愚的聲音在這陣茫茫里有種縹緲的意味。 “雪慵他……”他有點詫異地說,“居然還在找我嗎?” 這瞬間杜含章心頭的感覺不是醋,而是羨慕,他說:“嗯,他和你的共命鳥一直在找你?!?/br> “我的共命鳥?”淳愚回頭看了他一眼,眼底迅速攢上了一點含蓄的驚喜,“它出世了嗎?” 杜含章摸出手機,本來想給他翻一下古春曉朋友圈的自拍,可手機拿出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沒信號,只能沖他頷首:“出了,都六百多歲了,是個嘰嘰喳喳的丫頭片子?!?/br> 古春曉是上一輩是只沉穩(wěn)的雄鳥,淳愚沒想到它居然會轉生成話癆,一時覺得十分新鮮,拉著杜含章問了不少問題,諸如她有多高,愛吃什么,這些年又是怎么過的。 這架勢宛如一個心有虧欠的老父親,杜含章的答案卻難免淺顯,因為他對古春曉不太了解,不過他愿意用一些瞎猜來的答案來答復淳愚,畢竟與世隔絕這么多年,這人一定深懷惦念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