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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家者_(dá)分節(jié)閱讀_77

    古春曉聽得心酸又感動,咬了下內(nèi)唇角,做樣子的在余亦勤手上抽了一下,垂眼嘟囔:“沖個屁,真是個憨批?!?/br>
    她的語氣自然親昵,神態(tài)也說不上嬌羞,是一副心疼到責(zé)備的意味。

    別人兄妹倆,親近是應(yīng)該的,可杜含章卻從她臉上捕捉到了一種親情之外的感覺。這讓他無端在意,盯著古春曉看了好幾眼,對方依然恍若不覺,忙著用細(xì)長的手指給余亦勤整理領(lǐng)口。

    杜含章看這一幕有點礙眼,想皺眉臉上又還是面無表情,很快打斷她道:“他到底怎么了?好好的為什么又暈了,是……”

    這話沒說完,急性子的古春曉就突然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納悶地說:“嗯?‘又’是什么意思?他不一直暈著嗎?”

    “不是,”杜含章說,“一刻鐘之前在車上的時候,他還是醒著的?!?/br>
    “是嗎?”古春曉皺了下眉,表情迅速糾結(jié)。

    杜含章不知道她這是在愁什么,說:“是,有什么問題嗎?”

    古春曉“嘖”了一聲:“不是有問題,是有點反常,他以前一般都要睡個幾天的?!?/br>
    這話她在山洞里也說過,要四五天,杜含章頓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誰:“一般來說,醒得快了應(yīng)該是個好現(xiàn)象?!?/br>
    古春曉不可置否,不過終于放過了余亦勤的眼皮,蹲到床頭柜跟前去翻抽屜了。

    杜含章看她翻得嘩嘩響,說:“他以前經(jīng)常這么昏迷,渾身發(fā)涼嗎?”

    “也沒有很經(jīng)常?!惫糯簳酝O路?,目光遙遠(yuǎn)起來,陷進(jìn)了回憶里,“在我的記憶中,他昏過四次,第一次睡夠了三百年,后來兩三百年會來一次,周期越來越短。但他六十年前才昏迷過一次,應(yīng)該沒這么快,現(xiàn)在突然又暈了,應(yīng)該是最近耗損太大,透支了。”

    說完古春曉在心里嘆了口氣,心說:賴我。

    杜含章沒想到這還是個歷史遺留問題,繼續(xù)說:“這個魔火怎么滅,你知道嗎?”

    古春曉怎么說也是矜孤族的活史書,雖然是個殘本,但也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她說:“就我記得的,有兩個法子,第一,找到這幾點魔火的魔源,消滅他,或者是讓他吸走,火就會滅。第二,找妖聯(lián)主任,段君秀?!?/br>
    還有一種,就是不管不顧,任由余亦勤燒成鬼干,這個古春曉不允許,所以等于沒有。

    第二個辦法還算容易理解,根據(jù)萬物相生相克的原則,段君秀的修行方式可能剛好克魔,但前一個杜含章沒聽懂,他微微側(cè)了下頭,說:“燒到余亦勤的是縱火花的火焰,它確實是魔火,但你指的這個魔源是什么?”

    古春曉干笑了一下,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可能是,無崢吧?!?/br>
    “縱火花說到底只是一種花,或者一粒種子,它不可能有通到哪里,以及什么時候關(guān)閉的主觀意識,需要帶著目的的魔族來點燃它。它的作用其實只在于打通一個通道或者空間,打通之后,通道里外的一切,都是魔的幻化。”

    說著她指著那幾點殘焰:“也就是說,如果那個通道是無崢打通的,那這幾點火,就是他本體的一部分?!?/br>
    杜含章想起之前通道里面,整個院落和所有魔物都變成像無崢一樣的黑霧的場景,突然之間醍醐灌頂,明白了自己之前為什么能那么輕易的進(jìn)入無崢的魔道之中了。

    因為無崢當(dāng)時正在和余亦勤交手,設(shè)在通道處的防備自然就弱了。

    想到無崢,杜含章抬眼說:“無崢說你跟他是一伙的,照這么說,你應(yīng)該知道他藏在哪兒吧?”

    古春曉翻了個白眼:“呵呵,他把我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同伙’,裹在八十層霧氣里面,黑布隆冬地關(guān)了這么多天,天天給我洗腦,人性是多么的險惡,人間多不值得,你覺得我能知道個啥?”

    杜含章笑了一聲,本來應(yīng)該順便關(guān)心一下陸陶,但古春曉正好抽了張濕巾,要去給余亦勤擦臉。

    但她下手的地方從杜含章這個角度看去,愣是錯亂成了要擦嘴,杜含章盯了一下,突然抬手抽走了古春曉手里的紙巾。

    古春曉手里一空,目光斜過來的同時,皺了下左邊的眉眼,臉上無聲而明顯地掛了一排字:你想搞個啥子?

    “我來吧?!倍藕碌烂舶度坏赝差^坐了一截,占了古春曉原來忙活的位子,說,“你被關(guān)了這么多天,應(yīng)該很累了,旁邊歇著吧,動嘴說話就行?!?/br>
    古春曉惡狠狠地抽了張新紙巾,心里很不爽:“不用了!我不累,你給我起開。”

    杜含章沒起,邊擦邊說:“剛剛在車?yán)铮业难蔚剿砩?,馬上就不見了,這又是什么情況?”

    古春曉明顯愣了一下。

    那會兒她在車子外面,視線也被杜含章給擋住了,所以滴血這一幕她沒看見。不過她即使看見了,這場面也超出了她能處理的范疇,因為這種情況以前她也沒見過。

    古春曉匪夷所思地說:“等會兒,你說他吸你的血了?這怎么可能呢?他一不是蚊子,二不是吸血鬼,三連鴨血都不吃的人?!?/br>
    杜含章看她不信,翻出木簡劃了下食指,血線沁出來,接著被蹭到了余亦勤的嘴角上,然后血果然就不見了。

    以前從來沒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古春曉看看余亦勤又去看杜含章,好半晌才喃喃自語地說:“我知道了……他的魂魄,是不是在你身上?”

    “是?!倍藕聦χ囊暰€,拍了兩下胸口,將故總請了出來。

    靈猿落到余亦勤胸口上的時候,古春曉心里“咯噔”響了一下,如果這是余亦勤的魂魄,那它為什么不進(jìn)入他的身體?